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或许一世都寻不到。
总之今晚定然无人?能来救她?了。
镇国公府极重?礼法和?家门?名声,即便届时寻到了她?,她?失踪多?时又丢了清白,她?如何还能活得了?
这世道,从来最爱啖女子?的血肉。
她?心中恨极,拼尽全力推开王逸,迅速拔下头上?的珠钗,对着意乱情迷的男人?狠狠扎了下去。
但她?如何能杀得了王逸?
王逸的眼神从震惊渐渐变成哀痛,将珠钗从胸膛拔出?,苦笑道:“莫怕,我?不怪你。”
接着他又笑出?来,不顾胸前的伤伸手去褪她?衣裙,喃喃道:“傻清音,你也不想想,若真杀了我?,你还能活得了么?”
药效一点点加剧,宋清音浑身瘫软无力,热意燥渴掌控整个躯体,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看着面前这个偏执到疯魔的男人?,泪水一颗颗滚落。
王逸犹在心疼地吻着她?的眼泪:“别哭,清音,别哭。”
宋清音闭上?眼。
外头是一座又一座的山,无人?能在今晚寻到此处,无人?能来救她?。
宋清音正满心绝望,门?外忽然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夹杂着痛呼和?一声厉喝:“什么人?!”
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慢悠悠响起:“玄阴门?,沈矜。”
王逸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沉,立时从宋清音颈边出?来,幽幽道:“这么多?年了,他竟还喜欢你。”
见宋清音目露疑惑,王逸爱怜地朝她?笑了笑:“沈矜少时,曾在我?和?孙家公子?面前亲口?说?他心悦于清音。”
沈矜……喜欢她??
宋清音愣怔间,外头的人?已打了进来。
她?费力地抬眼看过去,见为首者眉目如画、面容绝美,胜过女子?,身姿却矫健挺拔,此刻身着一袭窄袖绯衣持刀而来,墨发高束,宽肩窄腰,英气逼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眉心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刀疤。
沈矜没看宋清音一眼,径直朝王逸砍了过来。王逸虽是将门?之后,但到底是富养出?来的公子?,怎能敌得过沈矜这种自幼习武,从一场场比拼中厮杀出?来的江湖宗主,不过几个回合便被沈矜用刀抵住了脖颈。
王逸冷笑道:“你有种便杀了我?,一个江湖莽夫,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到时候你整个玄阴门?都保不住。”
“哦。”沈矜朝他笑了笑,忽而扬刀砍了下去,半分犹豫都无。
宋清音大急:“沈公子?!你——”
“无妨。”沈矜仍是那漫不经心的腔调,“不会有人?知晓是我?动的手。”
他站直身子?,褪下那件玄色披风,头也不回地往后一丢,正盖在宋清音身上?,这才转身走近,笑着说?了声“得罪”,便将宋清音扛了起来走出?门?去,吩咐外头那些玄衣男子?:“都处理了罢。”
宋清音被沈矜带着下山,身上?燥热难当,无数次想伸手探向他的衣襟,都生生抑制住了。
最后她?实在熬不住了,忍着羞耻哭道:“沈矜,你愿意娶我?么?”
沈矜闻言险些把宋清音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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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愿意!”
“可你不是说?喜欢我?么?宋清音砸下两颗泪来。
“谁造的谣!”沈矜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一眼,“宋姑娘,我?受人?之托好心救你一命,你可别污我?清名!”
受人?之托?
宋清音哽咽道:“是谁托你来救我?的?”
沈矜默了许久,直到宋清音以为等不到回答了,才低声开口?:“有个男人?在临死之前求我?,若我?真能回来,就顺便也救你一命。”
宋清音脑子?愈发混沌,听不大懂,只不停呜咽着难受。
沈矜一叹:“再忍忍,我?会给你找个男人?当解药。”
待到了山底下,他将宋清音抱上?马,策马扬鞭往城中而去。
直至深夜,马儿才停下。宋清音艰难地睁眼看去,见上?首那块描金紫檀木门?匾上?写着“孟国公府”四字,惊得立时清醒了两分:“你要?带我?去找谁?”
“孟怀辞。”沈矜迅速答了句,单手将宋清音拎下马,扛着她?翻墙而入。
宋清音颤声恳求:“能不能换一个?”
