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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完结+番外(第2页/共2页)

离了,就算他被逐出师门了,可是……

    可是他好后悔啊……

    他好像真的没有机会了!

    宋监副老泪纵横,看了眼齐挽澜跑去的方向,到底是没有追,他还要上朝呢。

    呜呜呜……

    祭天大典如期举行,丘凉预判精准,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文安公主顺利继位,发出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命宋见霜入国子监,任祭酒一旨。

    丘凉那叫一个开心,下衙时直接哼起了小曲儿。

    “丘凉,你站住,老夫有事问你。”宋监副顶着哭肿的眼,拦住丘凉的去路。

    丘凉的好心情顿时没了,这坏老头真没眼力见。

    “何事?”!

    ? 番外三

    ◎宋夫人的选择◎

    “你岳母跟齐挽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霜儿也答应了吗?她怎么能认别人当爹?”宋监副气愤说着, 心里越来苦。

    他这辈子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可他好后悔……

    丘凉看着他一脸失意,却还愤愤不平的样子,突然觉得这老头一点也不可怜, 只可恨了。

    到现在还想用孝道去绑/架宋见霜,意图借此阻拦宋夫人追求自己的幸福,简直痴心妄想。

    她想了想,淡淡道:“其实你跟岳母是有过机会的,在和离之前,一直都有。”

    “什么机会?”宋监副眼睛一亮,目光紧紧盯着丘凉,难道是他错过了什么?

    那机会现在还有吗?

    丘凉笑了:“您比谁都清楚, 岳母最膈应什么, 只要你在这二十年里,有一次能决意送江姨娘出府, 从此不相往来,我想您和岳母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宋夫人只是表面不在意,其实一直都在给坏老头留着机会,一直留到和离那天。

    毕竟以宋夫人敢爱敢恨的性子, 根本没有必要拖这么久。

    也没有必要在江姨娘进府之后, 勉强自己二十年。

    她那看起来生猛无比的丈母娘其实是最心软的, 一软就是二十年,搭上了自己最好的年华。

    想必年少时是真的爱之深吧。

    宋监副愣了, 下意识道:“江氏已为我生下了女儿, 她们母女又没有谋生的本事,离开宋府怎么活, 老夫断然不能做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所以岳母强势, 岳母有能力谋生, 岳母就活该离开?”丘凉嗤笑一声,什么不能无情无义,不过是贪图江姨娘比宋夫人更温柔小意,睡着睡着就睡出了感情,舍不得罢了。

    想来宋夫人也是终于看明白了这一点,才对这个心里装了别的女人的坏老头彻底失望。

    宋监副迎着丘凉仿佛能把他看得的眼神,脸上闪过不自然:“也不能那么说,江氏她们母女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人,夫人若能包容一二,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她永远是老夫的正室,是宋府的主母。”

    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后半生就不能继续过了?

    听到这里,丘凉已经不想给他留任何颜面:“岳母还在孕期,夫君就抬了妾室进门,岳母不可怜吗?她凭什么去包容别的女人,江氏母女或许可怜,但造成这一切的是你,说到底你宁愿委屈岳母,也舍不得让江氏离开,是你想左拥右抱,辜负了岳母,宋监副,本官最后警告你一次,别让我再看到你去纠缠岳母和见霜,否则你这个官也别想做了,你知道本官与陛下的情分,本官说到做到。”

    说罢,她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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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蛇就该打七寸,对付这种人,只有威胁到他最在乎的东西,他才会老实。

    坏老头最在乎什么?

    不是宋夫人,不是宋见霜,更不是江氏母女,而是他的官身。

    他蝇营狗苟一生,才换来的官身与富贵。

    宋监副张了张嘴,最后头一垂,整个人都颓丧下来。

    这一次下衙,他没有再绕去后宋街,以后每日上朝,也不再从后宋街经过。

    他已经对不起夫人了,不能再对不起江氏母女,那样他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丘凉回家后,神情还有些低落。

    宋见霜原本连捆人的绳子都准备好了,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先放下了报昨夜之仇的心思:“怎么了?钦天监出事了?”

