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危楼点头,却又说“你欠我的一个问题,便先留着吧,我暂且没想到。”
随之游“……”
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别惦记你那破记忆了!
由于江危楼留存了书信文字,自然便是他调查字迹的问题,而随之游则是调查姜长老与姜师姐的事。
但任由她怎么打听,却怎么也打听不到这姜师姐的痕迹,资历老些的内门弟子也三缄其口直呼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整个门派里几个姓姜的弟子都被她旁敲侧击了个遍,结果硬是问不出什么消息。
随之游人都麻了,思来想去觉得杀到小绿那里去问。
当年那姜师姐总不会是她记错了吧?小绿总不可能也说不知道吧?
随之游候在小绿的主峰门口许久,终于想好了借口,这才进了主峰。
小绿这会儿正在教习弟子,姿态颇为严厉,见她来了才绽开点笑意问“澹台,你最近剑法练习得如何?”
“已学会了南阳十三式。”
随之游低眉道。
“不错,等等你便演练一遍给我看看。”
小绿道。
随之游点头,又说道“姑奶,我其实最近见到了姜长老。”
小绿有些惊讶,“怎么?你现在想变卦可是已晚了,我不会容忍的。”
随之游摇头,说道“非也,我是想问问姜长老是否有些姊妹女儿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绿面上露出了些警惕。
随之游睁眼说瞎话,十分谨慎地凑近她,耳语道“其实在宗门纳新时,我总觉得我见过一名同样参加外门弟子比试的女弟子,长得与姜长老有些相似。所以见到姜长老后,便到处寻那弟子,却不知为何并无消息。”
小绿眉头皱起来,却只是偏头道“许是你看错了。”
随之游道“我也只是问问罢了,想着若真是姜长老的亲戚,怎么也该进门派了呢。”
小绿道“姜长老只有一位妹妹,并无其他亲戚。”
“是这样啊,那说不定我那日见到的就是他妹妹呢。”随之游成功套出话,心中有些欣喜,却仍装作懵懂。
小绿将她拉到一边,面色凝重起来,“莫要胡说,他妹妹已逝世许久,总归是他的忌讳,莫要再提起来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随之游紧咬不放,一脸好奇,“莫非是身体不好?”
小绿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噤声,“总而言之我告诉你是希望你不要再追究下去,这件事除了姜长老他们我也并不清楚,只知道宗门内禁止提这件事。况且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好奇这些做什么?比如我也觉得你像一个人呢,我难道就要追究你到底与那人有什么关系么?”
随之游“……我像谁呢?”
小绿道“某位掌门夫人。”
随之游心中一惊,“哪里像?”
不能够啊,难道她伪装很烂?
小绿犹豫许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虽然你对我十分尊敬顺从,是个很好的后辈,但你越这样我越觉得非常想打你。那位夫人曾与我关系不错,她也经常让我觉得想打她。”
随之游“……”
当年我就该狠狠克扣给你的钱,真是的!
随之游没忍住道“姑奶,你这话有点诛心了,我对您不好么?无论有什么事,我都第一个想到您啊!”
小绿皱眉,“我看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都来问我,把我当南阳派解答册了。”
随之游道“这不是我只能靠你了,只有你了吗?姑奶,我们都是裴家的,荣辱与共啊!”
小绿沉默两秒,认真道“你看,现在真的更像了。”
随之游“……”
行吧,姐就知道姐无可取代。
随之游套到话后,哪里还愿意再练剑给小绿看,
拜托,她舞剑不是为了钓凯子就是为乐杀人,哪有给人白看的道理!立刻找理由推脱了,面对小绿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心中摇头。
小绿,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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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掌门之位都给你留着,连我前夫都从前掌门降职到了副掌门诶!
天帝之子这实打实的天龙人给你打下手,这不得爽死。
小绿,我也是为你好!
随之游迎着她失望的眼神御剑离开,颇有几分忍辱负重。
一路飞到江危楼所在的寝房,随之游直接当自己家一样,进到他房间里。
结果刚坐下,她便看见江危楼行迹匆匆地回到了房间。
江危楼似乎并不惊讶她在,只是蹙眉道“你先离开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随之游哪里甘愿,自己查这姜师姐的事情可不容易,便道“你把你的事情往后推推,先听我的调查结果啊!”
