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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桃花劫》30-40

    第31章 可能生气了

    虞葭气闷地回到屋子,婢女杏儿迎上来:“小姐怎么了?”

    虞葭张了张口,发现这种事还真是无从说起,摆摆手:“算了,赶紧端水来洗漱。”

    她今晚要早点睡觉,然后把门栓上,断不能让那人进来。

    事实上傅筠下马车后径直去了书房,他换了身衣裳后,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宋景琛。

    站在洗漱盆边时,这才回想了下之前虞葭气鼓鼓下车的模样。

    正想过去她那里坐一坐,再好生劝说一番时,刚抬脚,侍卫就来禀报说陈大人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虞葭只顾着收拾行李,也没心思去问傅筠做什么去了。

    之前那些官夫人们送来的礼她现在要一样一样地重新整理打包,整个院子里丫鬟婆子们都忙不停。

    等收拾齐整,傅筠也就刚好回来了。他看见廊下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惊了下。

    “这么多?”

    虞葭道:“几乎都是蛩州官员们送来的礼。”

    傅筠点头,抬脚往屋子里走。

    虞葭现在想跟他保持点距离,免得靠得近了又被他误会去。于是站在门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傅筠呷了口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进来说话。”

    “不了,”虞葭道:“我还有事忙呢。”

    “什么事?”

    “呃……”虞葭看了眼廊下整整齐齐的箱子,确实也没什么事,但她不想进去,继续站那不挪脚:“外头空气新鲜,我站着舒服些。”

    “……”

    傅筠也懒得管她,说道:“今晚吃过饭就走。”

    “今晚上路?”

    “有何不妥吗?”

    “没。”虞葭摇头。

    站了会儿,见傅筠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虞葭又问:“大人,你不忙了吗?”

    “嗯。”傅筠喝完茶,顺手拿了本书看。

    “不用去书房处理庶务了?”虞葭问。

    “嗯。”

    “就没别的一点点事?”

    傅筠抬眼:“你怎么了?”

    “哦,没事。”

    虞葭看了下日头,这才午时刚过,离吃晚饭还得许久呢。犹豫了会儿,还是抬脚进门。

    她飞快地走进内室,然后故意在里头大声吩咐:“杏儿,我要歇午觉了,你在这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傅筠:“……”.

    吃过晚饭后,蛩州一众官员来送行,虞葭坐在马车里头听他们在外头寒暄。

    过了好一会儿,傅筠才上马车。

    虞葭零嘴也不吃了,低头看话本子,傅筠进来全当他是空气。

    一开始傅筠也没说话,他心里想着事,等想完事了就发现车内气氛有些不对劲。

    今日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基本上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虞葭在内室已经睡醒了,但睡醒了她也没出来,让他之前准备的一肚子劝说之辞也无用武之地。

    这种态度,像极了消极逃避。

    虞葭看话本子入迷,但看着看着总感觉有道不浅不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她做什么?

    但虞葭不想跟他说话,尽量遵循能不交流就不交流,能避则避的原则。

    傅筠缓缓转动茶杯,打量了虞葭片刻,而后兀自叹了口气。

    罢了,总有机会再劝,不急一时。

    一行人走出官道后,离蛩州府城远了马车才停下。傅筠再次瞥了眼虞葭,见她仍旧在看话本子,索性抬脚劲直下了马车。

    两人之前商定好的,非必要做戏的情况,都会各自分开。坐马车也是如此,之前有蛩州官员们在,两人不得不同乘一辆,现在走远了,自然要各自分开。

    傅筠去了自己的马车,虞葭才松了口气.

    这次回上京,傅筠走得急,连夜赶路。次日一早,马车在旷野停了下来。

    虞葭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倒也没觉得哪酸疼,毕竟这回,傅筠给她换了个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头被褥靠枕都齐全。

    掀开窗帘子,晨光立即泄进来,她不禁眯了眯眼。

    山川朝霞壮阔无限,令无数游人浪子折服。

    虞葭不算游人也不算浪子,但也被这清晨的美景感染了分豪迈壮阔的心情。她收拾好后下马车,见众人都在不远处的小溪边洗漱。

    “小姐,”杏儿向她招手:“奴婢给您准备好了。”

    虞葭走过去,寻了块石头坐下,婢女端水过来。

    “小姐昨日睡得可好?”

