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昂自述吃过绝嗣药,其他皇子的母妃中,被供出来?的有纯美人和许嫔。”
皇帝神色稍缓,依旧冷酷地说:“把他们都砍了,就说是暴毙。”
连下两道杀人的命令,他才有了听审问结果的心情。
全宫的太监都被清查过一遍,只有陶昂这个入宫早,又位高?权重?的内侍是假太监,并且现在已经?变成?真太监了。
除了大皇子的母妃是为了生?出皇子,巩固自己的地位,自愿跟陶昂有染之外,其余的十来?个妃子,要么?是没对太监设防,被强行得逞,要么?是被曼妃逼迫,被陶昂威逼利诱,不得不献身……总之都不是自愿的。
皇帝被丢到地上的男人尊严得到了些许善待,给出“全部勒死”的命令后?,终于有空问其他的:“月贵妃和太子呢?朕昏迷了,他们没来??”
内廷总管:“贵妃娘娘和殿下守了您一夜,刚才才被劝着去偏殿喝些茶水填填肚子。”
一位被丑事气昏后?,昏迷刚醒的帝王,是不希望在病床边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未来?继承人的,那会让他觉得难堪和恐惧。
担心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一切都会被他们接手。
但若是没有看到,皇帝也觉得他们不够重?视自己,怀疑他们的真心。
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皇帝脸色稍缓,正准备说“让他们回去歇息”,就见神色憔悴,不减清丽的月贵妃奔进屋内,扑到他怀里:“陛下,您可叫臣妾担心死了。”
皇帝好一阵安慰,月贵妃仍不依不饶:“臣妾自打入宫就不喜那陶昂,觉得他看女子的眼神太脏,您那时还?总说我小女子心性,我有苦说不出,只好自守清白,跟他疏远……”
皇帝一听,觉得月贵妃当真是冰清玉洁,充满愧疚地说:“这么?多年,是朕误会了爱妃了。”
月贵妃真想红杏出墙,没有比陶昂更容易的选择,然而她却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讨厌陶昂。
这说明什么??
说明贵妃她从来?就没有红杏出墙过。
跟着进来?的萧云:贵妃娘娘666——
第 84 章
要不是?还没有彻底昏头?, 皇帝搞不好要当场给月贵妃封后。
好在月贵妃也很清楚自己作为夜国人没可能当皇后,适时地提出?别的要求:“臣妾的妹妹早逝,唯留下一女?, 却也早早与家人离散, 求陛下派人帮臣妾找找这位可怜的侄女?。”
“这是?小事,朕让州府郡县都?张贴寻人的公?告,想必很快就能有下落。你在夜国的娘家人,如今只剩一个妹夫,朕也不能薄待他。”
也不知道贵妃是怎么让皇帝吃下洗脑包的,总之, 皇帝居然?真的认为荣王能攻破京城, 全靠勾结朝臣, 跟厉氏军队的实力没有关系,跟张能也没有关系。
张能被拖在外城没能跟着一起去?攻打皇宫,也变成了他被迫造反, 不愿意?冒犯天?颜才故意?找借口留在外城。
在现在皇帝看来,张能过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现在是?“欲报国家却无路”。
正?是?一匹等待他赏识千里驹。
皇帝异常大方地给了个正?式的武职,又加爵位,给荣衔。
萧云在旁边听得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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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口呆。
怪不得安禄山比杨贵妃大十几岁还能不要脸地喊杨贵妃母亲, 这晋升速度,十年军功都?换不来!
