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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完结】(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辞宁》【正文完结】

    第69章

    若不是严韫翻出来, 沈辞宁险些都要忘记了,她原来还有过这么一个东西,不是, 应该说给严韫送过这么一个东西。

    嫁给严韫的时候, 她还隐隐记得, 后来要抛却往事,便也就一道忘了, 随着那封和离书, 一贯留在了严家。

    饴糖啊,当初她费心准备的,绣了许久呢。

    在紫荆花海, 沈辞宁给严韫上好?药后, 看?着他手背上被飞虫蜇伤的地方, 已经红肿了一片, 遍布在白净修长的手背上略惊心,她的药膏似乎于事无补, 并?不能救急。

    是因为替她阻挡飞虫受的伤, 沈辞宁正想着跟他说一声谢谢。

    不远处传来丫鬟的叫喊, 二小姐,您在哪啊。

    沈辞宁小脸骤慌, 来不及了,害怕被人发现她偷跑出来, 甚至和一个外?男站在一起, 要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 受到责骂都是其次, 以后她更?别想出院子,因此她即刻逃窜离开。

    嘴边的谢谢也就憋了回去。

    回到了院子, 沈辞宁站定平复心绪,低头看?着掌心被她捏得发烫的药瓶,忘记给他了。

    丫鬟们找了一圈,没有在外?面找到沈辞宁,回了院子发现她居然在,问?她去哪里?了,沈辞宁支支吾吾,随手指了矮木灌花丛中,说在那里?看?书,日头太舒服睡栽了进去。

    外?院的丫鬟们倒是没有起疑,沈辞宁的身姿娇小,她今日所穿的衣裙,又跟花丛的差不离,栽进去,果真不难发现,再者沈辞宁寻常吃的药里?有安神的作用,睡得沉没听见?喊,的确正常。

    唯独贴身侍奉的香梅发现了古怪,沈辞宁一说谎就垂着眼皮,还有点?支支吾吾,生怕别人发现。

    把人都给打?发出去了,香梅才给沈辞宁整理她歪掉的发鬓,把乌发里?的紫荆花给拿出来,递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追着沈辞宁问?,“小姐去哪了?”

    “我去了甬道廊下?看?花了。”外?头的花是月季玫瑰,若是在里?头睡觉,头发里?怎么会紫荆花的花瓣,沈辞宁索性?就承认了,并?不隐瞒。

    “小姐下?次可?别去了,今日找不到您,外?院的人要去告夫人,若是让夫人知道,肯定要打?您的手心。”香梅是为她好?,沈辞宁知道,点?头应话。

    “不去了。”她手里?还捏着药瓶,想到那个俊美的男子。

    香梅见?她被唬住了,不禁好?笑,拆珠钗时问?她,“小姐见?了紫荆花,漂亮吗?”

    “漂亮,就是里?面有飞虫,我险些就被蜇了脸。”

    “呀!小姐没事罢?”女子的脸蛋可?是头等事,沈辞宁的脸生得美,夫人和大小姐都嫉妒,别毁了脸蛋。

    “没事,就是险些被蜇伤”

    香梅絮絮叨叨叮嘱她不要再去了,都怪她非跟沈辞宁提什么花海好?看?,又说起那虫厉害,有毒,蜇伤了脸可?了不得。

    沈辞宁夜里?睡不着,想着严韫的手背,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就不能送药了,他帮了忙要给些谢里?,院子里?没有什么稀奇的,沈辞宁看?着针线,便绣了饴糖。

    沈辞宁绣的多?是衣裙,这饴糖用的是新的针法,她并?不熟练,捣鼓了许久,还被针给扎伤了。

    后来好?几次偷偷出去,几次没有遇到他,追猫的时候幸好?遇到了,便给了严韫。

    那时候她见?严韫,长身玉立,规矩有礼,是个端方的公?子。

    不过沈辞宁并?不敢多?看?。

    “你还留着呀?”她拨弄着饴糖,崭新得很,不过饴糖鼓,他贴身是守着,压得有些瘪了。

    她以为严韫早就丢掉了,毕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你给的,我一直收着。”他低声,声音中的哽咽稍微憋回去了。

    “有时候想你,会拿出来看?看?。”他把沈辞宁拢紧,看?着她的细指拨弄饴糖。

    “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她听了,心中不免一烫。

    沈辞宁转而拿起荷包,严韫身上的物件多?半是崭新名贵的料子,她的物件严韫收着,有些年头会磨损。

    只是这荷包,为什么一直没有换?她没有给严韫绣过荷包,是姐姐给他绣的?