    “嗯。”

    “奴婢也睡得极香呢。”杏儿高兴:“听说咱们要在此歇脚半个时辰,这处景致不错,一会儿奴婢陪小姐走走?”

    “好。”虞葭接过杏儿递来的帕子,自己擦脸。余光瞥见傅筠也下了马车,然后朝这边走来。

    她占的地方是上游,侍卫们都在下游,傅筠要洗漱自然是来上游的。虞葭想了想,飞快地将帕子撂下,而后起身离开。

    “唉?”杏儿喊道:“小姐洗好了?”

    “好了,你快些收拾。”

    “哦。”杏儿端起盆。

    不远处,傅筠脚步顿了下,瞥了眼虞葭离开的身影,心下无奈.

    中午,一行人到了个县城酒楼再次停下歇脚。

    酒楼大堂人多,傅筠自然是用雅间的。侍卫起先是定了一个雅间,后来听虞葭要求单独定一个,于是又让掌柜的准备了两个雅间。

    傅筠听后,只略微蹙眉,也没说什么。

    这次歇脚的时间比较长,侍卫们要准备粮草和食物。虞葭之前在马车上睡了许久,这会儿吃过午饭后也不困,瞧了眼外边街道上的情况,她带着银子、婢女和侍卫就出去逛了。

    而傅筠吃过饭后坐在椅子上吃茶,边听下属禀报事情。

    这一路他也没闲着,虽是赶路,但从各地送来的密报和卷宗也极多。等下属禀报结束后,他靠在椅子上阖眼假寐了会儿。

    县城的酒楼也就这么回事,隔音不太好,不知何时隔壁也来了客人,说话声音还极大,傅筠想忽视都难。

    “成安兄今日怎么了,为何愁眉不展?

    “唉!”那人叹气:“我与表妹本欲谈婚论嫁,可不知为何她近日来都不大搭理我了。”

    “如何个不理法?”

    “不爱与我说话,我欲走近,她就立即离开。你说说,这是何意?她是不是不愿再嫁我了?”

    “啊!”另一人说道:“依我看,是佳人生气了。你怎么惹着她了?

    “我也不知,可我仔细想了下,也没有哪里做得不对啊。况且,此前我与表妹一直相处融洽,就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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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不理我了。怀喻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办!”那人说:“女人生气嘛,哄哄就好了,看她喜欢什么,回头买了送她,再说几句好话就是。”

    “就这样?”

    “就这样!”

    两人说完话就开始推杯换盏,话题又绕到了科考上面去。

    傅筠不得清净,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外面日头正好,索性也起身出门走走。

    这是个不太富裕的县城,但街市上吃食铺子倒是极多,傅筠一路走来,几乎被各种食物香气包围鼻尖。

    也没什么看头,他转身欲往回走,边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侍卫答:“粮草准备好了,其他人去购买食材,应该也很快回来。”

    傅筠点头,打算去马车上等待,但经过一家糕饼铺子时,忽地顿住脚。

    侍卫们也齐刷刷地停下,跟着自家主子望过去。

    店家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妻,卖了大半辈子的糕饼也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腿脚发软。

    “客、客官,要买糕饼?”

    傅筠若有所思了会儿,点头道:“好。”.

    虞葭买了许多零嘴儿,又去书肆挑了好些话本子,回到马车上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侍卫过来了。

    “杏儿姑娘,”侍卫问道:“虞姑娘可在马车上?”

    “在的,你有什么事?”

    “这是我家大人送给虞姑娘的。”

    虞葭:“?”

    她掀帘子瞧出去,就见个侍卫递了一大包东西给杏儿,里头还呼呼地冒热气。

    那侍卫看见虞葭,憨笑了下,补充道:“听说这家糕饼味道极好,我家大人特地给姑娘买的,您趁热吃。”

    闻言,虞葭下意识地去看傅筠那边,见他此时站在马车旁,正在听其他人禀报事情。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傅筠在暗中观察她这边的动静。

    他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给她买什么糕点?

    再说了,刚刚吃过午饭呢,还趁热吃,是嫌撑不死她么!

    虞葭暗暗剜了他一眼,立即合上帘子。

    傅筠:“……”.