    丘凉轻轻搂住她,说了宋监副的事。

    “我只是觉得,岳母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委屈自己二十年,不值得。”

    宋见霜沉默片刻:“值与不值,只有我娘知道。”

    身为女儿,她对娘亲亦很了解,娘亲看似洒脱不羁,其实最是长情。

    她何尝没疑惑过,以娘亲的性子,在江姨娘进门后,为何要再在宋府待二十年。

    一开始,宋见霜以为娘亲是放不下她和大哥。

    所以她乖巧听话,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让娘亲聊以慰藉。

    可后来,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每次爹爹去偏院过夜的时候,娘亲脸上不在意有不屑,眼神里却藏着落寞。

    年少时真心深爱过的人,大抵是真的难以放下吧。

    好在娘亲如今已经放下了,真正地放下了。

    宋见霜想到这里,起身:“我去看看娘亲。”

    丘凉点头,目送宋见霜出门后,她回到房间,看到摆在桌上的绳子和鞭子,不由呆了呆。

    这是……

    没想到啊,宋见霜看起来那么冷清自持的人,竟然这么会玩!

    果然有特殊癖/好!

    她简直……简直太爱了!

    待宋见霜回来,丘凉笑得那叫一个乖巧。

    “我们今晚……”

    宋见霜睨了她一眼:“伸手,张开翅膀。”

    丘凉无比期待地配合。

    等到把她捆结实,宋见霜这才拿起鞭子,抬手就是一挥,打到了她的翅膀上。

    丘凉疼得抖了一下,蹦跳着后退:“那什么,宋见霜,这种东西呢,不痛不痒才叫情//趣,手上的力气要拿捏好,不然就是家//暴了啊。”

    这个女人也太没经验了,都把她打疼了。

    “是吗?”宋见霜笑笑,挥手又是一鞭,“以后还绑不绑我,我说停的时候能不能停。”

    这个傻子,想什么好事呢?

    还情//趣……

    她现在只有报复的情绪!

    天知道她又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全身无力的时候有多郁闷。

    她明日就要上朝了,就要去国子监赴任了。

    可这个傻子却没轻没重,昨夜不知道折腾了她多少次……

    她今天就来震震妻纲!

    看这个傻子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丘凉跳脚大叫:“你这个女人真家//暴我啊,快住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真以为这破绳子能绑住她啊,她分分钟就能挣脱好吗?

    外面,两个小丫鬟掏了掏耳朵。

    小橙子笑得一脸猥//琐:“我家小姐真棒,听听,主子真没出息。”

    嗷嗷地喊疼,哈哈哈,笑死她了。

    小柚子面无表情地转身:“快回房睡吧。”

    到后面不知道是谁哭呢,她已经习惯了。

    另一边,宋夫人枯坐房中许久,脑中回荡着女儿的话。

    “娘,您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抛绣球的时候,我让丘凉给您擂鼓助阵,不用顾忌我,就像您对我的期许一样,女儿也只想您能快乐……”

    宋夫人低笑一声,坐到梳妆台前,望着自己眼角的细纹。

    她现在就挺快乐的。

    女儿生活幸福,大姐也收获了爱情,还有乖巧的小孙女陪着她。

    她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幼学习的管账本事,如今也可以在楼上楼施展拳脚,她没什么遗憾了。

    宋夫人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斗志。

    若说她这一生真的行过什么错事,那就是相信了男人的鬼话 ,今后她只想肆意地活。

    开春了,宋夫人几乎接手了楼上楼所有的生意,性子依旧风风火火,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只是那抛绣球招亲的话,再也没有提过。

    又是一年冬日,第一场雪来得很晚,一直到除夕的晚上,才飘起了雪花。

    众人围炉赏雪,有说有笑。

    宋夫人把小孙女交给奶娘,喝了杯酒,走到了外面。

    齐挽澜端坐片刻,拿起一个酒壶,又捞了两个酒杯,悄悄跟了出去。

    丘凉见状,握住了宋见霜的手,示意她看过去。

    庄晗亦依偎在宋云昙的怀里,扯着她胸前的发丝,一脸深意。

    宋云昙笑笑,眼底却流露出一丝担忧,她这个妹妹打小便活泼乐观,却又是个执拗的性子,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外面,雪花飘飘洒洒,齐挽澜笑着递给宋夫人一个酒杯:“再喝点?”

