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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

    “我不呜呜呜……”

    “我让你放手!”

    “二哥呜呜呜……”

    “我叫你放手啊!”

    “不嘛不嘛呜呜呜……”

    众官员:“…………”

    这是他们免费就能看到的二皇子的笑话吗?

    薛煜怎会忍心看他哭。

    一看到弟弟哭,他也心疼啊。

    可是他也知道在小孩子面前露出一点心软,这些小家伙就会得寸进尺。故而他此时简直是面沉如水,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把薛焰的狗爪子扒拉下来,拂袖而去。

    “把五皇子殿下扔进去。上锁,审讯不到两个时辰不准放出来。”

    薛煜听不下去薛焰那般可怜地哭泣下去了,他害怕自己心软,于是快步离开,只留下眼睛通红的小皇子在原处大喊:“二哥!你好狠的心啊!”

    “如果不狠心,你怎能好生地活下去?”

    身心疲惫的二皇子到了自个儿的书房,见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贵客,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

    那贵客白衣胜雪,姿容谪仙般的俊美非凡,是八年前来到大周收徒的裴仙师,亦是八年后名扬天下的天机国师。

    “裴仙师,琳琅醒来后心智当真……”

    说到一半,薛煜脑海中划过薛焰那张哭唧唧的脸蛋,唇角忽然一弯,倒是个宠溺的笑了。

    “我并非嫌弃他,他这样无忧无虑当个小孩子,再慢慢长大也并无不可,只是现在时间有限,他要夺走我命中的气运续命,就必须做个优秀的皇子,顺理成章登基大宝,对于常人都万分困难凶险,对于他一个孩子,这过程未免太痛苦了些。”

    忧思过度的皇子在地面上透出朦朦胧胧的影子,他头顶是有一朵祥瑞无比的金龙气云不错,但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弟弟,薛焰的命。

    为了不引起天道注意,重蹈八年前的覆辙,裴准封印了所有人的记忆,却独独没有封印二皇子薛煜的,因为他知道让天道之子铭记与阿焰的兄弟之情,对续命之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裴准静静地端详着这位命中注定的年轻帝王,此时此刻他的眉宇之中弥漫着对自家弟弟的心疼和焦急,其实就连自诩神机妙算的他也没想到,薛煜会爱薛焰到如此地步,竟然甘愿放弃命里的无上皇位,也要救薛焰一命。

    “二皇子不必忧虑,我当初留着苏安晏、古锦月与邱谨的命,就是为了今天。待到今日五皇子审讯完之后,这些囚犯必定惶惶不安,噩梦连连,最终良心发现,吐露一切真相。蜀地那边修建长留堰一事,古锦月亦在号召群妖,做好万全的准备。”

    裴准倒是比薛煜表现得冷静许多,无情无欲的面容甚至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好似全然的机关算尽、运筹帷幄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可薛煜知道,就是眼中这个男人,上辈子纠缠着薛焰不说,八年前也为了同一个人陷入疯狂,守着一具冰凉的尸体度过漫长时间,而八年之后,他依旧如此执着,如此近乎绝对理智的疯癫。

    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和羁绊,值得裴准守着一人、护着一人这样久的时间,这样深的筹谋。薛煜很想问问裴准到底和薛焰的前世是什么关系,说是刻骨铭心的恋人,他也相信。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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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师,你为什么不愿意和琳琅说出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白衣墨发的仙人站在那里,久久未答,仿佛他与裴焰千年间的种种共同定格成一道沉默的剪影,永恒的雕像。

    第65章 五皇子活下来的第六天

    薛煜说把特使扔进牢房,那也没人敢真这么做,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二皇子这是心疼自个儿这废物弟弟了,说的那是气话,哪能真把一个傻子扔到那乱哄哄的糟心地去?

