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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从医院出来后林退就没关注柏原,佩德罗夫人也没有再找过他。
这次柏原车祸住院的消息知晓的人很少,知情者谁都没透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至于柏原到底有没有做截肢手术,林退没有打听,他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面。
去加拉达州办事的时候,林退亲自去那两所学校看了看,最后敲定其中一个。
这次出差除了林退外,虞怀宴也跟了过来。
这个项目本来就由虞怀宴负责,所以他来考察无可厚非,林退只是厌烦在工作之外接触他。
虞怀宴像是没看出林退的反感,仍旧跟他入住到同一家酒店,房间也是挨在一起的,还总借着谈工作的名义跟林退吃早饭。
虞怀宴说话技巧高超,谈着工作的时候会夹杂一句私事,让人防不胜防。
论心理术没人能比虞怀宴玩得溜,只要他肯下苦心就不会让人轻易挑出错,是林退最不喜欢对付的那类人,不仅难缠,还因为对方太过聪明。
跟虞怀宴一比柏原那些纠缠太小儿科,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接近手段才可怕。
在加拉达州待的第四天,无论林退多早起床去三楼吃早饭,他都能‘巧合’地遇见同样来用餐的虞怀宴。
一连四天都这样,林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果然林退挑了一个地方刚坐下来,虞怀宴端着餐盘走过来微笑道:“我可以坐这里吗?顺便想跟你谈一下快要到期的这笔贷款。”
对于虞怀宴吃早饭必谈工作的举动,林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虞怀宴对林退的冷淡丝毫不介怀,拉开他对面的餐椅坐下来,然后跟林退商量这笔贷款应该先从什么地方出。
谈工作之余虞怀宴突然说,“前任行政长昨天夜里在医院病逝了,今早发了讣闻。”
林退切肉肠的动作一顿,前任行政长也就是郁础的爷爷。
虞怀宴观察着林退的表情,见对方只是愣了一下神,很快恢复正常将切下的肉肠放进嘴里,看起来一切如常。
看来两个人是真的分开了,要不然林退也不会从他嘴里才知道这件事,如果有联系郁础会告诉他。
这个想法让虞怀宴感到轻松,他还以为要等很久两个人才会分开,没想到他们上次的矛盾会闹这么大,直接导致了分手。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
因为林退是一个很纯粹,且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不了解他很容易踩到雷区,然后被他排拒在外。
虞怀宴跟郁础不太熟,只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有好几次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但他能看出来对方在感情上不是很敏感的人。
在虞怀宴看来能跟林退长久在一起的只有两种人——
要么是那种心思多且细腻的,要么就是跟林退同样纯粹的人。
沈莫归属于后者,所以他能获得林退的信任,成为林退最好的好朋友。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跟林退先建立信任,对虞怀宴来说哪怕跟林退成为普通朋友都算一种进步。
所以他没像柏原那样愚蠢,在没获取林退信任之前就急不可耐的表白。
吃完早饭回到酒店客房后,林退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打出一个名字,出现的页面是灰色的,最上面那条是讣告。
郁础爷爷是昨晚病逝的,三天前刚做了一项大手术,手术完后人就一直昏迷,直到去世都没醒过来。
这些都是官方发出来的,林退已经跟郁础断联十二天,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网上有用的信息很少,林退翻了几条就退出了页面。
这几天林退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虞怀宴还是能从他平静冷淡的外表下察觉出他的异常。
看来郁础在林退心里占据着一定的地位,不然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听说附近有一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晚上一块去尝尝吗?”虞怀宴尝试向林退发出邀请。
他不是要趁虚而入,只是希望林退能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虞怀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林退对他一直爱答不理。