    接下来的这一路走得比较久,直到天擦黑了都没有遇到客栈,傅筠下令就地歇息,侍卫们动作利索且有条不紊地开始将锅碗瓢盆取出来,准备做晚饭。

    虞葭这一路睡了许久又看了会儿话本子,之前傅筠买的糕点虞葭直接赏给杏儿了。后来杏儿尝了一块后大赞味道不错,虞葭狐疑地也吃了一块。

    确实不错,傍晚时两人就将糕点吃完,这会儿也不饿。

    虞葭继续待在马车上看自己的话本子。

    但,糕点吃多了就有个毛病——不停喝茶水,茶水喝多了嘛,就容易出恭。

    荒郊野外的,虞葭一般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了才会出去方便。这会儿眼看快忍不下了,于是领着杏儿下马车。

    幸好天色已经擦黑,到处昏暗,勉强令她觉得不那么羞耻。

    两人走得远远的,杏儿守在外头,虞葭自己进了小树林。

    但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嶙峋怪石极多,尤其是天黑之后,朦胧诡异的形状格外可怖,还时不时有奇怪的鸟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虞葭忍着害怕将事情结束,收拾齐整后正要走出去,忽地听见不远处草丛窸窸窣窣的声响,吓得她“啊”地一声飞快往外跑。

    “小姐怎么了?”杏儿也在外边大喊。

    地上的鹅卵石和杂草坑坑洼洼,虞葭也跑得踉踉跄跄,已经分不清来时的方向。她在这头,杏儿在另一头,两人都互相着急。

    倏地,她脚下被石块绊了下,身子一歪就要栽下去,电光火石间,有人飞快地接住了她。

    傅筠是循着声音来的,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过来,然而刚看着人,就见她猛地撞过来。

    扎扎实实地撞在他胸膛上。

    虞葭闻到是傅筠身上惯有的香气,莫名地感到心安。这一心安,适才整个绷紧的神经就松懈下来,宛如脱水的鱼瘫软在傅筠身上。

    好久都没动弹。

    六月的天已进入夏季,夜里虽有风,但虞葭跑了一会儿香汗淋漓。这会儿呼呼地喘着气,满脑子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空去想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傅筠就这么扶着她手臂,也没动,但不知怎么的,他就觉得此刻胸口那块地方烫得很。

    强忍着等她缓过来,想让她快些松开,但虞葭缓的劲儿有点久,以至于傅筠觉得胸口那里的温度已经烫到了全身,连他耳朵和脖颈都是烫的。

    过了一会儿,侍卫们过来禀报:“大人,周围没什么发现。”

    虞葭惊讶:“可我明明听见草丛里有声音的。”

    “……”侍卫解释道:“可能是小动物路过。”

    傅筠:“……”

    虞葭有点尴尬,尴尬后也就不怕了,魂魄瞬间归位,发现自己居然还贴着傅筠,赶紧站直身子。

    热源离开后,傅筠暗暗松了口气,若无其事道:“走吧,回去。”

    “嗯。”虞葭跟在他身后。

    这时,杏儿已经找过来:“小姐没事吧?”

    虞葭摇头:“没事,就是适才脚绊了下,撞到石块了有点疼。”

    “那奴婢回去给小姐热敷。”

    “杏儿,我裙子好像也脏了,得换一身。”

    “好。”

    主仆俩的声音在夜里絮絮叨叨,傅筠不动声色走在前头。也不知怎么了,整个心思都集中在胸口那里。

    这会儿除了烫,居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他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悄悄地伸手摸了下。

    第32章 心跳

    直到第五天,她们总算到达了京城。靖国公早就得了消息,因此一早就派人来城门口等着了。

    虞葭坐在马车里,听外头人说话,死活也不肯下马车,也不知为何,就是羞于见到傅家的人。

    其实傅家也就是傅筠的二堂哥来了,靖国公是不可能屈尊来接这个儿子的,而国公夫人之前听到傅筠带着女人办案的风流事,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也不想理这个儿子。

    没办法,只有平日里跟傅筠关系较好的傅淳过来,与他同来的还有此前被国公夫人留住在府上的远房表妹唐月彤。

    也就是此前要跟傅筠相看的女子。

    据傅淳说,刚好是在街上碰面,唐月彤得知今日傅筠到上京,既然碰上了,那就正好一起来迎,免得没礼数。

    至于是不是正好碰上不得而知,但这会儿,唐月彤贤淑文静地站在一旁,喊了声:“傅表哥。”

    傅筠淡淡地嗯了声,转头见马车里的人还不肯出来,有些头疼。

    傅淳也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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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眼,故作不知问道:“马车里的人是?”

