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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 流血的金蔷薇(2)
◎永不堕落的奥托!◎
众人走进会议室。
他们的长官坐在主位前, 抱着胳膊,眼神迷离,神情怔忡,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见他们进来, 她才懒洋洋抬手回礼, 一句寒暄也没有, 但态度却随和:“各位,我想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平叛该怎么平才好?”
众人对视一眼。
汉密尔顿咳嗽一声:“阁下,不知您是否记得,但下官仿佛听过一耳朵‘一定能赢’什么的。”
方彧笑道:“帕蒂中尉,你有什么想法吗?”
帕蒂一愣,忙挺直身体:“下官、下官觉得……”
汉密尔顿看不过去:“她能有什么想法!您如果真心要问的话,下官倒是有几个想法……”
帕蒂瞪着汉密尔顿:“上校,我还没说完呢。”
汉密尔顿回过头:“中尉, 我与方上校说话, 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
方彧:“上校, 谁插谁的嘴呀, 让她说完。”
汉密尔顿撇撇嘴,转过身。
帕蒂憋着一口气:“叛乱的公国军有1000艘星舰,可我军只有不足400艘,数目和火力强度都相差甚远。而且,大公国如果发动动员, 随时可以扩充兵力、收编商船, 我们就没有这个能力了。还有一点, 公国本地就有补给, 我军的补给线却很长……”
方彧点点头。
汉密尔顿:“所以呢?”
帕蒂:“……所以, 所以,我觉得很、很有挑战。”
汉密尔顿大声说:“废话啊。”
话音未落,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帕蒂愤愤道:“……你们倒是说有用的话来?你们能怎么办?”
汉密尔顿转过头:“阁下,良药苦口利于病,下官倒不得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了。”
方彧:“啊,那很好,说吧。”
“刚刚中尉也说了,两边实力相差十分之悬殊,更何况公国的将领都是从军有年的宿将,经验丰富,而您……”
汉密尔顿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我们可都是有妻有子,领一份工资能细水长流才好,可不想拿一笔层层剥削、几经克扣的抚恤金啊。”
几人互视一眼。
这老山羊胡,这话怎么不中听?谁愿意拿抚恤金啊,也没两个钱。
可这“不想死”和“投了投了”之间,也不能离得那么近,一个大跳就过去了吧。
方彧忙拉下脸来,努力装出一副凶相。
“上校这话是什么意思?”
汉密尔顿冷笑:“下官是说,如果是一位有资历有能耐的将官就罢了,可是您,就不能怪下官等自作打算了——”
方彧眨了眨眼。
——汉密尔顿这是仗着属官们大多和他穿一条裤子,挟众相逼,欺负她光杆司令一个,要搞下克上。
她打《破晓黎明》时,也经常如出一辙地让杜邦推翻谢诠。
方彧将手从桌子下伸出,按在桌上。
咔嚓。
量子枪与桌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汉密尔顿猛地站起,也按住枪:“方上校,你是什么意思?”又以目示意众人。
还没等他的眼色使干净,门猛地被破开——
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黑幽幽的枪口一晃,已将众人团团包围。
众人一惊,有人惊呼起来。
为首的洛林从机枪后探出身子,一推勒住下颌的带子,歪了歪脑袋:
“上校呀上校,您犯了大错误。别看这位阁下身形娇小,一旦逼得她喷出毒液来,那可是真要人命的哟。”
洛林的语气抑扬顿挫,随着“要人命”的字眼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方彧举起一只手,有点无奈地苦笑:“洛林少校,你拿枪就好了,为什么又要恐吓他们?”
洛林飞快地承认错误:“下官有错。”
方彧转过脸,比个手势。士兵们枪口齐刷刷一转,一起对准了汉密尔顿。
余人见状,本能地松了口气。
汉密尔顿四顾,有些慌乱:“?!”
