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古仪门,她记得这地方,刚来王府那天,光是经过这里,也过了很久,而这些时间都能在国公府绕整整一圈了。她还记得表哥和自己说过,古仪门为了形成“前后严整”与“左辅右弼”的相协布局,又为了瞧着方正严整,所以便留了前面很宽绰广阔的一片地方。
眼下,本该空旷无人的地方却出现了很多打铁花的手艺人,他们已经准备完全,只等恒亲王来下令了。
白景辰也不着急,松缓地伸手接她下了车马,先带她去了古仪门与方和殿之间的纳贤桥上。
“桥上风景好一些。”他这样说着,和她站在汉白玉护栏前面看向那边,“桥下这条河本来没有水,但听手下人说,看打铁花的时候不妨蓄上了,等天幕与夜河交相辉映,宛若置身群星,更好看些。”
温宛意闻宠若惊:“表哥,难道说你很久之前就开始筹备了?”
“并未多久,不过是春猎时候的事情。”白景辰不以为然,不想让她多心,“表哥既然想要接你入府,那这些事情就是应该的。”
别多想,他这样说着,随即轻轻搂住她肩头,离她更近了些。
“开炉。”
他侧目,吩咐了下去。
恒亲王的一声“开炉”,瞬间叫下面的人声声吆喝相传,几乎是转瞬间,所有的打铁人全部高喝出声,铁水渐次抛空炸出金灿灿的铁花,烈烈炽灼,好似夜幕开出了繁华的火树银花,温宛意抬眸,眸中全是辉煌金光,低首时又能看到桥下倒映的美景,两相结合,便是蔚为壮观的盛况。
如此震撼,是言语都难描述的,她虽然也看过焰火,但焰火远远比不上眼前景象的震撼。
“这是九转火龙,是去年父皇称赞过的把戏,之后便在民间声名鹊起,很多人豪掷千金只为了瞧上一眼。”白景辰略微俯身,稍稍抬高些声音,“星火回旋十二宫,也是极好看的,打铁的人数越多,造景便愈发宏大,表妹可还满意?”
极致的震撼里,温宛意根本听不清一旁的表哥在说什么,她迷茫地回眸,想让他重新说一遍:“表哥,可以再说一遍吗。”
白景辰浅浅靠近她耳畔:“只要你肯,哪怕是‘夜放花千树’的盛景,表哥也会为你尽数搬回家,表妹值得世上最好的。表哥可以为你实现很多愿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豪掷千金,哪怕难如登天……表哥的意思其实是,表妹千万不要被那些东诳西骗的混小子骗走了,他配不上你。”
温宛意:“……”
这回听清楚了,但她确信,这完全不是表哥上一段要说的话。
白景辰一开口,带着明显的笑意诱哄她:“江世子甚至都拿不出一顿吃饭的钱财,跟了他,定然得过苦日子。”
清润低哑的声音就在耳畔,温宛意耳根都有些发麻了,她之前从未发现表哥的声音竟如此勾人,看似温雅端方,谁晓得他还会像个妖精似的哄骗自己呢。
她想,兴许是打铁花的时候感受到了那份盛大的灼热,不然为何她的脸庞会觉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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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靠得实在有些近了,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合适,手心悄然攀住了桥上的望柱,假借观察上面的雕纹实则刻意与表哥分开了一段身距。
她抚着望柱上面的纹路,目视前方,似乎在远眺打铁花:“表哥,我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你其实……不必如此挂怀忧心。”
“温宛意。”白景辰收起笑意,覆住她手背,“我是你的表哥,一辈子都是要管着你的,尤其是此等姻缘大事,更是该管的。”
温宛意轻轻一挣扎:“可是表哥太费心了。”
那也好过像前世一样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而去,白景辰目光沉沉地想,要想避免苦厄伤悲,自己一定得亲自照看她的一切,不让前世的结局再次出现在今生。
想到这里,他一手扣住温宛意后颈,另一只手强行拉过对方那只附着望柱的手,将人整个一旋,搂进了怀里:“不费心,一切都称不上大费周章,你听话,表哥就舒心了。”
温宛意被迫闷在他怀中,低低出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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