    看?着沈辞宁翻来覆去,严韫见?她好?奇,又不问?,便主动说了荷包的来历,“是我母亲给我缝制的。”

    沈辞宁的手一顿,原来是董氏。

    她兴致缺缺回了一句,“哦。”

    “所以没有换掉。”

    荷包护着饴糖,替饴糖承受了许多?,故而饴糖崭新,荷包多?有磨损,看?着就十分陈旧。

    “沈辞宁,你给我送一个罢?”

    他低声哀求,声音有些可?怜,“荷包快要坏掉了。”

    在陵朝,女子若是给男子赠荷包,那便是定心意了,沈辞宁看?了看?荷包,没有看?他,垂眸不说话。

    严韫今日说得已经够多?了,他频繁试探沈辞宁的心意,拐了个弯,又绕了回来,用荷包询问?她。

    沈辞宁装聋作哑,把饴糖一颗颗装进荷包袋子里?。

    递给他,眸光看?向远处婆娑的树影。

    她说,“起风了,我们回去罢。”

    又是逃避的态度,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直言拒绝,严韫的心中已经是宽慰许多?了。

    “沈辞”

    意识到又要说话了,她打?断严韫,“快些回去罢?”催促他道,“我有些困了。”言罢,还打?了一个哈欠。

    男人稍做停顿,叹出一口气,抱着她回去了。

    沈辞宁一直避眼不见?他的失意,她躺到床榻上,怎么都睡不着。

    香梅见?她坐了起来,问?是不是幔帐没掩好?,室内太亮堂了?“奴婢将窗桕给关上?”

    外?头严韫带着霍怯在玩,沈辞宁摇头,她撩开幔帐,目光看?着一大一小,香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怯怯很喜欢严大人,不排斥严大人呢。”说这句话的时候,香梅的眼神偷偷窥探着沈辞宁的脸色,被她见?着了,“香梅,你是不是有话说?”

    香梅半跪下?来到沈辞宁的床榻边沿,“小姐”

    “奴婢怕说了您心头不畅快。”

    “你想说什么就说。”沈辞宁其实已经猜到香梅要说什么了。

    “您和严大人,到底”果然是这样,“您对?严大人,有意吗?”

    看?着沈辞宁白日里?的反应,不是全然没有在意,香梅跟了沈辞宁许多?年,沈辞宁的脾性?,她最清楚。

    先前说对?于严韫是慰籍,眼下?她在旁边看?着,恐怕不止慰籍了。

    “我好?像是有那么些意思了。”沈辞宁承认道。

    她把昨日严韫跟她说的那番话还有饴糖都告诉了香梅。

    “小姐先前偷跑出去玩,撞见?了严大人?”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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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绣饴糖呢,绣饴糖的针法不好?学,沈辞宁非要绣,手指头扎破了不肯放下?,也不愿意假手于人。

    那段时日香梅甚至都不知道她怎么了,饴糖绣好?之后,沈辞宁的十根手指头都被包成了粽子,她倒是不觉得疼,捧着饴糖笑。

    整日就看?着饴糖,后来饴糖不见?了,香梅还纳闷呢,问?她饴糖去哪里?了,收拾了院子找不见?,沈辞宁脸色奇怪,只说丢了,丢了就算了罢。

    “他跟我要荷包。”沈辞宁又说道。

    看?着沈辞宁说话时,脸上浮起的笑意,她对?严韫的情感,也不止有点?意思。

    不过香梅也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在严家,小姐可?是百般委屈,在董氏下?面屈着,还要被严凝多?番刁难,枕边人喜怒无常,沈辞宁是害怕了。

    “”

    不过,“奴婢看?着小姐对?严大人似乎动了心思,不如就趁此机会,应了话茬,霍大人对?严大人挺满意的,严大人也改了许多?,不跟从前一样了,他多?番为小姐豁出了命。”