看着表面惊喜但眼神淡定的月贵妃,就能知?道这不过是?基操。
萧云当即决定, 以后贵妃娘娘就是?她?的亲亲母妃!贵妃娘娘跟前,她?只允许女?主的宠爱超过自己。
被困在寝宫不允许出?门的十一皇子?突然?背后一凉, 惊恐地四处查看,试图找到要害自己的人或物。
但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周围的宫人也对他神经?兮兮的模样越发看不上眼, 开始担忧自己未来的前程。
在陶昂被五马分尸之前,萧云去?见了对方一面。
对方昨晚才补上迟了几十年的太监套餐,大约是?手术消毒没做好,术后也没有得到照顾,他的嘴唇干裂破皮,皮肤带着病态的潮红。
好在神志还是?清醒的,此刻甚至有种看透世间一切的淡然?。
萧云:“陶公?公?可知?,自己为何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殿下是?想说我真正?的仇人是?丞相?”陶昂摇了摇头?,“若丞相此刻能得知?外面的消息,是?绝不会让他们将我推出?来的。”
“公?公?想法通透,竟还能做出?这些事来。”
陶昂可不仅是?与后妃乱搞,宫里年轻鲜嫩又没有背景的宫女?,对他来说更是?盘中餐。
他时常将宫女?关在失火后荒废的寄雪台,腻了之后勒死投进枯井,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这么?多年,那口深井里已经?堆了数米的尸骨。
“追名逐利,纵情欢乐这些词说来难听,可人生在世,大多数的人所求也不过是?这些。连这些都?不想要的人反倒活得痛苦。”
陶昂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所追求的快活,殿下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萧云没有理会他。
她?这半年来一直调理自己的激素紊乱,已经?取得成效,一些雄性激素过多的症状开始消退,雌激素的水平也恢复许多,再次进入发育期。
纵情欢场的老手能瞧出?她?的真实性别不算奇怪。
前提是?她?的伪装不够厚,对方也敢于打量她?,敢往那个方向想。
至于陶昂有没有可能之前就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从他此刻只敢言语暗示,而不敢以此要挟她?放过他的行为就能确定他是?才知?道的。
将死之人,明白?的事情再多,也只是?当个明白?鬼。
她?:“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虽然?不是?左相想要害我,可他那些下属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不然?也不会不得到苏丞相的首肯,就直接决定把我推出?来顶罪。”
陶昂叹了口气说:“要不是?我手里真的没有左相的把柄,真想将他也拉下水。”
萧云信他个鬼。
不过是?还有不能公?之于世的秘密,还有放不下的人事物,不敢在众矢之的的情况下得罪最后一个可能帮助自己的人罢了。
见她?似乎有直接送自己上路的冲动。
陶昂最后一犹豫,说:“有个人的事情,殿下一定会感兴趣,您要是?有闲暇,不妨查查太仆傅朗。”
萧云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想要的名字,这个人可能有点问题,但八成跟左相及其党羽没有多大关系。
也是?,若他是?容易冲动的人,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馅。
陶昂这次主要还是?被自己不懂隔墙有耳的亲儿子?给坑了,再加上左相一党恰好选中了他当替死鬼,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多谢陶公?公?提醒,孤以此酒做饯别,望您一路走好。”
陶昂心中一喜。
显然?,他并不像自己看起来那样看破红尘。
他跟太子?扯这么?半天?,不是?临死前跟人倾诉两句,只是?想要死个痛快。
然?而当他饮下递过来的酒后,却蓦然?发现,酒中的并非是?毒药。
他惊愕地看向太子?。
“是?能够吊住你性命的珍贵好药。”萧云淡淡回视,“听说寄雪台的枯井中不仅有积雪,还有许多年轻宫女?的枯骨,我怕你死得太快,等不到苦主来接你。”
说完,又给他灌了一杯毒嗓子?的药。
陶昂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抽搐,发出?鬼一般的嘶喊,又很快发不出?声音。
“陛下说要当着全宫人的面将他五马分尸,奴才这就让人将他拖走了。”
内廷总管走过来,瞥了眼陶昂的惨状,唾了一口。
对太子?的态度较以往更加恭敬:“殿下让奴才办的事情也都?办妥了。”
说的是?让几个受到陶昂迫害的后妃假死离宫。
萧云也没打算见那几个人,让暗卫把她?们的部分积蓄塞进她?们的怀里,送她?们去?乱葬岗就完事了。
萧云对看人被五马分尸没有兴趣,便?说:“罪魁祸首虽已伏诛,但宫外的案子?还没有了解,需要孤去?审理,公?公?好生照顾父皇,别让他再生气。”
“是?,殿下说的是?。”
时隔几日,苏丞相终于重见太阳。
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就被拉去?了公?堂。
太子?还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并没有刁难他,问了几个涉案的关键问题,见他答得毫无破绽,就当堂宣布他被无罪释放。
苏丞相也很信守承诺(主要是?御史大夫还在旁边看着),当场表示自己有失察之罪,写了请罪折子?,自请闭门思过半年。
事情结束得就像是?他被抓那天?一样又快速又突然?。
但苏丞相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看到心虚不敢跟自己对视的下属,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
“太子?刚才没有宣读判决……你们做了什么??”苏丞相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你们该不会是?让集文社?的人把那位供出?来吧?”
