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点儿什么关系吗?”
他并不害怕自己跟谢凛说的这些话被旁人听了去。当今修为第一的人都在这里,若是还能在谢凛眼皮子地下偷听到了这些谈话,那也别渡这乱世了,九州直接就毁灭吧。
谢凛应了声:“嗯。”
傅雪衣闻言,小声问:“那你们应该有准备吧。”
谢凛看向傅雪衣。
傅雪衣生怕这个人又说些什么他招架不住又应付不过来的话,只好催促着赶人离开:“好了,我的话都转告完了。师尊,你可以走了,我准备休息了。”
“傅雪衣。”
谢凛出声叫了傅雪衣的名字,便看见傅雪衣如同顿时炸了毛的雪白猫儿,语气紧张地问了他一句“什么”,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谢凛平静道:“不用怕。”
傅雪衣心稍安,摇了摇头,说:“我当然不怕了。我修为又不算高,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你们这些修为高的大能给顶着呢。”
“嗯。”谢凛看着被他安抚得平静下来的人,又转过话音,问了一句,“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傅雪衣乍然听见谢凛话语间的转折,呼吸微滞,语气干巴巴地说:“不是……不是有关系吗?”
谢凛看了他一眼,他继续道:“我喊你师尊啊。”
谢凛知道这个人故意装迟钝,直白地问:“你什么时候跟我举行道侣大典?”
听见谢凛的话,傅雪衣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他勉强出声推辞:“我还小,还不打算考虑这些事情的。”
再说,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啊,被这个人自顾自地进展这么快了?
“嗯。”
谢凛以退为进,应声道:“所以,我们现在还只是未婚夫夫。”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比心心。
第44章
“我哪里没有长大?”
傅雪衣闻言, 一时失语。
这个人怎么这么强词夺理?
他说不考虑这件事,就代表他们是还没成婚的未婚夫夫吗?
谢凛好会顺杆往上爬啊。
“我……”
傅雪衣刚一开口,谢凛就先开口说:“我知道, 我可以慢慢等你长大。”
傅雪衣气极:“我哪里没有长大?”
傅雪衣刚一说完, 就瞥见谢凛平静地看着他, 很快想到了自己那个梦境中谢凛的种种举动, 话音在唇舌间绕了一会儿,没再出声。
他起身赶人, 语气带了点儿恼意:“你出去了。”
谢凛被傅雪衣拉起来,没怎么反抗, 转瞬就让傅雪衣把他推出了这个房间。
紧接着,傅雪衣“砰”的一声, 将他关在了房间之外。
谢凛回过头, 面对紧闭的房门, 安静瞬息。此刻, 他脑海之中浮现出傅雪衣刚才的面容与神情, 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恃宠而骄的意味。
垂在身侧的指尖摩挲了下,谢凛喉结微滚, 眸色渐深, 却没再出声,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傅雪衣将谢凛喝过的茶杯收拾干净, 这才掐灭了烛灯,转身回到床上躺好,没再去想谢凛那边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日, 除了白日里去论道大会听讲道的时间之外, 傅雪衣大多数时候都在院子里练剑与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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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能忙忙碌碌之事, 他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插手不了,倒不如加紧些自己的修炼进度。
自从青云秘境之后,傅雪衣就觉得自己金丹后期的境界隐隐有所松动,似乎快要突破了。
这种感知玄而又玄,他却一直都未曾找到那一点突破的契机。
或许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日午时左右,傅雪衣从青云广场往回走,路上遇见晏朝光独自一人,神情隐有失落之意,便出声唤道:“晏道友?”
不知是什么缘故,晏朝光并未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傅雪衣又唤了一遍,晏朝光才抬眸望了过来,应声说:“傅道友。”
傅雪衣道:“我们有一段时间没遇见了。晏道友,你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吗?刚才叫你,觉得你好像有些失魂落魄。若是有事,或许作为朋友,可以帮你。”
晏朝光顿了顿声,看向傅雪衣,动了下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我倒是没遇见什么事。”
傅雪衣闻言,笑了笑道:“晏道友既然无事的话,那我便先回去了。”
他转身朝剑宗在此的临时驻地走去,心里对于刚才晏朝光的神情存了几分疑虑。
“这位小公子?”
