图让对方能够感觉轻松一些,而不是被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四面八方包围起来了。
然而这样的好意,陶酥似乎并不想要接受。
“宋桑池,”她叫了宋桑池的名字,声音里隐约已经带些哭腔,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眼前的人,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瞬间就氤氲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后蓄满了水雾的眼眶有湿润的液体滑落了下来,“我妈妈说我不知羞耻。”
从小就疼惜爱护她的妈妈说了这样的话,落到陶酥的耳朵里是十分重大的打击,即使这一切都是她们一手导演造成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挨骂的时候仍旧忍不住会伤心。
这都是人之常情。
宋桑池现在要做的只是充当一个合格的恋人,陪伴在陶酥身边就是了。
因为妈妈这句重话,陶酥伤心了大约两天的时间,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架吵完以后她等于拿到日后出柜谈判的筹码,又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没几天便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事事关重大,陶妈妈好像没有将陶酥这样的“隐僻”透露给任何人听,因为陶酥这边没有收到任何询问的电话,不过倒是从表嫂那边得到消息,妈妈现在出门会友似乎已经不再热衷于让自己的姐妹们帮女儿介绍对象了。
似乎是转性子了。
这又是一个好的信号。
南大的师生们很快迎来了开学以后的第一个小长假。
不过却有一点点不太幸运,今年的国庆假期和中秋假期挨在了一起,倒是叫人觉得十分惋惜白白损失了几天的假期。
大一的新生们自八月底来校报到以后就直接进入了军训,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没有特别的假期,所以遇上这么一个七天长假大部分人都是肯定要回家的,学校要求统计的通知早在假前两天就发了下来,信息统计完以后陶酥略微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管理的两个班里选择留校的也只有那么寥寥五个人而已。
宋桑池也要回家。
自从假期和家里修复了关系以后,像是中秋这样的节日她完全没理由滞留在外地不回去。
但却并不是七天的时间全部都待在家里。
“我就回去两天,你在家里待着乖乖等我哦”临走前,她是这样和陶酥交代的。
陶酥也满口答应了下来。
南城,是本省的A级省会,也是国内颇负盛名的旅游城市,这个小长假陶酥并未准备外出旅游往人堆里凑,也因为和母亲正在冷战的缘故,拒绝了家庭出游,不过这不代表其它地方的人就不会往南城来了。
小长假的第一天,她早上九点的时候睁眼摸到手机就看到好几条关于假期人流的新闻推送,图片视频上人山人海,不论是哪一个景点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叫人一眼望不到头。
宋桑池昨天晚上的飞机,三号下午回来。
看了两眼无聊的新闻以后陶酥便从床上懒懒起身,拉开窗帘,迎接新一天的阳光沐浴,外头的风吹到身上终于有了专属秋意的凉爽,让人觉得格外的舒适。
起床,洗漱,点外卖。
从前独居的时候并不觉得,可是两人在一起住得久了习惯以后便会发觉再要回到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是多么的无聊和不适。
陶酥整个人此时正沉浸在这种无聊和不适的感觉里,感觉做什么都不太自在,吃什么都有点乏味,到底是缺了一点什么。
很多事情不是很宋桑池一起做就失去了乐趣。