“我们也是?为了将您救出?来……那陶昂已经?以操纵科举顶罪,在宫中被五马分尸了。”
下属声音从心虚到理直气壮:“他肯定还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早晚是?要出?事的,现在死了也好,免得之后为了保命攀咬于您。”
其他人也附和:“此等性情恶劣又唯利是?图的阉人,死了也是?弋?活该。”
“糊涂!”
苏丞相再也绷不住,抬脚踹人:“你们以为只是?死个陶昂那么?简单?”
死的是?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内廷势力!
过去?在宫中,他能动用的关系不少,郎中令、梅妃再加上陶昂,可以说是?除了国师的地盘,内廷就像是?他的后院一样能一眼览尽。
之前郎中令因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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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反叛而被太子?抓住。
后来梅妃因为被七皇子?牵连,又遭遇月贵妃复出?,彻底失宠。
现在陶昂死了,还死得这么?不堪,陶昂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靠着妃嫔枕头?风发迹的人,最懂得枕头?风的厉害。
苏丞相几乎可以想象,有国师、月贵妃加内廷总管何贤在宫里,以后他是?半只手都?伸不进去?。
到时候他想要给皇帝打个小报告,都?得费好大的劲儿。
被太子?抹黑诬告上眼药,连个能替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是?何等可怕的场面!
将在场的下属都?狠狠地敲打一番,让他们以后不许擅作主张后,苏丞相让他们各自回去?,自己要开始闭门思过。
不再将心神耗费在这件无可更改的事情上,苏丞相找来负责打探消息的仆人,问:“殿试的结果怎么?说?”
“殿试和会试的成绩都?取消了,二月二十重开会试,四月再进行殿试。”
科举舞弊涉及的不仅是?那些参与主持科举的考官,还有在他们的帮助下考取功名,成功当上官的人。
本来想招人的朝廷比原先更缺官员。
在萧云的劝说下,皇帝下旨说取消成绩,再开恩科。
“二月二十……”意?识到今年才刚刚开始的苏丞相沉吟片刻,“去?给陈津请一位名师,再告诉他,如果考不到一甲,之前说的那些就都?不必再提。”
另外一边,萧云也收到了从和州来的信件。
叶南琴说家里同意?她?入京,但她?要跟杨英蕤一起去?湘州一趟谈生意?,可能四月份才能进京。
萧云心道“这时间倒是?正?好”,随即喊来自己选的新考官,叮嘱对方:“不要因为陈津陈举子?曾跟左相来往密切,就刻意?压低他的分数,阅卷一定要客观公?正?,知?道吗?”
陈津考的越好,越收到瞩目。
她?准备的大戏才有越多的人来捧场。
考官脸上和心里都?很茫然?。
这陈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跟左相水火不容的太子?殿下亲自开口,说不能压低他的分数?