这时,方彧又轻声说:“各位,我想留汉密尔顿上校单独谈谈——带他们出去。”
说完,大门再度开启。
虽然仍在方彧亲兵的枪口控制之下,在外总比在屋内强。
众人巴不得一声,战战兢兢地起身离开。
“呼,呼……”
汉密尔顿见门再度紧闭,机关枪密密麻麻对准他的头颅,已经知道方彧的用意,呼吸急促起来,猛地便要拔枪。
洛林神色一凛,一脚踹过去。
汉密尔顿枪支脱手,被洛林反手勾起,在手中一掂量——
洛林咧嘴一笑:“枪,不错。人,不行。”
汉密尔顿颤声道:“方彧,你好大胆子,离了奥托没有多久,你、你就要杀奥托派来的属官吗?!这种行径,即使战胜,你、你怎么敢?”
“谁要杀你了?闭嘴。”
方彧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堵上嘴,关起来。”
汉密尔顿:“???”
他眼睁睁看着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放下枪,从背后掏出绳子、锁链和抹布来——
他还要呼叫,洛林早已上前,亲自替他塞住了嘴,又绑了个结结实实。
洛林颇为优雅地吩咐:“喏,开门吧。”
几个士兵上前,方彧背后的一扇小门被打开。
士兵们七手八脚,像抬棺材一样抬着他,往里一扔。
“?”
他忙想往外爬,可却撞到了什么硬物。抬头一看,睡眠舱的玻璃盖已落下来。
门无声地再度合上。
“洛林少校。”
方彧回过头呼唤道,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红色的粘稠液体来,向洛林一掷。
洛林懒洋洋调转枪口,扣动扳机。
砰!
光束极精确地正中血袋,血溅三尺。
方彧和洛林对视一眼。
方彧:“洛林少校,请他们进来吧。”
洛林大声说:“是不是要把地擦一擦再请呢?这弄得怪脏的。”
方彧点点头:“也好。”
几人被请回来时,方准将正翘着腿,两手交叉抵在下颌,神色如常轻松和悦,显得很放松。
洛林则如渊渟岳峙般侍立在后,紧紧握着枪。
一个士兵拿着拖把,正用力拖着地上一滩殷红的液体——
众人的目光在血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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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的脸之间来回游弋,一时凛然:“……”
方彧开口:“大家坐吧,我有两句话,需要提醒各位。”
众人战战兢兢地坐下。
方彧正色:“这次出征,准备十分仓促是真,敌强我弱也是真,但我并不认为咱们就只有送死的份儿。我家里也有弟弟还在念书——如果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一,我肯定投降跑路,动作一定比你们快。”
众人神情复杂,像吃多了酸黄瓜:“……”
“——所以,在我跑路之前,希望各位能专心工作。”
方彧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不要没等到敌人的量子炮轰炸,先违反纪律,被自己人处决了。”
众人下意识望向地面的血迹:“……下官明白了,不、不敢。”
方彧点点头:“好。”
她站起身,灯光一暗,一片灿烂星海浮现在半空中。
方彧:“诸位,这是这是玫瑰之心的星港,这是公国首府,这是廷巴克图,这是奥托——大公、大公妃和公国的众多核心人物目前都在首府星。”
“这是我军目前的位置——我们眼下最大的问题是缺兵,兵力甚至还没填满四百艘星舰。”
邦尼特少校小声发话:“是啊,兵员紧缺得厉害。现在公国实行无量子兽隔离政策,大批无量子兽流民出逃,我们可不可以借机把这些人募来……当后勤也好啊。”
有人立刻反驳:“那群大字不识的家伙,别说不能开机甲和飞船,恐怕还有连话都听不懂的,怎么能服役啊?”