也不是,或许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无趣的,只不过是宋桑池的出现给它们赋予上了别样的色彩,让无聊的事也变得有趣了起来。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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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处于极度无聊中的陶酥在国庆七天长假的第一天就撸起了袖子,准备给家里里里外外来一个彻底的大扫除。
远在千里之外的宋桑池看到女友发来的消息,只觉得哭笑不得。
不过也由着对方去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加上公摊面积大约就一百个平方的样子,家里的卫生宋桑池平时都是平时自己收拾,再另外每个月叫一次保洁上门全面清洁一次,所以要说脏的话,必然脏不到哪里去,都是陶酥这会儿无聊了兴致来了,想要自己动手清扫而已。
只是自己动手和保洁动手还是有很大的分别,一来动作不够利索,二来工具大约没那么专业,陶酥从中午开始吃了个外卖就开始收拾打扫,一直到下午将近四点,家里大部分区域都焕然一新。
只是收拾卧室书桌的时候,她发现一些有年头的旧物。
这是宋桑池的家,书桌抽屉里的东西自然也都是宋桑池的,手机是贴了膜的,但上头钢化膜已经碎掉,第一眼看过去让人还以为是屏幕碎了,将上面那层膜揭开以便回到了光滑如初。
陶酥将这部手机拿在手机里端倪了一会儿,很快随手放到一旁然后给宋桑池发消息:【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旧手机,是你以前用过的吗?】
【我去给它充个电看还能不能开机。】
这手机很久没人用过,一看就是之前剩下来已经没什么用了的,对于家里不用的旧物陶酥的态度从来都是能回收就回收,不能回收就处理掉。
当然,这是宋桑池的东西,就算有什么处置的想法也是先询问了对方的意见再说。
消息发送过去宋桑池没有立刻回复,午间的时候两人聊天对方说起下午会要和家人出门逛街,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人已经在外头了。
陶酥不是很在意,继续回头收拾屋子。
两人居住的卧室是平常经常活动的地方,所以卫生也相对比其他的地方要干净不少,陶酥收拾起来格外顺手,也很迅速,回过头来再看桌上正在充电的旧手机,这么会儿时间已经充好大半了。
她再一次尝试开机。
这一回不像之前没有动静,手机很快响应开机。
而此时宋桑池依然没有回复陶酥的消息。
“咦?”就在这时,陶酥发出了疑惑一声。
这边桌面上旧手机开机非常顺畅,不卡顿,而且打开以后屏幕右上角还有中国移动的信号显示,看样子手机里面是插了电话卡的,不仅插了卡,而且还没欠费。
一个长期不用不开机的手机里面有一张未欠费的卡,那么显然是有人在一直续费。
而这个人,只能是宋桑池。
陶酥心里生出些许疑虑来。
不过在短暂地迟疑了片刻以后她还是从桌上拿起这台手机,准备一探究竟。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是什么,宋桑池的这台旧手机并没有设置锁屏密码,只轻轻一划就直接进入桌面,事情能够进展得如此顺利让她有些惊讶。
陶酥放眼看去,桌面上的常用软件还都很齐全,企鹅微信这样的东西都在,但这些软件的登陆都是有时效的,长时间不用的话便会登录超时。
当然,陶酥也没打算点开这些极度隐私的软件查看。
这台手机的型号是几年前流行的款,仔细换算一下时间的话就能够知道这大约刚好是宋桑池研究生在读或者是刚刚毕业的那段时间。
想到这一层以后,陶酥顿时来了兴趣。
她有些好奇,那时候的宋桑池是否会在手机里留下自己的生活的痕迹。
所以她点开了手机的相册。
然而,更叫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滞,陶酥屏息静气,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手机屏幕,微微放大。
她原本只是想要看看相册里是否会有一些关于宋桑池从前留下来的生活照,谁知点开相册以后却发现了一个被命名为【树洞】的相册。
可是宋桑池对树洞的倾诉……不是从一年前才开始的吗?