    于是乎,抬桌子的抬桌子,抬板凳的抬板凳,拿坐垫的拿坐垫,端点心的端点心,把各个牢房打扫干净,众位官员才请薛焰舒舒服服地进去审讯。

    这里面关押的囚犯可不知道薛焰和薛煜之间的种种,就听到那些根本不在现场的低等狱卒们抱怨道:“没想到二皇子殿下也有今天,竟然被气得拂袖而去了,那特使真是一条美人蛇,好手段,了不得。”

    这些做杂活的低等狱卒也就是远远瞧见过薛焰一眼,还是众星拱月、前呼后拥之时,薛焰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啊,只要不说话不装傻还是挺有迷惑性的,他们还以为那是个聪明人,又听到薛煜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了,立刻把薛焰在脑海中勾勒成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毒美人。

    “才接手这案子就给我们下马威,审讯个案子还要吃要喝要坐垫,啧啧,好大的官威啊!不是来抢功劳的是什么?”另一个狱卒也牢骚道。

    牢房里关押的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不同于他们的愁眉苦脸,一听到新来的特使把薛煜气走了,心中好不爽快,好不快活,立刻想到——

    难不成这特使真是他们这边的人?是来帮他们的?

    大理寺贪墨案审到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账本,那账本上不仅记录着受贿的时间和数量,更重要的还记录着狸猫换太子逃走的犯人们究竟有谁,又逃往了何处,朝廷一是要通过这账本追回堪称天价的赃款充入国库,二是要抓回本该处死现如今还在外过着舒坦日子的死刑犯。

    你要说谁最不愿意这账本公之于众的,这些大理寺的官员还不能排在第一,那些死囚的家属们才是真正的心惊胆战,一旦账本被披露,钱财都是小事,把自己的儿子侄子小舅子抓回来问斩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以,这些关押在牢房的囚犯们相信只要账本一日在手,那些当朝权贵一定会出手保他们,审问起来相当棘手。

    不过薛煜的手段确实酷烈,连张大人藏了十几年自家糟糠都不知道的阴私事都挖出来摆在明面上说,连番拷问下,这些囚犯不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然到了极限,只盼着贵人们派来的使者赶快出手,所以听到薛焰的种种作为,心里那是蹭蹭蹭蹭燃起了希望。

    他们现在对特使的印象就是:美人面,毒蝎心,气走了可恶的薛煜,给了狱卒狠狠的下马威,不是他们这边的人又是什么?

    啊,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

    眼下檀木桌子、梨木椅子、软缎坐垫已经摆上,瓜果点心、茶水香炉已经放好,这舞台子搭得够好够唬人,囚犯们无比期待着特(救)使(命)大(菩)人(萨)的大驾光临。

    “吱呀。”

    只听得门开的声响,薛煜的贴身侍卫、眼前红人蒋才殷勤地推门而入,自他身后缓缓走入一位锦衣华服的绝色少年,惊人的美貌有如当空之皎月、深海之明珠似的瞬间照亮了整个牢房。

    这些囚犯们在入狱前个个都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有的甚至豢养了不少良妾美姬,竟都没有眼前这个陌生少年万分之一的美,总算是明白了刚才打扫牢房的狱卒口中“蛇蝎美人”“神仙特使”“芙蓉美人面”是多么贴切的描述。

    嗯,不错,既然这一张绝无仅有的美人面已经证明是铁上钉钉的真,那对方定然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要不然怎么连薛煜都逃之夭夭,甘拜下风?

    “特使大人——”

    结果张大人正要行礼,那生得一张芙蓉面的美貌少年忽的慌乱扫他们一眼,立刻转身拍打房门。

    砰砰砰!砰砰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呜呜呜求求你们快放我出去吧”

    像个见鬼的小孩那般无助可怜又柔弱。

    囚犯们:“…………”

    囚犯们:????

    嗯?你是囚犯还是我是囚犯?

    咱们今天到底谁来审问谁?

    蒋才看着这个废物皇子,也是头疼到了极点,连忙把他拦住:“特使大人您清醒一点,您才是来审问犯人的!他们才是囚犯,伤害不到您分毫!”

    其实薛焰也不是真要借机出去,毕竟薛煜走前下了死命令,要蒋才这群手下保证他不出牢房,顺利完成审问,他为难几个属下干什么?他现在这番无用的作态,其实是做给这群大人们看的——

    快看快看,他是个废物,智障,傻子,所以就不要给他吐露什么真相了,那什么账本的下落要说就和二哥说吧。

    他出不去就哼哼唧唧坐到圈椅上,吃了一口红豆糕,感觉这监狱的伙食是不怎么样,小脚一翘,呸呸呸几声,把红豆糕吧唧一下扔到地上。

    “真难吃,我饿了,我要吃青龙街的酥饼、长安街的奶酪糕子还有……”草包美人又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真是奇怪,这副小嘴叭叭提要求提个不停的样子,蒋才也是奇了怪了,看在眼中竟生不出半分火气和不耐来,他的视线不自觉就停留在少年丰盈红润的唇瓣,白皙的唇角上沾着一些糕点渣滓,像偷腥的猫儿似的恃宠而骄,举手投足无一不是漩涡般的诱惑。