难不成……这位身上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第 85 章
萧云的生日是在二?月初二?, 一个听起来就十分玄学的日子。
虽说这年头的人不将十八岁当做成人年?龄,但这是她成为太子以来的第一个生日,她如今又是最受上宠, 最有?权势的皇子, 那些之前不看好她,现在想在她身上下注的人很需要一个机会。
手底下的人也很想要为她大办一场。
萧云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奢宴成风,又不是她一个不办就能解决的。
在准备生日宴的时间里,萧云把前段时间积压的一些事情给?处理了。
首先是她离开后,太子党沉寂, 左相和右相斗法?的事情。
萧云看了这几月的情报, 只有?一个结论:怪不得连皇帝都?看不上杨谷。
花了这么多钱, 还只是当?了几年?治粟内史?是有?原因的。
杨大人在“看人眼色”和“人情世故”上是很厉害,足够圆滑,也不算蠢, 但政治他只能打六分。
在能打九点五分的丞相面前,他就像一只班门弄斧的菜狗。
她也一下子就理解了,为什?么杨氏对她有?求必应,努力讨好她。
这是担心没了她杨谷直接被从右相的位置上撵下去啊。
萧云深深叹气。
叹完气之后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苛求一个原著中没有?姓名的路人。
回头去求助一下干爹干妈,看看能不能给?杨谷报个班, 或是给?他整个能当?军师的队友。
其次是张能失散多年?的女儿?。
由于女主的这表姐出场太晚,她很难根据原著剧情来判断对方此刻在何处,只能派人去对方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和附近的几座城里寻找, 所以一直没有?太多的进展。
皇帝现在要让官府贴寻人启事,虽是公器私用, 但确实有?效快速。
萧云整理整理剧情,重点圈了湘州和同州, 让这两个州的乡镇和小城也贴上寻人启事,然后亲自写了一版“重金寻人”。
画风跟“富婆重金求子”差不多,陈述身世,再写家里有?多少?多少?财产等着继承,然后说为走失千金提供帮助的人将获得京城一套房和数量不等的黄金。
最后再写一行冒认身份者送大牢一月体验。
不管怎么说,这张寻人启事贴出去,都?够热闹一阵子,哪怕送来的是冒牌货,也总比完全没消息要好。
贵妃娘娘看到这张告示后,也表示满意,直接给?了她一份名单,说:“他们大约会?很乐意看到左相吃亏。”
萧云点头:“儿?臣懂得。”
情敌嘛,那肯定是恨不得自损八百也要重创对方。
回去把名单一查,又发现这几位不仅跟苏丞相是情敌,还跟对方有?着很深的仇恨。
有?被苏丞相排挤出朝堂的,有?被诬陷受贬的,也有?被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要把这些人重新弄回京城,在过去很难。
现在就很简单。
因为朝廷缺人,皇帝也不管事儿?,左相也闭门思过,剩下的还不是她说了算?
萧云将写信请这几位出山的任务交给?上官迟,上官迟逮着师宣一顿忽悠,小孩以为这几位是因受到政治迫害而蒙冤的前辈,心中充满同情,言辞恳切地写了好几封信。
这件事被举报到了太子面前,萧云直接给?上官迟踢出京城,让对方去找其中一个被流放的。
人都?被流放了,还能被贵妃娘娘写进名单,肯定本事过人。
值得上官迟走这一趟。
安排完别人的事情,萧云抽空看了下这段时间太子府及太子党的整体情况。
这些事她在和州的时候也有?在一直关?注,大体没有?问题。
毕竟现在的太子党基本上都?是在太子府上班的人,太子病了长期停工,他们底下的人也跟着放假。
至于之前那帮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大部分被她送去了该去的地方,剩下的也大多被她边缘化。
之后又处理了一些皇子公主之间的官司和恩怨。
她刚当?上太子那会?儿?,即使有?不少?人跟着封王参政,也都?很老实。
后来“太子生病”,这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
太子二?十岁之前不能娶妻碰女色,但是他们可以啊。在一堆世家中精心挑选后,往家里娶了一堆老婆小妾,有?姐姐妹妹的,也给?安排安排婚事。
有?了姻亲关?系,就是那些老狐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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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彻底站队,资源多多少?少?会?给?一些。
各自有?了助力,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便开始趁机扩张和斗争。
当?然,没有?立太子之前那么激烈。