第85章 久等
陶酥思绪被这个相册名称搅得有些乱, 强烈的好奇和求知欲促使着她点开了这个相册,四十几张照片,放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手机截图, 而截图的内容全是和树洞的【聊天内容】。
树洞还是那个树洞, 不过发出倾诉的头像却不是陶酥所知道的,宋桑池现在用的那个头像。
但她也不陌生就是了。
不仅不陌生, 还很有印象, 不过她却没办法将图片里的这个人和后来的宋桑池结合在一起,更难以相信这两个竟然是同一个人, 密密麻麻的手机截图陶酥一张张点开,看着这些自己亲手发送出去的话感觉既陌生, 又熟悉,从前那些已经被抛在角落里蒙上厚厚灰尘的记忆被重新拾起。
【宋桑池:树洞君,我的开题报告导师今天通过了。】
【树洞:那恭喜你哦】
……
【宋桑池:树洞君是女生吗?】
【树洞:你觉得我是吗?】
……
这个树洞公众号刚刚做出来的那段时间曾经风靡于广大年轻群体,陶酥这个一手将它创造出来的人当时也十分震惊,毕竟一开始, 她只把这当做一个结课作业来做。
公众号的名声越来越大,各大平台的营销号和网红都在自发宣传,到后期的时候后台收到的倾诉内容每天打开都是99+, 压根看不过来。
当时的陶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在公众号红起来以后, 有那么一段时间是想好好打理它的, 所以每天打开后台阅读各种各样的人发来的倾诉内容,就成了她一个固定的工作内容。
因为受众是各种各样不同个性, 不同经历的人, 以至于发送过来的内容也多种多样,有的稀奇古怪, 有的搞怪好笑,还有的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消极的负能量。
——当时的宋桑池就是这类人。
陶酥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时间线,结合聊天截图来看,大约猜测到宋桑池那段时间正面临着研究生毕业的难关,并且刚好同时和家里闹翻了。
那段时间有关于这个头像发送过来的倾诉都饱含着满满的负能量,几乎有快要抑郁的倾向,让陶酥不得不对这个陌生的网友多了几分关注。
有时候不很忙的时候,她便会回复一下对方和对方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并非什么很有深度的内容,大致都是一些生活里开心的事情,以及一些简单的开导,那时候陶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这名陌生的网友有什么交集,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让网线对面的人不要那么想不开而已。
就这样,她和这名网友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奇怪的联系。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从未透露自己的现实生活中的隐私内容,也没有询问过对面的人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现实和网络被她割裂得很开,不曾混淆。
但其实心底里,陶酥有自己的判断。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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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网络对面的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个男生。
直到有一天她又一次收到了这名网友的倾诉,对方看起来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束缚的困境当中,极度需要旁人的开解,当时她看到这条倾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而对方发送过来的时间是下午四点。
陶酥犹豫着,还是给人回了一条消息过去。
她说,“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我聊一下的话可以留一个电话给我,我看到之后给你打过去。”
也正是陶酥的这条消息,让宋桑池一直给从前不用的旧电话卡续费,保留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每个月的花销账单里必然会有一份属于这张电话卡。
钱不多,套餐也调到了最低等,充一百块可以用好几个月,虽然再也没有使用过,可在宋桑池的心里总是一种特别的存在,她一直都在等树洞给自己打电话。
然而,那天之后,树洞就再也没有回复过任何人的消息。
“啊……是那个时候。”从记忆的碎片中陶酥想起来很多已经模糊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再回想起来浮现在脑海中,却让她忍不住羞愧掩面。
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指尖已经不自觉地蜷起,轻轻抠住了桌面……
当时那个时间点太巧了,刚刚好赶上了她家中长辈有人去世,第二天天还没亮便有人来学校接她返回老家参加长辈的丧礼,哪里还能想到树洞公众号的事情。
人就是这样,愿意向他人伸出援手的前提是自己身处一个舒适自在的环境里,当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也就很难再去担心别人过得是否如意。
去世的是从小就和陶酥很亲的外公。
后来那整整一周的时间里,陶酥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心里,不曾再打开树洞后台分享旁人的心事。
因为她自己尚还有一堆心事无处倾诉。
正应了那句“我渡世人,何人渡我?”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太多,导致这个公众号才刚刚有了要火的迹象便又重新寂落了下去,就如夜间盛放的昙花,绽放的时间太短终究只有片刻的辉煌而已。
后来,公众号就彻底废弃了。
陶酥和那名网友只见最后的一点联系也断掉,她不知道对方最后是否回复了自己发送过去的消息,网络上的纷纷扰扰对于现实中的她来说,也不再重要了。
她不知道那是宋桑池。
也不知道自己在以后还能遇见对方,更不知道当年的那名网友后来改头换面换了一个新的账号,仍然继续给这个废弃的树洞发送自己零碎的心情。
这么仔仔细细算来的话,宋桑池比她这个公众号创立者陪伴树洞的时间还要久。