邦尼特吓了一跳,忙说:“我是说,可以做做后勤,唔,或者炮灰……”
方彧眉毛一跳,说:“私下募兵听起来像是军阀行径,还是谨慎些吧。”
两人忙说:“是,是。”
方彧重新拉回星图:“局势就是这样。假设我是叛军,那么现下我有三种选择——”
“一,向北海走廊方向扩张,则会先攻波塞冬星、再下塞壬行星带,最终攻奥托。”方彧说,“好处是如若攻下奥托,说不准可以直接复辟,告庙登基,慰先帝之灵于地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二,自玫瑰之心的港口,沿玫瑰海峡向廷巴克图方向扩张。好处是可以沟通叛乱军,如果能够对廷巴克图成两面夹击之势,攻而下之,那联邦会乱,他们至少可控制半壁星域。”
众人又抽一口冷气。
“三,固守目前的地盘不动。但这属于坐以待毙,应当不会有人这么做吧。”
“听起来对方无论选择哪种,都于联邦大为不利啊。”
方彧的目光停留在众人脸上片刻,忽然笑起来:
“如果让敌军‘选择’要走哪条路,那我们已经失败一半了——我们要帮敌人做这个选择。”
众人一愣。
方彧一副看过剧本的口吻,言之凿凿:“如今奥托空虚,一旦他们选择北海走廊,那事情就大坏特坏了。不过,如果他们走玫瑰走廊,那我倒有大礼可以奉送。”
帕蒂忍不住说:“阁下的意思是……?”
方彧背过手:“我们的第一个任务:让叛军自愿地进攻廷巴克图。”
众人散去。
“呼……”
方彧两肩一垮,瞬间不自觉生发出一种懒怠拖延、极不可靠的气质来。
她从糖盒里摸出一块棉花糖,向洛林丢去:“洛林少校,你吃吗?”
方彧手一滑,扔得角度刁钻,洛林却展臂一捞,轻轻巧巧接住了——
“阁下赏赐,下官感激涕零。”他说,“可是您不会真的要叛军进攻廷巴克图吧?裴提督可还堵在奥托回不去呢——您是嫌佐藤上校的头颅还不够光亮吗?还是您真的有什么秘密武器?”
方彧挠挠头:“哎呀,你觉得呢?”
洛林:“以下官浅薄的见识来说,宁可让他们打奥托,也不能冒险让他们去打廷巴克图。”
“为什么?”
“因为廷巴克图早就外强中干,廷巴克图人被压榨得只剩一把骨头——要塞这些年来但凭一人之威震慑四方而已——它真的可能被攻下来!”
方彧笑问:“奥托就不会吗?”
“那毕竟是奥托呀,永不堕落的奥托!即使吸干全人类的血也要供养的联邦心脏!”
洛林冷冷说:“那还有海姆达尔星环防御设施——据说一万艘星舰一起开炮,也不会伤及它分毫。”
方彧抬头看着他,是探寻的目光:“……”
洛林注意到了这种注视,忽然显得很冷酷:
“不过,毕竟奥托死一条狗,也比廷巴克图死一千个人更能‘动摇国本’。如果放任叛军向首都进军,恐怕有损您政治上的声望吧——哈,对不起,是下官愚顽不灵了!”
方彧不以为意,撕开一包棉花糖,嗓音柔和:
“不,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
洛林一愣。
方彧低声说:“不是宁可让叛军攻打奥托——是必须让叛军攻打奥托。”
洛林猛地逼近几步:“你的意思是——”
方彧揉着太阳穴,迅速把糖塞进嘴里,合上眼:
“从玫瑰港到廷巴克图一路是没有正经要塞的——如果敌军攻打廷巴克图,那就有余裕留下相当的兵力,驻守玫瑰港……我不能允许他们这样。”
她瘫倒在椅子上:“反之,如果他们准备打奥托,一统山河恢复旧业,那肯定要倾巢而出,预备打大仗的——玫瑰之心的港口就会空虚。”
洛林:“你要拿下玫瑰港?”
方彧掀起眼皮:“当然。理想情况下,先掐住港口断他补给,再直接拿下他首府、毁了他老巢。”
洛林慢慢直起身体,咧嘴一笑。
“阁下可忒坏了,才敲锣打鼓地吓唬了参谋大人们一顿,又开始忽悠。”
方彧叹口气:“我倒不是不信任他们……”
洛林一本正经:“您最好别信任他们。联邦是整个银河最强大的联盟,这种东西往往是从内部瓦解的。”
方彧笑了笑,说下去:“骗人嘛,讲究一个信念感,先要让自己百分百相信。”
“那除了欺骗自己的下属,您还打算怎么营造这种信念感呢?”
洛林作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方彧笑了:“公国这些年来弥漫着一股复辟,或者说独立的气氛,公国的军部更是帝政派的大本营……他们自己大概也难抵制住光复奥托的欲望吧?”