    蒋才觉得自己好像着了魔。

    他甚至想伸出手轻轻将草包美人唇角的点心擦掉,那一定很甜,不知含在嘴中,到底是糕点的滋味香还是五皇子的……

    疯了疯了。

    蒋才猛然惊醒,忽然发现自己心中竟然对自家主子的弟弟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可怕的、疯狂的床榻之间的绮念。

    就是他生得再美,行事再天真,那也是皇帝的儿子啊。

    “青龙街的酥饼、长安街的奶酪糕子……属下都记住了,这就去买。”

    这个俊俏深沉的青衣侍卫深呼一口气,自动领命,快步就要离去。

    “哎,蒋大人,蒋大人,二皇子殿下可是吩咐你守在这里的啊……”有人以为他是因为受不了薛焰的孩子脾气才离开。

    薛焰也大为不解,这就气走了?他二哥身边的人不会这么冲动吧?

    下面的囚犯们却喜不自胜!

    他们懂了!他们明白了!

    这一招,特使是故意装疯刁难薛煜的心腹,那蒋才像条不出声的黑皮子狗似的守在旁边,他们该如何谈判?

    果然还是特使大人棋高一招。

    在薛焰继续吃点心的同时,几位要犯眼神交换,正欲与特使打开天窗说亮话,张大人却仍旧有些不放心,一个手势阻止了他们,示意再多试探几句。

    也不排除他和薛煜联合起来演戏骗情报的可能,需要斟酌。

    于是他说:“特殊大人,你的来意我们都清楚,你想要什么,你背后的人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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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什么都不想要啊。”

    少年疑惑地挠挠脑壳,像只摸不着头脑的小兔子。

    张大人:?

    张大人:“你怎么能什么都不想要呢?就那账——”

    “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

    薛焰捂着耳朵心想,真他妈见鬼,他都表现成个弱智脑瘫了,怎么还要和他说案子。彼此放过对方可以吗?

    张大人:“……”

    什么情况,真他妈见鬼了。

    张大人开始怀疑。

    眼前这个人,真的好像个傻子啊。

    这副捂着耳朵琼瑶式甩头的模样,真的就是傻子吧。

    可,这么大的案子,朝廷怎么能派个傻子来呢?

    薛煜怎么会被个傻子气走呢?

    不对,一定另有目的。

    他一定是另有目的,他装的!

    张大人又想继续开口,薛焰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有什么事,不要和我说,只管和别人说去。”

    “可二皇子吩咐了,不能让您离开牢房。”

    薛焰寻思着得找个办法混过去:“那你们搬点被子枕头来,我要在这里打地铺。”

    囚犯:???

    狱卒:???

    薛煜吩咐了不准让五皇子跑出去,可有吩咐了其他事要照顾五皇子,这,五皇子有睡眠需求好像是应该满足哈……

    于是乎今天更加魔幻的一幕上演了,一边是神情严肃的狱卒,一边是满脸憔悴的囚犯,中间的地板上铺着锦蓝色的被褥和枕头,一个漂亮到不似凡人的少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公款入睡。

    装的吧肯定是装的吧,这么多人看着,还是在监牢里,怎么能睡得着?

    薛焰翻了个身:“ZZZZZZZZZ……”

    他睡得甜美而香沉。

    众人:“………………”

    张大人彻底傻了。

    这咋回事?

    这特使不走寻常路啊喂!

    这群纵横官场的老油条此时此刻只会把对手想得精明,就算脑子里有这个可能,也不敢猜眼前的人是个傻子,只能细细揣摩他的话语,反反复复地推敲,薛焰的真正用意!

    不和他说,只管和别人说……

    只管和别人说。

    真是挺阴阳怪气的。

    这难道是那些权贵不打算管他们了?对他们手上账本的消息无所谓了?

    也是,的确有这个可能。

    这事闹得这么大,谁来帮都是自身难保,最好的方法不是用他们的命换账本,而是干脆一了百了,杀人灭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么一想,这位特使离奇的举动就说得通了。

    他根本不是来交涉账本的。

    这波,这波是要杀人灭口啊。

    一条路走不通,是不是还有另外一条路?