所以听到林退那句‘好’的时候,虞怀宴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为了能让林退吃好这顿饭,期间虞怀宴倒是没再刻意找他闲聊,除了介绍这里的特色菜,以及当地的一些风俗人情,他没谈其他。
吃了晚饭,心情不好的林退并没有着急回酒店,而是跟虞怀宴去了一间酒吧。
酒吧是林退要来的,虞怀宴对这种地方不陌生,在门口扫了一眼就知道这种酒吧是什么性质。
这不是一个干净的酒吧,一进就是轰鸣的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跟着音乐节奏疯狂摇摆。
穿着挺括衬衫,黑色长裤的beta与这里的疯狂显得格格不入。
虞怀宴蹙了一下眉心,其实他是想换一个地方,但不好打扰林退难得的兴致,只好紧跟在林退身后,以防他被什么人骚扰。
好在林退没打算在外面喝酒,不然虞怀宴得盯好他的酒杯,要是被下什么药就麻烦了。
虽然他是想跟林退有一些亲近的接触,但不想靠这种低级的办法跟手段。
而且林退也不会吃这套,就算他们真发生了什么,也只会把林退越推越远。
林退要了一个包厢。
虞怀宴一边打量包厢品味低俗的装潢,一边接过领班递来的酒水单。
这种包厢有最低消费的限制,虞怀宴点了几种酒精含量低的酒,又要了几个果盘跟一些零食。
“把杯子洗干净。”虞怀宴抽出两张钞票夹在酒水单还给了领班,淡声又重复了一遍,“要干净的。”
钱是小费,看着对方出手这么大方,领班脸上笑开花,“我明白,保证干净。”
虞怀宴说的干净不单纯是指酒杯跟果盘,包括不希望被什么人打扰。
包厢中间有一根钢管连着地面跟天花板,这意味包厢可以跳低俗的钢管舞,有人会进来自我推销,这在加拉达州是合法的。
领班走出去,关上门后在门把手上挂了一条铂金色绳子,然后将两张纸钞揣进了兜里。
包厢是那种很俗的橘红色灯光,照在人脸上有一种靡乱轻佻的堕落感。
林退端坐在绛红色沙发上,眉目冷漠气质沉静,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淡然。
虞怀宴笑了,不知道林退是来谈生意,还是寻欢喝酒的。
“我劝你起来一下。”虞怀宴走过去笑着说。
林退不明所以,在虞怀宴催促声中他拧着眉头站了起来。
虞怀宴将自己外套脱下来,垫在林退刚才坐过的地方。
“为了不影响你的心情,我就不说这种地方的沙发上会有什么了。”
虞怀宴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自然跟熟稔,“建议你坐我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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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跟过去不同了,听出虞怀宴话里的映射,眉心拧得更厉害了,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见多识广的虞怀宴倒是毫不介意地坐到林退旁边。
门外有人敲了敲,一个清秀的服务生端着酒跟果盘走进来,他话不多把东西放下之后,用开瓶器把所有酒打开就走了。
虞怀宴拿了一瓶酒精度数最低的递给林退。
林退沉默喝着酒,在灯光昏暗的包厢一言不发。
见他手里的酒大半瓶下去了,虞怀宴心口有点堵,因为林退为了另一个男人借酒消愁。
“别喝了。”虞怀宴摁住林退的手,深沉的眼眸很快被笑意取代。
“这么干喝没意思。”虞怀宴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跟平常无异的笑容。
林退拨开虞怀宴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等下文。
虞怀宴余光瞥见那根钢管,“我给你跳个钢管舞吧。”
见林退没有拒绝,虞怀宴抽了两张纸巾,站起来走到钢管面前,抬手从上往下地擦了一遍钢管。
其实他不会跳过钢管舞,但他以前混迹过各种派对,这种挑起气氛的东西他多少会点,只不过以他的身份不需要做这种事,谁也不会把哄起他身上,能真正百无禁忌跟他开玩笑的人很少。
虞怀宴跳舞不是要勾引林退,只是单纯希望他能开心点。
林退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对面围着一根银色钢管跳舞的男人。
包厢放着律动感很强的音乐,墙壁四角投射下变幻的射灯,投落在虞怀宴那张俊美的面上。
铂金色纽扣已经被虞怀宴解开了三颗,从敞开的衣领看到他线条清晰的锁骨。
虞怀宴的动作其实很简单,但干净利落,哪怕他一边跳,一边脱衣服也不会让人感到低俗,反而富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如果这是一个派对,那场子一定会被虞怀宴这个热情放得开的舞炒热。
等虞怀宴把衬衫扣子全部解开了,林退叫停了他,“不要跳了。”
