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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见状,崔青尘将苏晓打横抱起?,快步往外走,想带她脱离这个伤心地。

    怕苏晓挣脱,他走得?极快,不过一会儿,便将苏晓送上了马。

    苏晓本可以挣脱开,可被崔青尘甩上马背那一刹,她脑袋倒立,被震得?有些发懵。

    待她反应过来,马儿已跑离了苏府。

    苏晓不知怎的,心里?泛起?委屈,眼眶不由发酸,哭着喊出?声:“你?干什么?要是你?不来,我就可以杀了她,你?为什么来?为什么阻止我?”

    崔青尘眉头紧蹙,只字不语。

    他心里?也难受,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杀害晓晓亲娘的人,他自会处置,他不要晓晓背负骂名,更?不想晓晓手上沾满鲜血。

    他明白,晓晓面对仇人,是有多想亲手为亲人报仇,他明白,他明白的。

    入中宫

    当日刺头死在母亲的刀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刺头跟他那位冷漠的母亲相比,刺头更像是他的亲人。

    而他当初,也是那么的想杀了自己的母亲, 为刺头报仇。

    他知道弑母会被天下人诟骂, 他不怕, 可他怕再也见不到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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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以后,崔青尘埋没心里的怨, 收起脸上的表情, 扮成一尊活菩萨, 事事以母亲为先,只有这样, 他才?能讨母亲欢心, 才?能做万人敬仰的皇帝。

    晓晓心里的苦,他都明白。

    “崔青尘, 你放我下来,你救她便是与?我为敌,你想清楚了吗?快放我下来, 我只差分?毫,只差分?毫, 便能杀了她。”苏晓满面泪痕, 心中的剑仿佛已刺了涂姨娘千百遍。

    “晓晓,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我知道?你恨她,直截了当杀了她固然痛快,痛快完了, 你可曾想过接下来会如何?”

    苏晓的哭声,在崔青尘心尖划刀子, 他鞭挞马儿,想让马儿跑得更快些?。

    苏晓:“我不冷静,我怎么冷静?她杀了我娘,还将她尸体捞出?,竟…竟做了那般无耻之事,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要杀了她!”

    她的脸绯红一片,脑袋即便充血,她也奋力挣扎,完全?没了理智。

    苏晓哭喊了一路,崔青尘也伤心了一路。

    待到竹屋时,苏晓早已累得没了声。

    崔青尘翻身下马,将苏晓搂在怀中,心疼地看着她:“晓晓,你没事吧?对不起,把你横放在马背上,我也是无奈之举。”

    苏晓半抬眼看他,有气无力道?:“你带我回去,晚了,他们就有所防备了。”

    远处过来两匹马,马背上是姗姗来迟的暗卫。

    他们迅疾下马,单膝跪在崔青尘身前道?:“主上,苏首相醒了。”

    苏晓疲软的身子一震,猛地仰起头,无力地问:“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主上带二小?姐走后。”

    “许是,许是二小?姐跟苏家姨娘争吵激烈,苏首相回光返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崔青尘“嗯”了一声,他不想晓晓再为苏家的事烦心。

    暗卫们不肯走,支支吾吾道?:“主上,首相醒了,即便他身子不适,对您也是个祸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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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得多多堤防,要不…要不卑职回去,将苏首相给…”

    “朕知道?了,退下吧。”崔青尘满眼都在苏晓身上。

    暗卫们叹了口气,悻悻离开。

    苏晓脸色苍白,抓住崔青尘的手问:“他对你是个祸患吗?让我帮你除掉他。”

    崔青尘怔然,晓晓何时成了这样?

    喊打喊杀,苏家姨娘他还想得通,可苏首相,是晓晓的爹。

    他为晓晓做了这么多,就是不愿看她变成这样。

    他自己可以受千夫所指,可晓晓不行。

    他希望晓晓纯洁无垢地活着,不想让浮世的尘土沾染她半分?。

    “晓晓,你听?着,我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好,其他的交给我,好吗?”崔青尘肃然道?,“苏府你别再去了,若你不想进宫,可住在竹屋,等?我把一切都解决完,再来找你可好?”