    宋夫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淡笑道:“齐师兄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有机会也该成家了。”

    齐挽澜脸上的笑意僵住,清俊的眉眼闪过一丝黯淡。

    沉默了片刻,他也一饮而尽:“你也说了,我都老大不小了,别觉得我看起来才到中年,其实已经是老头子一个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早就习惯了。”

    他看起来跟宋夫人差不多年纪,好似保养得体,还是三四十的样子。

    只不过是跟师父学了长生的道法,能延缓衰老,比普通人长寿一点而已,实际上已经五十岁了。

    宋夫人笑笑,仰头看着漫天的雪沫子:“齐师兄通透,我就不及你,浑噩了大半辈子,才明白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你别说,习惯了以后,真觉得自在,舒服。”

    她脸上挂着笑意,眼里却一片幽沉,意有所指道。

    齐挽澜嘴角微动,低头喝酒,没有说话。

    他想他已经明白了。

    明白了宋夫人的选择……

    宋夫人递了递酒杯,豪气道:“再给我满上,别垂头丧气的,以后老/娘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才不算白来这世上一回。”

    齐挽澜笑着点头,心情豁然开朗。

    宋夫人无疑是与众不同的,像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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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人的寒梅,看起来似错过了花期,却无时无刻不在盛放。

    张扬、肆意,引人入胜。

    齐挽澜闷头灌酒,这朵在雪中绽放的寒梅,曾经为宋泰识折过腰,而今获得了新生,高耸入云,只为取悦自己,不想再被任何人采撷。

    他明白,他一向明白。

    花儿就应该一直绽放……

    所以他想看着这朵花绽放,守着这朵花绽放,陪着这朵花过完一生。

    如此,也算不留遗憾。

    漫天飞雪中,他高高举起酒杯,朗声道:“在下敬你一杯。”

    愿你年年月月如今日,傲然肆意地绽放,活出自己。

    而他,能站在一旁,看护一生,也是得偿所愿了。

    【📢作者有话说】

    下午五点加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烧麦Kenn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厭 48瓶;白玉 20瓶;geds、龟斗 10瓶;舟月、哆啦A萌 7瓶;烂橙一箩筐、想考年级第一的人 5瓶;一坨小菜团、二货、我想躺瘦、澄练溪、王阿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5  ? 番外四

    ◎文安与褚榕儿◎

    百钺两百零一年, 文安公主继位。

    女帝临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贬二皇子为郡王,发往南境。

    罪名是勾结户部中饱私囊,证据确凿。

    百官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没有人为二皇子说情,不敢也不该。

    每一任新皇都会清算一批站错队的老人,成王败寇,无可厚非。

    哪怕没有证据,百官也不见得会说什么,更何况女帝拿出来的还是铁证。

    有些伶臣子甚至还觉得,对二皇子的惩处太轻了。

    女帝却无意追究,好似一点也不担心放虎归山, 自信且仁慈。

    因为她同时还为守皇陵的大皇子翻了案。

    值得推敲的是, 大皇子被封为逍遥王后,被女帝安排镇守南境。

    心思活络地大臣, 不由一震。

    都说女帝仁慈,可这招敲山震虎比什么方式都狠。

    大皇子和二皇子争斗一生,大皇子之前被贬皇陵还是二皇子的手笔,两人几乎可以说是死敌。

    而相较于不肯死心的二皇子, 大皇子明显已认清事实。

    有大皇子这个逍遥王镇守南境, 处处压二皇子那个郡王一头, 纵使二皇子长了翅膀,也折腾不出水花。

    比起对两位皇子赶尽杀绝, 女帝这样一来不仅全了太上皇的父子之情, 还搏得了仁君的美名,且完美解决了后患。

    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下朝后, 女帝回到御书房, 看向侍立一旁的褚榕儿:“榕儿, 你觉得大皇兄这个逍遥王能压得住二皇兄吗,万一他被二皇兄说动,两人勾结到一起怎么办?”

