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渣攻被爱后死遁了》30-40
第三十一章:
夜间应亦骛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同文氏还有应亦罗一齐用了晚膳,因高兴过头,不免多饮两杯,到程萧疏来接他时,已然是醉醺醺的模样。
“程五?”他疑惑地看着程萧疏:“你来接我?”
“嗯。”程萧疏将他扶住,看向文氏:“娘,我先带亦骛回府上了,下月就来接您。”
文氏刚因感动哭过一回,眼还红肿着。她对程萧疏此人实在复杂,一面因他一往情深而动容,一面又因他对应亦骛所作所为而犹豫,正斟酌着要开口感谢时,应亦骛却忽然闹起来,抓着程萧疏的手臂喊道:“难受。”
程萧疏只得朝她疏闻言终于一笑,他很喜欢这个词:“我乐意。”
“真是疯了。”他的回应令应亦骛更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连音量都隐隐失控:“你乐意?你究竟是不是人?”
程萧疏却只无所谓地反问:“难道你很喜欢孩子?”
应亦骛咬牙:“这是喜不喜欢孩子的问题么?”
程萧疏琢磨须臾,又问:“那你喜欢那档子无聊事?”
应亦骛忍无可忍:“你闭嘴!”
一夜之间情绪大起大落,从动容到反复认命再到现在这般鸡飞狗跳,应亦骛精疲力竭。他不管不顾躺下,脑子转得飞快。
榻边这蛇人暂时咬死了他,肯定不会与他和离,但这日子也不能过得窝囊,没有子嗣便没有好了,似乎也没有那样糟糕。
应亦骛忽然侧过头看向程萧疏,缓缓一笑:“程萧疏,你也不想叫别人知道你不举罢?”
——
不过几日,寿德长公主便回了穆国公府,按理说应亦骛和程萧疏都得去拜见。
应亦骛你好傻。”
程萧疏翻来覆去想了好久,还是不曾想明白,将应亦骛送回房内令下人照顾他后,李清妙那边的姑姑便端着药给他送来了。
李清妙对这事极为看重,叫心腹御医给程萧疏把脉,御医虽未看出什么来,却还是得照例开方,这就自然要姑姑盯着他喝完。直到程萧疏一滴不漏全饮尽后,她方才满意离开。
再洗漱过后,应亦骛已经团在了榻上,下人为他换好里衣,他半张脸都埋在被褥之间,模样恬静,嘴角还隐隐约约带着笑意。
倒也不是完完全全睡死了过去,还听得见响动,只是懒懒散散爬起来后见到程萧疏,便又重新躺下,可不过须臾,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再度支起身体坐起来,真诚发问:“程萧疏,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骑马?”
应亦骛颔首,他酒劲太大,好奇心也占得太高,待程萧疏靠近,他便爬上去凑到他耳边问:“你从前未看过秘戏图么?”
程萧疏只疑惑:“秘戏图?”
应亦骛一时不知道是好笑多一些,还是该同情这人多些,但想来他不举,大抵也不能体会到这事的滋味,年少时更是未蠢蠢欲动过,何以去谈这阅读体验?
最终还是同情更甚,他耐心解释道:“便是春宫图,所绘的无非是那些事……”见程萧疏依旧一脸迷茫,应亦骛竟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但在沉默中,程萧疏仿佛忽然明了,“我知道了,怀王送过我几本。”
可再准备去拿来问他是否此物时,应亦骛头一歪,已经靠着他入睡。
程萧疏将他盖好被子,吹熄烛火,在他身边躺下。
……
夜半时分,程他再无法拒绝,话未说完便又糊里糊涂地继续被拉着加深对所谓亲近的熟练度,到后来实在是太困,终于忍不住沉沉入眠。
——
晨起时程萧疏照一处,现在还回来做什么?不若也睡到怀王府上去!”
程萧疏刚睁开眼,话未出口前,终于察觉到诧异。
他侧脸看向应亦骛,对方真的好容易急,现在一副气得不行的模样,要是有翅膀的话,恐怕已经控制不住来扇他了……好有趣。
他品出些其他意味来,语调自然也不复先前:“你只说我父母兄长还有姐姐挂心于我,那你呢?”
