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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看它们了。她的目光不?知何时落在了白容的身上,只此一眼就?再也离不?开了一样。

    幻境是假的,烟火是假的,此刻的天没有月亮,深夜飘雨,也不?会有烟花在隆京上空绽放。可握着东方银玥的手的温暖是真实的,少年的赤诚与?爱是真实的,总还?有其他什么也真实着……

    东方银玥抓紧白容的手将他用力拉入了车厢。

    白容带着满身潮气跌在了她的身上,愣神之际,车窗外的璀璨烟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噼里啪啦落下的雨滴。

    雨水打在马车顶上传来细小?的声?响,可远不?及东方银玥的心跳。

    “是不?是所有妖,都如你这般会魅惑人心?”东方银玥抚摸着白容的脸,问出这话后转而一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世上大抵是没有其他妖,能?如你这般扰乱我的心绪了。”

    说完这话,她双臂勾住了白容的脖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吻。

    白容呼吸急促地压在了东方银玥的身上,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扯动她的衣衫与?腰带。零零碎碎的配饰发出叮当声?响,其中还?有一条被他炼化了放在东方银玥跟前的狐尾。

    白容发上的水带着寒气流淌至东方银玥锁骨,湿漉染上白皙的皮肤,冰凉使人颤栗,情\欲让人沉迷。

    东方银玥勉强从炙热的吻中得以喘息,她抓着白容的手往自己发上而去。

    那些繁复的发饰之中别着一根粗糙的梅花钗,她不?明白白容为何数月未归,还?想着他今日总会出现在生辰宴席上,便戴着这根钗哄一哄他。

    结果他没出现在生辰宴上,倒也不?算真的迟了。

    白容摸到了他亲手做的发钗,更为激动,心跳声?几?乎掩盖了窗外的大雨,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

    少年潮湿的衣衫尚且完整地穿在身上,迷离的金色双眸映着东方银玥的身体。

    她躺在芙蓉花丛中,鲜红或粉嫩的花朵衬着玉色肌肤几?乎让人为之疯魔。

    白容俯身吻她时,东方银玥的手指划过了他的耳后,细长的龙鳞与?以往大不?相同,不?再是冰凉的触感,带着滚烫的温度灼上了她的指尖。

    “烫。”东方银玥嘶了一声?。

    白容闻言,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他的手背上龙鳞尽显,掌心却?温柔地遮住了东方银玥的视线。

    “哪里烫?”白容深知自己并未完全了解自己的身体,也怕伤了她。

    东方银玥的身体很红,她曲起的腿贴着白容的腰蹭了蹭。

    所烫之处,不?言而喻。

    “我……”

    白容正要退出,又被她的腿勾住。

    “怕什么?”

    东方银玥抓住了他的手腕,无所顾忌般问:“还?能?弄死我不?成?”

    妖的理智因这句话就?像干燥的柴堆里扔进一团火,除却?拥抱她,白容什么也想不?到了。

    覆龙鳞的双手捧起了他心中的芙蓉花。

    于是眼前所见,皆是心中欲求。

    这场雨到子时转小?,天将明时才停。

    紫星阁蓬莱殿东二苑中,沈鹮守了霍引许久。

    前两日白容要去杀梅花妖,他们遇见的那个?神秘男人告诉沈鹮大妖无碍,很快便能?醒来,他口?中的快与?沈鹮以为的快不?同,沈鹮甚至以为他是骗她的。

    可那人说出这话时已?然脱离了白容的妖术,不?该再留下一句谎言才是……

    此时霍引躺在床上,如过去数年一样沉睡着,不?论沈鹮怎么叫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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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醒。

    她仔细回想了霍引晕倒前的画面?,明明在醉风楼上破开白容阵法时他还?好好的,自跨入那梅花妖的房中时便出了意外,难道是梅花妖的妖术所使?

    可若真是梅花妖所为,为何白容无事?

    又难道是因为白容为龙,而霍引与?那梅花妖同为植物化妖?