    她打量着自己曾经的公主府长史,眼眸深深。

    褚榕儿笑笑:“陛下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文安公主继位当晚就去了皇陵。

    女帝的仁慈自然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想赶尽杀绝。

    对大皇子这个兄长也念着些旧情。

    褚榕儿是跟着一起去的,她明白女帝想善待大皇子的心思,同时也明白但凡大皇子有一点不臣之心,女帝必会收起自己的仁慈。

    好在大皇子经过连番打击,也对女帝这个妹妹念着旧情。

    他自打记事起,便与二皇子争锋,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把妹妹当成过对手,性子也狠不起来,所以对妹妹一直有几分关爱。

    也因为这几分关爱还在,他才能走出皇陵,成为逍遥王。

    女帝眼神清明地望着褚榕儿:“知我者,榕儿也,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封赏。”

    自继位以来,她提拔了丘凉,封了宋见霜为祭酒,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长史,还未曾封赏。

    她继位之前,从不结交朝臣,对一直保持中立的臣子也宽厚待之,自己阵营的人,掰着手指头数都不超过五个人。

    也因此,众臣对女帝提拔丘凉和封宋见霜为祭酒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

    撑破天去,就是一个从监副成了监正,一个成了国子监祭酒。

    钦天监虽重要,但能进去的要精通占卜一道,国子监祭酒虽是从四品,但与朝政牵扯不多。

    所以,朝堂上的格局并没有太大变动,众臣便体贴地遵从了女帝的旨意。

    女帝觉着,她再封赏褚榕儿一番,众臣应该也不会反对。

    当然,纵使反对了也没用,她的人,她想重用,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她还做什么女帝。

    褚榕儿神色迷茫了一瞬,而后恭顺道:“臣此生只想在陛下身边侍候,别无他求。”

    女帝抬眼看着褚榕儿,不自觉地笑了笑:“朕也习惯了你在身边侍候,但朕也不能挡了你的前程,你是个有能力的,不必委屈自己。”

    褚榕儿摇了摇头:“臣已经得天厚爱,有了最好的前程,没有丝毫委屈,亦不敢再多求。”

    “得天厚爱?这话怎么说?”女帝疑惑了一下,直觉这话里有什么隐情。

    褚榕儿柔柔一笑,丝毫不隐瞒道:“陛下还记得初见臣那日吗,在公主府。”

    女帝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褚榕儿接着道:“臣那日见丘凉和宋见霜算无遗漏,所以求她们算了一下前程,她们说……”

    话音一顿,她含笑望着女帝。

    “她们怎么说?”女帝眉毛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她们说,臣的前程都在陛下身上,陛下如何,臣的前程便如何,所以只要让臣待在陛下身边,就是臣最大的前程了。”

    女帝听了这话,却微微蹙眉,语调意味不明道:“也就是说,你当初舍身救朕,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前程?”

    不知道怎么回事,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好像有点不开心……

    褚榕儿心神一凛,面上却不显,仍旧笑道:“是也不是,臣也是惜命的人,不是那种为了前程去死的,死了还能有什么前程,陛下您说对不对?”

    看着眼波深深的人,女帝不自在地撇过视线:“那倒也是,活着才能有前程。”

    所以褚榕儿当初为何不惧身死也要救她呢?