大概就是些“今天你让人参我丈人一本,明天我给?你小舅子整进牢里”“你说我手下贪污受贿,我说你给?父皇办事的时候借机捞油水”之类的不痛不痒的事情。
最严重的一件事,是四皇子的轮椅被人换了两颗钉子,让他下车的时候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几天。
将这些事情当?做瓜吃,笑过之后,萧云又做了新的表格和思维导图,来理清党派关?系。
这些人菜归菜,但也并非是起不了风浪的。
至少?二?皇子的前程现在确实好起来了,之后未必不能跟她同台唱戏。
而且皇帝年?纪越大越膨胀,心里就越恐惧。
现阶段还是有?必要让皇帝觉得她这个太子处处受限,不能独断专行。
全部弄完时,已经是二?月初二?的凌晨。
原主的十八岁生日,却不是萧云的生日。
“呼——”
疲惫和些许的伤感让她难以遏止地陷入负面情绪。
这种越努力越发现这个国家烂透了的感觉真是迷人。
有?种所有?人的死活都?不重要的美感。
想死。
将面前的东西推到一边,萧云放空大脑,片刻后又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染着桃花香的花笺。
给?估计已经到家的谢攸写信。
萧云不知道这年?头的姑娘给?情郎写信都?写一些什?么,但她谈恋爱是为了自己高兴,写信是为了放松心情,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在信的开头简单问候两句,她就开始抱怨自己骑马时间太长(没有?说具体多久)导致自己躺了几天,分享了左相跟左相党付了两份保释金的笑话?。
又提了陈津的事情,表示对方八成要给?左相当?女婿,而叶南琴暂时不知情,已经启程前往湘州谈生意,骂了几句渣男后,暗搓搓地表示:暂时不要让叶南琴知道陈津与苏凤裳的事情。
要治好恋爱脑,必须要有?一场从姐姐跌落谷底的惨痛经历。
最后附上夜依誮无?明给?谢衡的回信,以及早春的杏花制成的干花一支。
当?然,是白色的杏花。
写完信让人送走之后,萧云整个人都?明媚了几分。
至少?活到回信送到的时候。
将烛火熄灭,她走出门外,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来,太子府的人却都?已经起来了,热闹的动?静隔着几个院子她都?能听到。
所有?的下人的脸色也不像以往那样静默严肃,而是尽可能看起来喜庆,脸上也带着笑,一见她出来,就全部跪到地上,整齐地祝她千秋永寿。
墨衣收拾了桌子出来,也温柔地问她早上想吃些什?么,暗自期待着她交给?自己去办。
萧云有?一种全世界都?在围着自己的转的感觉,但她仍然感到意兴阑珊,有?着不可向任何人倾诉的烦闷与空乏。
“将你们准备的东西端上来吧。”她稍微打起精神,“在客人上门之前,将那位从暗室里请出来。孤累了数日,可没兴致陪人虚与委蛇。”
送来的早膳有?一碗足够传统的长寿面,和来自各地的小吃。
或许是发现了萧云去和州时心情有?显著的提升,他们以为她喜欢各地不同的风物?,因而请了擅长各种菜系的厨子来。
无?论如何,心意都?是真诚的。
萧云很给?面子地把面吃完,点心也吃了不少?才放下筷子。
墨衣:“殿下一夜未睡,要休息一会?儿?吗?”
“不了。”
已经决定休息一天,全部用来睡觉太浪费了。
萧云决定出门逛逛。
不以太子的身份,也不以杨氏千金的身份。
以路人的身份看看这个时代。
为此,她抛弃了时常带在身边的幕篱,作时下年?轻公子中流行的打扮。
红衣白面,长眉朱唇。
头上戴着紫金发冠,渐变的红色发带垂于两侧。
萧云原本对敷粉的男人敬谢不敏,但自己上了妆之后发现,厚有?厚的好处。
质量好的珍珠粉根本不会?随着行动?掉落,妆感像是上完粉底和修容之后的效果?,画眉涂唇的时候有?种在白纸上作画的感觉。
最后的效果?居然还有?些好看。
有?点古装cos那感觉。
最重要的是,萧云觉得就是国师在这这里,单看她的脸也认不出她来。
丢到外头的大街上,说不定还会?有?雷同的脸。
这才是整容级化妆啊。
感叹完,某人学着谢大公子那样,给?自己佩了长剑和玉笛,乘坐马车去京城的另外一边,在名下的一处金楼下车,随手拿了把折扇就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的吆喝声不断。
比起内城的繁华与井然有?序,这里显得热闹许多。
穿着粗布麻衣的贩夫走卒、穿金戴银的富人、着白裳灰衣的学子……各类人都?出现在她眼前,或快或慢地掠过,奔向各自的人生。
街面的砖石用的是质量颇佳的青石,这是她当?初规划重修的街道之一。
半年?不到的时间,这条街道就恢复了生机。
人们的适应力真是惊人。
萧云在街上闲逛了两圈,突然被一阵香气所勾引。
尽管早上已经吃得足够饱,她还是走了过去,正瞧见摊主往豆腐脑上浇了一勺卤汁,被勾起来的馋虫顿时有?些退缩。
咸豆腐脑……
这得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今天的豆花可嫩了,公子要来一碗尝尝吗?”