    沈鹮摸不?透原因。

    “相公,你快醒醒吧。”

    她趴在霍引的身边,握着他的手,一觉睡醒时已?经天明。

    东方银玥的生辰过去了,而她给长公主选的礼还?躺在屋中桌上。

    第94章 木灵

    沈鹮在霍引的床边守了一夜, 霍引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心中不安,起身?去倒水时却发现桌面上立着一只纸鹤,曲了整夜的腿在这?个时候软了瞬,沈鹮扶着桌面慢慢坐了下去。

    纸鹤是符纸所叠的, 上面覆了些妖气, 照理来说还未进紫星阁门便该被察觉了才是。可这?符纸上所绘内容竟让它安然地通过紫星阁大门和蓬莱殿内外层层叠叠的阵法结界,飞来了沈鹮的房间。

    蓬莱殿的阵法与结界都是白容设的, 便?是洛音也未必能放一只鸟进来, 更?何况还是符纸叠的仙鹤。

    但能飞到她?的桌上, 必然是来找她?的。

    沈鹮心中猜测了几个会给她?送纸鹤的人, 有这?交情的能力?不够, 有这?能力?的又?无交情……

    她?犹豫了会儿, 还是将那符纸仙鹤打开,仙鹤展开的同时上面的符文一个个消失,不过她?的记性好, 即便?符文打乱消失她?还是记住了大?概, 这?是风行殿里的内门法术。

    画符之?人叠这?仙鹤, 再用妖气附着其上传入沈鹮的屋中,废了这?么多功夫,只给她?留了一句话:“酉时来找我?。”

    “我?”是谁?

    沈鹮握着符文殆尽的符纸, 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霍引,思索了许久才将他化成了木簪戴在头上。

    她?大?约知道自己要找的是谁了。

    不过在找那个人之?前, 她?得先将礼物送给东方银玥。

    沈鹮起得早, 步伐快,走到公主府前正好碰见了先前与她?相熟的御灵卫孟晶, 她?曾从孟晶那儿诓来了个话本解闷儿,至今未还。

    看见孟晶, 沈鹮觉得分外亲切:“小孟!”

    孟晶正在公主府侧门巡逻,听见声音便?朝沈鹮看去,见到沈鹮毫无顾忌地朝她?挥手,生怕旁人不知她?们俩有私交似的,于?是白了她?一眼。

    “你来做什么?还我?话本?”孟晶朝她?伸手。

    沈鹮自然地从袖中掏出几个话本递给她?道:“非但还你,我?还多给你买了几本。”

    孟晶与沈鹮同年?而生,比她?小两个月,除夕夜将东方银玥从宫里带来的饭菜送给沈鹮的也是她?,在那些曾看守沈鹮的御灵卫中,她?是最单纯的那个。

    收了沈鹮的话本,她?便?将沈鹮当好朋友了,心情颇为不错地答应她?一定将她?送给长?公主的礼带进去。

    “不过我?只能将你的礼物和其他人的礼物一起放在厅内,还得等逐云大?人一一排查无碍后才能献到殿下跟前。”孟晶如?此说道,沈鹮也能理解。

    不过她?颇为好奇:“长?公主殿下今年?到底收了多少份礼?”

    孟晶耸肩:“我?没细算,但瞧着满满几屋子里堆放的,两千样应是有的。”

    沈鹮哗了声,她?能给东方银玥的不多。送给魏家的东西可以用钱买,但送给东方银玥的东西不好庸俗,所以沈鹮是将自己特地从灵谷带来的多羽石交了出来。

    多羽石佩戴在身?像琉璃首饰,可那石头若遇危机可做护盾保命一次,不论多强悍的攻击与冲击,它都能抵挡下来,原是沈鹮自己用来防身?的。

    沈鹮想她?认为的宝物恐怕送到公主府里,也不过平平无奇了。

    孟晶却说:“若是所有人都送你这?种东西来就好了。”

    不等沈鹮问,孟晶便?将长?公主今年?收的礼中最麻烦的那个吐露出来:“苍珠海地送了个梅花妖给殿下,荨儿姐她?们眼都不敢眨,一直守着那妖呢。”