    傅筠只好转回去,上了马车。

    “怎么了?”

    虞葭戴着帷帽,手扯着帕子,低声问:“一定要下去?我不露面不行吗?”

    傅筠沉吟了下:“恐怕不行。”

    虞葭也清楚,刚才那声轻柔的“傅表哥”她也听见了,傅筠这会儿让她下去估计就是想让她做一回戏。

    她纠结了片刻,最后点头道:“行,我现在就下去。”

    傅筠点头,先行下车,而后对着堂哥无奈笑了下:“她怕生。”

    听了这句话,唐月彤袖中的手紧了紧,面上仍旧是得体的笑。

    很快,虞葭拾掇齐整下了马车。她身姿娉婷窈窕,款款而至时,江南女子的弱柳扶风之韵呼之欲出。

    虽看不见面容,但光这份气度也能猜出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唐月彤的眼神暗了暗,她早就得知傅表哥身边有个女人,今日故意来相见也是想第一时间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可现在……

    若说比容貌,她容貌也不差,比身段,她也不逊色,甚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来之前也是极其信心满满,觉得傅表哥见了她定然会喜欢。

    但此时见了这位叫“羡鱼姑娘”的女子后,莫名地,她感到一丝威胁。

    虞葭对着两人欠了欠身,也没说话,倒是唐月彤先说了。

    “这位就是羡鱼姑娘?”她面上的笑极其热情甜美,仿若真心喜欢虞葭一般:“果真是好看。”

    虞葭也不知这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她此时的任务就是做戏,做够了就行。

    “多谢夸赞。”她抬手轻轻揉了揉额头,对傅筠道:“路上睡得久了,我头有些疼呢。”

    声音娇柔得滴水。

    傅筠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傅哥哥,”虞葭微微顷身靠在他臂膀上,略带撒娇的口吻:“我们何时走?”

    傅筠只觉得,她这声“傅哥哥”喊出来,喊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甚至有点后悔让她下来做戏,也不知她又看了什么话本子,这种称呼居然喊得如此自然。

    一旁的傅淳见两人这般亲昵,暗暗心惊。他还从未见自家堂弟跟女子亲近过,乍一见,且还是这般不可言说的情况,实在是……

    他不大自在地侧过脸,心想,婶婶喊他来打探堂弟跟这女子的消息,回去恐怕有得说了。

    另一旁,唐月彤的面色也发白,袖中的手指都要扣进肉里头了。她向来听说自己这位表哥才华横溢、能力卓绝,且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从未近女色。没想到……

    她贝齿轻咬,努力维持面上的笑,打断两人的亲昵:“表哥,姨母听说你回来了,已经等着了,可要现在回去?”

    傅筠不着痕迹推开虞葭,扶她站直,点头道:“好。”

    他转身对着虞葭说:“你先去别院等我。”

    虞葭乖乖巧巧:“嗯。”

    傅淳咳了声,赶紧招呼:“走走走,既然回来了,今晚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随即几人各自上马。

    虞葭即将钻入马车之时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傅筠情深意切地嘱咐了句:“傅哥哥,你要快些回,我等你!”

    刚刚翻身上马的傅筠,一个趔趄,差点要跌下马去.

    几人很快在城门口分开,傅筠跟着自家堂哥回府,而虞葭被侍卫带去了别院。

    虞葭是走了,但她给众人留下的震撼久久未息。

    傅淳骑马跟傅筠并排走,没话找话地说了些府上近日的事。

    傅筠心不在焉地听,脑子里那句“傅哥哥”彷如魔咒挥之不去,偶尔‘嗯哦’地敷衍附和几声。

    “你怎么了?”傅淳转头笑,目光促狭。

    傅筠摇头:“没事,回去说。”

    而后,一夹马腹赶紧回府,努力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异样感觉.