    褚榕儿呼吸缓了缓,指尖悄悄攥住,她方才撒了谎。

    她当初被困在褚家二房,连保护娘亲都没有能力,是可以为了前程豁出命去的人。

    她看起来柔弱,实则一向胆大。

    胆大到以命搏前程,胆大到此刻谎言欺君,以搏女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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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榕儿压住心底的隐秘,慢慢地,悄悄地,试探着女帝的心。

    她想她真是一个有贪心的人,从前野心前程,如今却野心女帝这个人。

    她有了前程,也喂大了自己的野心,她想把女帝抱在怀里,永远拥有女帝,独享女帝的脆弱与心事。

    人就活这一世,她想再搏一回。

    以真心换真心,以余生换女帝独宠。

    女帝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说起丘凉和宋见霜,朕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吗,大年初一那天,宋见霜竟带了她娘亲来求一道和离的旨意,朕着实没想到,宋夫人是那样通透的一个人。”

    “是啊,宋夫人是个明理又果决的人。”褚榕儿跟着附和一句。

    女帝不由感叹:“确实够果决,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朕觉得她不仅果决,还是个聪明人。”

    褚榕儿心中一动,跪了下去:“陛下,臣知道要什么封赏了。”

    “哦?说说看。”

    “臣请求陛下赐一道圣旨,准我娘亲和离。”褚榕儿想起整日郁郁寡欢的娘亲,想到宋夫人和离之后的自在,忍不住动了心思。

    女帝却没有立刻答应,语重心长道:“蓉儿,你须知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由我们外人随意决断,朕不想胡乱赐婚做一个昏头的月老,也不想随意下旨和离,毁一桩亲,此事你当问过令堂,且看她是否想和离。”

    “陛下指点的是,臣回去问过娘亲,再来求陛下恩典。”

    女帝笑笑:“去吧,今日也无事,你早些归家吧。”

    目送褚榕儿离开,她批阅完奏折,不自觉地想起方才的对话。

    “来人,传丘凉进宫。”

    大晚上的,丘凉正想赶紧进被窝呢,就被传旨的太监带出了家门。

    路上,她忍不住感叹,太受皇帝信赖也是一种折磨啊。

    动不动就召她入宫议事,她只想好好搂着宋见霜多交流交流啊。

    “丘爱卿既会算前程,想来也是善算姻缘的。”女帝笑着,时至今日,她已然明白,宋见霜确实有才学,但在占卜一道上,倚仗的是丘凉的看相之术。

    丘凉瞬间领悟到她的潜台词:“陛下想算姻缘?”

    女帝点头:“朕已继位,后宫无主,前有皇祖母,后有母妃,朕想后宫能安静点。”

    意思是,她希望找一个不干政,没有外戚专权之忧的皇后,且那皇后还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装着别人。

    丘凉本想说你要找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早在女帝还是公主时就看过了,女帝的姻缘是褚榕儿。

    但外戚专权这回事……

    不能不重视。

    “那臣就冒犯了。”

    丘凉想了想,先问了第一个问题,看到的仍是褚榕儿。

    看来褚榕儿成为皇后,并不会扶持褚家。

    第二问就是褚榕儿心里的人是谁,这一次她看到了女帝。

    丘凉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又问了女帝心里有没有人。

    她又看到了褚榕儿。

    好家伙,这俩人明明都对彼此有意,还是没有任何后患的天作之合,拉她过来算什么算,玩她呢!

    女帝耐心等着,见丘凉脸色发生变化,忍不住问道:“可有不妥?”

    丘凉摇头,妥,简直不能再妥了。

    她想了想,斟酌道:“臣算到一人心中有陛下,并无扶持家族之心,且性子良善,才智机敏,当为一国之母。”

    “哦?是何人?”女帝追问。

    丘凉迟疑了一下,避重就轻道:“臣只算出此人是女子,且与殿下相识,曾共患难,并且殿下心中也有了她,别的就算不出来了。”

    别问她,你们小情侣的把戏自己玩,别带上她。

    她不想吃狗粮,她只想回去抱着宋见霜。

    “竟有此人?”女帝一愣,脑子里忽然就闪过褚榕儿的样子。

    她不自觉地握了握手指,让丘凉退下。

    相识,共患难,都对上了。

    但褚榕儿心里有她吗?

