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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靠近她(第2页/共2页)

bsp;“沈唯清,”向满阖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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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你能不能先闭嘴。”

    又来了又来了。又臭又硬。

    “有骨气,有骨气刚刚别上我车啊?”

    沈唯清把手收回来,向满也刚好直起身,她眼睛都红了,看得出来是真的不舒服。迅速清理后,她看着沈唯清,说了他们相识以来她最真诚的一句话:

    “沈唯清,你针对我有意思吗?”

    她无比诚心,也是真的好奇: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自认在合作关系里我尽职尽责,对得起你花的每一分钱。我对汪奶奶也一样,我问心无愧,反倒是你。”

    沈唯清看着她,眼里是饶有兴趣的神采。

    她一口气讲这么多话可不常见。

    “反倒是你,你对谁都挺友善的吧?为什么这么恶劣对我?”

    向满皱着眉,还是很不舒服,

    “你瞧不起我。”

    沈唯清觉得好笑。

    “我瞧不起你什么了?”

    “就因为我从你身上赚了点钱。”

    “扯淡,”沈唯清说,“那点钱扔了你看我在意吗?别拿你的局限思维往我身上套。”

    “那就是你以为我对汪奶奶图谋不轨。”

    “......你能图老太太什么?你有那本事吗?”

    向满不说话了。

    夜晚路边,风刮得狠,可她执着仰头与沈唯清对视,像是一根筋,今晚势必要从沈唯清身上要出个答案来。

    关于他的傲慢,关于他的咄咄逼人。

    “斗嘴,和你斗嘴有意思,这个答案行不行?”

    沈唯清抬手,温热手掌按在了向满脑门上,只一下,

    “死心眼啊?你平时不和你朋友开玩笑吗?”

    她那张嘴也挺厉害,什么时候吃过亏。沈唯清自认除了唇枪舌战,他没有给向满任何偏见。

    哦,笨除外。

    她本来就不大聪明,这是事实,不是偏见。

    “我不开玩笑。”向满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我们也不是朋友。”

    “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平等的,和气的,能自然相处,友好交流的。”

    “我跟你的交流不友好?”

    “不友好。”向满终于说出口,“你很傲慢。”

    “只有你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居于低处,才会觉得我傲慢,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向满语气忽然就凌厉起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于你。”

    “是么?”

    真的是这样吗?

    沈唯清静静看着她。

    臭石头,刺猬,锋利的白纸。

    他不知道向满身上这些尖锐和刚硬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他想起家里没拼完的那套积木,中式古建筑,无一处钉,全靠榫卯结构搭建而成,那是中国传统技艺,牢固,踏实,能抵挡百年时光。

    沈唯清的毕业设计也用到了榫卯,他做了一把宋代风格的圈椅,一百零三块大小木料,严丝合缝,相互套嵌,连接处密不透风。

    他与向满对视,忽然就想到了这一茬。

    他不知道向满的缝隙在哪里。

    她抖着一身精神对付他,铜墙铁壁。

    “向满,”他忽然笑了,“那你觉得我们能当朋友吗?”

    在向满开口之前他又提醒她:“请你理智作答,毕竟我带着诚意。”

    “你缺朋友?”

    “这和缺不缺有关系么?有你汪奶奶在,以后我和你见面的次数不会少,你要继续跟我当陌生人?”沈唯清说,“我不求关系密切,起码你别身上扎着刺,像和我有多大仇一样。”

    “就这么简单。”他说。

    ......

    向满没有几个朋友,一匹孤狼,独来独往。

    倒不是有多么享受孤独,只是时间太昂贵了,不想花在社交上,新一年的伊始,竟然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要和她当朋友。

    向满定定看着沈唯清。

    他身上有她永远无法获得的松弛感,那来源于对人生的轻松把控,他家境好学历好,一切在他面前仿佛都游刃有余,这样的人似乎永远没有艰难困苦,不会染风霜。

    交朋友看气场,有的人,见第一面就知道彼此不能同行。

    但此刻沈唯清的眼神太真诚了。

    也许是血液里未散尽的酒精麻痹她的判断能力。

    向满微抿唇,思索很久,对沈唯清说:“我交朋友要求对方态度端正。”

    “我很端正。”

    “不能言语中伤别人。”

    “我同意。”

    “我们是平等的。”

    “当然。”

    沈唯清看着她,这是今晚第二次提到平等,她好像格外在意,但他不懂。

    “放心,你依旧可以卖我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和保健品,之前的合作依然可以继续,你汪奶奶也需要你。”

    “好。”

    向满说。

    沈唯清笑了。

    他不常对她笑,所以此刻的向满没有看懂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里是何含义。

    是得逞,或是其他。

    “行,走吧。”

    “等等,我再站一会儿,”向满仰头,深深呼吸,“我怕上车我还想吐,你身上烟味太重了。”

    “?”

    沈唯清低头看自己,他从来不是个烟鬼,是沾染上的。

    你好意思说我?你一身酸臭酒气,像刚从水沟里捞上来。

    这句话,沈唯清没有说出口。

    要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

    他默默站在了另一侧,逆着风向,远离向满几步,让风把自己身上烟味吹干净,然后又去车上,把车门大开,散一散车里味道。

    向满还站在那盏路灯下。

    她被路灯上贴着的租房小广告吸引,仰头,歪着脑袋看得认真。零散光线降落在她湿润的眼睛里,细碎微闪。

    沈唯清想起刚刚在心里冒了头、又迅速消弭的词,用来形容此这一瞬的向满很合适。

    柔软。

    她其实也有偶尔的柔软。

    因为转瞬即逝,所以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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