虞怀宴额前的头发有些潮湿,在黄红交错的灯光中有一种模糊的轻佻,那双狭长的眸子望过来,含着笑,扬着眉,额角的热汗淌下,带着一种不做作的性感。
林退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开口说,“房间有摄像头。”
这种包厢是绝不会有摄像头的,就算有也是偷装的针孔摄像头,从不混迹这种地方的林退不应该知道。
那一瞬间虞怀宴明白了一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音乐仍旧没停下来,包厢内的气氛仿佛凝固,林退跟虞怀宴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在闪烁的灯光中林退那双眼眸平静无波,他说,“摄像头连接着外面的屏幕。”
这意意味着虞怀宴刚才跳的舞被录下来,还被其他人看到了。
林退是故意带来他这里的。
虞怀宴应该早看出破绽的,因为今天林退反常的太多了,跟他一块吃晚饭,还来这种酒吧喝酒,看他跳舞,这很不林退。
但虞怀宴没有察觉到丁点不对,这也很不虞怀宴,因为骗他的人是林退,他没有设防。
林退站了起来,斑驳的射光灯不断变幻着颜色跳跃在他冷漠的脸上。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收起你那些试探。今天我能处心积虑把你骗到这里,明天我也能背着你跟虞明泽达成协议。”
虞怀宴最近这段时间对他太热情了,林退不知道这些热情里有多少算计,又有多少真情实感,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早在那场歌剧戏之后,他就不再信任虞怀宴了,即便对方真心想弥补。
那件事后林就再也没办法登台,只要站在一个高台上,
这是一种心理障碍,每次他站上去,满脑子都是他拿到钢琴比赛大奖时林宜挽对他说的话。
台下的人脸逐渐变得模糊,林退看到每一张脸都是嘲笑的,而他就像一个廉价的商品被他们品头论足肆意讥讽。
林退克服不了这个障碍,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站在颁奖台或者演讲台。
“对我来说信任就像摔裂的杯子,无论再怎么掩饰,哪怕还能继续盛水,但裂开就是裂开了不能再复原回去。”
林退直直望向虞怀宴,“过了今天你还能信任我吗?我不能,永远都不能。”
虞怀宴被林退的目光灼痛刺伤,他想说他能,但这句话在林退冷冷的目光下无法说出口。
“所以我们只可能是合作伙伴,不会是朋友,更不会是其他关系。如果你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那我只能选择别人。”
林退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完,然后离开了包厢。
林退不想身边有第二个柏原,他厌烦虞怀宴无休无止的试探跟接近。
射光一遍遍不厌其烦打在虞怀宴身上,仿佛带着重量似的压得他喘息不过来,脊梁微弯。
他缓慢走出包厢,看到酒吧那个巨大的led屏,上面滚动播放着他在包厢跳舞的画面。
包厢的监控摄像头应该是可遥控的,林退在他跳舞的时候打开了,但没等他解开所有扣子就关上了。
所以视频其实很短,像是单纯的一个警告。
林退是故意找了一个有钢管的房间,他应该是算准他会跳舞,或者是有把握会让他跳。
等虞怀宴走出酒吧,林退已经走到对面那条街,中间隔着一条不算太宽的马路,但虞怀宴感觉这辈子可能都跨不过这条马路追上林退。
他是真的喜欢林退,想要跟他度过余生的那种喜欢。
但林退很明确的告诉他他不需要,身边只给他空一个合作伙伴的位置,虞怀宴不能不过去,否则连这个机会都要失去。
第102章 第 102 章
林退离开亚联盟前跟沈莫归在宿舍吃了一顿道别的晚饭。
原本气氛还很融洽,喝了三罐啤酒的沈莫归醉了似的搂住林退又哭又笑,还把鼻涕蹭到了林退的肩头,在林退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知道沈莫归是舍不得他离开,所以林退也没推开他,任由他用话唠这种方式发泄着情绪。
林退订的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隔天吃了午饭沈莫归开着林退留下来的车送他去了飞机场。
行李箱早在两天前就托运到了林退租的公寓,所以这次林退只拎着一个单肩包,里面装着手机、身份证、登机牌等私人物品。
来的路上沈莫归唠唠叨叨地叮嘱了林退一堆有的没的,但临到分别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望了林退好半天,沈莫归才干巴巴道:“别到新学校结交了新朋友就把我忘了。”
林退说,“不会的。”
沈莫归故作轻松地锤了林退的肩头,“谅你也不敢,下了飞机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退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沈莫归提议,“登机牌什么都拿着呢?”