明知道不会再有回应了,却仍然固执的继续发送。
陶酥的内心何止是一点点的触动,她整个人陷入无言的沉默当中,真相来得过于突然,猝不及防击中了她心里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对宋桑池这个人生出无限的愧疚和怜爱之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的行为大约也能够称得上另类的“负心”了。
太阳缓缓沉落于西山,陶酥给宋桑池发送过去的消息直到夜幕降临以后才有了迟来的回复,对于女友在抽屉里发现的这个手机,宋桑池似乎有点惊讶。
不过从聊天过程中来看,也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端倪来。
【那还能开机吗?】她只是问。
【能。】陶酥简洁回复,乱七八糟的思绪使得她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和宋桑池进行轻松愉快的交流。
【那是我几年前念研究生的时候用的手机,当时我以为手机掉了,所以新买了一台还办了新卡。】
【后来捡到手机的人给我送回来了。】
所以旧的号码,干脆和新的号码一起沿用了下去。
陶酥听着宋桑池讲述这些事情,她甚至都没法装作稀松平常,像往常一样向对方撒娇讨夸说“你看我今天把家里打扫得多干净呀”,她心里盛满了歉疚和自责,她这时候,很想要见一见宋桑池,看到对方的脸。
关于旧手机的话题,两人没有深入交流,几句话就简单带了过去。
宋桑池回南城的航班,在第二天下午。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导航地图上到处都是大红色的拥堵路段,就连通往机场的高速也不能幸免,宋桑池的意思是让陶酥不要出门来接了,免得一来一回堵在路上会很糟心,她自己打车回来大约还要方便一些。
陶酥嘴上答应得很好,却在挂断电话的下一瞬就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她想要立马见到宋桑池,不能再有片刻的耽搁。
她已经忍了一晚上了。
鲜艳的花束和出众的外貌使得陶酥成为了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一个人,她抱着满满一大束艳红的花站在接机口,丝毫不在意旁人打量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看到了大屏幕上宋桑池所坐的那一趟航班已经准时着陆。
紧接着,就是最后的等待。
直到那道意属的身影从接机口走了出来,陶酥直接迎了上去。
——“宋桑池!”
害怕对方没有看到自己,陶酥率先开口朝前方喊了一声,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宋桑池自然也朝她望了过来。
显眼的花,显眼的人,那双清冷的眉目开始有些柔软的弧度。
众目睽睽之下,陶酥直接扑进了宋桑池的怀里,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女生拥在一起,纵然有意避开,也还是有一点压到了身侧旁的鲜花。
“哎呀,你压到怀里的花了……”宋桑池低声惊呼,也不知是在讶异陶酥这样热烈大胆的直白还是在讶异怀里的花被压到,但即使如此,她仍旧带着几分不解伸手回拥了对方,“怎么了,不是才两天没见吗,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扶住陶酥的肩膀,轻声询问。
鼻尖萦绕着陌生的花香。
“没有,就是……”
“很想你,想见你。”
陶酥欲言又止,最后将满腔的心事化作两句黏腻的情话,一双水漉的眼眸盯住宋桑池。
撩拨得宋桑池的心跟着化了大半。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陶酥,倏尔,缓缓开口:“你今天……很不一样。”
“到底怎么了?”她继续追问。
纵使被撩拨得心动不已,宋桑池也仍然尚存一丝理智知晓对方的个性,这定然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不会突然这样。
然而陶酥打定了主意缄口不言,又怎会轻易松口:“真的没什么!”
“只是觉得这两天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
话到一半,只见陶酥弯起一双星眸朝自己望了过来,忽然改口:“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家吧。”
宋桑池有些愣怔与茫然。
可一直在机场等待的人,明明是陶酥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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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第86章 出门
回去的时候陶酥借口自己有些不舒服, 所以将开车的任务交到了宋桑池的手上。
回城的机场高速车流量依然很多,不过却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拥堵。
宋桑池航班抵达南城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那些七零八碎零散的时间加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 原以为陶酥不太舒服的话回程的路上大约要眯上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谁想副驾驶位上的人不仅没有丝毫要打盹的意思, 反而时不时要侧过头来盯着自己看, 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但又会在她每每转过头去的时候避开回望的眼神,这样包含恰似“少女心事”的小动作, 让宋桑池觉得有些心痒。
在她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的话陶酥不会忽然之间有这样的表现。
可到底是什么,宋桑池问不出来。
金秋十月,小区里的桂花树上虽然还挂着点点黄色的小花瓣朵儿,但已经没有了刚盛放之时那股扑鼻的香气,照时间来算, 再过不久这花大约也该谢了。
回到家里,将随身带回来的行李放下宋桑池才想起来自己落在抽屉里的旧手机。
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你昨天搞卫生的时候整理出来的那个旧手机在哪儿呢?”