傅雪衣往回走去,正思索之时,就又听见一道声音似乎在叫他,便抬眸望了过去。
来人一袭织金墨衣,裁剪有度,气度非凡,手中那柄白玉折扇上面写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善”字。
傅雪衣盯着那个“善”字,忽地就记起来了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三年前,他第一次去青州神城的时候,在酒楼,这个人向他买了一串糖葫芦来着。
时隔三年,傅雪衣修为有所进步,却依旧看不透这个人的修为。他行礼出声:“这位前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萧迟轻轻摇动着白玉折扇,笑着问道:“小友,我初来此地,像是迷路了,不知青云广场的观云台是在哪个方向?”
傅雪衣看见这位前辈白玉折扇另外一面写着两个大字“大善”,心中存疑,还是回答说:“大概是往东面走,就能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石碑,那里便是青云广场。”
“到了那里之后,前辈可以传灵讯给你的友人。”
萧迟饶有兴致地问:“我听说你们的青云台之争结束了,谁是榜首啊?”
傅雪衣听见这位前辈的话,很快捕捉道到“你们”二字,此人并非是人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青云榜上,记录了这一届青云台之争的前百名修士名单。”傅雪衣往后退了半步,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了下,“前辈自可以去看一看。”
“哦。”萧迟又看上一眼傅雪衣,心意微动之下,他出声问道,“我与小友在上次是不是见过?你还记得吗?”
傅雪衣盯着这个“人”,一时之间并未应声。
萧迟笑着摇了摇手中的白玉折扇,扬眉说:“可真是有缘分啊。不知小友姓名为何?可有心上人?”
傅雪衣惊了下,发出一声迟钝的“什么”疑问。
“小友神姿艳绝,我对小友可谓二见倾心……”
萧迟的话还没说完,虚空赫然传来波动。
人未至,声先至。
多亏了萧迟反应及时,身形一掠,不然非得被谢凛那一道剑意给横扫出去。
傅雪衣看见从虚空之中一步踏出的谢凛,默然藏在了这个人身侧的位置上。
他刚才察觉到不对劲儿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摇了寄唤铃。
谢凛转瞬即至,但是傅雪衣却没有想到那位神秘“人”前辈接下来的话竟然是那般的转折,也不知道谢凛听见了多少。
思及此,傅雪衣动作极轻地拽了下谢凛的袖袍,稍微安心下来。
紧接着,对面那人“啧啧”一声,嚷嚷道:“谢凛,我们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打我这么重啊?”
傅雪衣闻言,神色微怔。
这个人竟然跟谢凛是认识的吗?
旋即,他探出脑袋,歪头看了一眼对面那人,正好与其看过来的目光撞上。
萧迟见状,故作不知地问道:“所以,原来小友是谢凛的徒弟啊?难怪我们如此有缘分。”
傅雪衣站直身体,转眸看向谢凛,轻声喊道:“师尊。”
谢凛看了一眼萧迟,才对傅雪衣道:“萧迟,魔族。”
前有妖族,后有魔族……
傅雪衣很快想到此前妖族奚延前辈来豫州之事,再加上如今正值论道大会,魔族这位奚延前辈从雍州而来,难道也是为了那些“夺舍”事件?
傅雪衣见状,行礼道:“萧前辈。我叫傅雪衣。”
萧迟长眉一挑,出声道:“雪衣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们理应还有些缘分的。”
傅雪衣听见这话,茫然了一瞬。
很快,他就从萧迟那里得知了缘由。
萧迟是魔族当中的魅魔一族,与剑宗上林春一脉编写《相思决》的那位师祖是同族。
万余年前,那位师祖与他的师尊飞升之后,九州进入了一个长久的平和时期。
萧迟道:“也就是说,我也是你们那位师祖的后辈嫡系,与你们上林春一脉差不多的关系。你说,我们算不算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傅雪衣的关注点莫名奇怪。
他在听了萧迟关于后辈嫡系的解释之后,惊讶得支吾道:“那位师祖竟然可以生孩子?这是……前辈你们一族的天赋吗?”