林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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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书包里。”
沈莫归张张嘴但又找不到其他话要说,可他不想这么放林退走,毕竟这次的分别不同以往,不是他出国参加完比赛回来就能看到林退。
beta倒是没有丝毫不耐烦,静静等着沈莫归接下来的话。
“总之一切小心,多给我打电话。”沈莫归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婆妈,索性上前抱了一下林退,嗓音有些哽还含着不舍,“再见。”
林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再见。”
沈莫归松开林退,露出一个大喇喇的笑容,“好了好了,你赶紧过安检吧。”
林退从包里翻出身份证跟登机牌,排队过了安保检查回头看了一眼沈莫归。
沈莫归的两条手臂在飞机场大厅用力挥着,热情得像个欢送机器人,但眼睛却有些湿润。
林退抬起手冲他挥了一下,然后走进的休息室。
头等舱休息室有水果跟零食,还有无线网络,林退坐到靠窗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给郁础发了一条短信。
他没有郁础的手机号,手机号还是跟沈莫归要的。
自从知道他俩谈恋爱,沈莫归自动将郁础当成自己人,热情地要了对方的手机号。
沈莫归本来是想要郁础的社交账号加个好友,没想到对方跟林退一样不太爱用这些app,这才退而求其次要了手机号方便联系。
林退编辑了一条短信,拇指虚虚点在发送键上,几秒钟后他摁下了下去——
你重新找一个主人吧,我不养你了。
发送完信息,林退没等着郁础回复抠出了手机卡,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以后要在加拉达州居住,所以办了一张那边用的卡,沈莫归存了他的新号。
十分钟后林退踏上了前往加拉达州的飞机,除了沈莫归外谁都不知道他今天离开了。
刚搬过来这里的一切都需要适应,包括饮食、语言、天气,偶尔来这边出差几天还不觉得什么,一旦正式居住在这边林退才发现到处都是麻烦。
一个多月后他才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还考了新的驾照,这样去哪儿都方便。
虽然他雇了司机,但这个司机不住家,每天工作八个小时,要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根本没时间等对方来。
新学校的气氛跟伯克尔顿不同,林退倒是很喜欢这里的校风,不过也没时间交知心的朋友。
对此沈莫归既得意又不免担心林退孤单,“你交朋友不能太挑,照我这样的找那肯定找不出第二个,你将就将就。”
“怪我,都怪我提高你的交友标准。”沈莫归装模作样叹息。
对于他明里暗里夸自己的行为,林退很无奈,“……我知道了。”
他现在很忙,给沈莫归打电话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更别说扩展自己的交际圈了。
聊了二十多分钟才挂了跟沈莫归的电话,林退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加了一些全脂鲜牛奶。
林退搅拌着咖啡正要喝,听到敲门的声音。
隔壁住着一个很热情的老太太,经常让自己的孙女给林退送她家种的水果,林退还以为又是她来了,从冰箱拿出一盒个头饱满鲜红的草莓。
林退打开房门,看到面容英俊深邃的alpha一怔。
郁础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蓝色帽兜衫,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靛青色牛仔裤,眼睛定定看着林退,下颌有着利落的线条。
林退没想到时隔一个半个月后还会再见到郁础,更没想到对方会来找他。
林退心绪凌乱,喉咙发堵,“你没看见我给你发的短信?”
