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亦骛终于闭上眼睛,临睡前他耳边似乎又想起程萧疏的那句“乍暖还寒犹未定,早些回去”。
……所以他这竟然是在关切自己么?
无端风雨,未肯收尽余寒,现下他倒真觉得冷了。
——
殿试结束后,同窗邀他到酒楼赴宴,他和乔煊柳一同去的,可才一踏进去便听见人问:“今日是咱们为庆祝殿试结束的饭席,盼烛兄,你叫旁人来做什么?”
在座的都是赴了殿试的贡生,这个旁人极其明显,当然指的就是应亦骛了。
梁盼烛正是今日的东道,他刚要开口解释,又听得一声戏谑传来:“应师弟,你家程五前几日不是去了岭南那蛮夷之地吗,怎么没随他一起去?还是寿德长公主瞧不上你这儿媳,要狠心棒打鸳鸯啊。”
“应师弟,程五平日都要将鸟挂在榻前才肯安寝么?你应该最清楚不是?不妨同我们说说。”
说罢几人都好似听到了什么妙趣横生的笑话,顿时哄笑成一团,剩下的几人则面面相觑,很是为难。
这等情形再呆一瞬都觉得煎熬,应亦骛转身欲离开,却被乔煊柳拉住。
他眉头皱起,面上无一点狎昵,反而庄重非常:“诸位说够了吗?”
此时无人再笑,气氛顿时冷下来,带头说话的人也拉下脸来:“我们不过开个玩笑打趣一番,乔师弟至于如此扫兴么?”
乔煊柳已连中二元,殿试估计也稳拿状元,他们不欲在他这儿讨个不快,故而已算有所收敛。
但未曾想这人不依不饶,追问道:“玩笑好笑在何处?我却不懂,师兄若是知道,不妨细细同我道来。”
那人约莫只在心底骂咧两句,面上却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梁盼烛这才适时开口,将场面往回拉拢:“二位快请坐,今日本就只为风月,不谈功名,今年上巳节的诗集已经整理出来了,应师弟对此一向颇有见地,不妨留下一起看看?”
梁盼烛出生江南,初到承衍书院时人生地不熟,乔煊柳和应亦骛对他多有照顾,且他平素也爱诗文,故而三人关系倒也不错。再说这也是给乔煊柳的庆祝……故而应亦骛并未拂他的面子再推拒,当即入座。
然而终究不快,应亦骛听着他们谈论殿试时的对策,自己虽然身在其中,却格格不入。
他们都是一齐苦读、科举之人,眼下各个通向前方的阳关大道,前程似锦,自己却恍若被留在路边,再无去处。
其实若不是程五一事,他也不知道平素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师兄师弟们会对他露出那样厌恶的神色,会有那样恶毒的揣测和偏见,今朝也算看了个清楚。
应亦骛也不欲久留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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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杯后便告辞离去,乔煊柳也不愿同这些人再一起宴饮多留,同他一起离开。乔煊柳担心他,原本要送他,又被他三番推辞回去,只好作罢。
二人分开后,应亦骛踱步长街上,街边的灯笼架前,胡姬赤脚跳着舞,行人熙熙攘攘,各有归去,他却不想回府中,只随人流漫无目的地瞎走。
“应三公子。”正出神思量间,一辆车马停在他面前,徐涂温拉开帘子,露出半张脸来:“可能上前一叙?”
徐涂温虽帮着程五,可自己到底和他弟弟说得上话,也是忠正伯府的嫡子,不好怠慢,应亦骛靠近问道:“徐二公子有何事?”
徐涂温一笑:“上车再说。”
程五已经去了岭南,徐二就算再怎么帮着他做事也不可能将自己五花大绑一齐送去,思及此处,应亦骛也没了顾虑,便进入马车,同他对坐。
应亦骛问他有何事,徐涂温却不再答,只说带他去个地方。车是已经上了,应亦骛便更没话可说,马车再行一段时间后,终于停下。
徐涂温请他下车,应亦骛才发现已经到了星落湖畔。
“今晚谷净濯在此游船。”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徐涂温开口:“他会因为脚下滑倒,掉进湖中。”
应亦骛原本漠不关心,脑中一片空空,闻言后顾望,见远处却有一艘船缓缓停在水中,顿时清醒:“徐二!”
徐涂温却对他的惊叫置若罔闻,只继续道:“谁知水中有几个来路不明的劫匪,抢走了他身上的财物后,还因他的抵抗打折了他的两只手。应三公子,有人托我问你,如此是否能开心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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