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应该能生孩子吧。
萧迟闻言,笑了起来,手中折扇微微摇了一下,道:“谢凛,你家小徒弟好有趣,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了。”
谢凛看向傅雪衣,解释说:“师祖不会生孩子,魅魔一族也不会生孩子。”
“萧迟只是师祖的同族亲信后辈。”
听了谢凛的解释,傅雪衣这才知道自己在人族和魔族的认知不同上闹了些许笑话。
于是,他不再出声,闭嘴噤言。
然而,萧迟还在打趣傅雪衣,问道:“看在我们如此深的关系之上,雪衣你给我个回答。”
什么?
傅雪衣眸中掠过些许迷惑,旋即想起此前萧迟说的那些打趣他的话,呼吸顿了下,小声道:“萧前辈,你莫要再打趣我了。”
萧迟轻摇白玉折扇,轻叹道:“雪衣,我可没打趣你,我是认真的。你莫不是嫌弃我老?”
“其实,我也就比你家师尊大不了几十岁的。”
这下,傅雪衣更加不肯回答了。
谢凛的朋友,该由谢凛自己来解决。
谢凛目光冷淡,看了萧迟一眼,转瞬把虚空另外一头的奚延给叫了过来。
“唉,谢仙尊?我正在勾搭道宗宗主正起劲儿呢,这时候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正事儿吗……”
奚延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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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才刚从虚空之中踏出来一只脚,眸光一撇,赫然见到那道身着一袭织金黑衣的身形,蓦然噤声。
萧迟转头,一字一句地出声:“臭、狐、狸!”
奚延听见萧迟开口,身后微微摇晃的雪白大尾巴蓦然炸开了毛,脱口而出一句“没品的家伙”。
一妖一魔眼见就要打起来。
傅雪衣正好奇地看着热闹时,谢凛转身对他道:“我送你回去。”
“哦。”
等傅雪衣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谢凛给带回了住处。
谢凛道:“萧迟找你做什么?”
傅雪衣应声道:“萧前辈找我问路,我给他指了路,又觉得他有些不像人族,所以才叫了师尊你来。”
萧迟一看就是他打不过的那种对手,他只能够叫打得过的谢凛来了。
“下次不要理他。”谢凛开口道,“他骗你的。”
“魅魔都最喜骗人,除了师祖。”
谢凛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缺。
傅雪衣迟疑了下,道:“可他们是你的朋友。”
谢凛淡然:“没关系,打一顿就不是了。”
“……”傅雪衣对于谢凛的话,竟无言以对,小声道,“那你管好你那些朋友。”
他又不会主动去找谢凛那些朋友,一般来说……好像都是谢凛那些朋友主动找上门来的。
说起来,无论是奚延,还是萧迟,都比较喜欢来看他的热闹?
傅雪衣脑子里的思绪微微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蹙眉道:“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
谢凛难得地顿了顿声。
这点迟疑,很快被傅雪衣所察觉到,他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谢凛!你……”
谢凛出声安抚:“我没有主动说,是他们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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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可那应该不是我了。”
傅雪衣微抿唇角, 盯着谢凛,出声问道:“你怎么没跟他们解释一下呢?”
谢凛道:“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种关系……”
傅雪衣话音未完,便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人并不擅长解释, 也不擅长于说谎, 没准儿会越说越混乱。
思及此, 傅雪衣再开口, 闷声说:“算了,骗子!”
