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捏着小巧冰凉的金属,它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
“你就不能……”他的话没说完,裴令宣突然把耳环抢了回去,否决道:“不能。”
裴令宣是什么样的人。宁则远想,他并不知道,也不了解。是在领奖台上端得起姿态高高在上的天才影帝?还是能委身央求他给个复试机会的敬业小演员?或许都不是。
“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把它送给其他人了。”裴令宣把那枚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抛到半空中,再捞回手心,仿佛他摘星星也这般轻而易举。
“送给谁?”
“谁愿意把名字刻在我身上,我就送给谁。”
“给我。”宁则远拿回耳环,说道,“你坐下。”
裴令宣听话地坐到一直没坐过的沙发上,却让人拽着手腕摁进了刺绣抱枕,他茫然地感到右耳传来尖锐的痛楚。宁则远给他戴耳环的手劲不算轻,细细的短针刺入滚热的伤口,紧扣在血肉里。
“你为什么不轻点啊……”他摸着发烫的耳朵,盼望它不要发炎。
宁则远在看手指尖,那里沾着他鲜红的血迹。
裴令宣急忙握住对方的手,啄咬似的抿掉了血珠。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的血,还是要回到我的身体。”
“那我呢?”
他还没听懂这个问题,被他舔过的手指就压着他的后颈将他按在坚硬的桌面。花瓶果篮和烛台被掀翻在地,砸落地毯发出闷响,骨碌碌滚到沙发底下。
身后的人动作很是温柔,梳理着他耳后的头发,胸膛贴着他的肩胛骨,搏动的心跳犹如停留在他后背的小鸟。
“我问你,那我呢?”
像自问自答一般,来自对方的体温缓慢而急躁地周游在他的皮肤表层,最终找到归处回到他的身体里。
裴令宣的大脑陷入短瞬的空白,有声音在他耳畔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是的。他平静地想,这确实就是我想要的。
他擅长演戏,他知道喊痛是有效的,眼泪是无所不能的。他曾在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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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解决过诸般庸常的生老病死,处理区区羞辱和疼痛并非难事。
男人嘛,拿他撒过气,果然又含情脉脉了。
宁则远反复揉捏他的耳廓,好像那片薄薄的肉有千层奥秘。
“哥哥。”温声细语地喊他哥哥。
“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丢下我?”
我会的。裴令宣在心底说。可是他哪有那么笨,他猜测宁则远这样问,只是想要被亲吻。
他扭头吻他的眉心,一遍又一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宁则远忍不住发笑,推远他,在适当的距离审视他的表情,肯定道:“嗯,还不错。”
裴令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说的事,我明白了。没问题,你演的很好,我下部戏的男主角就是你了。”宁则远云淡风轻地站在他才收到不久的花束旁,理平刚刚弄乱的袖口和衣襟。
出门前,宁则远又转身对他说:“对了,祝你的新作品能拿到金棕榈,我等你的好消息。再见,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片场。”
裴令宣成年后就再也没有如此狼狈过。可追出去找宁则远算账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看来对方是不打算跟他和解了,好样的,有骨气。
他扶着桌沿,腿根和后腰泛起强烈的钝痛与不适。
皮肉之苦而已。他避开脚边红彤彤的樱桃,去了浴室。
佘冉尽职尽责地陪记者小虞在海边漫步了一个多小时,送她回到她在老城区的住所,再打车回酒店,一进门看到乱糟糟的客厅,以及洗第二遍澡的他,惊恐地问:“老天啊,你们打架了?”
“不是。”裴令宣没多说,他觉得挺丢人的。
“我早告诫过你了,不要什么人都去招惹,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人家姓宁,我看你胳膊肘要怎么拧得过大腿。”佘冉收拾着一地狼藉,纸巾包起被碾烂的覆盆子和樱桃尸体。
“不要管了,通知酒店前台,叫他们来打扫。”
佘冉借机拍他的小腿,提醒他走开,嘟囔道:“你这辈子,除了演戏,唯一会干的事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裴令宣躺倒在干净的一边沙发里,盯着天花板说:“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当时不该甩了人家?还是不该狠心地把人丢在外面淋雨?”佘冉奚落道,“你也有今天,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这助理什么都好,就是啰嗦嘴碎。但裴令宣丧失了贫嘴的斗志,他继续说:“我是想,假如重来一次,我再也不骑马了。”
可是啊,如果他不骑上那匹雪白的马,他又怎么能走入那样纯白无瑕的冬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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