    薛焰睡得很舒服,一觉醒来,对上的是蒋才那张冷冰冰的臭脸。

    “您要的点心。”

    还别说,这侍卫还挺面冷心热的,表面上不好相处,买回来的点心又多又全,薛焰都没想到他能买这么多东西回来。

    这也对他太好了吧,肯定是二哥的关心!

    新买的点心和刚才吃剩下的点心,不能浪费了。

    薛焰从地上爬起来,把桌上的红豆糕什么的端到张大人的面前,嘿嘿一笑:“张大人,虽有瑕疵,也不要嫌弃了,以后就吃不到了呢……”

    毕竟牢房伙食也好不到哪去,他不来怎么会有点心吃。

    什么?

    瑕疵?

    什么瑕疵?

    下了毒吧!

    是鹤顶红还是□□?

    阴恻恻的美人面,笑靥如花,众囚犯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张大人寒毛直立,如此近距离,他分明看见了,这少年眼中灵动聪慧,根本不是傻子,当真是扮猪吃老虎,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局终究是他输了……

    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要死在下了毒的糕点上。

    “薛焰,你干什么!不要离他们这么近!”

    也正是这时,薛煜到了。

    “若不是蒋才通知我,我还不知你在这牢里这么荒唐。”

    薛煜连忙把他拉了出来,急切道:“你可知那些都是死到临头的囚犯,让你离远点审问就行了,何必离得那么近?他们把你弄脏了可如何是好?”

    “二哥……我只是看他们可怜,喂点东西而已啊……”小皇子委屈道。

    薛煜叹口气:“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牢门内从“善良孩子”逃出生天的囚犯们终于缓过神来。

    “看来,他们是不会帮我们了。”

    有人愤怒道:“我看他们甚至还要杀人灭口!可恶,当初我们是怎么帮他们的?”

    “别说了,刚才要不是薛煜,哼,他总是要保留证人的……罢了,落到薛煜手上求求情还能流放,若是再执迷不悟,搞不好直接不明不白死在牢里。”

    张大人心有余悸道。

    他想起方才薛焰的眼神,那是真真切切威胁他什么都不能说出口的眼神,其中的气势和压迫比谢大将军还要可怕。

    也是在那一刻,他真的心死了,明白和魏国公交易账本的那条路走不通了。

    薛焰回到一开始的大厅,发现裴准也来了。

    “今日特使大人审问得如何?”

    国师大人在众人面前装得十分客套。

    薛焰才想得意地说自己什么都没问出来,旁边忽然出来一群狱卒,喜气洋洋的,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

    “招了!他们都招了!特使真乃神人也!”

    薛焰:“……”

    薛焰:????

    裴准看完了笔录,倒是颇为意外地瞧他一眼:“看来你嘴上说害怕,做事时也是用心的。”

    薛焰百口莫辩:“啊,没有……”

    裴准:“进度比我想像得快一些,你也不想被人小瞧是不是?”

    薛焰:“我真不是……”

    裴准沉吟:“甚好,此事如此顺利地了结,过几日我们就能去蜀州了。”

    薛焰欲哭无泪:“啊啊为什么这么顺利啊!他们为什么就招了啊!”

    都是误会。

    都是误会啊

    他转过身向二哥寻求证明自己无能的帮助:“二哥呜呜呜,人家真的啥也没做啊,他们怎么就招了呢呜呜呜……”

    薛煜:“相信自己,就是你做的!”

    蒋才:“唔……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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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是很明白,但五皇子的确厉害。”

    众人:“神乎其神!神乎其神!”

    薛焰:“呜呜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哈各位,前阵子在准备公考,过了笔试,面试被刷了,点烟。

    第66章 五皇子活下来的第七天

    这轰动京城的大理寺案,最终竟然被传说中大病初愈、心智不过十一岁的的五皇子给破了,不可谓不是一件奇事,一夜间京城之中处处都在讨论此事,上至朝廷里的达官贵人,下至酒楼里的说书先生,都对那传说中的五皇子心生好奇。

    某些有心人向大理寺里的狱卒打探消息,却没想到那些人统统对审讯细节说不出个一二,倒是全都反反复复强调那五皇子生得如何如何惊若天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神仙似的人物。

    这就很奇怪了,按理来说,与审讯有关的细节不应该如此言不透风,难道是五皇子棋先一招,已提前想到他们打探小心,而早早和狱卒们通了气?这哪里是什么弱智皇子,分明是个人精啊——

    其实这些老谋深算的大人们完全想错了,狱卒们说不出审讯细节,只是因为确实没什么细节罢了……谁能想到薛焰压根就只在牢房睡了睡觉、吃了吃点心,当然说来说去只能说五皇子长得真好看了。

    朝中官员:我们不信,怎么可能,一定另有深意!