“我把它放回抽屉里了。”听到旧手机这个关键词, 陶酥关门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她将门轻轻带上随即转过身来, “你还要用是吗?”
“嗯, 暂时没有准备处理掉,里面有很多我念书时候找来的资料和论文, 有纪念意义的。”
宋桑池这么随口一说, 并未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
而陶酥则是趁着宋桑池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惹一下她脸上的表情,看出来对方没打算和自己说旧手机里面掩藏的秘密, 于是便也顺着将话接了下去:“那你好好收着吧,我昨天帮你充好电又放回抽屉里了。”
说完,她换上拖鞋朝卧室走去,准备将身上的外套换成居家的睡衣。
外头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今天没打算出门了。
也对。
有些关于过去不太美好的秘密倘若袒露出来对彼此的感情并没有什么正向作用的话,倒不如一直独自珍藏着。
只是当天晚上,宋桑池感受到了来自陶酥火一般的热情。
人说小别胜新婚,也不过如此。
虽然说两天的分别,也不一定能够得上小别的范畴。
次日,便是中秋节了。
宋桑池特地赶在中秋节前一天回来就是为了要陪陶酥度过这个合家团圆的传统节日。
——陶酥自己也说过,今年的中秋因为和母亲的冷战她大约不会参加家庭聚餐,倘若自己这个女友也不陪着的话,那么对方大约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这么随随便便就过了。
只要一想到陶酥会孤零零地待在家里,冷冷清清,宋桑池就会感觉到莫名的揪心,这样的事情即使想一想她都无法容忍,所以到底是在中秋的前一天回来了。
只是当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陶酥还是接到了表嫂打过来的电话。
届时两人都在家里梳妆完毕正准备出门过节,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暂时打断了她们的计划,宋桑池就站在女友的旁边,随意一瞥就瞥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接吧,躲不过去的。”她给出了建议,而后率先弯腰穿鞋,给陶酥了可以接电话的空白时间。
陶酥拧住一双眉毛,轻轻叹气过后终究还是接起:“表嫂,麻烦你和舅舅他们说一声,今天的聚餐我就不来了。”
“啊,我知道……”
“但是爸他还是让我们打个电话把你叫过来,说今天是过节的日子,让你有情绪不要在这种时候闹。” 虽然只是在转述,可也听得出电话那头表嫂的语气带点尴尬的成分在里头。
陶酥屏息静气,隐约还能听到那头的电话背景声里有舅舅说话的声音,她没有细听,不过也猜得出一些内容到底是什么,长辈们从小对她都不错,可有时候总喜欢拿长辈的身份来压她们。
这一点,陶酥就不是很喜欢。
“嗯,我不去。”她敛了敛眼眸,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和,毕竟表嫂只是个传话的中间人。
回复的答案不曾改变。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我和宋桑池这会儿正准备出门吃饭,晚了该堵车了。” 言罢,陶酥侧目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已经绑好鞋带的宋桑池,忽然起了心思。
于是上前两步伸出了自己的脚,悬在空中晃了晃,意图明了。
地上的人正准备起身,就瞧见了忽然出现的这一幕。
宋桑池抬头,刚好撞进了陶酥那双漾着笑意的眼睛里,她瞧见对方冲自己挑了挑眉。
“帮我穿鞋。”陶酥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而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自己现在腾不出手去穿鞋。
理由充分,不容拒绝,宋桑池又哪里看不出来对方这是故意的?
不过却并没有拒绝为其服务。
而另一边无趣的通话未曾挂断,还在继续着:“陶酥,你和姨妈到底闹什么矛盾了,怎么连中秋聚餐都不来?”