    虞葭被送到的地方,是傅筠自己私人的别院,听管家说傅筠一月也有那么几回来这寻清净。

    因此这里的起居用具十分齐全,连院子里的花树都修整得极好。

    虞葭没来过上京,之前在马车上也没怎么看上京的街市,但来了傅筠的别院,看到处都是琉璃青瓦,墙垣雕刻精美,阁楼错落有致,心里暗暗咂舌。

    上京果真繁华,哪怕只是一处私人宅院就可窥见一般。

    穿过游廊时,又看见不远处碧绿成荫,水榭楼台高筑,景致浑然天成。

    领路的婢女骄傲地介绍道:“这还只是我们大人一处的私宅,其他地方景致更好呢。”

    言下之意,傅筠有好几处私宅。

    经过湖边柳树下时,虞葭看见有几只小船靠在岸边,湖中央种了莲花,如今正是初夏,粉莲依旧盛开,煞是好看。

    那婢女又道:“姑娘若是喜欢,等天气好时可来此游船,摘些莲子回来吃也是不错的。不过…”

    “不过什么?”虞葭问。

    “不过需得问问紫晴姐姐,她同意了方可。”

    “紫晴是谁?”

    “是这里的总管,内院里的事都得听她的呢。”

    闻言,虞葭蹙了蹙眉,难道自己也得听个的丫鬟的,到底什么来头?

    没过一会儿,虞葭被送到地方,是一处雅致的院子,且清净。

    不过就是太清净了,虞葭望了眼四周,皆是空空荡荡,没个左邻右舍的。难怪她走了这么久才到。

    “紫晴姐姐说了,这处景致清雅,适合姑娘养身,就给您安排了这处住下。”

    “我吃住也是她安排?”虞葭问。

    “是呢,羡鱼姑娘,”婢女说:“您先歇着,等会儿会有服侍您的婢女过来。”

    那婢女走后,就虞葭和杏儿两人站在院子中央,主仆俩孤零零地互相望了眼。

    杏儿气鼓鼓:“一看就知道是那个紫晴故意的,哪有主子在这等下人的道理?”

    虞葭找了院中的一个花藤椅子坐下,心下了然,敢情是给她下马威呢。

    再说了,她一个外室,也算不得什么正经身份。在大户人家,妾都还算半个奴,何况是外室。

    算了,虞葭心想,反正也只是忍一年,一年后远走高飞。

    她靠在椅子上歇脚,杏儿进去屋子收拾东西。没过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婢女,那几个婢女往回都是在后院打杂的,也没正经服侍过人,见了虞葭还颇是拘束。

    虞葭一挥手:“来了,就开始干活吧。”

    几人纷纷点头好,干活她们在行。

    这些人手脚麻利,没几下就把虞葭带来的行李收拾得七七八八。有个圆脸的婢女指着小厮们抬进来的好几个大箱子问:“姑娘,这些要收拾吗?”

    那些都是从蛩州带来的礼,也没有收拾都必要,虞葭就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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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西厢房腾出来,当成库房把箱子放进去。

    她自己坐在屋子里软榻上继续歇息。

    但没多久,外头传来叱责的声音:“谁让你们将东西放这的。”

    “是、是羡鱼姑娘。”

    虞葭闻声,走到门口,懒懒地问:“是我吩咐的,怎么了?”

    院子里站着个紫色衣裳的婢女,想必就是紫晴了。

    这紫晴适才虞葭也从那些婢女口中得知,此前是国公府里头的大丫头,一直跟在傅筠身边伺候,如今被派来了别院,难怪她有脾气。

    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大丫鬟,却被安排来侍奉个外室。

    紫晴见了虞葭却是怔了下,说道:“西厢房是招待客人所用,这里不可放置杂物。”

    虞葭问:“这院子是不是安排给我住的?”

    紫晴不解:“自然是。”

    “那不就得了,安排给我了就是我的院子,我的东西想放哪就放哪。”

    紫晴噎得说不出话,其他婢女也纷纷禁声大气不敢出。

    “行了,”虞葭道:“赶紧收拾,我等下还得歇息。”

    她这一路累得不行,不想跟个婢女扯来扯去,见那紫晴站在院子里脸色青了白白了青,她说道:“你叫紫晴是吧,你若是有意见就去找傅筠问,他若是说不妥那我再搬回去。”

    活脱脱地恃宠而骄的模样,任谁也不放在眼里。

    紫晴又气又惊,她活到现在还没见有人敢直呼她们世子爷的名字,这姑娘实在是无礼得很。

    她兀自气了会儿,见虞葭真没把她当回事,自己也没脸,然后走了。

    其他婢女见状,顿时收了轻视的心思.