谢凛继续安抚:“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傅雪衣随意地应了一声。
这件事情过后, 论道大会已经开始将近十日之久。
时间很快来到六月下旬。
自从傅雪衣那次见到过魔族的萧迟之后,除了在论道大会上见到的大能外, 他就再没见到过其他大能。
维持将近半个多月的论道大会,每日论道的大能各有不同的祥瑞异象, 代表着他们修炼到至尊境界的象征。
在这样的论道氛围之中, 青云广场上各方修士皆是有所收获。此地悟道氛围极其浓厚。
傅雪衣发现整个豫州好似笼罩在一种繁盛热闹之中, 实则暗地里却风云涌动。
就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 那些被替代的修士大多为返虚和离合境界。这两个境界的修士放在九州而言, 除却大宗之外,其他中小势力层面上, 都算得上是一方之主了。
若是这样“夺舍”的情况多起来了, 对于九州而言, 的确算得上一场大祸。
傅雪衣明知如此,可他现在修为又不够, 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不给那些大能再添乱而已。
私底下,傅雪衣问过谢凛关于“夺舍”的情况。
谢凛道:“有人在幽州发现了一道裂缝, 今夜里我们会去探寻一番。”
傅雪衣闻言, 微愣了下, 迟疑道:“可是,我记得明日是师尊你论道的日子了。”
谢凛:“我会在论道开始之前回来的。”
说罢,他看了一眼傅雪衣,问道:“你会来吗?”
傅雪衣尚且还在反应这话的意思时,谢凛继续道:“我喜欢你来。”
傅雪衣顿了下声,立马道:“你喜欢就你喜欢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再说……”他想到要是谢凛论道,肯定与谢凛相识的那些人也都会去青云广场看,万一又多出几个猜出什么的人来,“平日里我都听过了,这次就把机会留给别人了。”
傅雪衣摇头道:“我不去。”
说虽然是这样说的,夜里等谢凛离开之后,他修炼结束,仔细想了想,第二日还是决定要去论道大会。
翌日,傅雪衣起床时,窗外的天色还未亮,他好似就已经听见了青云广场之上的热闹声响。
一番收拾过后,傅雪衣关上院门,转身朝桃花林外走去。
路上,天光随着一道自远方天际线处飞掠而来的灵讯,坠入傅雪衣掌心之中。
傅雪衣将手中这道灵讯拆开来看,在听到灵讯里面那道声音的时候,他神情微微一愣。
这道灵讯竟然是鹤月传给他的。
自从上次鹤月遗落在酒楼的玉佩被傅雪衣交还后,他们之间并未再有太多其他的灵讯交流。
鹤月在灵讯之中,询问道:“傅道友,不知道谢凛仙尊此刻身在何处?我想向他禀明一些事情,能否代为通传?”
傅雪衣听完鹤月这道灵讯,心生一瞬的警惕之心。
其实,他本来就在偶尔的时候,会对鹤月生出一种莫名的奇异感。再加上昨日谢凛才说了要去探寻幽州那道裂缝,在一种如此巧合的时机,鹤月提出询问谢凛的去处,说要见谢凛……
傅雪衣神情略微镇定下来,随意回问道:“鹤道友是有什么事情吗?可以让我代为传达的。”
与此同时,傅雪衣还拿出谢凛给他的灵讯,传了一道灵讯给谢凛,询问谢凛回来了吗。
没多久,谢凛的灵讯比鹤月的灵讯先一步传到他手中。
谢凛在灵讯中说自己再有一会儿就回来,还问他是不是要去听论道大会了,待会儿到自己跟前来。
傅雪衣听完,小声咕哝了一句“霸道”,很快回了谢凛的灵讯。
随后,鹤月亦是回传了灵讯。
“傅道友,我是觉得近日的朝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儿。”
傅雪衣闻言,指尖微收了下。
一刻钟后,傅雪衣应邀前往城中最大的酒楼前,与鹤月见面。
“傅道友。”鹤月出声。
傅雪衣抬手布置了一道隔音法决,才看向鹤月,问道:“鹤道友,你在灵讯中说晏道友近日有所异常?”
“是。”鹤月应声时,眉头微蹙了下,才继续道,“其实,我师尊跟我透露过一些近日这场论道大会的背后情况。但是,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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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傅雪衣暗忖,就像谢凛会跟他说其中的部分情况一样,那位清月宫宫主肯定会向鹤月透露些许情况。
再加上……鹤月是清月宫近百年之内唯一一个位列青云榜前列的天才弟子,清月宫上下肯定对于鹤月更加重视,会从中提点一二。
果不其然,鹤月便叹声说:“但是,在无法完全确定之前,我不敢将我的发现告知给师尊。”
“我师尊他……”鹤月低声道,“并不喜我跟朝光在一起。我怕我把朝光的事情透露给师尊之后,到那个时候,朝光就算还是朝光,也有可能被判定为不是朝光了。”
说到此处时,鹤月看向傅雪衣,继续开口道:“所以,我才想到了让傅道友你的师尊来探查朝光的情况。”
“仙尊与我和朝光都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绝不会误判。”
傅雪衣听到此处,出声问道:“鹤道友,那你发现晏道友有何处不对劲儿之处?”