“那也需要我们敲锣打鼓,把氛围营造起来,让他们彻底入戏才行。”
方彧点头:“嗯。”
洛林又说:“其实下官也有一个计策。”
方彧抬起头笑说:“是什么?”
“大公国毗邻廷巴克图,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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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许多无量子兽的平民的。帝政派的军官们个顶个都排斥这些苦瓜蛋——您大可以在旁煽风点火,两者一闹起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洛林神情轻松,但眼里又露出那种冷酷暴烈的神色——
像是顽劣的孩童,正在检查一件被他拆坏的玩具。
方彧的脸又淹没在光脑后面了。
“唉,洛林少校——打一场伤筋动骨的战争,只不过会葬送一代人。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那可就要不知多少代的人为了愚蠢的理由丧命了。”
洛林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声音还很柔和冷静:
“即使和平与合作是瞬息的馈赠,争斗与分裂才是永恒的,也没必要由我来炮制仇恨……”
方彧挠挠头,没能说下去,笑了:
“总之,希望敌军把情报工作落实得到位一些,能替我们省不少事。”
忽然间,许多传言在公国不胫而走。
有说奥托举大军来讨伐的,有说联邦带来了“秘密武器”的,有说启天大神降下旨意,要大家进攻廷巴克图才是正道的,还有说他昨晚做梦大公拿下奥托光复旧业的——
一时间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更邪乎的是,公国上空开始频繁地出现一道白影,体型像个幽灵,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发出渗人的声音:
“孩子们,去廷巴克图……我的孩子们……去廷巴克图吧!”
这玩意一开始还只重复这两句话,后来却越说越多,也越来越不靠谱——
先是“廷巴克图有美酒!孩子们,那里的龙舌兰酒出厂价只要八个星币!你们知道吗?”
后来又有“廷巴克图也出美人儿啊,孩子们,你们没见识过裴提督的美貌吗?男人都长成那样,女人更不用说——”
甚至有一次,有人声称听见“大神”这样和自己吵架:
“洛林少校,这台设备您玩得已经够多了,也给我玩一次!”
“帕蒂中尉,不是在下不愿意谦让一位淑女,只是方准将似乎并没有允许你也来玩吧?大神的声音怎么能一忽儿男,一忽儿女呢?”
“神是没有性别的,都是又男又女的,比如观音菩萨!”
“哎呦喂!小姐,你的菩萨可会不支持你这么使用暴力啊——”
“哎,孩子们,你们好呀!廷巴克图时刻欢迎着你们的到来!”
“……”
公国几次派出飞船接近,却还没等近身,那东西便消失不见了。
一时间大公还没有决断,网民已经吵作一团。
一派人坚信大神降下了“启示”,一定要遵从旨意,攻廷巴克图。
另一派则认为所谓“神启”和近日混乱的舆论,都是敌人在故意打舆论战,他们越说廷巴克图,越不能听信。
还没等吵完,另一则消息则震动了整个决策层——
经过数日的努力,他们终于捉住了那只“启天大神”。
是几艘远程控制的立体投影专用舰。
裴行野威名犹在,廷巴克图又实在不是什么繁荣富庶之地。
公国军部一则不愿意靠近裴行野经营已久的地方,二则又觉得要塞离叛军太近,可能玷污公国的声名,本来就不愿进攻要塞。
这一下,公国如获至宝,临时大元帅康斯坦丁阁下立刻通告全军:
全靠先大公英灵庇佑,我们现已拿获敌人扰乱军心的工具,成功识破了孺子的诡计。
新盖亚宫。
康斯坦丁鞠了一躬:“敌将在公国时,就曾有过指挥作战的记录。她为人狡诈多疑,用兵也贯是虚虚实实,但——臣已识破了她的诡计。”
大公妃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哦?您觉得已经清楚了吗?”
“她连日来故弄玄虚,不过是希望引诱我们进攻廷巴克图。”
大公妃的声音顿了顿:“如果……她是故意叫你们捉住的呢?”
康斯坦丁:“绝无可能。”
大公妃:“为什么?”