    “可是你…”

    崔青尘宠溺般打断苏晓的话:“好啦,你就安心享受,闷了也可以去城中游玩,我多派些?暗卫跟着你,那些?不好的事,别去想它,好不好?晓晓,答应我。”

    话已至此,苏晓深知同崔青尘商量,根本没戏。

    她浅叹气,心里一沉:“我知道?你事事以我为先,我也想帮帮你,我不愿看着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仅此而已,既然你不想我掺和此事,那便罢了。”

    “你能想通,自是好的。今夜你回苏家收拾收拾,连夜搬来竹屋吧。”

    苏晓撑开沉重的眼睑,认真?地说:“青尘,我想好了,我要入宫,做你的妃子。”

    她在这世上,已是活死?人,入不入宫又有何差?

    崔青尘:“你,当真?想好了?不是为了手刃仇敌,才?答应我的?”

    “不是,时移世易,我在竹屋也免不了你担心,今日?之事已经发生了,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倒不如待在你身边,还安全?些?。”苏晓莞尔一笑,“入了宫我便是你的妻,我与?你夫妻连心,有商有量,你做什么我便跟随你,你要我安心待着我便安心待着。”

    崔青尘面露喜色,心里却似明镜。

    晓晓是为复仇才?应下他,他明明知道?,却难掩雀跃。

    他等?晓晓与?他结为夫妻,已等?多年。崔青尘从未想过,他苦等?多年,竟是敌人帮了他。

    罢了,只要晓晓能待在他身边,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好。”他温柔地说。

    回到城中,崔青尘斟酌许久,最终没让苏晓再回苏府,而是去了王宫。

    崔青尘打点好一切,光明正大迎着她,来到中宫。

    凉朝的中宫,与?域朝的大衍宫相比,确实逊色不少。

    不过,苏晓要的不是繁华富丽的木头,而是中宫带给她的权利。

    同崔青尘说了一会儿话,苏晓便明里暗里赶人走。

    崔青尘本想留下来,护她今夜周全?,可还是拗不过苏晓,终究还是不放心地走了。

    望着飘曳的烛火,苏晓愣神。

    她本意远离宫廷,却换了个名义回来。

    世事无常,为何机关算尽,反倒回了原地?

    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权利?复仇?

    一切像是尽在掌握,又像是被人戏弄?

    是天?意注定她离不了宫廷,还是时光逆流,刻钟尽坏?要她拼命挣扎,却总是摆脱不了命运。

    “大妃娘娘,您不能进去!”

    “让开!哀家的路你也敢拦?”

    “求大妃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们…”

    “哀家知道?让你拦哀家的人,是皇帝。”大妃娘娘看向身后的老妪道?,“房容,把她拖下去斩了!”

    “大妃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求大妃娘娘饶奴婢一条贱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门外传来喧嚣声,苏晓敛回心神,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房门推开。

    “大妃娘娘,许久不见您,您还是这般威风。”苏晓嗓音中带着几分?轻视,“夜深了,不知大妃娘娘来找我,所为何事?”

    房容冷哼一声:“怎么说话的?见到大妃娘娘,还不赶紧跪下行礼?”

    苏晓凝笑:“我跪下,大妃娘娘便不想要我的命了?”

    “你…”房容气急,话音未落,便被大妃伸手拦下。

    “苏晓,半年不见,你胆子愈发大了。”大妃阴沉着脸,越过苏晓,来到殿内就座。

    苏晓倚靠着门框,身子慵懒地打哈欠。

    “真?是没规矩,主上怎么就对你用情至深……”房容紧随大妃踏入殿内,嘴里喃喃自语。

    大妃端着架子,冷冷开口:“哀家看你不单是胆子大,心思还深。陶氏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哀家从前真?是小?瞧了你,大域皇帝死?了,你还能煽动我儿,助你返凉。你就没想过,要是落入哀家手中,到底会死?得多难看。”

    最后一句,大妃言辞中带着十?足的威胁。

    苏晓对上大妃鹰隼般的瞳,仍是不怯场。

    “想过,怎么会没想过呢?”她来到桌前,大妃的正对面就座,“可那又如何?不过是个死?,不惧死?亡,自然不必怕你。”

    说罢,苏晓同样以阴狠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大妃。

    气氛降至冰点,周围只听?得到树叶的沙沙声。

    见苏晓不好对付,房容立马站出?来,指着苏晓的鼻子,凶巴巴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凭你方才?说的话,就够死?上千百回了。”

    “那好啊,不如现在便将我就地诛杀,也省得日?后麻烦。”苏晓唇角勾笑,右手托着下颌,满脸的不在意。

    就是如此,才?叫人生气。

    大妃拍案而起,没了进门时的端庄,她咬牙问苏晓:“哀家问你,与?公主一道?返凉,为何只有你回来了?是不是你在返凉途中,将公主杀害了?”