鹤月默然顿了下声,解释说:“他近日不愿与我亲近了……”
傅雪衣移了下目光,听懂了鹤月短暂停顿的意味,继续问道:“还有吗?”
鹤月道:“傅道友,你应该知道那首心言曲吧?我听闻你与朝光便是因琴而结缘的。”
“知道。”
“可是,朝光他连这首心言曲都不愿意给我弹了。”鹤月道,“我们中间并未吵架,自从论道大会开始没几日之后,他就变成了如今的态度。”
傅雪衣并不清楚晏朝光与鹤月之间的对内相处,但是……心言曲既然是晏朝光对鹤月表明心意的曲子,晏朝光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鹤月的请求。
就算晏朝光变心了,也不该如此行事。
除非,晏朝光真的被“夺舍”了,夺舍那人并不会弹心言曲,也并不能接受自己这具身体的心上人是一名男子。
的确,如鹤月所说,晏朝光近段时间的确反常至极。
傅雪衣想到那一日撞见萧迟之前,碰见过晏朝光。那时候,他也曾经觉得晏朝光有些不太对劲儿。
“傅道友。”鹤月言辞诚恳,“能不能拜托你让你师尊来判断一下朝光他还是朝光吗?”
傅雪衣安静了瞬息。
他并不清楚,谢凛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出了准确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夺舍的关键方法,但是……晏朝光作为他的朋友,他又不可能不去管晏朝光。
鹤月道:“朝光现在都不再出门了,我也不敢再惊动他,只能请仙尊来客栈小院一趟。”
傅雪衣道:“我给他传一道灵讯,邀请他去论道大会。”
说罢,傅雪衣唤出晏朝光的灵讯,称今日是他师尊的论道大会,自己有前排的位置,问晏朝光要不要来,还可以带着鹤月一起来。
“鹤道友才得了青云榜前列,可以来听一听这场论道大会,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须臾之后,傅雪衣收到晏朝光的灵讯,道:“不用了,我近日在闭关。鹤月也不去。”
傅雪衣听完晏朝光的灵讯,收好灵讯,对鹤月道:“我去见一见晏道友吧。”
“师尊他现在在青云广场上论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回来。”
鹤月因要和晏朝光同住,因而并未住在清月宫的临时驻地内。
他们住在城中的客栈之中。
那间客栈并不荒僻,在城中算得上是布置上乘的客栈。
傅雪衣踏进客栈时,客栈掌柜还上前询问他是否要住店。他摇摇头,而后跟在鹤月身侧,穿过长廊,一同前往位于客栈后院的独立小院。
鹤月站在院门前,低声说:“傅道友,我先去看看朝光。”
傅雪衣轻轻应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目送鹤月走进院中,而后进入不远处的房间。
没多久,房中便传来争吵声。
傅雪衣迎着天光,抬眸望了过去。
“朝光,你……”
“砰!”
屋内顿时传来类似于茶杯轰然碎裂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晏朝光的声音,在问:“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鹤月低声开口,话语中隐隐约约透着点儿失落:“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连一首心言曲都不肯再为我弹了。”
“你配吗?”
傅雪衣在院中走了一圈,最终来到这两人争吵的屋外,便听见了晏朝光这句话。
他抬手敲了下门,将半掩的忙推开。
明亮的天光沿着地蔓延进房中。
傅雪衣站在曦光之间,腰间一块玉佩作压袍之用,白玉无暇,一身雪衣染上温暖的光华,隐约有光彩流转。
身处屋内的晏朝光与鹤月对峙而立。
晏朝光转眸看见傅雪衣的时候,神色大变,当即出声道:“傅道友,你快走!”