    “他……很危险?”沈鹮微怔,提起那梅花妖,她?又?想起了霍引的麻烦。

    孟晶道:“他不危险,不过他会遇见危险,荨儿姐她?们之?所以守着梅花妖,就是防白大?人要他的命,真?是头疼。”

    沈鹮想,若是白容找到了能杀那梅花妖的机会,必然是会要对方命的。

    她?与孟晶又?简单聊了两句,不敢耽搁太久,只是叮嘱孟晶如?若逐云大?人排查她?的礼物没问题,千万要送到殿下的手上,那东西不带着就是快破石头,带上了才能有效。

    孟晶随口答应,便?将沈鹮带给她?的话本放进了怀里。

    从公主府离开,沈鹮便?一路往城外走。

    她?还记得那张符纸叠成的仙鹤上留下的话,若想在酉时赶到地点找到对方便?不能多耽搁了。

    出了隆京城便?可见辽阔的中融山,层层叠的山脉包笼了大?半隆京城,不过龙头与龙尾并不相连,在这?小半边没有被中融山包裹之?处,尚有一片野林。

    沿着中融山的龙尾溪水处一直往东走,溪水下游直通野林,林中有妖,传闻是十一年?前隆京之?祸后长?公主带魏家御师镇压万妖,而它们不敌跑出来,便?藏入了野林中。

    隆京中人若有要去林子里采药、历练、寻宝一类,大?多会去中融山。那里虽然也有妖,可有龙气浩然,妖邪不敢轻易作祟,中融山段也常年?有御灵卫迅游,较为安全。

    至于?这?片野林,少有人来。

    沈鹮沿着溪水走入野林中段,瞧见了一片红枫林,便?停在溪边没走了。

    距离酉时还有一刻,林中偶尔传来呦呦鹿鸣,不一会儿便?有一头鹿妖从林中窜了出来。那鹿妖极高,但这?处的红枫长?得更?深,鹿妖达红枫一半,身?体?上的花纹也是枫叶的形状,头顶的鹿角弯了下来,踏过溪水身?上还褪色,将那溪水瞬间染红,又?被水流冲至清澈。

    这?是绒血鹿,性格温和,但记忆很短暂,终日只知找吃食,与其他妖比起来要笨得多。

    曾因它的体?型高大?,毛皮遇水掉色一片猩红,经常被人误以为是凶兽,实际上却算灵兽。

    它食草,妖气纯澈带着晚桂香。

    “聪明啊,小丫头。”

    熟悉的声音在小溪对面响起,沈鹮这?才将目光从绒血鹿身?上移开,落在对面的面具男身?上。

    他只留了一句话,让沈鹮酉时来找他,没有地点,没有身?份,若非沈鹮对妖熟悉且对隆京地形熟悉,未必真?能在酉时赶到此处。

    她?从怀中掏出符纸道:“纸上有妖气,是晚桂的味道,所以我?猜你是从绒血鹿身?上取来的。隆京有绒血鹿的地方不少,许多达官显赫家里就养了几只,但你又?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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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到,便?代表地点必在城外。”

    “能让带着妖气的符纸穿过白容设下的阵界落在我?房间的,定然见过了我?与白容,且对我?二人的能力?有所了解,或道行在我?与白容之?上。”沈鹮对那面具男人拱手道:“敢问阁下是哪位紫星阁前辈?”

    面具男盘腿坐在溪边,手上掐着一朵指甲大?的小野花丢入水中,看花顺水流,百无聊赖般支着脑袋道:“你分析的都对,那你可知我?为何叫你来找我??”

    “霍引没醒过来。”沈鹮从头上拔出发簪握在手里:“你之?前告诉我?,他很快就会醒来的。”

    “他的确很快就能醒来。”面具男点了点沈鹮的周围道:“你只要将他放在这?里,他很快便?可醒来,但如?果你把他带去隆京,那他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未必会醒。”

    “什么意思?”沈鹮问。

    男人笑了一声:“你不知他的本体?为何?需要什么来补救?”