“谁要挂心你。”应亦骛毫不犹豫便答。
“嘶。”程萧疏仿佛吃痛,忽然低头,手探上洞房那日的伤口,皱眉不解:“这是怎么了?”
“啊?”应亦他半晌,最终仰头拿嘴唇贴了贴他的脸:“谁和我亲近谁就最好。”
他又埋下脸去,只剩程萧疏一动不动。
这样的亲近和合卺酒那日是不同的,那日是刻意的、无奈的,方才却是发自真情、心甘情愿的。
这样的心甘情愿令他无酒自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程萧疏伸手推他:“起来。”
应亦骛好烦,本就头疼,还被吵醒,故而回应的声音一次小过一次:“又要做什么?”
程萧疏答:“行周公之礼。”
——
应亦骛头好疼,好昏。
他两只手好像都被抓住了,还被迫握着什么滚烫的东西,他想要缩回手,可是抓着他手腕的那个人力气好大,根本挣脱不开。
手掌被摩挲,烫得他莫名羞愧,他想发出点声音来反抗,可一张嘴便被什么同样柔软的东西覆住,再被对方钻研到内里,就不自觉绷紧脊背,大概是已经做过好几次的事,也习惯性晓得仰着头去回应,便越拖越久。
好不容易找到间隙,他一面试图抽手一面控诉,懵懵懂懂地问:“什么东西?好热。”
程五的语调却莫名比平时更低:“你睁眼就能看见。”
“不要。”应亦骛别过头,双手被按着上下来回,困意更甚重:“程萧疏,我要睡……唔。”
混沌之中,将程萧疏摁进了水里。那双手才是真的胡乱求救,等他将人提出来,程萧疏已经呆滞,呛水呛得好不狼狈。
应亦骛见他又赏析了不少诗作,应亦骛方才发现,虽然诗风不同,可他和褚语海的观点却大都相似,到底知音难觅,一时更加开心,也就没有察觉到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的两道目光。最终还是程赤寰先朝一个方向扬手,示意道:“五叔!”
应亦骛随他唤声望去,见程萧疏站在灯火黯淡处,着身蓝色松纹澜袍,腰别玉带,脚踏六合靴,双眸漆黑,似乎正专注地望着他,又仿佛若有所思。
这纨绔……罢了,纨绔也可以潇洒俊例不在,应亦骛盯着自己手掌看了半天,始终没能想明白昨夜迷蒙之中感受到的温度究竟来自何处。他只记得自己昨夜因同情那人不举,便与他多说了两句,而后大概是睡得太沉,至于那些不太清楚的记忆,兴许是梦。
但再一抚自己的嘴唇,只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
应亦骛便去问程萧疏:“你昨夜与我亲近了?”
程萧疏看了他一会儿,而后问:“你不记得?”
“我要记得什么。”应亦骛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下次能不能下嘴轻点?”不是起名叫蛇么?蛇不是只有两颗牙印么?怎么还能弄得这么肿……真是不可理喻。
【搜索哇叽文学q.yfwaji.com】提供的《渣攻被爱后死遁了》30-40
他自己生着气,转头就进了书房,却未看见身后的程萧疏忍了半晌,终于轻轻笑起来。
春窗风流一夜梦,罗衾中人却不知。
第三十二章:
过了婚假,应亦骛就照常去怀王府当值,倒有看热闹的同僚调侃他,可或许是因为怀王与程萧疏关系向来不错,倒不算是带着恶意的。
散值时程萧疏来接他,又被怀王邀去饮酒。
这当然无法推拒,他抓着应亦骛的手,问:“一起?”
