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戏长风》6、阿城(二)
阿城这次没怎么犹豫,伸手放到苏洛屿的掌中,接着便被苏洛屿一把拉近,稳稳抱起。
侍卫们见状又是一惊,那怕平日里怕苏洛屿怕得紧,还是忍不住去偷看,想知道什么人能得世子爷的这般待遇,不仅能披上他的外袍,竟还能被如此宝贝地抱在怀中。
正巧风起,阿城一头墨发被吹得凌乱,将面容遮得若隐若现。
侍卫们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肤白胜雪的绝色美人,只是雌雄难辨。
直到与阿城那双美丽无辜,却又自带神秘威压的眼眸短暂对视时,凭着习武之人的直觉才起了警惕,再略略仔细观察其体魄,便能发现,这是一名男美人,还是一位看起来毫无威胁,实则危险至极的男美人。
能让苏洛屿看上的,果真不是一般人。
“是想先用膳,还是沐浴更衣?”苏洛屿似乎并不对侍卫避讳,低头同阿城温柔地商量。
阿城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袍,已经被里面破衣沾上了一层尘土,便道:“马车上用了点心,不饿了,想先沐浴。”说罢,又抬头看想苏洛屿,眼睛跟小鹿似的,道,“抱歉,脏了你的衣裳。”
苏洛屿莞尔,再一次耐心道:“你我之间,不必说抱歉二字。”
苏洛屿抱着阿城走进宸王府,一路遇到的侍卫仆从恭敬行礼,明明都不认识阿城,但并不敢多表现出什么。
“就这里吧。”
一番七拐八折,苏洛屿抱着阿城绕开华美庭苑,最终停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前。
阿城从苏洛屿怀中抬眼望去,便能看到青墙后红透的满院红枫,就像是如火的晚霞降落在此,美得热烈而静好。
“好美的院子。”阿城由衷感慨。
苏洛屿笑笑,道:“阿城之前就这么说。”
说罢,抱着阿城往里走。
绕过一道影壁,深入红枫之中,穿梭其间,又是另一番景象。
院中陈列数座动物石雕,有威武嘶吼的虎,长鬃飞扬的马,也有打瞌睡的猫,嬉戏打闹的狗,皆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那怕上生苔藓,经年日久,依然别有一番趣味。而且这院虽然不大,也无牌匾赋名,却打扫的十分用心,颇为宜居。
“这是你雕的吗?”阿城问。
苏洛屿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道:“雕刻它们的人已经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
阿城捕捉到了苏洛屿转瞬即逝的情绪,伸手握了握他的手,道:“很多事我都忘记了,如果提及你的伤心事,是我的错。”
“无妨。”苏洛屿笑了笑,待将阿城抱进屋内,让其坐好,含情脉脉看着阿城,又道,“有你在身边,就不会陷在其中走不出来。”
阿城被这般炙热的目光注视,飞快地低下头,有些不自然地稍稍往后仰了下,尽量克制自己想避开的本能。
苏洛屿很明显地看出了阿城的妥协,便乘胜追击,俯身靠近,将这只愿意为自己收起獠牙的小兽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欣赏着他颤动加快的眼睫,还有想要逃开却最后只耸起双肩的小动作。
“阿城。”
苏洛屿的嗓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欲盖弥彰的浓厚忧伤,有着无法抗拒的蛊惑。
“我找了很久很久,才让你重新回到身边,我只有你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阿城听着苏洛屿的这番请求,不由想起了从桥头到宸王府的所见所闻,一幕接一幕,都在揭示着一个事实
——所有人都在惧怕苏洛屿,所有人都想要远离他,就连他自己府上的人也是如此。
他能用轻松的语气说出郭宣当年镇守普瓦城的血腥惨状,那么作为郭宣的主子,能让郭宣追随至今的人,又怎么会是仁慈心肠的等闲之辈?
但是,阿城也同时在苏洛屿身上感觉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而他此刻更是将这份孤独暴露到自己面前。
或许因为自己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一切,所以对苏洛屿眼中的炙热感到陌生,甚至想要逃避,但是自己却无法忍心伤害这样一个执著而真挚的人。
更何况,苏洛屿对自己不也是很特别的存在吗?
那怕自己忘记了一切,再见到苏洛屿时,依然会有股强烈的熟悉感。
“我不会走的。”阿城尝试着回应。
待诺言般的话说完,阿城只觉好似有什么东西豁然了,就好像这就是他想说的话。
“不会再分开了?”阿城看着苏洛屿,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便顺着心中所想问了句。
苏洛屿会心一笑,目光将眼前人完全笼在其中,就像是收紧了捕猎的彀口。
“好啊,我们再也不分开。”
阿城眼睫眨动,定然看着苏洛屿,莫名心安。
冥冥中,无形无声的铁锁悄然落下。
路过的长风暂作停留,却被认为是囚困其中。
很久以后,当两人再一次刀剑相向,剑拔弩张时,苏洛屿总是不由想起他将阿城带回家的这天下午。
满院红枫如火,阿城就靠坐在屋内南面的第二把圈椅中,披着自己的白色外袍,风尘仆仆却美得动人心魄,坚定地相信自己,尝试着给自己承诺。
而彼时的自己,尚还觉得是自己将阿城带入了一座樊笼困住,得到了一只漂亮而危险的小兽,殊不知这是命运对他难得的一次怜悯和眷顾。
待派人伺候阿城入内室沐浴,苏洛屿到院中赏景品茶,郭宣也正好从外面回来,先是让人将药煎上,然后将从外面带回的密函送给苏洛屿。
“帝都那边消息还挺快,都要派青鸾台的人来查我了?”
苏洛屿看罢密函,就扔进煮茶的小火炉里,瞬间一道火苗蹿起又止息,化作灰烬。
“不止是帝都,阡州这边早就在查上月我们遇刺的事了。”郭宣摸出块点心吃,道,“不过他们查得再仔细,那怕是把整块阡州地界翻过来也没用,世子爷你交代的,我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苏洛屿闻言淡淡笑了下,看向郭宣,一脸不知所然地问:“我交代了什么?我不是一直待在王府里悲秋伤时,怒火冲天吗?毕竟,我宸王府与宫中那两位不共戴天,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郭宣看自家主子又在这演起来了,心道,也不知道谁将计就计,借青鸾台刺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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