    沈鹮顿了顿,立时明白过来了。

    她?当初带着霍引去风声境,便?是因为那地方是妖之?起源地,她?想到灵谷去找霍引沉睡不醒的原因,可后来到了灵谷,霍引自发地便?在那里修复自己,疗愈了几年?后便?好了。

    灵谷的木之?灵充足,满山飘着的都是幽绿色的灵光。

    曾经霍引在浮光塔内,塔中的木之?灵也很多。只是沈鹮上次去时那里的木之?灵几乎消失,唯余与中融山脉相连的一脉中飘出几点,很微弱。

    霍引的真?身?为树,是植物化妖,若想修复身?体?,最好找到大?量的木之?灵供他吸收。

    妖族本就以一灵一精而生。

    沈鹮立刻将霍引放了出来,待他躺在草坪上时,周围的木之?灵便?被他身?上的妖气逐渐吸引而来。

    见幽绿色的木之?灵如?一只只蝴蝶般轻点霍引的身?体?,沈鹮松了口气。再看向小溪对面的面具男,她?问:“既然要寻木之?灵多之?处,为何你不选在中融山,反而带我?来这?地方?”

    此处较于?中融山而言更?偏远,那人把她?引到这?儿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男人只在霍引化成人形时朝他看了一眼,之?后目光便?一直落在沈鹮身?上,他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指向沈鹮道:“我?对你很感兴趣。”

    沈鹮:“……”

    这?算调戏、还是挑衅?

    “你是沈清芜的女儿吧。”男人晃着树枝打水玩儿,风轻云淡便?扔出了一句重磅。

    沈鹮放在膝上的手不禁收紧,如?今她?的身?份还真?是人尽皆知了。

    不过她?还是牢记了东方银玥的交代,开口道:“我?不是,我?是从灵谷而来的沈昭昭。”

    “不必诓我?。”男人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晓你的身?世,就连你不知道的事我?也统统都知道。”

    他说完这?话,沈鹮忽而听见林间窸窣声,她?警惕地看去,男人却无所谓地朝她?摆了摆手。只见一只小猫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粘人地贴着男人的手臂转圈,喵呜地叫了几声。

    男人附耳过去,震惊地问:“真?的吗?那你可真?是了不起啊,小梨花。”

    沈鹮见那猫又?喵呜了几声,男人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也不知怎就听懂了猫的话,连连点头:“嗯嗯,坏人会有报应的,你别生气,近来要藏好,可不要被坏人捉到咯?”

    “是是是,我?就知道小梨花最厉害了。”

    待那小猫走了,沈鹮的眼珠子也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你……”她?指了指面具男,再指向那已经翘着尾巴钻进林子里的猫。

    男人耸了耸肩,对沈鹮道:“让你来这?儿,是因为此处人少,我?不喜欢与人接触……况且此处的木之?灵也很多,比起中融山,此地也更?为安全。”

    “如?今的隆京看上去宁和,实际上却很乱,潜藏在平静之?下尚有危机,据我?所知……你好似就在调查瘴毒一事吧?”男人说着,对沈鹮一笑:“我?给你卖个消息吧,方才小梨花告诉我?,它看见有人取瘴毒入城了。”

    沈鹮本有许多疑惑要问,可面具男人提到瘴毒,她?又?立刻机警起来:“你如?何知晓我?在调查瘴毒?”

    “我?初入隆京的夜里,见过你在醉风楼前用纸人符将上官家的人撒在齐家人鞋面上的瘴毒收了起来,你若不是在调查瘴毒,便?是想要使用瘴毒。”男人语调轻快道:“后来又?见你在上官府附近转了许多日,只是你若盯着上官府怕是永远也找不到他们将瘴毒藏在何处的,因为瘴毒所藏之?地并不在城中。”

    沈鹮震惊地问:“你查到了?”