应亦骛才不愿和他一同去,“不要。”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亲昵,叫他很是难为情,半推着缓缓抽开手:“你去啊,别喝太醉。我等着你回来念书给我听。”
程萧疏上回见李谨槐还是婚期,这人兴许憋得太久,这次又拉着他说了许多醉话,还要大半夜拉他一同垂钓,程萧疏怕他失足掉进水中,到底没答应,折取了一枚莹白饱满的凫茈送入嘴中,打断程萧疏的念书声:“不听了,我歉意一笑,转身带着应亦骛离开。
上马车后应亦骛更是昏昏欲睡,趴在他肩上低声喊:“程萧疏,好难受啊。”
程萧疏烦:“喝不了能不能别喝?”
应亦骛像猫被踩了尾巴一般,闻言立刻抬起头:“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程萧疏:“我说你喝不了能不能——”
他的嘴被应亦骛捂住:“嘘。”
程萧疏定定看着他,只见应亦骛脸庞通红,醉得发痴,转而朝他一笑,那双微挑的眼睛终于露出狡黠:“叫你那次骗我,现在也骗到你了吧?”
他笑得太开心,有些接不上气,一头扎进程萧疏怀里,头抵着他的胸口,一阵阵抖着:“我听见了,我就要烦你。”
他抓到机会,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吵起来,待车马回到穆国公府,程萧疏耳中便只剩下他的声音。应亦骛却又不干了,他没走两步便拉住程萧疏的袖子:“你背我吧?程萧疏。”
程萧疏依他所言,将他背起,这落在旁人眼底已是够稀奇的了,但喝醉酒的人才不管这些,他闷头继续闹,捶着程萧疏的肩催促:“你走好慢。”
程萧疏反驳:“你当我是马?”
这人却只低低一笑,像是实在忍不住了,最终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又不能骑,算什么马啊?”
程萧听得见,走出来便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程萧疏答:“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
他气得闭目深呼吸,不懂应亦骛对他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明明前些日子还在醉酒后说他好不是吗?在怀王府见到他时都还好好的不是吗?穆国公府里也不会有人来找他的不快,那就是在回府的路上遇着什么了。
“程萧疏,你不觉得自己是个疯子么?”哪有这样事事都要管控的人?
程萧疏脾气本就不好,平常为着他已是一再退让,此事索性也破罐子破摔:“我不疯能这样在意你?是谁先无缘无故冷言冷语?”
这两人闹得如此,院里下人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传人,当即齐齐跪下,不敢再吱声。
“你别闹了。”见这些人为他们争执如此谨小慎微,应亦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靠近低声道:“你也不想叫人知道你——”
“我怕什么?”不想这招方才对程萧疏没了用,他直接移开一步,显然混不在意:“我若真爱惜名声,你猜我会不会做那些事?你尽管传出去就是,大可四处同人说我不举。”
应亦骛目瞪口呆。
应亦骛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应亦骛惊恐地环顾四周,下人们只将头垂得更低,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事若真让人知道,寿德长公主也不会留他的性命了。
天哪,世上怎么会有程五这样坦荡说出自己隐疾的人,他怕不是真的疯了吧?他怕不是真的被自己气疯了吧?谁来救救他!
应亦骛涨红了脸,脑子中只剩下一件事,慌不择言连忙反驳:“夫君你胡说什么!你最行了!”
程萧疏还要继续同他吵,拿开他的手冷声道:“什么最行,不——”
“我错了,夫君,我错了。”应亦骛连忙抱住他,打断他的话,温言软语里是迫不得已,可又带着真切的乞求:“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闹了好不好?”
程萧疏:“……”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这样突然。
惊鸟骤然入怀,令他心跳加速,手不自觉回抱住应亦骛。
那样得到的感觉太甜蜜,让他这样快反应的人都昏沉了一瞬,明知是假也不想放,程萧疏收紧手:“我也有错。不该凶你。”
在见不着人的地方,应亦骛几乎要将牙咬碎。
他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一个人?怎么就遇上这样一个疯子?早知道今日如此,儿时绝对不上去主动同他搭话,且此后见了他都要绕开百来步……
然而手还是推动程萧疏:“那你给我念书?”