沈矜脸色复杂:“不太能。”
宋清音哭到打嗝,她?不想与长?得那般像宁云简的人?做那种事?。
沈矜捂住宋清音的嘴,扛着她?快步绕来绕去,最后摸进孟怀辞屋中,直接将她?丢在床上?。
宋清音看着自己里衣上?的泥点,颤声开口?:“孟次辅最是爱洁,我?弄脏了他的床榻……”
“他不会嫌弃你。”沈矜立时出?言打断,“我?保证。”
宋清音一哽:“还是换一个吧。孟次辅不近女色,如何会愿意帮我??”
沈矜闭着眼将自己的披风收回来,尔后扯起锦被往她?身上?一盖,这才重?新睁眼,叹声道:“傻姑娘。”
他蹲下来:“你猜猜,孟怀辞这么些年每日?雷打不动只穿玉袍,是因为什么?”
宋清音呆呆看着他,心中隐隐浮起一个荒谬至极的猜测。
“不出?一刻你的解药就会回府,我?先走了。”沈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翻坐上?窗台,在离开前最后回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多?谢你为她?医治。”
她??她?是谁?
宋清音嘴唇发干,神志亦越发不清楚,已无瑕去想他话里的意思。
沈矜在黑暗中静站了会儿,忽而迈步走向东侧,摸到一扇窗户后面,用目光描摹那正在窗前坐着的娇影。
屋内传来婢子?的声音:“小姐,夜深了,先歇息罢。”
窗前的娇影摇了摇头:“哥哥还没回来,我?想等他。”
婢女轻叹:“也不知次辅大人?带着府兵出?去做什么了,从昨日?下午到现在都没回来过一趟。”
片刻后,屋中又进来了另一个婢女:“小姐,次辅大人?回府了。”
“喔。”娇影应了声,“那我?也睡罢,明日?起来再去问问他到底如何了。”
沈矜看着那娇影起身伸了个懒腰,却不慎磕着了脑袋,当即脸色一变,下意识上?前一步。
屋中人?捂着脑袋痛呼一声。
沈矜看得唇瓣紧抿,抬眸凝望她?许久,直到娇影离开窗边,再也瞧不见了,方喃喃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笨。”
鹤时院。
孟怀辞疲倦地走进正屋。
宋清音昨日?下午失踪,今日?深夜还未归。他带着人?找了一日?有余,却毫无收获,想着带人?回来用些吃食,歇一两个时辰便再出?去找。
他迈着步子?往里走去,却在行至次间与内室交界的珠帘处时蓦地停下,脸色随之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什么人??出?来!”
他一向不喜下人?在屋中伺候,但方才内室却清晰传来一声女子?的嘤咛。
见无人?回应,孟怀辞脸色愈发沉冷,大步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尔后走向床榻,猛地掀开帐子?,锐利目光向下一扫。
下一瞬,他浑身骤然僵住。
锦褥之上?,他找得快发疯的那个如神女般圣洁的女子?只着兜衣,大片雪肤曝露在空气中,莹白匀称的双腿交叠着,弯成柔美的弧度,手中正攥着刚褪下的里衣。
看见他来,神女将里衣放下,睁着一双迷离美目倾身而上?,玉臂环住他的脖颈,哭颤着哀求:“我?好热……救……救救我?……求你……”
第43章 初次
孟府与宋府都是昔日?太子?的?羽翼, 两家关系也算密切。从四岁到十六岁,孟怀辞都在镇国公府的?书塾中念书,后来步入官场, 亦常常去宋府与镇国公商谈国事。
他与宋清音, 已认识了很多年。
但每回见?面,都只是隔着屏风或珠帘,听她疏离有礼地唤自己一声。
起初客客气气唤他孟公子?, 后来恭恭敬敬唤他孟大人。
有时连这句称呼都听不到, 只能隔着二三十丈的?距离,远远看她对自己袅袅福身一礼。
他与宋清音, 从没像今天这般紧紧相?贴过。
孟怀辞坐在床沿, 近乎卑劣地任由宋清音缠上来。
方才府中两个大夫都被他命人深夜叫醒,悄悄带来鹤时院为宋清音看诊。两名府医把过脉后均叹声直言宋清音中了媚药牵情?丸, 只有与男子?行房事方可解,否则怕是熬不过去。
虽大夫这么说, 他仍是命其?写?方熬药, 亲自灌给宋清音服下, 盼她喝了之后能好受些, 却半点效果都无。
是以半盏茶前,府医与下人已通通被他挥退。整个内室只余他与神志不清的?宋清音两人。
宋清音夹着哭腔的?声声求怜不停传到他耳中。
他垂眸,见?宋清音紧紧搂住他的?腰, 下颌抵在他胸膛之上,正?昂起?小脸望着他, 那双被泪水洇湿的?清澈双目中尽是哀求。
孟怀辞闭了闭眼,将宋清音轻轻扯开, 让她躺下去,拥着她轻声道:“恐你会?后悔, 先试试这个办法能不能行。”
宋清音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美目,纤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孟怀辞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战栗,低头亲了亲她的?鬓发,声音喑哑又克制:“可有好受些?”