    而当事人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宫,情绪异常低落,梅贵妃早得了消息在梅香宫门口等候,远远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喜不自胜地在薛焰额头落了一吻。

    “我的好儿子,你这次真是给母妃争气了,你怎么这么聪慧呀?你二哥都办不成的苦差事,竟教你一天就办成了。”

    梅贵妃还想再抱抱薛焰,忽然被一道冷冽的男声拦住。

    “贵妃娘娘,行事需得注意分寸,五皇子殿下已不是小孩子了,如此行事,难免惹人非议。”

    梅贵妃见来人墨发雪衣,高鼻菱唇,一双狭长眸子犹沾霜雪,冷沁沁的,任谁看了都心生怯意,有几分陌生,又有几分熟悉。

    薛焰夹在他们二人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他的理解,梅贵妃已经被裴准封印了记忆,自然是把眼前这位国师大人当作陌生人,忽然被个陌生男子训斥一通,肯定是尴尬的,依照梅贵妃的性子,没准要和国师吵起来。

    薛焰忽然发现,他并不希望裴准和梅贵妃起冲突,因为……不对,他肯定是帮着自己的母妃才对,干嘛担心裴准,担心谁,也不必担心裴准不是。

    “这位是……”梅贵妃果然疑惑地开口。

    “回娘娘,这位是国师大人,这些年您一直在耀溪山庄陪五皇子殿下养病,故而看着眼生。”旁边的奴婢小声告诉她。

    梅贵妃竟然对这男子生不起气来,瞥了一眼旁边呆愣愣的儿子,才发现自己唇瓣上朱红的口脂,蹭到了薛焰光洁细腻的脸颊,因他生得雪白,那么一点唇印,分外惹眼,看着确实有些不好。

    是啊,虽然心智年幼,儿子表面上看着已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确实长大了,为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名声,确实不该如此越矩的。

    “国师教训得是,阿焰不是小孩子了,我这个做母妃,要懂得避嫌。”梅贵妃难得平和地妥协。

    后面想来,大抵是因为被封印的那段记忆里,裴准对薛焰不比她少的爱与耐心,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记忆深刻,彻底放下心来,就算没了记忆,潜意识也觉得把薛焰交给这个看起来不好说话的男子,怎么都是放心。

    裴准看向薛焰额头上那点鲜红的痕迹,位置蹭得很妙,白中一点红,像是一道有意为之的花钿,他刚想伸出指尖为薛焰擦去,忽然停了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张丝帕,侧过身去,交给鹤一来擦。

    “国师大人,你怎么来了?”薛焰好奇地问。

    “圣上听闻你所作所为,十分惊叹,设了家宴慰劳你。”

    薛焰又问:“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你们皇族的家宴,我一个外人如何吃得?我只是受二皇子所托来告知你,你乖乖地去就是了。”

    裴准见小皇子并不说话,还以为他胆怯了,声音柔和了些。

    “不必怕,没有人敢为难你。”

    薛焰当然不怕。

    甚至还很兴奋。

    没有裴准的家宴啊,又是一个卖蠢的好时机。

    只要让胜帝对他足够失望,他还愁坐不上皇位?

    ——

    这是复活之后,薛焰第一次见到胜帝。

    “咳咳,许久未见,你这病养得好了罢?平日里也要按时吃药,多听你二哥和母妃的话。”

    不得不说,岁月催人老,胜帝也不例外,座上身着龙袍的男人,一脸疲态,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眉目间死气沉沉的,透露着一股病气。

    从一般人的角度来看,胜帝这是气血不足,龙体微恙,薛焰借着灵通眼发现,他那条金龙气云分明病恹恹的,有气无力地趴在头顶,奇怪的黑气缠绕在龙的身上,虽然不致命,但长此以往,气运必定衰弱。

    谁能对一国之主的气云动手脚?