    “万一他又变回去呢?”这是沈辞宁最担心的地方。

    “届时小姐再和离呀,又不是一辈子捆住了,能开始自然也能结束,小姐可?以跟严大人直言说清楚,若是婚后他跟之前一般,您就和离,小姐样貌生得美性?子好?,多?少人喜欢,别了严大人,也会有别人。”

    对?啊,给他一个机会,若有不畅意的地方,她提出和离。

    照此想来,沈辞宁心里?忽而开朗了。

    她的确是嫁了,又不是一辈子都要栽在他身侧。

    沈辞宁唇边扬起笑,“香梅,你挑一匹布料来,要紫色的。”

    “好?。”

    严韫这几日常来,沈辞宁大多?不出门,怕他又抱来抱去,没什么事她就在院子里?窝着,其次,也是害怕做荷包,被严韫发现。

    在严韫那头看?来却不是了,沈辞宁不说话,自那天晚上回去后总是闭门不见?,他在心里?揣揣不安,总以为是自己太急功近利,适得其反,把她给逼回去了。

    心里?懊恼得很,又偏生想不到什么法子。

    想跟沈辞宁见?面道个歉意,次次去院子里?,沈辞宁推说是睡了,霍怯倒是喜欢严韫,只可?惜年纪小,话都说不利索,帮不上什么忙。

    严韫在知州府没有住几日便搬出去了。

    不得已,严韫只好?找了霍旭。

    霍旭本就让人留心院子里?的动静,就怕严韫欺负了沈辞宁,院子里?的人早就跟霍旭说了近况。

    “严大人是真的喜爱辞宁吗?”霍旭问?。

    “是。”严韫没有片刻犹豫便应道,“我视她如珠宝,先前都是我混账,做事不晓得处理妥当。”

    前头的事情,霍旭已经听沈辞宁说了,不能全怪他,造化弄人,霍旭叹出一口气,摆了摆手。

    严韫同霍旭保证道,“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再让她受委屈,严韫听凭大人处置。”他从宽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跪呈到霍旭的面前。

    除了亡父,当今圣上,严韫还从来没有正式行大礼跪过旁的人。

    霍旭看?着他良久,起身抬起他的臂肘,接了他的匕首。

    “好?。”

    “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是辞宁在你身旁受了委屈,将来被我得知,我可?不会饶过你。”霍旭的语含警告。

    严韫点?头,“霍大人放心。”

    就在荷包做好?的前一个晚伤,霍旭来沈辞宁的院中用晚膳,先问?了她的脚上的伤可?好?了?

    “好?了。”悉心养着许多?日,已经能够自己穿靴走路了。

    “那便好?。”看?着她自己在室内走了几圈。

    又与她说了成衣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辞宁不必担心,我也叫人盯着了,左右出不了什么事情。”

    “有一事”霍旭顿了顿,沈辞宁疑问?嗯?

    霍旭看?了看?她,怕她听了害怕,随后一笑,“没什么事。”

    不过就是原先陷害沈辞宁的成衣铺子老板,在狱中关押的时候,不知道哪钻来的一些蛇虫鼠蚁把他给咬得遍体鳞伤。

    霍旭觉得事情蹊跷,找人去查,严韫手底下?的人没有废他的功夫,跟霍旭说了,是他做的,蛇虫鼠蚁是原先成衣铺子掌柜找来算计沈辞宁的,如今算是真的自尝苦果了。

    霍旭压了这桩子事情,那掌柜被咬得遍体鳞伤,铺子关了门,心里?实在恨,居然找了家里?的人去沈辞宁的铺子里?挑事,事情还没有做成,被严韫派过去的人抓住给揍了一顿,而后,这家人往京内递了状书,想要告霍旭。

    一路上畅通无比,可?到了广陵,状子递到了霍浔那头,才发现霍浔是霍旭的儿子啊,原想绕个弯,到了大理寺和有司衙门,发现是严韫的地盘,一口气闷着,活生生气晕了,这不又给抬回来了。

    “舅舅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沈辞宁还在等着后言呢,偏生霍旭起了个头,像是卖关子,光顾着喝茶,将也不讲得清楚。

    “舅舅?”