宋清音呆呆看着孟怀辞,有那么一瞬间?,忽觉他与宁云简也不是很像。
有好受些,却远远不够。
身上好似有一道越来越深的?丘壑,渴望着什么物事来填补。
她难受得?哭了出来:“不够……不够……想要……”
孟怀辞指尖动作一顿,低眸看着她:“想要什么?”
他声音哑得?厉害:“你想要谁?”
凶猛的?药力令宋清音神志恍惚。她听罢喃喃道:“谁都可以。”
两行清泪自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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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眼角滑落:“除了陛下和孟次辅,谁都可以,谁都一样。”
她口中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捅入孟怀辞胸膛。他疼得?缓了半晌才有力气再?度开口,涩然问她:“为何孟怀辞也不可以?”
宋清音歪着头想了想:“因为太像了。”
一样风姿如玉,一样挺拔修仪,也一样爱穿玉袍。
孟怀辞闭目静了很久,艰难开口:“可当初,因为我?穿玉袍时与他相?似所以总来偷瞧我?的?,不也是你吗?”
这么些年将自己当成?陛下的?是她,陛下定亲后,连带着与他也不肯再?有半分牵扯的?,也是她。
宋清音一怔:“你知道?”
孟怀辞垂眸未答,苦涩与酸楚盈满整颗心。
等他说话的?间?隙,宋清音体内药力再?次上涌,烧灼得?她浑身燥热发软。
她拼尽最后一丝清明攥住孟怀辞的?衣袍恳求:“次辅大人可愿将我?送至礼部尚书府,祁公子?先前曾来我?宋府提亲……”
孟怀辞薄唇微启:“不愿。”
“可……”宋清音眼泪瞬间?落下,“可我?……熬不住了……”
孟怀辞低眸看着她眼中的?慾色,哑声开口:“那你要如何?”
宋清音睁着一双渐渐失去焦距的?美目,迷茫地与他对视。
太渴了,太热了。
她渴得?樱唇发干,唇色却比从前任何一日?都鲜艳,热得?额间?沁出汗来,沾湿了鬓边滑落的?几缕乌发,脸上晕开胭脂色,脖颈往下的?玉肤亦染了一层薄粉。
而面前之人,身上是那样凉,唯一不好的?是穿了衣裳,能予她的?凉意便减了许多。
要帮他褪去,褪尽才好。
宋清音摸索着去碰孟怀辞腰间?的?玉带,却不知该怎么解,顿时着急得?哭了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解开的?法子?,立时将玉带扯下,抛落在地。
随后是外袍,里衣。
圈着孟怀辞的?脖颈将他带下来的?那一瞬,她听见?对方在耳边低声唤她:“宋清音。”
“你记住,”他说,“是你自己想要我?的?。”
磁沉的?声音入耳,震得?宋清音清醒了半分。
她樱唇颤了须臾,知晓已无法回头,便央求道:“可以将灯熄了么?”
孟怀辞默了一瞬:“不可以。”
宋清音眼角的?泪立时又落了下来。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的?脸?”孟怀辞心痛欲死?,却轻轻笑了出来,伸手为宋清音拂去泪珠,“可我?想你看清楚我?的?模样。”
别再?将他当作旁人。
语毕,低垂眼帘,就着烛光仔细看去。
目光定在一处,孟怀辞目光微暗,不动声色低眸扫了眼自己,神情?迟疑。
二者差距甚大,当真可以么。
“别看了,”宋清音捂住脸哽咽出声,“快些。”
孟怀辞抿紧薄唇,将目光移到她脸上,一双眼眸顿如化不开的?墨,缓缓欺身而上。
他将宋清音的?手从她脸上拿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愿错过期间?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他的?呼吸逐渐粗重,意乱情?迷中头一回知晓。
这种事,原是这样的?滋味,足以令他将生平所学的?君子?之道完全抛诸脑后。
宋清音泪眼朦胧间?抬眸看去,见?他竟还有一节在外,而自己却觉已到最深,不由浑身发颤。
眼眸再?往上抬,对上孟怀辞那张圣洁的?俊颜,宋清音立时伸手挡住脸,却被他再?次制住。
“别挡。”孟怀辞嗓音低沉,“我?想看着你。”
宋清音却实在不敢与他正?面相?对,咬唇道:“可否从背后?”