    薛焰第一个想到就是裴准。

    也不怪他把人想得太坏,毕竟八年前裴准疯狂的模样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真的相信把皇帝直接搞死然后扶自己上位这件事,裴准是做得出来的。

    可这么做非常容易惊动天道,八年前他暴毙就是因为逆天而为被发现,裴准这次不至于再来一次吧?

    “小五坐,不必拘束,我们虽许久未见,兄弟之情却与往日一样深厚,这些菜可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大皇子薛灼笑眯眯地看着薛焰,一副亲和温柔的好哥哥模样。

    “是啊,小五弟弟,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关系特别好,现在你回来了,做皇兄的,真是从心底感到高兴和欣慰。”

    这次说话的是位杏眼圆腮的少年郎,眉目矜贵,气质高傲,身着水蓝色云纹锦衣,腰间戴着一枚冰种翡翠雕刻而成的灵芝玉佩。

    他也笑意盈盈地盯着薛焰,打量薛焰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记得你从前就喜欢吃这鲍鱼扒鹿唇,这个要趁热吃才好吃,快尝尝。”

    于是便熟稔地挑了一块淋满酱汁的鹿唇到薛焰碗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八年前关系好得不得了。

    薛焰记得他,这不就是薛烁那家伙吗,他们小时候分明是谁看谁都不顺眼的关系,哪里来的什么兄弟情,他心里肯定盘算着什么坏心思。

    而且他八年前重病在身,根本沾不得油腥,更别说这种大荤菜了,薛烁素来心眼多,难道是试探他真傻还是假傻。他是假傻,但想装真傻啊,这么看来,倒也不是不能吃。

    薛焰还在犹豫,坐在他身边的薛煜皱着眉,护崽似的把薛烁的筷子拦住,不悦道:“三弟真是说笑了,小五从小体弱,吃不得这些大荤之物,关心自己的兄弟还是要用用心。”

    “二哥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向小五弟弟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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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烁当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说二弟,这么多年过去,难免记不清,三弟也是出于好意,关心小五,二弟,就算了吧,何必这么容易置气呢?”薛灼拦住他,摆出兄长的样子看着薛煜。

    薛焰一边安安静静吃饭一边观察他们几人,很明显大皇子薛灼和三皇子薛烁已经达成联盟,心里忌惮着才华横溢的薛煜,不停在这阴阳怪气打配合给胜帝上眼药呢。

    “你此次协助审问大理寺贪墨一案有功,想让父皇如何赏你?”

    胜帝怎会看不出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暗潮涌动,人心都是肉长的,帝王也不例外,与其看着几个儿子斗来斗去,胜帝反而对赤子一般的薛焰上了几分心。

    薛焰掰着手指头,懵懂地说:“什么奖励都可以吗?”

    “朕为国君,一言九鼎。”

    “那我可以要他的玉佩。”

    小皇子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让欺负二哥的人付出代价罢了。

    薛烁一愣,发现全场的人都看着自己……或者自己的腰间,那枚价值连城的冰种翡翠玉佩,是胜帝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小五真是可爱,像个孩子一样。此玉佩是哥哥的生辰礼物,具有特别的纪念意义,能不能换一个?或许我另外送你一个更好的。”薛烁藏起眼中的不悦,在胜帝面前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薛焰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稚声稚气道:“哥哥说话真奇怪,我今年才十一岁,不就是个小孩吗?如果不舍得给我的话,也不要找这种借口嘛。”

    呕,他都快被自己奇怪的腔调恶心吐了。

    如果他听得到在场人的心声,肯定会更加奇怪。

    胜帝老了,看着他这副脑子不太好的样子,的确心软,再加上薛焰生得太像梅贵妃,还有什么比把本来美好的事物破坏起来更让人心疼的?

    “既然本来就是朕送给你的,朕再收回也并无不妥。他是你的弟弟,身体不好,你应该让着他点。”

    胜帝都这么说了,薛烁就是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把自己腰间的玉佩解开送给薛焰,整个人的气焰下去不少。

    “谢谢父皇!”薛焰拿着玉佩,笑得格外可爱。

    胜帝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忽然想起国师的话来。

    “焰儿,蜀州正在修建大水坝,那可是功在千古的好事,我之前已派了魏公去督工,也不知成效如何,蜀州是你母妃的家乡,也是你的家乡,不如你也替朕去看看?”