鹤月站在阴影之中,月色长衫透着隐约的晦暗不明。
他问道:“傅道友,你看,朝光连一首心言曲都不肯为我弹了,他是不是有问题?”
傅雪衣安静了下,开口道:“晏道友,你需要帮助吗?”
晏朝光沉默瞬息,只道:“傅道友,你还是快走吧。”
“这并非是我想走,就能够立马走的。”傅雪衣问道,“鹤道友引我前来,大概是有目的?”
他身无长物,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那所谓的仙尊之徒的身份了。
鹤月是想引谢凛到这里来?
鹤月终于笑了一声,有些好奇地问道:“原来我表现得这么容易被看穿的吗?”
傅雪衣并未说话。
麻烦找上门,跟找麻烦上门,还是有区别的。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的确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鹤月神色自若地道,“我真的觉得很奇怪。”
“朝光,当初从秘境里救下你的是我,你追了三年的人也是我,你弹心言曲的对象也是我,跟你亲近的也是我。”
“你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我,就仅仅是因为‘鹤月’不是‘鹤月’,你就无法接受了吗?”
晏朝光试图去强调:“可你占据了鹤月的身体。”
鹤月道:“在我之前,你不认识鹤月。你喜欢的是这具身体的外表?”
晏朝光噤声,神情几近麻木。
他喜欢上的是一个占据别人身体的异世灵魂。这个灵魂害得无辜之人魂飞魄散,并非良善,
“你要是喜欢这具身体,我可以把这具身体一起给带回去。若你喜欢的是我,等我将你带回去回去之后,你会发现我原本的身体比这好看很多。”
鹤月问:“你还有什么不够满意的呢?”
晏朝光闻言,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人过多争论,只是妥协地说:“求你……不要牵连无辜之人,让傅雪衣离开这里。”
鹤月笑了,看了一眼安静的傅雪衣,开口道:“朝光,你怎么会觉得他无辜呢?如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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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道友,我们根本不会遇见。”
“一个灵窍不开。灵脉不通的身体,本该是我们尊主最完美的夺舍容器。”鹤月神情略显遗憾,“只是可惜,等我发现傅道友的时候,你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
“傅道友,你本来可以在朝夕之间达飞升之境的,现在却平白受了这么多修炼的苦。”
傅雪衣微掀眸光,从这番对话当中捕捉到了很多有用之处。他的确没有想到,他从前不过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竟然对于“鹤月”他们那位尊主的夺舍如此关键。
傅雪衣道:“可那应该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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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就算他死了,谢凛都不会死。
他若是被夺舍, 之后一切自然都不再是他了,也就彻底跟他无关了。
傅雪衣心想。
三年前,他来到青州剑宗, 为沈景之求一株灵药, 之后才有了他与谢凛之间的牵扯。
根据晏朝光与鹤月的争执话语之间, 傅雪衣得知了一个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三年前。
鹤月最早应该在三年前就已经来到了青州, 那时候的鹤月已经不再是鹤月了。
按照修为进阶来算,三年前的鹤月修为不过筑基。
也就是说, 不一定非得是中高层修为的修士才有可能被夺舍,相反的是, 底层修士被夺舍之后,更不容易被发现。
这一点跟之前谢凛透露出来的完全符合。只不过, 他们此刻最主要的针对目标应该是找出那些中高层境界修士之中的夺舍者。
夺舍低修为者, 看起来并非是一次合理的行为。除非……对面这群夺舍者并不能决定自己具体的夺舍目标, 而是随机的。
若是如此的话……
傅雪衣心中思绪繁多, 指尖微动, 便又听见鹤月开了口。
鹤月道:“傅道友,我奉劝你, 最好别把你的师尊叫过来。我的目标只是你而已。”
傅雪衣闻言, 抬眸盯着鹤月, 反应瞬息,出声道:“所以, 你此前是故意那么说的。”
先是借他亲传弟子的身份,鹤月以晏朝光之名来找他,意图向他的师尊寻求帮助。
这时候, 他的注意力自然会放在寻求帮助的双方之上, 他下意识会觉得鹤月想要针对的目标是谢凛, 而忽略了他本身也有可能会成为目标这件事。
而后,鹤月以退为进,再说请他师尊前来,相当于鹤月再次强调了明面上的目标,让他完全忽略了其他可能性。
鹤月利用了他的猜忌想法,设下这一局。
又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当鹤月故意“遗落”下那块玉佩的时候,便露出了破绽来让他怀疑。
在青云秘境之中的两次试探,他自以为心思缜密,却没想到反而是在一步步走进鹤月的圈套。
在这场看似完美无瑕的设计计划之中,最大的意外本应该是谢凛。
师徒之间,难保不会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晓的联系手段。
这一点,鹤月不可能没有考虑到,可现在鹤月看起来依旧肆无忌惮的模样,让傅雪衣心生迟疑。
“为什么?”