    女帝有些不确定,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心里何时有的褚榕儿……

    次日,褚榕儿来到御书房,旧事重提,请女帝下旨和离。

    女帝呼吸一顿,又对上了一点,褚榕儿既然支持娘亲跟褚二爷和离,自然不会扶持褚家,至于外祖那边,只是一个小世家,好像都没什么人了。

    “朕准了,还有一事。”

    褚榕儿抬头,等着女帝说是什么事。

    女帝却定定望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说】

    晚上九点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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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 番外五

    ◎文安与褚榕儿◎

    “陛下?”褚榕儿轻轻唤了一声。

    女帝面色变了变, 收回视线:“无事,你先退下吧。”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清楚,不知道该怎么问, 下意识地选择了先避开。

    褚榕儿疑惑地走出御书房,回头张望了一眼似是在出神的人。

    如果没记错,陛下是刚下朝吧,她也才到御书房,这就让她退下了?

    自她入公主府做长史,还是头一回,不让她在身边侍候了。

    褚榕儿想了想,看向送自己出宫的小太监:“我昨晚走后, 陛下有没有召见什么人?”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 老实答道:“昨晚,钦天监丘大人奉旨进宫了。”

    这位可是女帝身边的红人, 地位比当初在惠安帝面前的太监总管书公公还要高,他可不敢得罪。

    丘凉?

    褚榕儿眯了眯眼睛,出宫之后直接去了钦天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去问就好了, 她也没把丘凉当外人。

    钦天监, 丘凉听说褚榕儿找自己, 赶紧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向附近的一家茶舍。

    “丘大人可知, 我来找你是为了何事?”褚榕儿笑着倒茶, 语气温和,好似和从前一样, 对丘凉的态度没有什么改变。

    丘凉却不敢有一点含糊, 这位可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未来的一国之母,她聪明地选择了坦白。

    “略猜到一二,褚长史是为陛下来的吧?”

    想来女帝是知道那个人就是褚榕儿了,那么女帝有说明吗?

    褚榕儿一听,就知道自己来对了,果然,陛下今日的反常跟昨晚面见了丘凉有关。

    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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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兜圈子,直言道:“我想知道陛下都跟丘大人说了什么,可有提起我?”

    丘凉明白了,看来女帝没有明说。

    八成是做出了什么反常的举动,让褚榕儿察觉出了什么。

    她思考片刻,笑了:“陛下昨日召我进宫,算了姻缘。”

    褚榕儿握着茶盏的手一紧,不露声色道:“陛下算谁的姻缘?”

    难不成……

    丘凉端起茶盏,不紧不慢道:“算陛下自己的,陛下想立后了。”

    安静的雅间里,两个人堂而皇之地说着当朝女帝,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朋友,甚至未来还会维持这段关系。

    在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这段关系里,她们无疑是信任对方的。

    “那丘大人算出了什么?皇后是谁?”褚榕儿握紧茶盏,呼吸滞了滞,语气也慢了下来。

    陛下为何想算姻缘,是对谁动心了吗?

    立后啊!

    那是她能肖想的位置吗?

    可是她好想要,她想站在她的公主身侧,携手一生。

    丘凉放下茶盏,深深地看了眼褚榕儿:“我只算出皇后已与陛下相识,且共患难过,至于具体是谁,陛下应当是清楚的,因为我还算出陛下心里是有她的。”

    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雅间里,落在了褚榕儿的耳朵里,令她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道:“丘大人也是这么跟陛下说的吗?”

    丘凉点头:“身为臣子,自然不能欺君,对了,还有一句。”

    “丘大人请讲。”褚榕儿盯着丘凉,心中忐忑不已,她觉得丘凉口中的那个皇后就是自己,也就是说陛下心里是有她的。

    可既然有她,为何不说,为何还要她早早离宫?

    “陛下担心外戚专权,我却算出皇后不会扶持自己的家族,褚长史觉得呢吗?”丘凉迎上褚榕儿的目光,意有所指道。

    褚榕儿忽而笑开:“我觉得丘大人说的对,陛下已经做主让我娘亲和离,想来圣旨此刻已经到了褚家。”

    两人相视一笑,话点到为止。

    说得太明白了,反而差点意思。

    丘凉起身,打算回钦天监。

    这时,褚榕儿却又问了一个问题:“丘大人可否再帮我解惑,陛下心中既然有那人,为何会躲着呢?”