    在胜帝眼中,这不算是件困难的差事。蜀州已有得力干将驻扎,修筑的一切事宜都井井有条,薛焰去不过是博个好名声,做做表面功夫,还能顺道回趟家乡,看望自己的外祖父,甚至说可以是一件好事。

    “父皇,这对于小五来说,是不是太困难了,毕竟他……”

    薛煜和薛焰关系最好,薛灼自然不希望这件事的功劳落在薛焰身上。

    “父皇,儿臣赞成此举,此前大夫也嘱咐儿臣说,小五的病多出去走走,好得更快,一路上我会派精锐护着他,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薛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表示赞同。

    “二弟,小五的情况,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离开京城,变数太多,不如派赵家三郎去如何,小五留在京城养病不是更好?”

    这个赵家三郎还不是他薛灼的心腹。

    薛烁对薛焰简直讨厌到咬牙切齿,表面上还要装作大度的样子:“既然两位皇兄有不同看法,这样如何,近日我正在处理北城门布粥救济一事,我可以带着小五先磨练一段时间,我相信小五弟弟才回京城就破了大案,定然是聪慧过人,能够胜任的。”

    他本来以为薛焰听到这个建议,定会生气,没想到薛焰竟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仿佛他提出了一件大好事。

    “愿意愿意,我就喜欢呆在京城。”

    反正薛烁也不会真的教他什么,估计还要捣乱让他一事无成,这样的结果还能让那个胜帝对他这扶不上墙的烂泥失望,熬个几天蜀州就不必去了,还有这样的好事,他可是真得谢谢薛烁呢。

    薛烁:“……”

    莫名不爽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不好意思,太久没写,没手感了,写出来都不是很满意……但肯定不会坑的QUQ,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本章留言都有红包

    第67章 五皇子活下来的第八天

    从小时候起,薛烁就很讨厌薛焰,讨厌他长得比自己可爱,功课比自己出彩,就连病怏怏的模样也能博得不少人的怜爱,不论是傲慢矜贵的谢小侯爷,还是冷淡自持的二哥,都对那家伙方方面面地照顾。薛烁这种感觉,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一种长久而隐秘的嫉妒,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当他知道薛焰重病死去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这皇宫之中,他便是最可爱的小皇子,最受人喜欢的存在,这几年他也表现得特别好,没了薛焰的书院,他就是永远的第一名。

    结果呢,薛焰这家伙,竟然只是在皇宫外的耀溪山庄养病罢了——

    薛焰怎么不去死?俗话说既生瑜,何生亮,他薛烁就是看不惯薛焰,既然生下来就有病,为什么不早点病死?

    所以,当他看到薛焰长大之后竟然成了一个傻子,一个心智只停留在十一岁的低能儿时,那种隐隐的不安随之消散,转而变成一种得意窃喜。

    谁能设想到,书院里曾经最有灵气的薛焰,最优秀的薛焰,会变成如今这副痴傻的模样呢?

    他真是太快活了,傻子,薛焰变成傻子了。

    “小五,这里便是北城门。前些日子景程烟花厂走火发生了大爆炸,连起了一天一夜的大火,数百户人家受到牵连,很多灾民需要安顿,我见他们着实可怜至极,心生不忍,便主动请缨来负责此事,你跟着我看看,总能学到些什么。”

    北城门这一带本身就属于京城不算繁华的地方,总有些地痞流氓什么的,而且最近又出了烟花厂爆炸这样的事,到处都是饥饿贫穷的老百姓,就算发生点乱子,这也是难以避免的。

    薛烁穿着湖蓝锦袍,唇角弯弯,亲和友善地看着薛焰,还真像个关心弟弟的好哥哥。

    薛焰有些忐忑地看了周围一会儿,目光闪烁地对上薛烁的视线,忐忑道:“学、学什么啊……这里好脏好乱,我想回去了……”

    周围跟着的一众官员不由感叹一声:好废物。

    再着重强调一下:好漂亮的废物。

    “你是大周的皇子,这里可都是大周的子民,不准走,走了你就是没用的废物。”薛焰越是怯懦,越是没用,薛烁就越高兴。

    他拉住薛焰的衣袖,一路往难民最多的粥棚走去。

    薛焰哪吃他这套,无比坦然:“我是废物。”

    薛烁和他什么关系,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薛烁心里能望着他好?不过这次薛烁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助力,希望薛烁赶紧捣乱,让他去不了蜀州。

    薛烁,加油啊,不要让人失望!

    “你说得对,我就是废物。”他信誓旦旦地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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