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柔软,还没等再和盛梦田说些话,她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后,迟清发现盛梦田早早起了,还热了饭。
盛梦田指指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剩饭,“这是咱俩昨天的剩饭,要吃掉啊。”
“嗯嗯,年年有余,年年有余。”
看迟清认真扒饭,盛梦田单手托腮,问:“迟清,既然要留在这里,你有什么打算?”
迟清咽了一口饭,她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陪你逛逛呗,不过你在这里生活那么久了,很多地方都已经去过了吧。”
“但你肯定没有去过。”盛梦田说,“不如我带你去一些好玩的地方转转?”
旋即,盛梦田脸上一丝愁色,“不过这大过年的,一些地方可能门都没开。”
“也是。”
盛梦田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提议道:“那就去好看的地方看看,多拍点照,也很不错。”
迟清没有意见,“好啊,都听你的。”
“诶?我们放假前不是说要去看一看修高铁的吗?”盛梦田忽然想到了这个,“我们先去看看修高铁的呗,带你见识一下。”
“好呀。”迟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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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对迟清的到来表示欢迎,还要硬塞给迟清压岁钱,迟清用力拒绝才没有拿那些钱。
关于剩下的假期,盛梦田做了很多打算,可是几乎都没有实现。
妈妈依旧拉着她去见各种陌生人,她要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出去见各色各样的人的时候,迟清就窝在盛梦田屋子里。
有时候盛梦田会顺路买点吃的回去,一到家就跑回屋子跟迟清分享美味。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种春风》37、第三十七章
妈妈关上大门把衣服挂好,冲盛梦田消失的背影吆喝,“你不要总是带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迟清吃,大过年的别吃坏肚子了。”
“才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迟清很喜欢吃!”盛梦田强调,并心满意足地看迟清大快朵颐。
但总是被妈妈带出去,导致迟清只能在自己屋子里孤零零的,盛梦田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在一个清晨,她摇醒还在美梦里的迟清,“迟清,走,我们出去玩!”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凌晨四点,迟清满脸疑惑,“现在吗?”
“对!”
迟清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那我们要去哪里?”
“去任何地方。”
弯月横在厚重的夜空,不同于乡下,这边的天空很难看到玻璃碎渣般的星星。肉眼只能看到几颗星,一闪一闪,像年久失修的路灯。
凌晨四点,城市的呼吸声愈渐清晰,高楼大厦里零星地亮着一些灯,迟清坐在车里,问盛梦田:“已经有人开始上班了吗?”
“是还没下班吧。”盛梦田回答,“工作族一般都是初五就来上班,这个点没下班也不是多新鲜的事。”
没有人的愿望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公司工作到天明,但他们别无选择。
盛梦田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小声嘀咕,“你看人家司机不也是在工作?”
迟清了然地哦了几声。
盛梦田看向车窗外,路灯、大厦的灯光、装饰的广告牌、工地的灯,各种各样灯光把凌晨四点的城市打扮得像是白日。而那些光于热,来自不分昼夜转动的城市建设者。
他们是齿轮,是燃料,是宽阔道路上的柏油,是渺小而又伟大的普通人。
车在盛梦田随便报的地点停下,下车后盛梦田环顾四周,原来是一处矮山。
买票进山后,没爬多久就到山顶了,盛梦田指着某个方向跟迟清说:“你看到那边的楼了吗?就因为靠着这个山,比其他地方的房子贵了好多呢。它附近新建了一个产业园,还没建成就铺天盖地打广告。别说,就因为这个产业园,附近的房子价格都不低呢。真不知道是谁在买这些房子。”
“好多人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城市,但他们可能连城市的一间厕所都买不起。”盛梦田感慨万分,“富有的人越来越富有,贫穷的人越来越能吃苦。你说对不对呀,迟清。”
“嗯嗯。”
“你嗯什么,跟我说的不是你一样。”
除了房子,她还絮絮叨叨给迟清讲这座城市的各种东西,时不时发出一阵冷嘲热讽,迟清看着她的模样忍俊不禁,“盛梦田,我看你是当代鲁迅。”
“愤世嫉俗有什么不好,总比一直顺从好多了。”盛梦田坐在小亭子里叹口气,“如果我们只能看到美好,那也太虚假了,一个硬币怎么可能只有正面呢?可是很多人不愿意听啊。”
她望向远处,看一层层深紫色的云如水般游动在天空,玻璃糖纸般的光挤破云层,红如炉膛里火焰的圆日缓缓从城市绵延不绝的道路探出头,鸟雀啁啾,枯枝捅向万丈霞光。
日已出,城市的灯光熄灭,阴冷又温暖的光照在人们疲惫的身躯上。
盛梦田坐起身子指向某一个方向,“迟清你看。”
“那是什么?”
“是高铁桥。”盛梦田站起身子,依旧伸着的食指随着身子转动,最后定在另一个方向,“迟清,走,我带你去看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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