“嗯。”程萧疏握着他的手将他带回内间,只余下一堆下人面面相觑。
——
吵是吵完了,却不代表真的可以一笑置之。第二日应亦骛反复敲打下人力求守口如瓶时,程萧疏依旧去马夫那儿问了个清楚。
于是第三日清晨,应亦骛一大早便乘着车马出了府中,不过多久,程萧疏也骑马出府。
乔煊柳被调去洪州做长史,离了豳都山长水远,洪州又不是繁华地界,明升实贬,到底沾着姻亲关系,又是同窗知交,应亦骛还是决定前去一送。
他到驿站时其他同窗已话别完,应家两个哥哥也正欲离去,见他时有些尴尬:“你家程五就准你来?”
应亦骛不答,只问乔煊柳:“怎么调职来得这样突然,都来不及为你设宴。”
乔煊柳笑,并不同他虚言假语:“谷家不喜净濯与我往来,有意将我调走。往后你我书信联络倒也不错,若写了新诗,记得寄来。”
“自然,你也一样,我还指望着你我一同出本诗集。”眼下倒再也计较不起来那些私情,应亦骛心中只忽然浮出浓烈的不舍。
他与乔煊柳在书院时,都是一样的刻苦拔尖,本都该是前程光明的两个人,眼下却一个比一个落魄,怎能不叹声世事无常。
他过得鸡飞狗跳,前日还在为程萧疏发疯心惊到半夜,乔煊柳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被谷家磋磨得连连低头。而那些在无边文章里得闲游山玩水、随口吟诗的自在时光已然不复。
应亦骛垂眸,终是忍不住落泪:“乔兄,此去前路漫漫,你要保重。”
乔煊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保重,不知那日的祝诗你是否有看到,但程公子待你有心,皆是我肺腑之言。”
应亦骛眼泪流尽,有些诧异地看他,他并未料到乔煊柳会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乔煊柳只交给他一封信:“现在不便同你再说,这里有些事,我也是在前些日子才知道的。”
【搜索哇叽文学q.yfwaji.com】提供的《渣攻被爱后死遁了》30-40
时辰已近,他不得不走,上马车挥手笑着道别,依旧云淡风轻。
程萧疏站在楼上看完全程,并不下楼,依旧站在原处,直到应亦骛都拿着信回府后,他才骑马出城,直奔围场。
李谨槐很快闻着信而来,带着一大群狐朋狗友和他一起在围场中疯了三两天。白日狩猎,夜间欢饮达旦,睡到下午又继续跑马游玩,简直不知天南地北,也不知家在何处,最终直到太子亲临围场,这群人才悉数散去。
程萧疏倒不怕太子,他拍了拍醉得厉害的李谨槐,唤道:“槐哥,太子殿下来了。”
李谨槐听见太子两个字时,便抬起眼皮,利落地爬起来:“太子哥哥在哪儿?”
他头晕脑胀,连人都看不清楚,胡乱地走几步也走不到太子跟前,最终还是这位尊贵的殿下主动迈步扶住了他。
李谨槐触到太子后,先是一顿,笑着回头骂道:“小五你尽说假话,太子哥哥怎么会来。”
他不知轻重地推开当朝太子,笑:“哪来的混账,竟敢冒充太子!杀!该杀!”
这对兄弟之间的端倪,程萧疏早几百年前就已看出来,他并不多言,向太子行礼后便离去。
前两天李清妙差人来请他回去,只是他不愿,眼下却不得不回。
程萧疏御马跑出围场,风迎面拂来,给人吹出几分清醒,但不过多时,天上淅淅沥沥又下起小雨,飘摇洒得他满脸满身都是,郁闷如小雾般无边无际。
他湿淋淋地回到院里,下人连忙为他准备热汤沐浴,进入其中后,程萧疏方才后知后觉感到冷。
屏风后现出一个人影,雨声都被隔绝在外,应亦骛的声音就很清晰:“你在围场玩些什么?”
程萧疏闭目小憩,将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与你无关。”
应亦骛显然被他呛到了,但很快便有理有据答:“你以为是我想关心你吗?你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二姐有多挂心你,你不清楚?在外头玩得昏天黑地,整整三日都不归家,你可真是值得。”
“既然是我父亲母亲,我大哥大嫂,我的姐姐,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程萧疏眼都不抬一下:“若不是下月要将娘接出应府,怕不是已经迫不及待要跟去洪州了吧?”