郁础点头说,“看到了。”
林退眼睫扇动了两下,开口问他,“那为什么还来?”
郁础声音跟表情都没有困惑,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林退,“为什么不想养我了?”
林退不知道郁础反射弧有多长,时隔一个月才找过来问他为什么。
他避开郁础的眼睛,语气平静且敷衍,“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养了,你可以给自己找一个新主人了。”
说完他不想再谈下去,握着门把手要将门关上却听见郁础说,“你不想养一条狗那我就不做狗了,我们可以当恋人吗?”
林退眼皮动了一下,抬起头用一种怔愣的目光看向郁础。
郁础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匪夷所思的话,冷峻的面上仍旧表情平平,他看着林退在等他回答。
郁础耐性十足,beta长久时间没说话他也不催促。
沉默了一分多钟,林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你想了一个月想出来的?”
“我没有想一个月,我昨天才看到你的短信。”这段时间郁础一直忙着他爷爷的丧礼,昨天下午才看到手机。
林退知道郁础不怎么爱用电子产品,这点倒是跟他很像,但现在的问题不是什么时候看到那条短信,或者说郁础怎么想根本不重要。
“抱歉,我们不能当恋人。”林退很直白地拒绝了郁础。
郁础抿着唇静默良久问,“那我们能做什么?”
林退没理解郁础的意思,露出些许困惑,“什么做什么?”
郁础:“你不想我当你的狗狗,也不想跟我当恋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林退:“什么关系都没有。”
郁础:“为什么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退:“我们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郁础在这件事有着很简单的思维,“但我们现在有关系了,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给我戴了项圈,你亲了我,我们还交-配了。”
很快郁础纠正自己话里的错误,“现在我不是你狗狗了,所以不能用交-配,人类的话叫做-爱,我们做-爱了。”
林退被噎住似的喉头快速攒动了两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晌他摁了一下眉心说,“那我们现在是分手。”
郁础不解,“为什么你又不想养我又要跟我分手?”
第103章 第 103 章
林退逆着光表情模糊,面对郁础不像质问的质问,平静地对他的说,“因为我想一个人生活,以后不会养狗,也不会找伴侣。”
不管郁础今天找过来是因为超忆症,还是真的喜欢他,林退都不会再跟郁础这么纠缠下去。
这些日子他经历了很多事,也从而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事都会发生变数——
宠物会离开恋人会分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种稳固的关系。
所以林退不想再花费时间精力跟其他人建立亲密的关系,一个人生活其实很好,没必要给自己找一个陪伴,他也不想再投入感情。
林退抬起头直面郁础跟自己的内心,那双漆黑的眼眸寂静无声像是再也不会掀起波澜,也不会给予郁础多余的情绪。
“以后不要再来了。”林退扣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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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郁础关到了外面。
郁础没有再敲门,但也没有离开,他坐到林退家门口的台阶。
下午司机来接林退外出时,看到门口的英俊青年一头雾水,他从正驾驶走出来,余光瞄了一眼郁础,然后上前摁响了林退的房门。
很快他的年轻老板走出来,看都没看台阶上的alpha径自走到汽车,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临上车前又看了一眼青年,对方也只是看了过来,但没有跟上来的意思,他不好让老板多等快速上了车,然后启动引擎缓缓开出这片富人区。
林退先去了一趟工地,拿了一叠文件去了银行。
等林退从银行出来回到家已经傍晚,郁础还坐在他原来的地方,余晖泼染了他一身,深邃的眉眼融在红黄交织的光线里。
郁础穿着早上的那套衣服,现在加拉达州已经到了夏天,这套衣服在亚联盟应季,但在这里有些厚实。
郁础在门口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冷白的面上覆了层薄红,额角沁着细密的汗。
林退走下车,郁础抬眸看了过来。
四目在空中短暂交汇,很快林退移开了,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走进公寓。
他经过郁础的时候,对方没有开口说任何话,直到林退把门关上他才收回目光。
郁础晚上也没有离开,只在十一点的时候消失了一个半小时。