    公主?苏晓有些?迟疑。

    她竟忘了,凉兵能去到域朝,也有大妃一份功劳。

    不知崔青尘同大妃是如何说的,她只能试探般搪塞:“我从未想过杀害公主。”

    房容才?不信,苏晓迟疑那一瞬,刚好被她尽收眼底:“大妃娘娘,她说谎,方才?她犹豫了,定是她害了公主,就连主上都被她的谎话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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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抓住话茬,迅速接上话追问:“房尚宫,你口口声声说我诓骗了圣上,你倒是说个明白,我是怎么骗的圣上?”

    “哼,你做的恶,你心知肚明。说什么公主是被域朝的追兵杀害的,依我看,那追兵就是你搞的鬼。”

    刚出?大域时,苏晓是遇上了追兵,可这件事儿,她从未跟崔青尘提过。

    凉兵自不敢在大妃面前乱说,若说了便是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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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大妃跟圣上,没人会这般蠢,将自己的性命白白丢出?去。

    “大妃娘娘您看,她又犹豫了,公主的死?肯定跟她有关,您不能轻易放了她。”房容站在大妃身后,话倒飞出?了三米之外。

    大妃双瞳染上血丝,听?着二人的话,她心里的恨愈来愈盛。想起她那命苦远嫁的女儿,她的心好似刀绞。

    “苏晓,别以为哀家不敢杀你,即便是跟我儿断了母子之情,哀家也要为我的女儿报仇。”大妃眼角流着泪,心里滴着血,“来人,将苏晓押去慎刑司,不得有误。”

    敞开的殿门外,人人明哲保身,跪倒一片,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都聋了吗?大妃娘娘的话,你们岂敢不听??”房容立在门前,大声训斥殿外的宫人。

    “既活腻了?那便同她一起去死?!”大妃额前青筋遍布,愤怒到了极点,甚至不顾天?子母亲的形象,上前拽住苏晓的胳膊,大步往外走。

    抉择(一更)

    “朕看谁敢动?”一道沉闷空灵的声响, 震慑住大妃一干人等。

    见此,苏晓立马挣脱开大妃的手,小跑着来到崔青尘身后。

    王宫暗卫们乌泱涌至大妃身前, 面不改色抽出腰间的刀。

    房容反应过来, 指着暗卫们的脸道:“反了你们, 这?是?王宫,你们这?群狗奴才, 竟以刀对着大妃娘娘?”

    说罢, 房容表情变换, 噙着笑,看向人堆后的崔青尘:“主上殿下, 大妃娘娘听闻, 您对王后人选有了定夺,故深夜至此, 想来瞧瞧儿媳,也给主上您把把关,免得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呐。”

    大妃对上眼?前的刀, 失神一瞬, 听完房容的话,她敛回?心神,摆出大妃该有的威仪:“皇帝,你选的人,目无尊长, 哀家不同意她入主中宫。”

    苏晓装出害怕的模样,躲在崔青尘身后, 静静地看着。

    “母亲,您不如跟朕说说,她如何目无尊长?”崔青尘紧紧牵着苏晓的手?,温柔看向她,“晓晓的性子,朕很清楚,若是?无人触她逆鳞,晓晓自是?温柔贤淑,大方?得体。”

    “温柔贤淑?”大妃怒哼一声,“皇帝的意思是?,哀家凭空捏造,比不得你选的人识大体?”

    崔青尘轻叹:“是?不是?凭空捏造,母亲心如明镜。”

    “皇帝想护她?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生母?”