“臣等得到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消息。有那群共和分子的参谋部中流露出来的,也有来自敌将的近身护卫的。”
大公妃一愣:“那就……请也拿给我看看吧。”
康斯坦丁断然否决:“殿下,您恐怕不能看!”
大公妃冷笑:“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康斯坦丁低着头,毕恭毕敬:“这些视频实在污浊不堪,或许有损您的贞洁之名,殿下。”
大公妃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康斯坦丁以为,大公妃正如一个淑女那般,在不该发表评论的时候合适地装傻充愣时,她幽幽开口:
“……您知道吗?我国的风俗产业,在奥托联邦很有名。”
康斯坦丁:“……殿下不宜和臣讨论这种问题。”
“我们不如联邦富裕。”大公妃保持着幽灵般的口气,“我们的女孩们没有出路,成为联邦人的子宫和器具。先夫甚至亲自出面拉皮条……”
“殿下!”康斯坦丁惊恐道。
大公妃冷笑一声,叹了口气:
“不过,从好的一方面来看。联邦军但凡入境我国,总有人要来尝鲜……或许,您的情报是正确的。”
洛林推门而入,用袖头用力蹭着脸上的口红印,恶声恶气:“我的将军啊!”
方彧从光脑前抬起头,“啊”了一声:“你去啦?怎么样?”
“那里可有很多女人啊我的阁下,我又不知道哪一个是间谍……”
洛林总算把口红印抹掉了,张牙舞爪地说:
“我虽然不想歧视这些和我操持着差不多工作的女同胞——但精神损失费就算了,您他妈得给我报销吧!”
报销!怎么又是报销!
不知道他是真觉得精神受到损失,还是故意向她表白自己受到了损失——
方彧心里想,嘴上忙安抚道:“……好说,好说。你都和她们说了?”
洛林拧开矿泉水,一屁股坐在方彧的书桌上:
“差不多。我就差没对着所有人大喊大叫,咱们要在廷巴克图布下千军万马迷魂阵什么的了……如果对面还没得到消息,那就是他们的情报工作的毕生耻辱。”
方彧点了点头,十分真诚:
“多亏有你,洛林少校。没有你的话,我真的只有连夜提桶跑路了。”
洛林瞥她一眼。方彧看起来是真心实意的。
她和裴行野的确很不一样。
如果是裴行野,早就旁敲侧击、润物无声地说了八百遍“我离不开你”了——哪里会等到现在才直来直去地来这么一句?也太生硬。
裴行野自己心思重,哄人话也多得多,上到总长下到乞丐,他没有不能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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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
有时连他也摸不清这人究竟图个什么——奉承一个下士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好像真的只是为讨人开心而已。
……方彧看着心眼挺多,但都没长在正经地方。有些时候单纯得像个小孩,让人不由自主地担心她吃亏。
洛林悄然收回视线。
他将水一饮而尽,捏扁水瓶,往兜里一揣:
“哎呀,哎呀,下官可要走了——在裴提督那里干活是很费心思,但在您这里亏肾啊。”
方彧想了想,忽然一本正经地问:“哎,洛林少校——你没管她们要发票,是不是?那怎么报销啊?”
洛林猛地回过头,幽幽看着她:“……阁下!”
方彧一脸无辜:“开玩笑。”
“……”
他错了。这人不单纯,只是蔫儿坏。
二月四日,驻扎在玫瑰之心港口的公国叛军开拨,向奥托方向挺进。
大公妃携着年轻的大公出席了当日的誓师典礼。
虽然大公在典礼上一个劲咬继母的头发,颇为不雅,但好歹有侍女们遮挡,仪式是稀里糊涂地进行完了。
大公亲自在牧首面前领过圣饼,领上神赐福。
大元帅宣布,此战的目的是惩罚那些亵渎了神祇、败坏了大帝理想的共和分子。他们即将在奥托重整旧业,再造帝国——
“为了大公和大公妃殿下!为了启天大神的恩旨!”
“为了独立的荣耀!”
“为了捍卫我国公民的生活方式、工作岗位,和终身幸福!”