    面具男点头:“对啊,方才小梨花告诉我?了。”

    “你到底是谁?”沈鹮动了动嘴唇,立刻就要问出心中所想:“你是不是……”

    “嘘。”男人的食指竖起,做了个手捂面具的姿势道:“你的大?妖快醒了哦。”

    沈鹮闻言转身?去看,果然围绕在霍引身?边的木之?灵被他尽数吸收,沈鹮连忙去抓他的手,探他的脉搏。

    原先在霍引身?体?里乱窜的妖力?平息了不少,大?妖的眼皮微动,缓慢睁开眼,深绿的瞳仁尚未恢复成黑色。他看向沈鹮时似还有些痛苦,刚睁开的眼睛再度闭上,皱眉晃了晃脑袋后道:“夫人,我?头疼。”

    沈鹮安抚他道:“没事,等会儿再睁眼,你先休息,我?们不急着走的。”

    说完这?话,她?再看向溪边:“前辈,你刚才说瘴毒……”

    话音未落,小溪对面的男人早就不在了。

    第95章 记忆

    霍引又躺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体没那么难受, 起身时还是有一阵眩晕,他将头靠在沈鹮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缓神。

    又一只?绒血鹿从不远处的小溪淌过,流下一段猩红的水迹, 沈鹮盯着逐渐被冲淡的溪水, 心中的震撼尚未平息。

    男人虽一头白发,戴着面具, 可他声音并不老态, 他不想让人认出他是谁, 也?定?然是与沈鹮一样, 在隆京有许多旧识在。

    其实答案并不难猜……

    沈鹮抚摸着霍引的脑袋, 帮他缓解痛苦, 霍引突然开口,轻声说了句:“不能动、宝物……”

    “你说什么?”沈鹮扭头去看霍引,却?见他的眼睛依旧闭着, 像是还沉浸在梦中。

    “不能动宝物, 不能伤害……宝物。”霍引眉心紧蹙, 他突然睁开眼,抓着沈鹮的手?腕喊了一句:“沈清芜!”

    沈鹮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霍引。

    附着于霍引身上的木之灵一瞬散去, 他忽而捂着心口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腔里空荡荡的, 没有跳动却?依旧有炙热的疼。

    “相公, 你想起什么了?”沈鹮方?才听?到了爹爹的名?字。

    霍引呆滞地望着溪水,过了会儿却?轻轻摇头, 道:“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东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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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蛋?还是其他什么?”沈鹮问他:“你方?才叫了爹爹的名?字, 他是遇见危险了,还是你看见他做了什么?相公?”

    霍引皱着眉头痛苦地将脸埋在沈鹮的肩膀上,他轻轻磕着脑袋,数十下后才道:“想不起来了,夫人……头好疼。”

    沈鹮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擦去了他额上的汗水道:“没关系的,想不起来便不想了,身体要?紧,咱们不想了。”

    霍引唔了声,他紧紧地抱着沈鹮的腰,只?有贴近她才能感受到那股搅乱思绪与记忆的疼逐渐被安抚。

    沈鹮抚摸着霍引的发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陈。

    在霍引喊出沈清芜三个字之前,他说不能动宝物。他口中的宝物从来只?有一个,便是彼时还是龙蛋的白容。

    没有人动白容,白容活得好好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霍引的记忆一定?是关键所在。

    沈鹮满心疑惑,可是无人回答。

    比起已经去世十一年?的父亲,她现在更在意霍引的安危。

    正如方?才的面具男所言,隆京只?是表面上看过去平和宁静,实际危险处处都在,霍引的记忆终有一日能找回来,当初的谜团也?终有一日能揭开。

    待到霍引身体好些了,沈鹮才带他离开了野林。

    回到紫星阁已过深夜,许是霍引的记忆袭来导致他身体不适,这一路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万籁俱寂,沈鹮与霍引躺在床上后,霍引突然开口了。

    他道:“我记得、沈清芜的脸。”

    这已经好了太多,过去他甚至不知沈清芜是谁。

    沈鹮问他:“在你的记忆里,父亲的身边还有别人吗?”

    霍引摇了摇头:“记不清,他的脸一晃而过,所以我喊住了他……可我不记得为何要?叫住他了。”

    “你提过……宝物。”沈鹮提醒他:“会不会是有人要?伤害白容?”

    霍引又摇头:“不对,宝物在封印里,没人能动他。”

    “没人能动他是什么意思?或许有更厉害的人能解开他的封印呢?”沈鹮犹豫着开口:“我父亲的紫星阁阁主令就能解开浮光塔的封印,他能……解开白容的封印吗?”