“你!”
“我什么我?不是为他哭得那样伤心么,你要去洪州我现在就差人送你去。”
“程萧疏你简直无耻。”应亦骛急得直直从屏风后走出:“你听着自己说的话不觉惭愧吗?我与他清清白白不过普通话别,倒是你和怀王殿下日日厮混到朗些。
见程萧疏骛仓促颔首,不料听得一声“小蜧小心”,便被程萧疏直直拽到身后。利器刺穿皮肉的声音叫他头皮发麻,着急抬脸试图去看清情形,却被连带着溅了一脸的血。
血。
……死了?有人死了?
怎么回事?
……
程萧疏将剑扔到地上,回头道:“现在真的没事了。”
应亦骛却抬起眼,面上的红色血珠清晰点点,惊恐无比地看着他:“……你杀人了?”
“他们大概是逃出的山匪,都身负数条命,实在该死。”弄巧成拙,眼下正侧头费力呼吸,脸色苍白下来的模样,也忘了被戏弄的恼怒,肩膀笑到发颤:“你不会水啊。”
程萧疏瞥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发出个音节来:“嗯。”
应亦骛反而更加得趣,笑倒在他身上:“那你还敢拉我下水。”
他无意做出亲昵举措,却被有意之人察觉,程萧疏伸手浅浅环住他,将下颌抵在他肩上:“乐意。”
不知为何,应亦骛并没有抵触他的动作,反而在犹豫片刻后,最终也将头轻轻靠在了他肩上。
“我参加会试之后,你去找过张敞是吗?”水面下应亦骛的手被他的手缠住,十指相扣,水面上他很轻很轻吻在程萧疏的脸侧,而后叹息:“……现在我已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谢你。”
第三十三章:
小雨下个没停,将树叶打得沙沙作响,拍到地面声音也闹人,院子里除却这些声音外,廊下安安静静,下人都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浴堂中倒与外头的寒气不同,热雾缭绕,一片白茫茫中,水波荡漾声连连。
身上的袍子还剩一层,湿黏黏地沾着。应亦骛伏在他身上,一手死死扣住程萧疏的手臂,一手则无力地搭在他肩上,骤然指尖却绷紧,而后禁不住崩溃哭出声。
程萧疏则还搂着他,手腕颤动不停,来回间搅得水四处浮荡。高高抬起的地方已经被他玩得可怜,左一块泛红右一块尽是指印。他听着应亦骛不成调的哭泣,推堆起全然潮湿的衣袍,毫不饶人般加快手上动作。
不过多久,手臂环疏没太听懂:“嗯?”
应亦骛再度忍俊不禁,彻底将头埋在他背上:“腾到二更才回到府中。
应亦骛不似平常那样专注看书,只坐在窗前出神,程萧疏在他身后静静站了会儿,到底没弄明白他在看什么,就去把窗关上了。
“程萧疏你……”他似乎准备呵人,但欲言又止,最后将话收回,转过头又看向别的地方,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念书给你听?”程萧疏问。
“不要了。”应亦骛顿了一刻,答。
他很是心不在焉,程萧疏在他面前坐下:“你在想什么?可以同我说说。”
他不喜欢应亦骛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可应亦骛看起来不太情愿告诉他:“和你无关。”
“和你有关的什么事与我无关?”程萧疏再次问。
应亦骛直接转了方向背对着他:“就是无关。”
程萧疏却不罢休,“你不说?”
这时应亦骛终于叫住,进入这府中已有一段时日,她素来表现端庄大方,难得面上露羞,倒叫应亦骛稀奇。
“小蜧,亦骛。”唐意何挽着程萧庐走近,程赤寰先他们一步跑来,抱住程萧疏的腿,委委屈屈喊:“五叔!他们不要我了!”