大元帅振臂高呼。
民众如潮水般响应,一时喊声震天。
年轻的大公不明所以,只被巨大的叫喊声吓得“哇”一声哭起来,直往继母怀中钻去,一个劲说:“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啦——”
弗朗西斯大公边嚷边尖叫起来。
安德烈娅大公妃忙按住他的脊梁,安抚道:
“好宝贝,没人在吵架,别怕。他们……他们都是在向你效忠呢,听,听到你的名字了吗?”
大公抬起头,惊慌四顾。
广场隐隐有暗流般的“安德烈娅殿下万岁”“弗朗西斯殿下万岁”之类的叫喊声响起。
“什么叫效忠,妈妈?”他茫然问。
安德烈娅:“效忠就是……永远都不背叛……永远都爱你,弗朗西斯。”
他猛地又捂住耳朵,只呜呜哭起来:“不要叫我了,不要叫我了!我没有和人打架!”
“……唉。”
安德烈娅大公妃叹口气,轻轻拍着年轻的继任者,突然很疲惫地笑起来。
“好孩子,我知道你没有和人打架,你是个好孩子……”
大元帅康斯坦丁听到动静,不满地回过头。
安德烈娅冷下脸来:“阁下,我早说过,这个孩子很怕人多的,又怕大声响——”
康斯坦丁:“殿下,都是您太宠着他了。他是公国的心脏,是我辈的精神象征,是沙场健儿们不惮于牺牲的力量源泉——”
“公国的雄鹰,不,是帝国的雄鹰,怎么可以一味栖息在女人的臂弯里?”
安德烈娅怒道:“您分明知道他的智力……”
康斯坦丁几乎是对着安德烈娅吼了起来:
“他的智力没有任何问题!菲利普大公的儿子、查理大公的孙子——智力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大元帅使了个眼色。
大公被几个军人拖了起来。安德烈娅试图拉住他,自己却反被死死按住。
年轻的君主被生拉硬拽到讲台前,慌张地回头寻找母亲:“妈妈!妈妈!”
说着又要哭。
安德烈娅只得说:“别哭,不许哭!乖乖!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结束了!”
士兵和民众见到英锐年轻的君主,都激动异常,欢呼声震彻寰宇。
以至于他们的君主哭嚎得那样厉害,都被生生淹过,不闻一丝声息。
方彧翘着腿,看完公国的直播全程,又叹口气。
“阁下,他们往奥托进发了,这……”帕蒂紧张地看着方彧。
方彧宽慰地笑笑:“啊,没关系的,他们到不了奥托——唔,不,他们到不了北海大区就会乖乖回来的。”
她说着站起身,背过手踱步。
余人见长官起立,一时都不知是站是坐,都下意识瞥向洛林。
洛林仍旧长手长脚,懒洋洋坐在会议桌上,还公然打了个哈欠。
众人默契地保持不动,交换眼神。
方彧轻声说:“主力部队应该都被带走了,玫瑰港现在只剩下康斯坦丁元帅和少量驻防部队,很空虚——但‘空虚’也是相对的,对我们这种小型舰队来说,可算不上空虚啊。”
“玫瑰港?我、我们不去北海走廊拦截敌军吗?”帕蒂眨着眼。
方彧从思绪中抽出片刻,好声好气,但并不解释一个字:
“嗯,不去。”
有人按捺不住,语气不善:
“可是如果敌军进攻要塞、再逼近奥托怎么办?!奥托——哪怕他们最终没碰到奥托一根毛,只是逼近那里,就会出乱子的!到时候黎明塔一定要我们——”
方彧好脾气地回过头:
“我们好歹对联邦的心脏抱有一点信心吧。四百年神圣奥托,如果连一根毛被拔了都要原地暴毙,那怎么面对下一个四百年呢?”