    霍引抿嘴,仔细回想:“不能的,所有凡人的法术,都不可解开宝物的封印。”

    “你也?不行?”沈鹮问。

    霍引道:“我也?不行,谁也?不行。”

    那便表示白容是自己?离开封印的?既然如此,沈鹮脑海中的猜想便不对了。她只?觉得自己?糊涂,竟从霍引的三言两语中以为是她父亲当初要?伤害白容,被大妖发现进而阻止。

    可既然紫星阁阁主令都不能破开白容的封印,甚至连霍引都不行,那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从外?解开彼时白容的封印。

    霍引的记忆混乱,且不完整,现在让他想他也?想不出所以然来,零星几个画面拼凑不成?,与其在这上面耗神,倒不如好好休息。

    “睡吧,相公,别想了。”沈鹮揉着他的头道。

    霍引望向她:“可是,有沈清芜……夫人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想起来吗?”

    “我更希望你能好受些。”沈鹮安慰他道:“父亲已经死了十一年?了,即便他当初真遇上什么危险,或发生过什么事也?早已过去。该你回忆起来时,你自然会想起,不要?在这上面劳心劳神,你的脸色很?难看。”

    霍引抿了抿嘴,沉默了会儿,突然抱住沈鹮,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道:“好,我听?夫人的。”

    霍引很?疲惫,他花了太多精力在回忆无法想起的记忆上,所以很?快便在沈鹮的安抚下睡着,可这一夜沈鹮却?无心睡眠。

    诸事袭来,她觉得不安。

    直至天明,沈鹮才小?憩了会儿,再睁眼时,桌面上又立着一只?符纸叠成?的仙鹤。

    这次的纸鹤上什么字也?没写,只?是打开时里面落了几片嫩色的花瓣,鹅黄色的蕊,浓郁的香味袭来,是丁香水仙。

    出了东二苑,沈鹮直接去了蓬莱殿中家住隆京的弟子处,问他们隆京可有何处这个时节已经开水仙了。

    几个隆京弟子见沈鹮打听?水仙,其中一人道:“玉中天的冬季很?长,隆京现下虽已入春,可水仙畏寒,除非养在暖阁内,否则怕是不好开花的。”

    另一人道:“你不如去城外?一百里的南溪坡看看,那里有从中融山脉中流出的天然温泉池,大大小?小?数十个。那里的温度要?比玉中天其他地方?都暖些,若那处种了水仙花,现在怕是已经开了。”

    沈鹮闻言,愣了瞬:“那里不是……”

    “唔,当初是宁家的产业,后为上官宁氏的嫁妆,如今,是上官宁氏的埋骨之处。”一人从沈鹮身后晃过,轻飘飘地说出这话。

    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便是沈鹮多年?离开隆京,也?知道原先的上官夫人宁氏虽牌位入了上官家的宗祠,可尸骨却?埋在了南溪坡的小?庙里。

    宁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宁氏也?依仗着上官家能帮衬宁家几分,只?可惜上官靖为猫妖所诱,薄情寡义?。

    如今宁家人难出头,一日不如一日,读书人变成?耕地农夫,在宁氏去世后也?早不与上官家来往,只?偶尔有几个厚着脸皮的还能攀一声亲。

    沈鹮不知南溪坡上有没有水仙花,但既然只?有这地方?的气?候与隆京别处不同?,而那位面具前辈意有所指,沈鹮还是要?去看一下。

    南溪坡较远,沈鹮本想向白容告假,谁知蛙妖小?童说白大人并未回来,沈鹮也?就大咧咧地旷了这一日学习了。

    离开隆京一路往南溪坡而去,沿途不见几个人。

    她没听?上官清清提起过上官宁氏之事,但关于上官家的传言旧事早就在上官靖携猫妖母女二人一并被青云寺关押时便又再度被挖了出来。

    当初上官靖能让宁氏的牌位入宗祠,也?是因?为上官清清与魏家的婚约还在,上官清清尚有利用价值,宁氏便能保死后体面。

    至于宁氏的尸骨埋入她嫁妆之一的温泉山,也?是她自己?的诉求。

    宁氏死前那两年?与上官靖早已情谊尽消,若非逢年?过节便不会刻意会面,她带着上官清清靠着娘家的嫁妆日子过得也?不算太难。府中小?人刁难陷害让她心力交瘁,便主动与上官靖坦白她的意图,将那位置让给猫妖苏氏。