第二天林退上午有课,打开门就看到靠在石柱上的alpha,他还是没走,不过换了一件衣服。
林退没看他,坐车离开了。
下午回来时郁础没待在原地,坐在了林退公寓对面的花池。
林退没跟郁础说一句话,直接回了家。
回房刚换上家居服,门外的铃声毫无预兆响了起来,林退抿了一下唇,迟疑片刻还是打开了房门。
一个掺了大半银发的老太太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个壮实的男人,不知道是她家厨师还是司机。
这是林退的邻居,人非常热情平时总给林退送些种在后院的瓜果。
没想到是她,林退稍稍一愣。
一看见林退,老太太神神秘秘拉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外面坐着那个白衣服的人你认识吗?就是那个大高个子,昨晚还在你家门口坐一个晚上。”
林退不知道该说自己认不认识。
见林退不说话,老太太立刻脑补出七八种青年堵门的理由,在她看来对方找林退借钱的可能性比较高。
“我上午的时候打电话帮你报了警,但没几个小时他就给放出来了,现在还在你家对面待着,我给警局打电话,警局那边说他没入室偷东西,也没非法闯入民宅不能抓起来,只能口头批评几句。”
“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保镖吧,这种人太危险了小心他晚上闯入你家。”老太太用方言骂了一句,“真是要命。”
林退没想到这天发生这么多事,郁础还去了一趟警局,难怪现在换地方了。
老太太安全意识非常高,提醒林退的同时又怕自己被人盯上,首饰今天一样都没戴,还把家里的厨师叫了出来充当保镖。
林退听她嘱咐了一大堆,目送对方离开后他才关上房门。
在客厅独自坐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点他起身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盒肉解冻,又翻出两颗土豆。
一个人吃饭食欲并不高,林退做了一道牛腩炖土豆,饭跟菜各剩下一大半。
看着这些剩菜剩饭,他面无表情地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路过客厅的时候从窗户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对面的花池,林退也没多看,只扫了一眼就走进了卧室。
做完老师布置的作业,林退又处理了几封工作上的邮件,审核着财务发给他的报表。
看着一堆堆数字,林退有些心烦地去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补充糖分。
他端着杯子不自觉走到窗口,街道上已经亮起了路灯。
郁础长腿长脚地坐在红砖砌的矮小花池,低垂着眉眼,路灯在他头顶晕出一个漂亮的光圈。
此刻的郁础仿佛一只被赶出去的流浪狗,他既没有跟踪林退,也没有上门来打扰,只是忠诚地守在家门口附近。
林退心情烦躁地拉上窗帘,把外面的alpha阻隔在视线之外。
愿意待就待着吧,反正他是不会心软,也不吃这一套。
林退小瞧了郁础的毅力,对方一连待了半个月都没有走,不过一再被驱逐。
原本郁础坐在林退家门口的台阶上,后来隔壁邻居报警后他只能待在公寓对面。
因为天天候在这里引起其他住户的不满跟警惕,郁础再一次被警车带走,不过还是跟上次一样很快又放了回来。
回来之后郁础离开了小花池,在离林退十米开外的绿化带驻扎下来。
由于角度问题,林退从窗户看不到郁础了,然后……开始用望远镜。
林退没那么闲天天拿着望远镜看郁础,他只是抽出一天功夫观察郁础,想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郁础几乎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只有晚上十一点左右会离开,不过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回来了,衣服还是原先那套。
他这个模式林退太熟悉了,之前在那节旧火车上他就是这样,每天晚上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
不用想消失的这段时间肯定是去清洁自己,然后再吃一顿饭,换一身衣服。
意识到对方给自己找了一个补给点,准备要打长期战役林退心情越发焦躁,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新的主人,总是赖这里干什么。
林退不想给郁础任何希望,所以这半个月他们没说过任何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郁础没有像柏原那样追着他纠缠,也不像虞怀宴总是不断试探、接近,他就这么干等着,颇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即视感。
郁础又在这里等了一个星期,林退始终没给他回应。
这里不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入夏已经一个多月一场雨都没有。
憋了这么多天,这两天天气预报预警有暴雨,从下午开始天就阴沉沉的,乌云越压越低闷出一声声雷音。