“为何?”孟怀辞心里发疼。
宋清音闭眼扯谎:“这样可再?进些,你会?好受点。”
孟怀辞听罢静了几息,依言将她翻过来。
宋清音才将松口气,却见?对面那扇墙上竟摆了一面铜镜,清清楚楚映出她与孟怀辞此刻的?模样,比之方才更令人不敢直视。她吓得?立时回头欲让孟怀辞再?将自己翻回去,对方却已从后尽根。
宋清音险些跪不住,再?难自抑,嘤咛声一阵高?过一阵。
情?最浓时,她忽地听见?身后之人开口问自己:“宋清音,我?是谁?”
宋清音咬唇不语。
见?她不答,身后之人竟停了下来。
他一停,药力再?度席卷而来,宋清音难受得?受不住,终是哽咽着回答:“孟大人。”
身后那人却仍是不满意:“名字。”
“孟怀辞!”宋清音掩面哭道,“你是孟怀辞!”
孟怀辞眼眶蓦地一红,酸楚与甜意同时在心中蔓延开来。
与宋清音相?识十余载,他今日?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孟怀辞扶着宋清音的?腰,力道愈来愈重地欺她,一遍遍重复方才的?问话。
宋清音只能带着哭腔一声声地答他:“孟怀辞,你是孟怀辞。”
直至天大亮,她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孟怀辞将宋清音抱去清洗,尔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敷药,再?换上干净的?衣裳。
府医被他再?度命人叫来为宋清音把脉,开了新的?方子?。
被灌药时,宋清音醒了过来,睁眼看见?孟怀辞,立时便低眸与他错开视线:“我?自己来便好。”
她话中的?疏离太明显,孟怀辞薄唇一白,却仍是依言将碗递了过去。
他望着喝药的?宋清音,蓦地开口:“我?已命人去备聘礼了。”
宋清音动作一顿:“昨夜是我?拖累了大人,大人若是……”
“我?愿意。”孟怀辞垂眸为她拂去嘴角的?药渍,“我?想要。”
宋清音默了许久,低低“嗯”了声。
见?她答应,孟怀辞心中漾开层层涟漪,却又生出几分苦涩来。
两人一时无言。
片刻后屋中的?静默被进来禀报的?下人打破:“大人,小姐在外头候着,说要来瞧瞧您。”
孟怀辞看了眼脸色骤然变白的?宋清音,淡声道:“说我?有些疲累,请她先回去。”
宋清音听见?外头脚步声渐渐远去,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将碗里剩下的?药三口并作一口喝尽:“大人可否先送我?回府?”
孟怀辞喂她吃了颗蜜饯:“嗯。”
宋清音心下一松,颔首道:“多谢大人。”
听她一声声唤自己“大人”,孟怀辞薄唇动了动,可终是什么都没说,只用巾帕擦净手,低头捧起?宋清音一只足,欲为她穿鞋袜。
宋清音立时将脚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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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窘道:“不敢劳烦大人,我?自己来便好。”
孟怀辞静了半晌,默默将手收回。
宋清音迅速穿好鞋袜下地,接过孟怀辞递来的?披风裹在身上:“烦请大人派几个人悄悄送我?出府。”
孟怀辞伸手欲为宋清音整理好披风,却又被她下意识避过,心脏顿如被撕开一道口子?。他克制地再?度收回手,低声道:“我?送你。”
宋清音也察觉气氛不对,捏紧衣袖:“诚如大人所见?,我?只能尽力做好次辅夫人,却或许很难做好大人的?妻子?,您当真要娶我?吗?”
孟怀辞点头:“要。”
宋清音沉默须臾:“大人日?后若悔了,可随时与清音说,届时和离便好。”
孟怀辞听不得?这句话,立时红着眼眶别开脸:“走罢,我?带你出去。”
宋清音强忍着酸痛跟在孟怀辞身后,走了没两步就见?他停下来回头看向自己。
她一怔:“怎么了?”