    “朕便是?要护她,母亲又当如何?”崔青尘转身,“大妃娘娘定不想朕与您兵戎相见,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朕可当作没看到。若大妃娘娘不肯罢休,那朕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他大步往外走,全然不顾大妃的颜面。

    房容一时语塞,见大妃脸气得隆起,她弱弱退到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好,真是?哀家的好儿子,要对哀家兵戎相见,哀家等着。”这?话,大妃似从喉间嘶喊出声。

    暗卫们跟随崔青尘一一退下,大妃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眸中布满了恼怒的血丝。

    房容身子一颤,她许久未见大妃如此动怒,就连得知公主已死时,都未曾……

    大妃生气发抖的背影,吓得房容后背生出寒意,她双睫翕动,脑中闪出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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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妃娘娘,主上既想护她周全,您倒不如成全他们。”

    见大妃睥睨着自己,房容连忙道:“下官的意思是?,您成全苏晓入主中宫,再为主上挑选几位合适的人,您看……”

    大妃眸中一转,面上怒色褪去几分:“这?件事交由你去办,入宫的女子,须得选识时务的。”

    “下官明白?。”房容松了口气。

    宫道上,崔青尘面色凝重,很是?不悦。

    他忆起儿时种种,心中不免失落成结。

    崔青尘身为先皇嫡子,虽是?次子,却比其他妃嫔所生的皇子公主们,尊贵千百倍。

    可他的生母,却生生剥夺了他做人的权利。

    苏晓觉察到崔青尘低落的情绪,她偏头看他:“怎么了?是?不是?方?才的事儿让你为难了?”

    崔青尘摇头,嘴角僵硬扯出一抹笑,想让苏晓别?担心他。

    她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苏晓嘟了嘟嘴,停下脚步,直勾勾盯着崔青尘。

    见苏晓不肯走,崔青尘轻拍她的手?,似叹气又不像叹气般,温柔道:“晓晓,我与你相守多年?,却从未跟你提过王宫的事儿,你可曾怪过我?”

    苏晓摇头,笑了笑说:“怎会怪你?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许是?王宫日子无趣得紧,你不愿提及呢。”

    崔青尘自顾自道:“幼时,我被?皇子公主们欺负,母亲她向来不管,眼?里只有我那无才无德的二哥。”

    他轻笑出声,算是?自嘲:“我在王宫的地位,甚至比不上有主子的狗。”

    “宫里的人见到我,都躲得远远的,他们说我身上有异味,就连母亲也避之不及。这?样的话听得多了,我便信了。后来,我日日浣洗衣物,生怕遭人厌弃,又给他人带来麻烦。”

    苏晓眉间微颦:“你怎么说都是?王宫里的皇子,即便衣物有异味,浣衣这?事儿也不会轮到你啊?”

    苏晓觉得奇怪,他知大妃偏心,可没想到,崔青尘出生如此尊贵,却没享受这?道身份的尊荣。

    “那是?因?为,我身旁无人伺候。”崔青尘虽然在笑,可脸上却满是?苦色,“不得母亲看重,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费心照顾。”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边走边轻声细语讲述过去:“这?样的话,在二哥死后,便没人说了。前些日子,我才得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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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谣言,都是?二哥散播出去的。至于?母亲,完全是?为了讨二哥欢喜,所以避着我。”

    “二皇子死后?”苏晓愣了愣,“怪不得,原来是?他搞的鬼,我还说呢,和你相处这?般久,我怎么闻不到你身上的异味。”

    “是?啊,人云亦云,是?非颠倒,身在其中总是?会被?外界的声音所牵制。”崔青尘眸光不见,比方?才更加愁苦。

    苏晓:“你不怪他是?吗?你怨的是?大妃娘娘。”

    和崔青尘相处以来,苏晓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要不然,这?么些年?二皇子欺辱他,他早就反击回?去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苏晓的承诺,公然跟苏海作对,调遣兵马前往大域,接她回?来。

    她明白?,是?那一夜让崔青尘成长了。刺头死的那晚,他同时失去了两位至亲好友,那是?他的全部。

    崔青尘扭头看苏晓,瞳中淬上星星点点的光芒:“晓晓说的没错,我恨的是?她。”

    “你恨她,是?因?为她是?你的生母。一个母亲,不仅成为欺负孩子的帮凶,还总是?站在孩子的对立面。”苏晓现?代的父母待她很好,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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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偏心的娘对孩子来说,是?有多么的窒息、无助。

    “对。”崔青尘像吐出心中怨气般,说出这?个字。

    “方?才暗卫们提刀对她,你并不想看到这?一幕对吗?”苏晓问。

    崔青尘颔首,无语凝噎望着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可曾打听过,她是?否有苦衷?”苏晓顿了顿道,“她若是?没有苦衷,只是?偏心,那你又何必难过至此呢?”