这一回,表嫂刻意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包厢里的气压太低,不过陶酥估摸着自家妈妈就算再生她的气大约也不会将她们吵架的内容说给亲戚们听。
所以她尽管放心的敷衍着:“没什么,吵了一架。”
“过段时间就好了。”陶酥的心思已然不在这上面,她听着表嫂的提问心里并没有打算认真回答,只是想要快些结束这通电话而已。
今日风和日丽,天气好得很,晚些时候她们还要去看国庆档的电影。
实在没有心思花费在这些叫人烦心的事情上面。
“表嫂,就这样吧,我先不和你说了,你们吃你们的,过几等羊羊过来补课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吃顿饭聊一下这件事……电话里就先到这里吧。”
三言两语的时间,陶酥已经穿好了一只鞋,此时自然地抬起另外一只脚,却猝不及防被宋桑池故意挠了一下脚心,钻心的痒意传来,让她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手机。
压在心头上那片沉沉的乌云这么轻易地就散开了。
陶酥闷闷哼了两下没有笑出声来,不过却依然叫电话那头的人察觉到丝丝微妙。
表嫂也不是不识趣的人:“那好,那就先这样吧。”
两人挂断了电话。
恰好这时宋桑池也已经帮陶酥将另外一只鞋套上了脚,只是嘴上却揶揄着:“还学会借故差使我了?”
刚刚陶酥在和打电话她不方便插话,这会电话挂断了,总算找到机会开口了。
只是这话里并没有质问的意思,更多的是取笑。
“差使你怎么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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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差使吗?”陶酥顺势用力往下一踩,鞋直接踩实。
紧接着她弯下腰来直接伏在了宋桑池的后背上,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脖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贴在一起,使得两人都生出了些许不为人知的微妙反应。
“你还使坏挠我痒痒呢,你个坏蛋。”明明是谴责的话,却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陶酥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贴住了宋桑池耳侧旁的位置。
三言两语,撩拨得人心神荡漾。
白皙的耳朵在一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娇-嫩可爱。
宋桑池回过头来,深深看了陶酥一眼,掌心不知为何已经贴在了对方膝盖上方的位置,轻轻摩挲了两下。
如果不是要出门的话……
她紧了紧喉咙,仰脸,蓦的凑上前去叼住对方的唇瓣,用牙齿轻轻噬咬着威胁,温热的气息吐出将陶酥包裹住:“快点起来,还想不想出门了你?”
几分威胁,几分娇媚。
也不知想要向陶酥传到的讯息到底是“让开呢”,还是“不要让开呢”。
暧昧的气氛刚好,就连周遭空气里的温度都跟着燥热了起来,陶酥眼神微黯,手下便使了几分力压住对方的肩膀迎合着吻了上去,她才不管刚刚宋桑池说了什么呢。
“……那就晚一点再出门好了。”她唇齿间溢出一句不太清晰的话语,自顾自解读了宋桑池的行为动作。
这不是在拒绝,这是在邀请。
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了一起,或轻,或重,没有人在意刚刚对着镜子抹得精致的口红经过这么一番下来恐怕已经当然无存,消失在了她们的唇齿间。
或许之后又得再对着镜子仔细重抹一遍,但这又有谁在意呢?
陶酥只觉得怎么都不够。
尤其是经过了前两天以后,她知道了一些自己以前从不知道的事情。
原本轻软温柔的吻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渐渐变得肆-虐起来,带着几分强烈的占有欲。
宋桑池感觉到了陶酥明显的情绪变化,于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往上攀了上来,直到捧住对方的脸颊,停下了这个吻。
“可以了宝贝,”她眨着一双潋滟的眸子,眼里是漉漉的水光,“再亲下去,就出不了门了。”
第87章 宁愿
按照原定的计划她们中午的时候是要去吃日料的, 餐厅是陶酥订的,是她根据宋桑池的喜好选了很久才定下的一个餐厅,只不过最后终究没有去成。
两人在家里磨蹭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才出门, 刚下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还没上车就又接到了电话。
同之前那个不一样, 这次不是表嫂打过来的了,而是陶妈妈本人亲自打给女儿, 和陶酥说全家人都在酒店的包厢等着着她。
冷处理了一个多星期的关系忽然破冰,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陶酥隐约感觉到今天这顿有几分鸿门宴的意思。
不过她还是带着宋桑池一起出席了。
“姑姑!宋老师!”一进门,整个包间的人都没有最小的孩子反应来得快, 唯一不受低气压影响的人大约就是年纪尚小的陶羊了,她还是该吃吃, 该喝喝,看到喜欢的姑姑来了照样开开心心。
不过她这一声叫倒是将推门而入的两人放到了风口浪尖上。
表嫂就坐在女儿旁边,率先发现这一微妙的情况:“宋老师也来了啊……刚刚陶酥在电话里怎么没说呢?”