傅雪衣问道。
“我的目标只是你而已。”鹤月坦然道,“若是你将你的师尊叫来此处,此处会是他的丧生之地。”
“谢凛会死在这里。”
傅雪衣听见鹤月如是道。
谢凛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死呢?
自从傅雪衣见到谢凛的第一眼,谢凛就已经是九州第一人,修为至巅。对于谢凛而言,没有什么能都威胁到他自己。
谢凛不会死。
就算他死了,谢凛都不会死。
傅雪衣对于谢凛一直有清楚的认知。
可这一刻,他却迟疑了。
鹤月先说从前他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可以在朝夕之间达到飞升之境,后又说谢凛一个修为至巅的大乘尊者来到这里,会死在这里。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法决?
傅雪衣轻声道:“我也无法理解。”
“鹤道友,你先是说一个灵窍与灵脉皆不开的身体才是你们尊主最完美的夺舍容器,后又说现在的我依旧是你的主要目标。”
“我现在灵窍已经全开了,灵脉也全都通了,我对于你们尊主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傅雪衣隐瞒了自己还有最后一处心上灵窍与灵脉未开的事情。按照鹤月的说法,在他踏入修炼之境后,便已经不再“完美”了才对。
鹤月并不着急于开启阵法,反而是在跟傅雪衣耐心地解释:“我不知道谢凛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导致你未开的灵窍灵脉得以修行,但是……只要你还在,我们总会有办法,让一切恢复原状。”
“傅道友,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你都将是我们尊主最完美的夺舍容器。”鹤月继续说,“届时,尊主会用你的身体达成我们几千年以来的所有谋划。”
傅雪衣安静不言。
他依旧在犹豫,也在怀疑鹤月的话。
究竟是什么,会让鹤月以金丹后期的修为敢说出会让谢凛死在这里的话?难道是鹤月本身就有能力在朝夕之间达到飞升之境吗?
不。
不对。
如果鹤月本身就有这样的能力,又何必来此潜伏三年之久,只是为了带走他这具完美的身体容器呢?
一定还有别的缘由。
傅雪衣定声问道:“你的目标是我,却还要带走晏道友?”
“我瞧见晏道友根本不愿意跟你离开这里,何必强求于他?”
傅雪衣看了一眼晏朝光。
鹤月看向晏朝光,开口问:“朝光?你愿意跟我走吗?”
晏朝光默然无声,握紧拳头,身形微晃。
好半晌后,他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溢散出来,低低出声:“你就不能放弃吗?”
“他是我的任务,而你是我的私心。”
“我不要你的私心!我只求你离开这里,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鹤月定定盯着晏朝光,平和地说:“从前是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现在竟也要反悔吗?”
晏朝光听见鹤月旧事重提,情绪激动起来,质问道:“鹤月,可是你配吗?你原本的身份一定高高在上,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喜欢,你可以有无数份,我一点也不起眼,连带着我这份喜欢也变得一文不值。可是鹤月,这应该成为你骗我的理由吗?”
说到此处,晏朝光突然笑了起来,低声说:“我都忘记了,你就连鹤月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不是这样的。”鹤月出声。
当他试图说出自己真实名字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在场之中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蓦然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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