    崔青尘:“此言何意?”

    “你与她,比旁人不过多了一层血缘。她怎么待你,你便怎么待她。谁规定的,有血缘就必须忍耐,不作为的人所做的一切恶行呢?想当初,二皇子可是?要杀了你的,这?难道只是?二皇子一个人的错吗?大妃她就没错吗?这?都是?她做的恶,是?她的纵容无度,才让你差点丧命。”

    苏晓余光一瞥,看见一个园林,她挽上崔青尘的手?臂,大步往里去。

    待坐上园中石凳,她再次开?口:“她对你不闻不问,放任流言扰你心神,这?么些年?过去了,流言仍在你心里,你忘不掉,它便会追随你一辈子,你若是?不在意,那流言便始终是?流言,终有散去的一天。”

    “况且,你本身就没有异味,你怕什么?青尘,你若想和她好好相处,摒弃从前的恩怨,便去和她好好谈谈,把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崔青尘听得入神,面上愁容减去几分:“可若是?她不愿与我好好谈呢?”

    “你都没行动呢,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和你谈?”苏晓挑眉看他,“要是?你和她谈完,她还是?不理解你,或者说固执己见,不想和你商量半分,那你便立马远离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远离她?”崔青尘不是?很明白?苏晓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在王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要怎么远离?”

    苏晓尬笑一瞬:“你…你怎么那么傻?我的意思是?,她若是?以自己为中心,不想理解你的感受,那便趁早放弃与她和平相处的念头。”

    崔青尘困惑不解,五官几乎扭成麻花,都想不明白?,此话何意。

    苏晓叹了气,她脑中灵光一现?,想起现?代的话:“大妃她要是?没有苦衷,还不愿与你和平相处,她的行为就叫做,道德绑架。说白?了,就是?你的行动和想法都被?她绑架了。”

    崔青尘眸中迷茫:“道德绑架又是?何意?”

    苏晓给了他一记白?眼?:“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就这?个意思,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虽然听不懂,但崔青尘知道,晓晓是?好心劝他:“晓晓,多谢你留在我身边,有你在,我也不那么烦了。”

    而苏晓此时脑中想的是?: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说了那么多,他怎么都不懂呢?真是?跨越百年?的鸿沟,时代的眼?泪啊。

    “晓晓,你没发现?,这?是?当年?二哥死的地方?吗?”崔青尘小声说,“方?才进?来时,我便想告诉你了,这?是?原来的翠江园,现?在的翠安园。”

    闻言,她转过头扫视周围环境。

    完了,翠江园什么样,她没见过啊。

    还好,崔青尘接着说:“这?里有了些变化,你认不出来也不奇怪。二哥死后,父王下令,将这?里的湖填上了,并更名?为翠安园。”

    崔青尘顿了顿:“晓晓,你怕不怕?”

    苏晓和他目光对上的一刹那,崔青尘眸中波光流转,煞是?好看。

    她像是?被?勾了魂,下意识娇羞道:“不怕,有你在我便不怕。”

    此话一出,苏晓立马后悔了。

    她怎么老?是?因?崔青尘脸红心跳?就不能矜持一点吗?忽然娇羞,显得她是?个色批。

    崔青尘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有些顿悟道:“晓晓身为女子都不怕,我一个男人更不该惧怕,我没有晓晓看得开?,真是?惭愧。”

    他说的是?和大妃的纠葛,苏晓听的是?,害怕亡魂。

    苏晓:“你要是?怕的话,我保护你啊。”

    ……

    苏晓,你又在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意识到方?才的话过于?羞耻,她眼?下桃红,从崔青尘怀里挣脱开?。

    “好啊,晓晓成了女中豪杰,便一直保护我吧。”崔青尘以为苏晓在跟他打情骂俏,所以这?话是?凑在苏晓耳边说的。

    耳边灼热的气息吹过,苏晓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身子一颤,骨头酥麻。

    她实在难为情,便径直站起身,独自往外走,余下崔青尘和一句结结巴巴的话:“我…这?里太冷了…我…我要回?宫歇息。”

    崔青尘笑得开?怀,赶紧跟上苏晓。追上她时,崔青尘嗓音沙哑地说:“大妃兴许还在中宫,不如晓晓同我回?宣德殿吧。”

    经过园中发生的事,苏晓现?在听什么,看什么都觉得太过暧昧。

    她赶忙摆手?,找了个借口:“不去不去,去了大妃只会更加懊你,你还怎么跟她和解?”