孟怀辞沉默未答,忽而伸臂将她横抱在怀,大步往外走。
宋清音急声道:“大人,快将我?放下!”
孟怀辞低头看她一眼:“再?叫大声些,我?妹妹便听见?了。”
怀中人闻言立时噤声。
孟怀辞见?她竟当真不敢再?发出声音,知晓她是怕昨夜之事传到宁云简耳中,一时间?心中苦涩难言。
他闭了闭眼,一遍遍告诉自己,那么多年都已等了,再?等久一些——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第44章 呵
当晚家宴上?, 崔幼柠与父母呆呆听着自家哥哥用极平静的语调说他?瞧上?了宋清音,欲娶其为妻。
良久的静寂后,孟国公夫人最先反应过来, 高兴得当场饭也不吃了, 张罗着?要叫人备礼。
“不必了,”孟怀辞镇定道,“礼已备好, 母亲明早直接同儿子上宋府提亲便好。”
孟国公夫妇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崔幼柠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兄长与宋清音在一起时会是什么模样。
这两人都是清清冷冷不爱说话?的性?子,若真成婚了, 也不知得相敬如冰到什么地步。
不过兄长向来不问风月, 一心只在意国事民生?,自?然不似她这般喜欢炽热甜蜜的夫妻之情。
崔幼柠心下感叹片刻后, 出言祝兄长心想事成。
孟怀辞颔首:“借妹妹吉言。”
崔幼柠暗道定是自?己看错,才会觉得方才兄长眸中竟有几分柔色。
她默默吃完饭, 尔后留下来与母亲说了会儿话?, 便回了自?己院子里。
翌日恰好又到了宁云简蛊毒发作?的日子, 崔幼柠便算着?时辰坐马车到了宫中。
宁云简见崔幼柠来, 将一个匣子交到她手中,弯唇笑道:“打开看看。”
崔幼柠依言照做,见匣中赫然放着?一块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印, 玉质莹润通透,其上?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 飞凤之下的玉台四?壁皆雕着?祥云,雕工精美, 栩栩如生?。
她不由一怔,抬眸对上?宁云简那双温柔含情的眼眸, 听见他?对自?己说:“刚做好的,你瞧瞧喜欢么?”
崔幼柠抚摸着?凤印,轻声“嗯”了句。
宁云简笑了笑,静静拥着?她,须臾后发觉自?己心脏开始疼了,便将她手中凤印拿走,低头埋入她颈侧细细吻着?,嗓音低醇:“下次你来时,吉服就也做好了。再等上?十八日,便是你我的婚仪,阿柠可知朕有多?欢喜?”
纵然已被他?这般对待过多?次,但崔幼柠仍是忍不住在他?怀中战栗,直至最后忍无可忍将他?那只愈发肆意的手制住,微颤着?声线开口?:“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宁云简解开崔幼柠裙衿,褪去层层华衣,抱着?她走向殿中金柱,将她抬至合适的高度,掰开她双腿,上?前欺入,待到得最深,方启唇回答她的话?,声音微喘低哑:“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如此。”
崔幼柠背靠柱身承受帝王雨露,闻言立时反驳:“才不是,天底下言行一致的端方君子不知有多?少,就如我兄……”
想到这种时候不便提及孟怀辞,崔幼柠瞬间闭上?嘴。
虽她及时止住了,宁云简仍是气得凑过去惩罚似的咬了下她的唇,尔后幽幽道:“那些君子在你面前自?然端方,但他?们私底下对自?己夫人,定然与朕如今对你没什么区别。”
与情投意合之人云雨时的滋味蚀魂销骨,令人身心皆是无与伦比的满足,天底下没有一个男子能把持得住。
崔幼柠面无表情:“呵。”
宁云简冷哼一声,不再辩驳,只加重动作?,将她面上?的不屑撞得粉碎。
崔幼柠听着?宁云简情动时的低吟,睁着?那双潋滟杏眸看过去,见他?俊颜之上?的苍白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红晕。
谪仙般不染凡俗的男子染上?欲念时的模样,当真好看得令人神思恍惚。
崔幼柠轻轻捧住他?的脸,昂首一吻。
被她这般温柔虔诚地吻过,宁云简望见她眼中的情意,只觉一阵让人难以自?持的酥麻顺着?脊骨往上?窜,浑身血流却朝下涌。
“阿柠,”他?张口?,声音哑得厉害,“再亲一亲朕。”