    霍旭搁下?茶盏,“是这样的,严韫说找你不见?,拜托我跟你说个软和话,叫你出去,外?头一道逛逛夜市,看?看?铺子。”

    是严韫的事情啊。

    沈辞宁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慢吞喝着,不说话了。

    霍旭静等着她并?不催促,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茶盏里?的茶水都没了,她还端着茶盏,不肯放下?。

    霍旭让一旁的香梅,“再去给你家小姐端一盏茶来,就要庐香春水罢,说起来这茶,是我新得到的。”

    “庐香春水?”沈辞宁疑问?。

    “是啊,前些日得到的好?茶,莫家差人送来的,辞宁知道莫家吗?”

    她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莫家?”

    “莫家有个公?子,叫莫卫州,至今没有娶妻生子。”提到此人,沈辞宁有些印象了,在铺子开张的前些日,给她送过一盒子茶叶,沈辞宁想起来了。

    “哦”

    “原来是这个莫家啊。”不过莫家的事情管她什么事情。

    “怎么了吗?”沈辞宁正问?着,香梅已经把霍旭说的茶水给端上来了。

    纵然沈辞宁不爱喝茶,跟在霍旭身旁,尝了不少好?茶水,单是闻了味道让人觉得是好?茶。

    她尝了一口,眉梢一抬,“好?茶。”

    霍旭打?趣她,“辞宁如今也能尝出茶水的滋味了?”

    “舅舅笑我?我跟在舅舅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

    霍旭摇头失笑,点?了点?她的脑袋,“越发鬼灵精!”

    “我今日跟你说莫家,是因为莫家的夫人忽然来找我,想给他家公?子说亲事。”霍旭不拐弯抹角了,“说你的亲事。”

    莫夫人说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自打?见?了沈辞宁啊,就跟丢了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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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两头往她的铺子里?跑,知道人有了孩子,失魂落魄好?一阵,甚至清瘦了不少,还总是偷看?她。

    让人去打?听,并?没有听到是哪家的,想着沈辞宁定是不好?言说,莫家夫人让他不要来了,他不听劝,这不是又来了。

    还说起那日给沈辞宁送了茶叶之后,本来是欢欢喜喜出门,回去的时候不知被谁给揍了一圈,别的地方没有打?,单是那张脸青紫一大块,右眼好?几日没睁开,养了许久才好?。

    “莫夫人来帮他儿子跟舅舅说我的亲事?”

    “嗯。”霍旭点?头。

    “我有个怯怯,外?头传得不光彩罢?她怎么会来跟我说亲事?”可?不是呢,沈辞宁领着霍怯露面的那一日,多?少嫉妒她的人,在泉南背后说三?道四,碍于霍旭的威严,谁都不敢多?讲。

    沈辞宁再不济,那好?歹也是霍旭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那霍大人还有个官拜佥都御史的儿子,也是碍于这层面,莫家的夫人当然肯了。

    自古以来,商不如官,莫家的茶商是做得大了,茶叶远销好?几个城州,还贩卖到了广陵去,若是能够娶个沈辞宁,将来啊,能助莫家更?上一层楼,况且自家儿子又喜欢,已经闹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

    “莫夫人很满意你,托辞宁的福气,舅舅也能吃到莫家珍藏的茶叶了。”

    抛开别的不说,莫卫州瞧上沈辞宁的第一眼,莫夫人私下?来看?过沈辞宁,觉得她人看?着温婉安静,又是个能做生意的,端得起放得下?,眼下?铺子红红火火,她很满意。

    “莫家倒是可?以的,辞宁是否有意?”

    莫卫州,霍旭见?过,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一个男子。

    祖上是茶农,在泉南隶属于大户人家了。

    门第不高,沈辞宁嫁过去,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好?出头,对?比严韫来说,倒是差了。

    “不过要看?辞宁的意思。”霍旭讲。

    “舅舅是不是嫌我在家中烦了?非要让我嫁出去,怎么又是严韫又是莫家的。”她倒是娇怪问?起来,霍旭揉她的脑袋,“舅舅巴不得你一辈子陪在舅舅身边。”

    沈辞宁赖到他身边,“那辞宁就一辈子在舅舅的身边好?了。”

    霍旭笑说,“好?啊。”

    沈辞宁没有个应声的话茬子,用过晚膳后,她让人进来梳妆。

    香梅给她挑了一身限量的湘烟水裙衫,外?头罩着蜀锦做的夹袄,再罩了个斗篷,斗篷边沿的绒毛油光水滑,衬着她白嫩的脸蛋,人越发的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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