    崔青尘仿佛听不到她的话,自顾自拉着她,往宣德殿方?向去。

    苏晓推辞了一路,崔青尘便“聋哑”了一路。

    待到了宣德殿,她歇在侧殿之中,脑子还有些迟钝。

    她在想,古代最重女子贞洁,而她早已成了他人的妻,还曾有过一个孩子,虽然腹中的孩子……

    她值得崔青尘的爱吗?况且,这?份爱还是?冲原主的。

    她到底该不该,该不该接受崔青尘无瑕的爱?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崔青尘早已悄悄踏入殿内:“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苏晓吓得一噤,她敛回?心神,随口道:“没什么。”

    说罢,她的眼?前,便出现?了好几道菜。苏晓抬眼?,宫女们将菜肴一一呈到桌上,还备了好酒。

    看到好酒,她有些嘴馋,可她不敢喝。喝完了酒她清醒也不是?,不清醒也不是?,因?为崔青尘现?在是?凉朝皇帝,也确实救了她,还是?原主的青梅竹马,她若是?醒着拒绝,总有些说不过去,可她若是?不醒,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崔青尘夹起菜,放到她碗里:“这?些菜平时可吃不到,我特?意让人备着,只等你来。”

    苏晓看着碗里的菜,斟酌半晌,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见她不用?膳,崔青尘说:“你在大域肯定吃过比这?更好的,若是?吃不惯,我让人撤下,重新做几样你爱吃的来。”

    崔青尘放下筷子,刚想开?口唤人撤菜,苏晓立即大声制止他:“不用?撤,菜看起来很好吃,我只是?没有胃口,不是?吃不惯。”

    她拾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菜,吃了下去,脸上还僵硬地笑着:“好吃好吃。”

    不是?菜不好吃,是?面临抉择,难以消化。

    看着苏晓不自在的神情,崔青尘还是?问了那句,憋了很久的话:“晓晓,你真的,对大域皇帝没有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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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吗?”

    大婚?(二更)

    苏晓毫不犹豫:“没有。”

    她又一次听到崔青尘问这句话?, 苏晓有些生?气?,但没显露在?脸上。

    登时,气?氛变得?沉闷, 崔青尘不悦地垂下头, 苏晓也侧过身去。

    殿内安静半晌, 直到菜肴的热气尽散。

    崔青尘试图打?破僵硬的局面,他偷瞄苏晓一眼, 见其髻上留有翠安园中的落叶, 便扬起手欲帮苏晓拂去。

    他右手触碰到她右耳时, 苏晓猛地弹起,面露恐慌。

    那一瞬, 苏晓真被?吓到了?, 就仿佛历修远没死,正在?她的房中, 胁迫她……

    看?到崔青尘诧异的表情,苏晓慌张解释:“我…方才…方才有风…吹得?我发?寒…”

    崔青尘已然误会了?,他心想, 晓晓和他接触竟这般抗拒,莫非她的心, 早就给了?别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了?, 都是他自作多情,晓晓回到凉朝却?始终不愿踏足王宫,成为他的王后,他的妻子。她入宫,也是因为想为亡母复仇……

    崔青尘咬牙, 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心里是有他的对吧?你在?姻缘庙做的小动作,足以证明他才是你心中所想。”

    闻言, 苏晓一时间绷不住,她失落地问:“青尘,你便是这样看?我的?”

    “是又如何?你难道不是这般想的吗?”崔青尘眼尾泛红,眸光坚毅地问,“既如此,又何必回来?你心里念着他,他的心可曾有过你,若非他心里没你,你又怎会回来……”

    他的话?,彻底激怒苏晓,她情绪失控,愤怒摔桌,眼眶湿润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什么情深意笃,青梅竹马,全是骗人的。你可知,在?域朝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以为我入了?大域的后宫,就如其他妃子般只?会争风吃醋吗?他,域朝皇帝,他就是只?恶鬼,深宫里的人全是恶鬼,包括我。我只?能像只?吸血的水蛭,藏在?污水里,等人进来,将他们身上的血全吸干净。”

    不知何时,她脸上挂满了?泪,声嘶力竭道:“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后盾,小莲她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你也这般看?我。”

    她用力擦去脸颊的泪,恶狠狠道:“你只?想着和苏晓的情爱,你可曾想过,皇宫是怎样的凶恶之地?那里吃人不吐骨头,我只?能拼命地吸血,想尽办法让要杀我的人,都死干净,才能活下来,你知道吗?”