崔幼柠闻言圈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宁云简闭眼感受,胸中爱意翻涌,心神俱荡之下将她再抬高些,一边轻唤她的名字,一边将尚在外的那一节也送了进去。
殿中的泣声和嘤咛声愈发高昂,久久不息。
日至正午,兰麝生?香。
宁云简将浑身瘫软的崔幼柠抱去沐浴,可见到水下艳色,忍不住又将她抱出来再来了一回,气得崔幼柠哭着?骂他?混账。
为让阿柠有时间缓缓,明后两日宁云简都不会再碰她。但今日,他?想与阿柠一同尽兴。
他?扶着?崔幼柠的腰轻撐慢磨,极尽讨好。眼见身下之人渐渐迷魂失神,他?抿紧薄唇,不再顾忌,动作?变利。
这一回过后浴桶中的水已凉了,宁云简便又叫了一次水。
外头宫人已摆好午膳。崔幼柠沐浴更衣后与宁云简在桌边落座,望着?满桌自?己爱吃的菜,脸上?的羞怒终于?散去些许。
用膳时她随口?提了句自?家兄长今日去宋府提亲的事,却见宁云简夹菜的动作?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古怪。
崔幼柠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宁云简将夹起的糟鹅放她碗中,“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崔幼柠“喔”了一声,宁云简不肯细说的事她一般不会追问,便将这个话?题揭过,不再多?言。
待用完膳,崔幼柠在窗边翻了会儿书便去内室榻上?小憩,宁云简则在次间的御案前处理国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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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影卫见崔幼柠歇下了,方走到宁云简身侧低声禀报:“陛下,昨夜有人私闯孟府。”
被宁云简调来保护崔幼柠的共有十人,皆是能以一敌十的高手,其中女影卫寸步不离守于?崔幼柠身侧,三人守于?院内,两人守于?院门?,四?人守于?府门?。
女影卫继续道:“那人未蒙面,是玄阴门?的宗主沈矜。他?昨夜将宋清音姑娘扛到次辅大人院中,再出来时就只有他?一人了。因玄阴门?在江湖地位极高,加之府门?外守着?的人又曾听见沈矜与宋姑娘的交谈,判断宋姑娘并非被沈矜胁迫,且听出两人是冲着?次辅大人去的,与娘娘无关,所以我等便以防守为主,并未阻拦。”
沈家当初虽与崔府极为交好,但却一直劝崔府别用阴私手段构陷东宫,以致两家在六年前彻底闹僵,沈家在那之后便离开了京城。
而在宁云简被废的那三年,玄阴门?亦曾出手相助过。
若非如此,昨夜无论宋姑娘是否被胁迫,沈矜夜闯孟府又是否只为了孟怀辞,府门?外守着?的四?人都定然不会放沈矜进去。
宁云简声音微沉:“他?当真只是去了孟怀辞院中?”
女影卫有些不确定,因昨夜几个影卫在沈矜出了孟怀辞正屋后便跟丢了,但过了没多?久,就又看见沈矜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
这些话?虽说出来可能会挨责,但女影卫不敢隐瞒,仍是如实禀报,末了又恭声补了句:“但属下昨夜一直守在娘娘身侧,可对天起誓沈矜并未进入娘娘屋内。”
宁云简心下稍定:“他?为何要将宋姑娘带入孟怀辞院里?”
女影卫低下头:“宋姑娘似是中了媚药,我们的人听见……听见……”
宁云简意会。
宋清音失踪一日有余,镇国公府虽瞒了下来,只暗地寻人,但宁云简自?然是知晓的,前夜便已拨了人手给镇国公。
他?不觉得是沈矜劫走了宋清音,但沈矜竟能赶在他?这个国君与镇国公的人之前找到宋清音,若非恰好撞见宋清音被劫,一路尾随贼人,那便实在令人费解了。
宁云简随即又想起一事:“他?昨夜未蒙面?就这么明目张胆进了孟府?”
“是。”女影卫也觉沈矜胆大妄为,竟敢当着?天子近卫的面夜闯皇后母家。
宁云简蹙眉:“他?到底是不怕朕知晓,还?是故意要让朕知晓。”
恰在此时,祁衔清匆匆进来,走到宁云简身侧,压低声音开口?:“陛下,昨夜副骁骑参领王逸与三十府卫被人杀于?南郊深山的一处宅院。宅院应被人处理过,一丝线索都没留下,恐成悬案。”
宁云简静了片刻,忽道:“朕记得王逸曾去宋府提亲,被恩师和师母婉拒了。”
“是。”
宁云简又问:“你方才说王逸死于?深山?那里位置隐秘吗?”