摊主把加完料的豆腐脑交给?妻子端走,边说着,边给?新拿出来的调料上淋一勺热油。
辛辣的香气顿时弥漫开。
她立刻说:“来一碗吧。”
都?穿到架空王朝了,没必要纠结南北差异。
她是本地人就该喝本地豆花。
摊主:“公子要在隔壁买些包子油条配豆花吗?他们家的包子都?是早上现剁的馅儿?,也舍得放油盐,虽说贵些但够好吃,还能去他们家的棚子里坐着吃早饭。”
萧云偏头望过去,见那包子摊前的人挺多,问完价格后有?人望而却步,有?人面露犹豫。
女摊主跟犹豫的客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人一咬牙买了半屉包子,端着包子走过来。
摊主妻子什?么也没问,麻利地给?人打了碗豆浆,只收一文钱。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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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应该有?合作。
豆浆豆花的碗需要回收,但卖豆花豆浆的两夫妻出不起桌椅的钱,就给?隔壁的包子摊拉生意,让客人买了包子后去旁边坐。
隔壁包子卖的贵,不够实惠,就跟客人说来这边买豆浆豆花可以折价。
这样两家的生意都?好做。
不失为一条好的生存之道。
弯了弯眉眼,萧云端着豆花走过去,买了一屉包子,坐在路边桌子上慢慢吃起来。
过了会?儿?,有?人走到她的身边,非常抱歉地说:“打扰兄台,在下可否在这里暂坐?”
她抬头望了一圈,发现确实只有?自己的桌子上只坐着一个人。
其他桌子上最少?坐了三个,有?的还挤着。
此刻已是吃早餐的高峰期,但或许是出于对贵族阶级的敬畏,到现在才有?人来找她拼桌。
而来找她拼桌的人,看起来也不是凡人。
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张很有?亲和力的面孔,眼神清澈,气质疏朗,像是还在进学的学子。
但他半新的外衫里面,穿的却是朝廷给?官员配的官服中衣。
雪色偏蓝的缎料,只有?官至二?品以上才有?。
虽说原著里,女主身边不乏有?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但那都?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朝廷官员中,三十岁以内的二?品以上官员,有?且只有?太仆傅朗。
那个被陶昂在临死前提及,在萧云的调查中显得十分清白的人。
她来了兴趣:“兄台请坐。”
傅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对面的人扒了个干净,他将自己手中的包子和豆花放下,坐下来后就开始干饭。
萧云注意到他的姿态十分自然,没有?那种世家子的板正优雅,心中确认了某个说法?的真实性?。
太仆为九卿之一,掌管车舆与马税,在皇帝出行的时候还有?为其驾车的职责,很多时候都?是皇帝近臣。
傅朗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并非是因为讨皇帝喜欢。
而是纯粹走运。
据说他是在乡野长大,快要成人的时候才被傅氏找回。
傅氏是会?州数一数二?的世家,虽不如谢氏与陆氏,但因为离京城很近,族中许多人都?是京官。
就像皇室会?固定给?谢氏和陆氏一个三公之位那样,皇室也会?固定给?傅氏一个九卿之位。
上一代太仆是傅朗的叔父,因为让皇帝自己驾囚车上朝,而被弹劾罢官。
下一任本来也轮不到傅朗的。
但是族里看好的几个人选,不是突然爆出丑闻身陷官司,就是被竞争者暗害,还有?一个因为暗害同族被逐出族谱。