第104章 第 104 章
不到傍晚天就彻底黑下来,没多久大滴大滴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到窗户,在透明的钢化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渍。
林退赶在下雨前回到家,他回来时郁础还待在绿化带。
看着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狂风卷着树枝东倒西歪,厚厚的阴云中时不时亮起一道紫色的闪电,短暂的照亮天际偶尔又回归黑暗。
郁础还待在原地,雨水很快浇湿了他的衣服,一遍遍在他身上冲刷,舔舐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一个撑着黑伞的挺拔身影从雨幕中走过来,被风吹斜的雨线打湿了他的肩头,那双眼在黑沉沉的天气里淡漠凉薄。
郁础仰头跟beta对视着,水珠溅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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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路淌下缀在他线条冷峻的下颌,最后没入湿透的衣领。
林退看了郁础几秒,然后转身走了。
坐在绿化带边沿的alpha像是看到一条无形的牵引绳,他站起来跟在林退身后。
郁础浑身湿漉漉的,在公寓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很明显的脚印。
林退对此倒是没说什么,回卧室给郁础去拿干净的衣服。
林退刚走到房门口,alpha突然从后面抱住他。
郁础的手臂箍着林退的腰,把头埋在林退的颈窝来回蹭着,像是一只终于归家的大狗狗,在看到主人那刻忍不住扑过来亲昵。
林退僵了一下,知道郁础误会了,以为他叫他进来是继续过去的关系。
“你去洗个热水澡。”林退拨开郁础的手,然后走进卧室拿出一套睡衣递给他。
“这是浴室。”林退打开浴室门,他说话时没看郁础,语速很快,“厨房有剩饭,吃了饭你可以在客房睡一觉,等雨停了就走吧,别在公寓附近一直待着。”
说完越过郁础回了自己房间。
林退没吃晚饭,现在他也没胃口吃,卧室有单独的卫浴,所以他一整晚都没出房间。
雨一直下到后半夜,听着淅沥沥的雨声林退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睡着。
隔天一早林退拉开窗帘,刺眼的光线照进房间。
雨已经停了,窗外一地落叶,树上的枝叶倒是被雨水冲洗的油绿。
林退洗漱完走出房间,原本应该在客厅的alpha却半躺在他的房门口,随着房门的打开对方也睁开了眼睛。
郁础穿着林退最宽松的一套睡衣,但这明显不是他的尺寸,手腕跟脚踝都露了出来,黑发垂顺,眼眸深邃得犹如一泓清水映着林退。
郁础明显是在门外睡了一晚,林退心口涌上烦闷,沉着脸说,“你不用这样,对我没用!”
郁础不太明白,“不用哪样?”
林退:“装可怜。”
“我没有装可怜。”顿了一下郁础又问,“什么行为是装可怜?”
林退想说有客房不睡睡他门口就是在装可怜,但他不想跟郁础纠缠下去,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走进了厨房。
昨晚放在餐桌上的剩饭被郁础吃完,他还把自己用过的碗记筷刷了,整齐地罗列在水池旁边。
林退从冰箱拿出一枚鸡蛋,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枚出来。
林退打开火,背对着郁础头也不回地说,“吃了早饭你就走,以后不要再来了。”
郁础走过去,盯着林退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问,“你在生气吗?”
林退闻言往锅里倒油的动作一顿,然后关掉了火转头看向郁础。
“我没有生气,刚才说的也不是气话。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想一个人生活。”
“为什么想一个人生活,之前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林退再次被郁础问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郁础解释,只能一言概括,“不好。”
郁础没什么好奇心,但对这件事倒是很执着,继续追问林退,“为什么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这件事林退没办法说清楚谁对谁错,一开始的确是郁础没表达清意思让他产生了误会,把他们的关系弄得乱糟糟。
现在是林退自己的问题,他不想再付出感情跟郁础维持一段非正常的关系。
林退垂下眼眸,声音透出一丝疲倦,“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再找一个……主人或者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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