“隐秘至极,只有王家才知晓它的所在。尸首能发现得这般早,全因王逸今日未上?早朝,王家察觉不对,派人去那里看了眼,才知晓王逸已被杀。”
宁云简神情凝重。
若真如他?所想,那处宅院这般难找,沈矜竟只废了两日便将宋清音带了回来,其中还?需刨去他?从城中赶至南郊、爬山和救人的时间。
如此这般,像是沈矜从一开始便很?清楚地知晓那处宅院的所在。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当真这么巧,沈矜恰好看见宋清音被劫?
宁云简想到此处,抬眸吩咐:“明日将沈矜带进宫来,朕要见他?。”
祁衔清垂首拱手:“遵旨。”
待两人走后,宁云简往内室看了眼,起身走到熟睡的崔幼柠旁边,久久地凝望着?她。
宁云简想起多?年前崔幼柠跟着?他?不放时,他?偶然间回首,曾对上?过沈矜那双通红的眼眸。
想起影卫昨夜跟丢了沈矜,那一小段时间不知那人摸到了孟府何处,宁云简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烦闷,忍不住俯身亲了亲自?己心中爱甚的姑娘,喃喃道:“这世上?喜欢阿柠的人,也太多?了些。”
宋清音中的牵情丸药力持续三日,上?午应了孟怀辞的求娶,下午便开始发作?。
她已将被掳走下药一事告知双亲。镇国公夫妇思虑良久后,将孟怀辞留了下来,辟出一间屋子,便带着?下人离开,只留宋清音的两个贴身侍婢和孟怀辞的长随在外。
虽是为了保命,且她已与孟怀辞定下婚约,加上?父母手段厉害,定然不会让此事传开,但在家中做这种事,宋清音仍是觉得羞臊。
衣裳坠地,她被抱上?床榻。
今日的孟怀辞比之昨日要熟练得多?,似是已然知晓如何做最能令她难耐。
情浓时,孟怀辞望着?身下的宋清音,忍不住低头欲吻,却被她下意识别开脸避过,他?的唇便落在她耳侧。
两人都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宋清音听见孟怀辞开口?问她:“三年够吗?”
她愣了愣。
“三年够你接纳我么?”孟怀辞低声将话?说得明白些,“期间你若不愿与我亲近,我便不碰你。我父亲母亲那里你不必担心。他?们知晓我不近女色,即便三年无子嗣,也只会觉得是我的过错,不会为难你。”
宋清音怔然看着?他?,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孟怀辞没得到回应,一颗心不停往下坠,闷痛得厉害,声音却仍是平静:“那就五年。五年可以吗?”
“无需这么久。”宋清音樱唇颤了颤,终于?开口?,“一年罢。你容我缓一年。”
孟怀辞哑声应了句好。
一回毕,他?低眸见宋清音似是仍有些难受:“还?要来吗?”
宋清音闭上?眼,忍着?羞耻开口?:“嗯。”
孟怀辞眸光微动,垂眼看着?腰间她莹白的腿,声音又哑了几分:“那便缠紧些。”
最终三回方停。孟怀辞望着?身下累得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宋清音,心中爱怜至极,克制地伸手将贴在她樱唇上?的几根乱发拢至耳后,就当自?己已亲过她。
女子名声重要,他?多?留的这两个时辰已是打着?与镇国公商议国事的名义,不能再耽搁,便擦身穿衣。
宋清音不敢瞧孟怀辞穿衣的动作?,将脸别至里侧,却感觉到孟怀辞穿戴整齐后,不知为何走到床前盯着?她看。
她鼓起勇气回头,迎上?孟怀辞的视线:“怎么了?还?有事么?”
孟怀辞垂眸静立片刻:“我来时服了药,你今日不需喝避子汤。”
宋清音当即愣住,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
虽已定亲,但她若在成婚前怀了孩子,传出去实在不太好听,是以虽知避子汤伤身,方才仍是悄悄命人熬了药。
她艰难张口?:“多?谢大人,我知晓了。”
孟怀辞沉默下来,许久才道:“那我走了,你可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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