言罢,她推了推坐在另一侧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老公,开始赶人:“刚好, 陶建,你坐对面去,让陶酥和宋桑老师坐我旁边, 我们女孩子比较有共同话题。”
“这也行?”陶建不情不愿地起身,颇为哀怨地瞧了一眼刚刚进来的表妹, 不太情愿地开口, “好吧。”
老婆不爱他了。
不过也正因为有表嫂在解围,包厢里的气氛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陶酥很感激地顺着对方给的阶梯直接来到了这边的两个空座坐下, 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宋老师中秋节没有回家,所以我就叫她一起来了。”
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而已, 随便说什么都行,恐怕也不会有人在意。
果然,陶酥这么说完以后陶舅舅就抬手叫来了在一旁侍候的服务员,示意可以开始上菜了。
从来家庭聚餐这样的场合在陶酥的印象中都是轻松愉快的,有时候出来和亲戚朋友见上一面,走的时候还能提上不少大家给她捎来的吃的喝的,好不融洽。
长到这么大,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陶酥悄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方的母亲,没有说话。
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掌心不自觉地篡紧成拳,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好在,宋桑池也是个会来事的人,她的话题在羊羊的功课上打了那么一会儿转以后便不着痕迹移到今天的中秋家宴上,并且表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家宴,很羡慕陶酥家里关系能够这么好。
这话落到舅舅的耳朵里,听着很是舒服。
他不免当起了中间人帮着调和陶酥母女之间的矛盾:“一年才过一次中秋节,家里人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啊,陶酥,你和你妈妈闹什么矛盾了也可以趁这个时候说开,亲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说完,他示意坐在外甥女旁边的媳妇帮忙劝上两句。
谁知平日里惯会来事的表嫂这时候当起了睁眼瞎,见家翁的眼神瞥过来就立马低下头去喝水,一副不想掺和进来的样子。
她一个嫁进来的的外姓媳妇,实在没必要掺这么一脚浑水。
更何况陶酥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被劝的人,表嫂不想因为这事破坏了自己和这个表小姑之间的友好关系,所以该装傻充愣的时候她也是一点不含糊。
反倒是陶酥,一反常态露出委屈和愤懑的表情辩驳着舅舅的话:“我才不要呢舅舅,我都这么大了我妈还把我当小孩子管,一点也不尊重的我的决定,她自己要和我冷战的,那就冷着吧。”
陶酥语气生硬带刺,且话语里刺方向明确指向桌上的某一个人。
此话一出宋桑池就仿若收到了开战信号的士兵,知道自己要加入到战斗中开始进行辅助冲锋了。
果然,这番话成功惹恼了从陶酥进门开始就没有出声说过话的陶妈妈,她简直气得拍桌子:“你那叫什么狗屁决定,还好意思叫别人尊重你?”
“我看我就是从小到大太纵惯了你才让你这么任性!”
“你惯我什么了惯我?”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了浓郁的硝-烟味,陶酥不仅没打算收声,反而添了一把火,,”惯我就是勉强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吗?”
“我今天本来就不想来的,你一定要打电话叫我来。”
“好嘛,叫我来了之后也没个好脸色。”
兴许是这番违背本性的演出有些用力过猛了,除了宋桑池以外,没有注意到陶酥藏在桌子底下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淡淡的粉红色自自她颈脖下方的位置蔓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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