    许是换了地方,虞葭这一晚怎么睡都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衫出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今晚月色皎洁,照得整个院子亮堂。她半边身子沐浴在月色下,目光愣愣地盯着墙角一簇菩竹看。

    过了会儿才将头靠在膝盖上,手里握着那枚旧香囊。

    从雁县离家的时候,母亲曾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事。

    此番查案关系到她的身世,她自然也清楚,案子了结,那身世也清楚了。届时若是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自己当如何?

    良久,吹来一阵夜风,灌入她的脖颈,有点凉。

    虞葭瑟缩了下,慢吞吞起身回屋子.

    此后三天,傅筠都没有来别院,也不知在忙什么。那个紫晴第一天见过之后,也没再来,虞葭在自己的院子里过得挺自在。

    出于虞葭第一天的动静震慑了别院所有人,如今她在别院过得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比如她现在坐在紫藤椅上晒太阳无聊了,突发奇想晚上要吃点烤肉,然后吩咐婢女们去准备。

    很快,整个厨房都开始跟着忙碌起来,按着虞葭给的单子到处找食材,现成有的就快些准备,没有的立即出去采买。

    沉寂已久的别院,既然破天荒地有了点烟火气——红红火火过日子的模样。

    老管家都觉得虞葭来这两日还挺鲜活的,他都开始有事做了。

    因此,当傅筠裹着晚霞下马车时,见到处空空荡荡,门口就一个看门的小厮。

    “其他人呢?”傅筠问。

    居然连个侍卫的影子都没见着。

    小厮回道:“大人,其他人都在清芷苑呢,羡鱼姑娘今晚烤肉,大家都去帮忙了。”

    说完,他眼里露出几分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能去。

    傅筠蹙眉,抬脚往里走,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那小厮说的清芷苑。站在院门外就听得里头虞葭的声音。

    “对,那个串好了放这里。”

    “这个盐放少了,得多加盐腌制才入味。”

    “炭盆烧好了吗?火一定要旺才好。”

    怎么说呢,傅筠也说不清出心下是什么滋味。

    自从城门口那天她喊了声“傅哥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别扭,所以故意拖了那么几天才过来。

    但没想到,别扭的就他一人,而她这边居然适应颇是良好。

    “大人,”随从问:“要不要进去?”

    “嗯。”

    傅筠出现在门口,院子里的人仿佛集体惊吓到了,拿碗的,端盆的,纷纷手足无措。

    还有那么两个腰挎长刀的侍卫手上还薅着几片菜叶子。

    傅筠立在那也没说话,但他向来是注重规矩之人,被看到这样一面,众人心慌。

    虞葭若有所感抬头,看了眼傅筠又看了眼局促的众人,说道:“怎么都停了?快些啊,火都烧旺了。”

    她这会儿真是忙得很呢,一边撒调料一边翻烤,还抽空招呼傅筠。

    “大人您来了,吃过饭了吗?”

    傅筠顿了下,抬脚过去:“这是在做什么?”

    “哦,”虞葭说道:“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说北边的游牧族人喜好吃烤肉,且烤出来的肉细嫩嚼口,香气扑鼻,一直想试试呢,正好你今日有口福了。”

    旁边帮着弄酱料的婢女吓得动作都有点僵,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随意的跟大人说话,且观大人的神色似乎……并不介意?

    虞葭察觉到众人紧张,她跟傅筠眨了下眼睛,悄声道:“你别太凶。”?

    傅筠不解,他何时凶过?

    侍卫从屋子里搬了张椅子过来,让他坐下,就坐在虞葭的对面。

    “你怎么有空来了?”虞葭边忙手上的活,边问道。

    “明日带你去见个人。”

    “谁?”

    “此人你认识,无需担忧。”

    “又要…”虞葭瞧了下四周,低声问:“做戏吗?”

    傅筠静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嗯。”

    “既然是我认识的,应该是熟悉之人,”虞葭纳闷道:“为什么要在熟悉之人面前做戏?”