傅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差一些的又担心压不住流言,干脆将傅朗这个族长唯一的儿?子推上去。
至少?他从身份上讲是合适且有?说服力的。
而且皇帝现在不爱出门,只要在皇帝提出坐奇怪马车时坚定拒绝,就不会?出什?么大篓子。至于畜牧马税和军马调动?之类的实务,有?他们的人帮忙干,他当?个吉祥物?就行了。
傅朗就这么毫无?准备地当?上了太仆。
但他过的日子并不是大家设想的那样清闲无?事。
从他当?上太仆到现在,减去中间的年?假,一共三个月,他身边就发生了六起凶案。
六起啊。
平均半个月一起。
对一个人员不多的部门来说,这是多么炸裂的一个数字。
无?论是左相,右相还是御史?大夫,都?对傅朗展开过或明或暗的调查,都?没有?获得他与这些凶案有?直接关?系的证据。
他参与最多的一次,也只是目击证人。
萧云很难不联想到某位死神小学生,但实际上这位太仆大人并不参与破案,一直都?是路人。
她又联想到了某些表面正常,无?辜又热心的凶手,试图将他带入高智商罪犯,似乎像那么一回事,但又没有?证据和动?机。
由于事务太多,对这件事她只是派人去暗中监视就放到脑后,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对方。
“兄台这么着急,是准备回去为会?试努力?”她故意假装成误会?对方身份的模样,以此展开话?题。
傅朗摇头:“我不参加会?试。”
“哦?兄台是已经在某处高就了?”萧云佯装遗憾,“在与兄台一见如故,还说想与你一起温习呢。”
傅朗含糊地说:“受祖辈荫蔽在朝为官,混口饭吃。”
萧云叹气:“其实,我家里原本也给?我安排好了去处。只是我觉得那不能证明我的能力,便决定凭借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结果?除了那种事情……”
年?轻的太仆大人眼中透出同情:“这次的事情确实连累了一些脚踏实地的考生,你也是惨,但其实按照家里安排没什?么不好的,在哪儿?混饭吃都?是混,家里安排的饭还不硌牙。”
“或许吧……”
两人边吃饭,边讨论了“当?代年?轻人(指官二?代)该如何与控制欲强烈的父母相处”的话?题,很是融洽。
萧云也摸清了傅朗跟家里的关?系。
傅朗作为被找回来的孩子,还是家主唯一的儿?子,在族里无?疑是被强烈排斥的。
但他也并不在意,不跟那些人来往就是了。
他跟父母的关?系也很简单。
父亲负责嫌弃斥责他,母亲负责溺爱他,然后两边都?觉得他这些年?吃了苦,对他尽可能地补偿。
傅朗能当?上太仆,不仅是家族急需推出合适的人选,也有?他父亲的运作。
在他上任之前,他爹就很明确地表示过:事情你别管,每天点卯就行。
所以他能闲得来外城吃早饭。
萧云吓唬他:“上一个在值班期间不干活的人,已经被砍了。”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拖延公务,才给?太子殿下气坏了。”
傅朗没有?被吓到,条理清晰地说:“首先,今天许多人请假去为太子庆生,我顺手也请了假。其次,我在与不在,都?不影响车府的公务处理,我若强行插手,反倒不好。”
他对自己的吉祥物?定位非常明确。
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车府被傅氏管得没什?么问题,之前她让人去调车马运粮去和州,那边的速度比少?府快好几倍。
真把这个不干活的吉祥物?摘了,反倒会?出乱子。
通过一番谈话?,萧云确定傅朗并没有?反社会?人格,相反,他称得上积极开朗。
而且适应能力极强。
一般人有?他这样的遭遇,早就因为身份的剧烈变化,和新环境的险恶而接连受挫,进而一蹶不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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