程萧疏顿时明了,一手将他抱起:“那你跟我和五叔夫一起进宫?你不是学了作诗吗。”
程赤寰才不怕生,骄傲道:“嗯!听说五叔夫的诗也写得好,我要和五叔夫一齐将那些举子的诗都斗下去。”
“不准欺负你五叔,听见没有?”程萧庐勉强拿出严肃的面容来:“今日回来就不写字了,但要读一遍书,晚上要是耍脾气不背,日后就不准你五叔带你出去玩了。”
“知道了,分明是你们自己要踏青游春,还找借口。”程赤寰从程萧疏怀里跳下来,一手牵住程萧疏的手,一手自来熟地握住应亦骛的手:“走啦走啦,我们早些去诗会。”
应亦骛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小侄子,在车马里便和他搭起话来。这两人志趣算相投,又都是话多的那一类,很快就聊到了一起,程萧疏坐在一旁,宛如陪衬。
“五叔,你怎么不说话?”程赤寰天真问。
“你当他不想说?”应亦骛好笑:“你看他哪句插得上嘴,
【搜索哇叽文学q.yfwaji.com】提供的《渣攻被爱后死遁了》30-40
叫他作首咏鸟都写不出来。”
程赤寰没忍住扑哧一笑,一大一小又聊起今日诗会,皆是雄心勃勃,道一定要拿下魁首。
程萧疏本就对诗会毫无兴趣,原本已经做好无聊呆一整天的准备,现在有程赤寰欢天喜地来替他,他自然满意,只将他们送到场内坐下半刻后,便去拜见太后。
但没和太后待太久,他便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隐隐有些后悔,用过午膳后,想念反而多了些……应亦骛骂得对,他确实有点疯了。
太后看在眼底,也拿他没法:“听说你舅父为上巳节特地设了诗会,扶哀家一同去看看罢。”
程萧疏方才笑出声:“谁要去听那些酸词腐句。”
太后无奈叹气:“哀家瞧你就想听得很,正好也叫我看看外孙婿长什么样。”
他们到时太后特地召人来问,得知诗会上斗诗已到末尾,便存了不打扰的心思,只与程萧疏在附近的楼阁等候,俯视而去,恰好可以见到场中情形。
应亦骛同程赤寰坐在一处,正同一个白袍举子斗诗,程赤寰抱着应亦骛的手吃着点心,目不转睛地关注场上,短短半日下来,二人看起来却已算得要好。
程萧疏定定地看着他,应亦骛面上带着笑容,胸有成竹的模样,张口便赢得满堂喝彩,而对面那举子都稍显窘迫,面红耳赤,节节败退。
他的眼睛好亮,光彩耀眼,好好看,和去年的上巳节在溪边时一模一样。
最后大抵是赢了,应亦骛低头笑着同程赤寰击掌,他们笑成一团,人人都在庆赞叹,贺唯有那举子看得痴迷入神。
程萧疏渐渐收起笑,唤道:“外祖母,咱们下去吧。”
太后下了楼阁,被程萧疏缓缓搀扶到主座上,她的到来叫一众来参加诗会却惜败的举子及贵女的心思都重新活络起来。
应亦骛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尽管已经习惯这样的窥探,但在人前还是不由自主低下头,不想程萧疏还不知足,甚至堂而皇之地点了他的名字:“外祖母,亦骛刚刚得了魁首,您准备怎么赏他?”
在座之人也只有他程萧疏问得出这话,应亦骛一时扭捏,眼神不自觉移到别处,却见方才与他斗诗到最后的举子也怔怔望着他,神色里流露出浓烈的失落。
应亦骛不解,心道莫非是因为自己赢了他么?可还来不及细想,太后的赏赐便传了下来,他只好上前谢恩。
“诗是上乘之作,人也是仪表堂堂。小五可要好好待他。”太后语气和蔼,好一番叮嘱,对程萧疏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而后又起了几个题叫众人来作诗,皆有赏赐。
因应亦骛已经拿了一回魁首的缘故,便不再刻意出头,只给程赤寰出主意,倒叫小侄子也连出佳句,笑得牙齿漏风。
欢声笑语好一阵,夜间太后原本准备留他们用晚膳,不过精力实在不足,只得回去歇息。程萧疏放心不下外祖母,坚持要送太后回殿中,应亦骛便牵着程赤寰,一边赏诗等他。
先前同他斗诗的那个举子又来了,模样倒很周正俊朗,只还有些青涩,“小生褚语海,见过应公子。”
应亦骛想他大抵是来谈论诗文的,还未回话,程赤寰却先一步问:“我认识你,你父亲可是鸿胪寺卿褚同方?”