    丘凉听懂了,看来女帝是个闷性子,想明白了之后不仅没有言明,还避着褚榕儿。

    啧啧,有点像她在现代看过的小说情节,明明属意对方,却不长嘴。

    死活不说,还一个劲儿地把对方推开。

    真是…一言难尽!

    她想了想,客观又认真地提了个建议:“我觉得急症需下重药,对于嘴硬的人需要逼一逼,褚长史可以试着狠下心。”

    褚榕儿一怔,拱手道谢。

    但她也没有盲目地去下重药,而是又进了宫。

    不出所料的是,女帝不见。

    褚榕儿心底呵呵,跟传话的小太监说:“劳烦告知陛下,就说我是来求她赐婚的。”

    果然是个嘴硬的,心里有她还躲着她。

    听完丘凉的话,她现在简直太有底气了好吗。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见褚榕儿脸色沉沉的样子,老实回去通传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女帝听到小太监的话,手一滑,朕已阅的那个‘阅’字刚好写到最后一笔,直接用力过度,把门字旁给封死了。

    “榕儿果真这么说?快去问问她求朕为谁赐婚,等一下,让她进来。”

    女帝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褚榕儿,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才知道自己的皇后是谁,皇后就是别人家的了?

    看到褚榕儿后,她缓了缓神,强作平静道:“榕儿,你想让朕为何人赐婚?”

    褚榕儿抬眼看向女帝。

    一袭明黄龙袍,身姿端正,眉眼明媚,仿佛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

    可褚榕儿却想让那镇定的眉眼变得慌乱,想让那凛凛不可犯的面容染上烟霞,让那端正的身子软/倒在床上。

    这些念头犹如藏在暗处的密云,长在心底的触/角,隐隐开始翻/腾,开始探出来。

    她眼眸一垂,遮下眼底的汹/涌,低低道:“陛下就没话对臣说吗?”

    丘凉说让她试着狠下心,她却忍不住心软,浅浅的,却不容忽视。

    女帝抿了抿嘴角,平静道:“朕不是在问你吗?”

    所以还是没话说了……

    那丝浅淡的心软被死死压住,褚榕儿笑了:“还能为谁赐婚,当然是微臣自己了。”

    女帝一怔,随后嘴角动了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还没想清楚自己心里有没有褚榕儿,褚榕儿就要与别人成亲了。

    就是天要下雨也没这么急的,根本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

    她只觉得心里莫名酸涩起来,空荡荡的,像破了个洞,灌满了冷风。

    可也正是因为此刻没有着落的心情,女帝恍然明白了什么。

    可是,好像明白得有些晚了。

    她牵了牵唇角,没笑出来。

    “榕儿,不知你心悦何人?”

    女帝语调低缓,喉中艰涩,早知道她一继位就让丘凉算算了,说不定就不会晚了。

    心也就不会如此空了……

    “微臣…”褚榕儿笑笑,状似羞怯道,“陛下可否让他们都出去。”

    她指了指在御书房侍候的太监、宫女和如今任职御林军统领的甲一。

    女帝心里空得厉害,她不想听了。

    但她又想知道是谁捷足先登,入了褚榕儿的心。

    女帝挥挥手,御书房里的人顿时散了个干净。

    褚榕儿起身,朝着门外的甲一从容吩咐道:“关上门,退出百米之外,任何人不许靠近御书房。”

    甲一愣了愣,看向女帝。

    女帝点点头,摆了一下手。

    甲一立时领命,掩上房门,命所有人退开,他自己也跟着走远。

    “看来榕儿心悦的那个人不简单,现在可以说了吧。”女帝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污了一笔的奏折上,眼底晦暗不明。

    如果可以,她想许以高官厚禄,让那人离开褚榕儿,又或是拿皇权做筏子,压迫那人不得不离开褚榕儿。

    可是不行,她不能那样做。

    她是皇帝,她应该是百官表率,应该是万民表率,不可肆意妄为。

    褚榕儿没有说话,只静静望着女帝。

    忽而,她轻轻勾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

    那笑容里盛着野心,盛着欲/念,盛着满满的侵/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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