    说起来,也?是猫妖母女作孽甚多。

    远看能见南溪坡的山形,自宁氏去世后已有十一载,除却?上官清清会来扫墓,也?不会再有人来南溪坡了。没想到一条上山的小?路周边杂草竟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踩踏出一条可供人上山的山道。

    小?路走至一半,沈鹮便闻到了水仙花香。

    此处因?温泉蒸腾着热气?,丛生的野草中间有白茫茫的雾气?往上升,遮蔽了部分视线。在那年?前枯萎的野草中生出了许多碧绿新叶,也?有临着温泉边绽放的丁香水仙。

    这里的花与面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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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辈给她送来的花一样。

    忽而听?见一声窸窣,沈鹮警觉地蹲下,此处杂草较深,热气?化雾,很?好地隐蔽了她的身形。前方?小?路走下来的两人恐怕已经来此地多次,也?不知收敛,谈话声悉数被沈鹮听?了进去,也?未发现此地除了他们尚有旁人也?在。

    “你说夫人让我们取这些瘴毒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从家主从青云寺出来后便对夫人不太上心了。加之苍珠海地今年?除夕供了一梦州一批妖,极会魅惑人,家主常往那儿去,夫人怕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吧。”

    “这些瘴毒,是给苍珠海地那些妖用的?”一人蹙眉:“你说我们入了上官家,怎尽帮他们干这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之事?”

    “你还有抱怨?离了上官家,咱们什么都不是。”另一人举起手?中的琉璃瓶道:“就这么点儿瘴毒便够我俩掉十次脑袋了,既然都已经做了,便千万别漏出马脚,主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别管了。”

    二人从沈鹮跟前路过,沈鹮正犹豫要?不要?对他们动手?,省得那些瘴毒流入一梦州害人。但转而一想这二人是从山上下来的,说的是来取瘴毒,莫非山上的瘴毒更多?

    待二人下了山,沈鹮才将发簪拔下。

    霍引现身,沈鹮道:“相公,你上山去看看山上可有瘴毒,有多少,藏在何处,记下了便还在此地等我,我一会儿来找你。”

    想了想,她又不太放心,便掏了几张黄符,又将面具摘下来递给他道:“若有其他情况,便使符唤我,若头晕头疼,就让小?花护着你。”

    霍引微怔,沈鹮过去还从未让他单独做过什么事。以前霍引的头脑不算清醒,不能独自完成?任务,现在沈鹮指派给他重要?事情,俨然将他当成?可靠的正常人对待,反倒叫霍引有些临危受命的紧张感。

    他捏紧了黄符与面具,慎重点头:“好。”

    沈鹮摸着霍引的脸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道:“相公最厉害了。”

    夸完了,沈鹮便连忙跟上了那两名?上官家的御师。

    霍引定?在原处看向她,见她跑远了这才转身往山上走。

    南溪山上除却?温泉与花便只?有一处庄子和一间小?庙,庙是后来宁氏死后埋身于此才盖的,庄子便是以前宁家将此地外?租给旁人泡温泉而用。

    不论是庄子还是小?庙,都已有许多年?岁,尤其是庄子那处无人打理?,杂草长出半墙高,牌匾脱漆,木门生缝,灯笼歪歪扭扭地嵌入泥土地里,一片萧条破败。

    霍引看了看庄子,再看一眼庄子旁的小?庙,最后将视线落在坐在庄子正门屋顶上的面具男人身上。

    男人看向他手?里的面具和黄符,笑出了声:“那小?丫头还挺会照顾你。”

    霍引望着男人眨了眨眼,忽而歪着脑袋道:“我见过你。”

    “是啊,昨日在龙尾溪下游的野林里,我教沈鹮救的你。”男人单手?托腮。

    霍引却?摇头,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的记忆很?乱,但我记得你,那时你还小?,七岁、八岁?”