这样被一个幼子直呼父名,换做寻常人定要生气,应亦骛正欲制止,不想这褚语海却是一笑,并无半点掩饰,也不见半分恼怒,反而真诚答:“正是家父,程小公子如何得知?”
“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你秋闱是魁首嘛。”程赤寰人小鬼大,侃侃而谈:“只是作诗实在不如我五叔夫,今日那一个‘离’字输得太多,你说是不是?”
褚语海不假思索便答:“可我却觉得一整句都输得彻底,应公子的诗令褚某大开眼界,很是惊艳,不知往后可否能书信往来,时常切磋?”
乔煊柳回京后便要入赘,再与他书信往来恐怕艰难,褚语海的诗文虽不如乔煊柳,却也是佳作。且他既能在秋闱中拔得头筹,大概是勤奋之人,日后定能有所进益。想到此处,应亦骛欣然应下:“自然可以。”
随后他们荆瑞渊率先解释道:“五少夫人不必为五公子担心。”
浓重的血腥味将他包围,应亦骛偏过头几欲作呕,程萧疏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他慌乱地连连退开。
“不要过来。”应亦骛面色苍白,他扶住梁柱,拼命摇头,所言已然颠倒混乱,从警告到乞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怕你,怕你,求你不要过来……求求记得,程萧疏道事情已经败露,皱眉:“事实如此,我不得不说……”
“好了,我都知道,又没怪你,苦着张脸做什么?开心点。”程萧疏拉起他的手:“走了,去挑个宅子,日后给娘亲住下。”
“你说什么?”应亦骛忙问。
“挑宅子接你娘啊。”程萧疏侧脸看他:“母亲说等回门过后,便差人将娘接出来,府上人多,我怕她住不惯,你怎么想的?”
……这人实在不该如此,至少不该待他这样好。应亦骛张着嘴说不出话,惹得程萧疏疑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应亦骛别过头:“住三门巷吧,你之前送的那处宅子还闲置着。”
——
到第七日归宁,应亦骛同程萧疏一齐回到应府中。
应祯荣携乔夫人、应亦骛的两位嫡兄,以及应亦骛的生母文氏都候着他们。两位妹妹则在内间等候,应亦罗见到应亦骛后,朝他眨眨眼睛。
而程萧疏在纳吉那日便去拜见过文氏,此时也不觉得陌生,主动向她问好:“娘亲。”
文氏有些惊讶,还是回以他温文一笑,众人方才入府。
宴席上应祯荣始终不冷不热,甚至不如乔夫人关心应亦骛,仿佛叫他来都是勉强。程萧疏对这个岳父也无甚好感,若不是他不带应亦骛来天守节,便没有后面这一堆破事,他的鸟早该是他的了,故而也迫不及待催他:“快说。”
“就是忘了啊。”应亦骛转过脸不敢再看他,声音因羞耻向他走近,应亦骛问:“你何时来的?”
“刚到不久。”程萧疏觉他似乎未尽兴,只先握住他的手:“我再陪你逛逛?”
陪他逛逛?应亦骛笑:“你看得懂?”
“我又不是不识字,如何看不懂。”程萧疏看都未看褚语海一眼,也不理会程赤寰闹,只问:“那你说是我陪你看,还是马上回府?”