    崔青尘明显因,苏晓突来的愤怒吓到了?,他缓和半刻,才后知后觉明白晓晓心里的苦。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想挽救,故站起身,将苏晓揽入怀中,绯红的眼,潸然泪下:“晓晓,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对不起,都是我心胸狭隘。都怪我,都怪我粗心大意,竟不知你在?域朝的遭遇,我早该,早该派人去大域的,对不起…对不起……”

    二人涕泗横流,将心里的苦都哭了?出来。

    然他的话?,苏晓不想听。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压住哭腔,冷声道:“你走吧,你不信我,也罢了?。这世间多是大好?的女?子,你是皇帝,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何差?”

    崔青尘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什么,便听到苏晓这般说。

    他双手停在?空中,心里十分懊悔。

    懊悔说了?恶毒的话?,伤了?晓晓的心。

    他收回迈出的步子,落下横在?半空的双臂,失意地走到殿门前。

    临出门前,他回过头说:“晓晓,我对你的情意绝无虚假,今夜的话?是我说错了?,日后我不会再提。你早些歇息,别因为我这个蠢材的话?伤神烦心。”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可再多,也无法挽救方才做的错事儿。

    是啊,他本就是王室中人,宫廷种种,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而?糊涂了?呢?

    殿内开合,崔青尘走了?。

    他走后,苏晓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伤痛,她身子疲软瘫坐在?地,埋头痛哭。

    过了?良久,她哭累了?,便从地上爬起来,像没事人一般躺到榻上,一夜无眠。

    她以为她会失眠,可最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待她醒时,已入了?黄昏,她睁开眼,掀开被?褥,翻身下榻。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舒服,心里烦闷,身上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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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开窗,望着昏黄的阳光,心头泛起莫名的孤独感。

    殿外的人听到动静,连忙端着铜盆推门进来。

    “二小姐,让奴婢们为您梳洗。”宫女?们依次来到她身旁,恭敬地福了?福身。

    她点头,走到妆奁前坐下。

    苏晓失魂落魄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发?现,今日的妆有些许的不同?。

    “今日是有宫宴吗?”

    宫女?们摇头:“回二小姐的话?,今日并无宫宴,这是眼下最时新的妆容。”

    “宫里若是无事,便无须大费周章。”苏晓有气?无力道,“擦了?吧,简单便好?。”

    见苏晓伸手拭去妆面,宫女?们急忙道:“二小姐,这不能擦,奴婢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宫里的主子都化?了?此妆,您别为难我们。”

    “是啊,二小姐,这是王宫里的规矩,眼下盛行什么妆容,主子们便化?什么妆容,这也是为了?彰显娘娘们的威仪。”

    “果真如此?”苏晓停下擦脸的动作,叹气?道,“既如此,我也不愿为难你们,化?吧。”

    宫女?们齐齐点头,继续为苏晓描眉上妆。

    待一切弄完,她对镜一看?,一袭红衣,实在?艳俗,她不喜欢。尤其是头顶压人的发?冠。

    看?着看?着,她便觉得?不对劲,这套衣裳她好?像在?哪见过?

    还没来得?及猜想其中的端倪,宫女?们便急切般同?她说:“二小姐,昨夜您去了?翠安园,按照规矩,你得?在?天黑之前,再到翠安园烧香祈福,驱除身上的邪气?。”

    “什么意思?”苏晓一知半解,翠安园是凉朝王宫的禁地吗?为何还要驱除邪气??

    宫女?们没回应她的话?,只?推搡着她往外走,嘴上仍然急切道:“二小姐,快走吧,再不去来不及了?。”

    “等天色一暗,祈福便不起作用了?,邪气?也会留在?您身边。”

    “二小姐,赶紧走吧。”

    “二小姐,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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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念得?她脑袋疼。

    “好?了?好?了?,别催了?,走吧走吧!”

    也确实是她睡过了?头,要不然宫女?们也不会这般着急,催促她赶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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