“……”
经过数日的相处,帕蒂感觉自己逐渐摸清了这位新长官的工作节奏。
和大多数长官不同,方上校一点也不理会你对她的“态度”如何。
这些日子,有人对她阴阳怪气,她不搭理。有人狠命地拍她马屁,却似乎也拍到了马蹄子上,她仍不搭理。
只要能差不多把她吩咐的工作给做了,哪怕做得虎头蛇尾一点,她都可以对你和颜悦色、有礼有节。
直到有一次看到她在手背上记了几位军官的姓名和门牙形状后,帕蒂才开始严重怀疑——她其实一直都没分清这几个男军官的脸。
可是,方上校在某些问题上虽然随随便便,其实却相当独断专行。
只要她拿定了主意,谁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听说连洛林少校有一次提了个什么意见,都吃了个不轻不重的闭门羹。
就比如现在。
“攻城太难了,我们不做这么难的事情。必须让守军自己出来,而且速度要快——最好拿下玫瑰港后,首府能不战而降。”
方彧的语气确凿无疑,好像在说“疯狂星期四的炸鸡半价”。
二月五日,方彧的联邦军骤然转向,于次日接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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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卫星轨道。
大元帅奉王命亲自驻守港口,两军对垒。
投影里,安德烈娅殿下抚摸着一只异瞳白猫:“看起来方彧是想趁机偷袭后方了……阁下,是否该叫远征军回援?”
大元帅:“臣以为毫无必要。”
安德烈娅蹙眉:“可是……”
“万民已欢呼雀跃、箪食壶浆以送王师,此时骤然回军,岂不有损民气?。”
“但港口是辎重运转之地,一旦失陷……”
“失陷?玫瑰港永不会失陷!臣早已获悉,敌军不过只有四百之数,有臣在,绝无可能失陷!绝无可能!”
安德烈娅叹口气,低下头不再言语。
六日深夜,方彧军首先对港口发动偷袭。
大元帅早已整军备战,方彧军一触即溃,迅速撤退。
大元帅冷笑:“呵,当我们是蜂窝吗?没事捅一下还能安然而退?”
有参谋弱弱道:“敌人退却得很有节奏,或许是埋伏……”
大元帅:“那又如何?总不能让他们这样频繁骚扰我军的补给路线吧,保持警惕就是了,出击!”
方彧军打仗打得稀里哗啦,跑起来倒是速度惊人,大元帅率军追出好远,却一直没能追上。
突然,显示器上敌军的速度慢了下来。
大元帅:“等进入射程就立刻开炮!”
副官:“是……等等!阁下,不知为什么,敌军在迅速反向加速前进!”
参谋:“怎么可能?即使是小型星舰,转向掉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难道是伏兵?”
大元帅镇定自若:“有埋伏就有埋伏,她的军队数量摆在那里!准备开炮就是了——”
副官皱眉:“阁下,两翼突然出现敌军……目前来看,她舰队绝不止只有四百艘星舰。”
大元帅有些烦躁:“那能有多少?总不会比我军数量还多——”
话音未落,参谋惊呼一声:“阁、阁下!”
说着他指向显示屏。
显示屏里的敌军速度早已突破了曲率星舰的最大速度,向着他们风驰电掣而来。
距离警报闪烁起来,按这种速度,敌军已经没有及时制动的能力了!
“他们要撞上来?!”参谋大声说,“阁下,开炮!来不及了,快开炮!”
大元帅还没反应过来,一时万弹齐发。
两翼的敌军却也已同时开火——
公国军只有全力射击那不要命般撞上来的敢死队,根本无力顾及两翼军队,一时陷入混乱。
大元帅焦头烂额,怒道:“这是怎么搞的?你们是怎么做的事?连敌人的军队数量都搞不清!”
参谋如履薄冰:“阁下,前军传来消息……还是撞、撞上了,前军损失惨重……”
大元帅愣了愣,咬牙笑起来:“好!好!都撞死了,一换一,倒也不亏!现在全力对付两翼的军队!”
“不,不是一换一,阁下。”
参谋如避蛇蝎般退后一步,低声说:
“前方的‘军队’是一些冰块和陨石。”
方彧站在舷窗前,抱着胳膊,面无表情:“……”
洛林站在她身后,笑道:“损失惨重啊,阁下。连旗舰都只剩一个发动机了——只希望敌舰别都给炸成飞灰了,能多抢几台发动机回来,不然可是大大的亏本买卖。”
方彧没有笑,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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