什么脾气。应亦骛答:“自然是继续看。”
他转头又与褚语海讨论起先前正说到兴头上的诗作,程萧疏这会儿倒好了,并未给他带来最糟糕预想中的麻烦,只静静握着他的手倾听,从始至终未打断他们扫兴。
这宫中诗会原本就是给举子和贵女之间相看用的,故而夜深方才各自散去。小孩虽精力旺盛,却也禁不住困,在回府的马车上便枕着程萧疏的腿入睡。
应亦骛因怕他着凉,也取了程萧疏的披风盖在他身上,这途中程萧疏依旧一言未发。
直到将孩子送回唐意何那儿,二人才回到自个儿院子里。应亦骛心旷神怡,踱步间不自觉吟出几句白日里作的诗,一只
【搜索哇叽文学q.yfwaji.com】提供的《渣攻被爱后死遁了》30-40
手突兀地将他拥住,他还来不及惊异,仰头便对上程萧疏的眼睛。
“我要亲近。”始终沉默的他终于在此时开口,程萧疏重复强调:“应亦骛,我要亲近。”
第三十四章:
应亦骛抱着腿坐在桌边,擦着自己发肿的唇,打断程萧疏:“前边儿的几句我没听清。”
程萧疏耐心地再同他念了一遍,正巧,外边儿的下人也报,说是姑姑端药来了。
这事每日都有,姑姑得盯着程萧疏喝药,他起初饮完还会吐出来,近来不晓得是不是被死士告了密,姑姑非得待他饮下后半刻方才愿意离开。
姑姑走后,程萧疏也不愿再念书了,郁闷地坐在廊下逗鸟。
应亦骛看着好笑又可怜,走到他身后:“母亲也是为你好。”
程萧疏直答:“迂腐。”
不迂腐会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早不活了。应亦骛还同情他:“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命里有时终须有……”
“我没有?”程萧疏问。
应亦骛看着他,目光怜悯,似乎在无声地问他“有没有你自己清楚不是吗”。不想程萧疏颇为烦躁,立刻站起转身离去。
“大半夜的你又去哪儿?”应亦骛问。
“寰宇房。”
整日与飞禽厮被问得躁急烦乱,回头看他:“你烦不烦?我事事都要同你说么?又不是你的鸟!”
程萧疏被他这一通话气得发笑,站起出了内间,便叫下人将今日去怀王府接应亦骛的车马的人都传来院中。
他又没藏着掖着,应亦骛自然抱的薄薄一片腰身便紧紧往后一靠,应亦骛停歇掉在疯掉边缘的哭叫声,只剩下小声隐忍的抽泣。
应亦骛闭上眼睛,竟然有些困了。
他又同程萧疏的手行了回周公,不过这次是清醒着的。
年少在书院时,他也曾自渎过,不过都只为疏解,随手套弄便匆匆结束……却没有这样的爽快,如眼下这般被搅得濒临失控,每一滴眼泪都控制不住,想求饶却又眷恋。
也好想依靠,就像他现在这样,只需静静待在程萧疏怀里,由他抱着便好,什么都不用去想。
这样闲适的时候,程萧疏却偏要来打破他的安宁,彻底褪下他已经全然打湿的衣袍,问:“你怎么知道我找过张敞,乔煊柳同你说的?手抬一抬。”
应亦骛依他所言抬起手,便被全然拥住,这下没了任何阻碍,紧贴在一起似乎足以听到心跳,他却不敢去听,反问:“你就知道是他跟我说的?”
“张世伯的嫡孙似乎和他交情不错。”程萧疏问他:“你想不想下江南?我听他们说,诗人总要四处走走看看景色。”
应亦骛不答,程萧疏琢磨片刻,又道:“过几日宫里似乎有个什么诗会,你想去吗?我带你——”
“别吵。”应亦骛伏在他肩上小声呢喃:“好困。”
这场春雨在连看诗都他的手掌,还是不曾尝试跨出鸟笼。
“应亦骛,没有哪只鸟不爱自由的。”程萧疏不看他,大部分心思都用来逗鸟玩,嘴上的话却叫人听着莫名不太舒服:“但是飞出去的话,它们根本活不了,外边有很多猛禽,稍稍不注意就会死掉。”
又来,又来以鸟喻人,自己究竟哪里像他养的破鸟了?应亦骛冷声答:“世间万物,即便是蝼蚁也自有其求生之道,不过是你自作多情。”
程萧疏置若罔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