江危楼无奈一般,便道“你说吧。”
随之游道“我们那日所见的画中女子,乃姜长老的妹妹,已经逝世,但并不知原因。并且南阳派似乎对她的死都三缄其口,其中应该还有些隐情。”
“原因很简单,她的死因牵扯了两名长老,甚至更多。”江危楼迅速给出解答,言简意赅道“我已经调查出来了,那两封信的字迹正是周长老与刘长老的字迹。”
谁来着?
随之游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似乎正是南阳派五大党派中一直竞争掌门的天龙人与做题家。
她立刻惊喜道“这事不久串起来了!姜长老的妹妹与刘长老两情相悦,但是周长老也在追求,还在书信中数次下威压说自己比刘长老强,刚好两人不对盘。”
江危楼点头,又说“总之目前只拼凑出这些信息,但具体怎么样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说完,又看向随之游,“你可以离开了。”
随之游“……?为啥啊?”
江危楼“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随之游“行,你要处理多长时间?”
江危楼“三日左右,这期间你莫要再打草惊蛇了,不要冲动行事。”
随之游纳闷了,“所以你现在就要出发吗?那不是你收拾行礼离开,赶我走干什么?”
她这话说得十分自然,仿佛这是她的房间一样天经地义。
江危楼沉默几秒,有些无奈似的,便不再说话。他理了理衣服,朝着门上打了个阵法,便兀自坐在床上。
随之游“……你的私事不会是那个吧?”
她想了想,又说“三天,你也太狂野了吧?”
江危楼“……”
他道“我身体不好,如今体内虚弱,需要调息三日,这三日我便会陷入昏迷状态,这便是我的要紧事。”
随之游直呼稀罕,又说“所以这三天你就是在房间里睡大觉?”
江危楼不再言语,“我要开始调息了,你若是想陪我就留在这里吧。”
“干,别呀!我说着玩的,你先放我走!”随之游立刻靠过去,拉着他手臂,又道“我保证马上就走!”
江危楼已经闭上眼,并没有理她。
但下一刻,门上禁制闪烁了下,他淡淡道“走罢。”
随之游忙不迭推门准备离开,却又听江危楼嘱咐道“切记,这几日我不在,你不要贸然行动,不要私自调查,亦不要再卷入事情中。”
谁管你,她到时候自己查出来直接杀了就跑路,悄无声息离开正好。
随之游正想着,又听江危楼道“南阳派如今本就混乱,你若私自杀人,恐怕你想扶持的那位掌门处事会更困难。莫要自己冲动行事后,留下一堆烂摊子,毕竟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有毒吧,你是不是真的会读心啊?
随之游迅速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脏话,又回头看江危楼的反应。
他并无反应,周身金光符文闪烁,仍是闭眼精心调息的状态。
这是……?已经昏迷了?
随之游想着,画出剑来,走进他,用剑鞘戳了戳他。
江危楼一动不动。
随之游有戳了戳他,“喂!醒醒!”
江危楼并没回话。
看来人是真的走了,该不会是灵魂出窍了吧?
随之游漫无边际地想着,身形散去离开了他房间,全然不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
江危楼并非灵魂出窍,而是收回了操控傀儡的神识,回到了天宫处理事务。
要处理的事务也很简单。
治山帝君私自闯入魔界,烧毁魔界十三座魔宫,与魔尊打了两天一夜,毁了七座山头。
这件事本应由天君处理,奈何天君一看对方来头大,立刻甩给了江危楼。
江危楼听到这事头都大了,原因很简单,治山帝君虽算天界之人,但实际上乃上古血脉,单是论起身份来并不输天君。而魔界本就是与天界同一地位却算一体两面的关系,除却关乎五界的事情能合作外,比如上次八海帝君差点淹了五界继续封印这种事外,基本属于谁也管不了谁的状态。
也就如今的魔尊裴澹乃曾是修仙界之人,尚且讲得清理。
江危楼曾经这么想。
直到现在,天宫堂下,裴澹满身血污地攥着仲长狸的九条尾巴面无表情地讨要说法。
裴澹说“这玩意儿来我魔界坏事,天界有什么高见吗?”
仲长狸完全被打回了原形,尖爪毕露,九条尾巴炸毛炸开花了,四爪在空气中扑腾,喊道“狗裴澹,你耍诈!你算计我!”
裴澹笑眯眯道“治山帝君似乎不知,我们人,是不会把杀招最先用的。”
他顿了下,却突然又笑了下。
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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