    “……”

    傅筠耳朵尖有点热,他敛下眼睫,掩饰地斥了句:“聒噪!”

    虞葭点头,没所谓,做戏就做戏。

    很快,她手上烤好了一串羊肉,很自然地递到傅筠面前:“你要不要试试?”

    傅筠闻到羊肉奇怪的味道,微微蹙眉,没接。

    虞葭以为他怀疑自己的手艺,不乐意了,又将肉串抬高些,直接递到他嘴边:“好吃,我之前尝过了,你尝一口,来…啊…”

    也不知是受了蛊惑,还是真的想验证是否好吃,鬼使神差的,傅筠就跟着张口吃了块。

    虞葭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从傅筠的角度看去,能清晰地看见她皮肤白皙透亮,甚至连额边几根细细的经脉都很明显。睫毛略长,还有点卷,随着她小心期盼的神色,微微扑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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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凑得有点近,近到傅筠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不知怎么的,傅筠突然觉得有些热,似乎耳尖的热度瞬间传遍全身,便不自在地移开眼。

    虞葭追问:“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烤肉呢。”

    “嗯。”

    “……”

    嗯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滋味还不错,但傅筠莫名地就想逗一逗她,开口道:“滋味尚可,不过略咸了点。”

    “是吗?”虞葭狐疑,就着那串羊肉,咬了剩下的一块。

    嚼了嚼,再嚼了嚼,自言自语道:“还好啊,不咸啊。”

    傅筠看了眼她手上的那根已经空了的竹篾,视线又缓缓落在她细嚼慢咽的红唇上。

    那股熟悉的异样感又渐渐腾升起来。

    与此同时,心跳得快了些——

    (本文每天下午六点更新)

    第33章 绝无可能!

    傅筠吃过烤肉,又留下喝了几杯茶后,离开了别院,临走前嘱咐明日会过来接她。

    虞葭点头,将人送到门口,转回自己清芷苑的路上,又遇到了那个紫晴。

    不过这次她只是远远地看了眼虞葭就绕道离开。

    杏儿在一旁嘀咕道:“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两日紫晴恐怕过得不好。”

    原先虞葭没来时,整个别院婢女就听紫晴的话,现在虞葭来了后,风向就跟着变了。尤其是今日傅筠过来跟虞葭吃了顿烤肉,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小觑她。

    众人都窃窃私语,觉得虞葭现在是个外室,但按这等子受宠的程度,兴许以后大有造化。原先那些奉承巴结紫晴的人,转头来巴结虞葭,紫晴自然是过得不大好的。

    虞葭却是懒得管一个婢女,过得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想起傅筠说起明日还要做戏的事,嘱咐杏儿道:“今晚你把我们带来的衣裳都熨出来,明日要出门。”

    “好。”

    紫晴躲在柳树下看主仆俩走远,眸色晦暗不明。

    她家世子爷每回来别院,都是她亲自伺候的,端茶送水皆出自她的手。可今日她赶去清芷苑时,却见她家世子爷端坐在虞葭对面吃那等下里巴人的东西。

    她着实惊讶,那种东西怎么能入得了口?

    平日里她家世子爷吃食上都是十分精细,饭菜稍微冷了些,都不能入腹的。却没想到……

    “紫晴姐姐,”小丫鬟提醒道:“人已经走远了,咱们也走吧?”

    紫晴心不在焉地点头。

    …

    次日。

    虞葭才睁开眼睛,就听说傅筠已经等在门外了。她赶紧爬起床:“为何不早点喊醒我?”

    “小姐,”杏儿端水进来:“是大人说不必这么早叫您的。”

    诶?

    虞葭惊讶,他这么有良心?

    “听说大人昨夜出城了,回来后直接来别院,所以来得早了些。”

    “哦。”虞葭心想,当锦衣卫指挥使也挺辛苦的,没日没夜地查案子。傅筠虽然还年轻,但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熬啊,估计没几年他都得掏空了。

    傅筠还不知道自己被人腹诽了遍掏空身子的事,此时,他正坐在马车里看昨夜收到的密报。

    过了许久,才听得女子声音传来,他透过帘子缝隙不经意瞥了眼。

    虞葭正从门里出来。她一身浅紫银丝长裙,墨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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