    面具男人突然坐直了身体,只?留下一句:“你认错人了。”

    转身便跑了。

    霍引没追面具男人,他只?是认真记下周围所见的一切,夫人交代给他的事,他可不能出错。

    第96章 寄信

    沈鹮跟着那二人下了山便没再隐藏自己的身?形, 见他们果然是往隆京城走的,直接开口道:“二位,手上的东西留下来吧。”

    她将面具给了霍引,脸上蒙着一块帕子, 虽遮住了脸, 却被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沈昭昭?”其中一人看过?来。

    沈鹮摸了一把脸,还以为帕子掉了, 结果帕子好好地挂在了脸上, 她再朝那名认出她的御师看去, 也眼?熟了对方。

    此人正是去年跟在上官茹身?后在中融山竹林深处用契妖杀人的御师之一, 彼时他们所杀之人正是上官清清的贴身?护卫。眼?前二人都是蓝袍御师, 不?足为惧。

    沈鹮见身?份败露, 干脆扯下帕子,指着二人道:“瘴毒留下,隆京也别再回去了, 若听我的, 我或可饶你们一命。”

    有?一人不?认得沈鹮, 却也听过?她的名号。

    毕竟万两金楼一事?后,由青云寺为首处处都在传沈昭昭就是当年叛逃隆京带走镇国大妖的沈鹮,虽说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但?沈昭昭的名讳早已在御师中传遍了。

    二人合计一番,他们也打不?过?沈鹮, 只是瘴毒却是不?能交出去的。

    若将瘴毒给了沈鹮, 便与卖主无异,如此行径别说隆京, 就是整个玉中天也无他们的容身?之所了。

    沈鹮见他们犹豫也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设阵拦了二人的路, 飞身?一跃略过?他们的上空站在南溪坡下,结印划成?后,阵法生效。

    两名御师彼此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唤出自己的契妖,一个是虎,一个是象,两只契妖吞了瘴毒,当着沈鹮的面于她所设阵法中异变。

    沈鹮见状,立刻写下一串符朝那两只妖飞了过?去,这?两个御师是想销毁瘴毒。

    瘴毒一旦侵入妖的身?体,若不?及时排出便会?被妖吸噬,使得妖异变再爆体而亡,那瘴毒也就随之消失。

    只要沈鹮拿不?到上官家的御师手握瘴毒的证据,也就没理由再拦着他们,更不?能做出对上官家不?利之事?。

    黄符困住了两只异变的妖,两名御师还在想方设法破沈鹮的阵,沈鹮于阵前设下星芒矩阵推入异变之妖的身?体里?。她本想用符咒锁住那两个御师,可一见他们太弱,也不?会?破阵,干脆暂且没管他们,全心全意面对两只妖。

    瘴毒还未侵入这?两只妖的五脏六腑,现在还有?机会?将瘴毒逼出它们体外。

    这?二人所取瘴毒虽说不?多,却足够妖力低微的妖陷入疯魔进而伤人,小小瓷瓶如尾指大,装满瓷瓶,那瘴毒便被悉数逼出。

    沈鹮将二人的妖炼化,一回头,那二人竟还在那儿破阵。

    她收了瘴毒与妖,问:“你们这?样的,上官家也放心让你们出来办事??”

    二人一怔,见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不?是上官家的御师!”

    沈鹮无语地指着他们衣摆绣着的玄武驼金样式。

    二人一咬牙便要开始脱衣服,沈鹮气笑?了:“便是你们光溜溜地走回隆京城,也必然有?人知晓你们是上官府的人,若你们现在将上官家与瘴毒之事?老实交代出来,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离开隆京,自找出路去。”

    “否则……”沈鹮挑眉:“你们也知道我与公?主府的关?系,若是长公?主殿下捉住了你们,你猜她会?怎么问话?”

    那两人面面相觑,衣裳脱了一半也不?动了,过?了许久才叹口气。苟活总比死了强,待日后离开隆京,离开玉中天,选个偏远之地还能以御师身?份讨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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