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师生拌嘴的场面温馨,这一刻,邹砚宁算是代入了几分钟前的姜泊闻,深切体会到了烦躁。
这小孩都生病了,到底哪来那么多话要讲,还是和一个陌生人。
要是不彻底终结对话,恐怕她下一个问题就是,你觉得我们姜老师怎么样?
她咬了下牙,努力说服自己保持耐心。
一张口,语气却还是没控制住冷冰冰的:“你好了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姜老师带你回学校了。”
陈馨桐呵呵地干笑,低下头嘟囔:“怪不得成不了好朋友,俩人都没人情味。”
两人慢吞吞从卫生间折回来的时候,姜泊闻正和陈馨桐的父亲在谈话。
看见父亲出现,陈馨桐瞬间又虚弱起来,捂着嘴咳了两声,撒娇道:“老爸,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这副较弱的身躯见不到您了。”
她现在的表情和语气都实在夸张,邹砚宁盯了半秒,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姜泊闻则是满脸无奈,将手上的病历本和领来的一袋药递过去做最后交接:“服药方法里面盒子上都写了,至于期末考试,只能下学期开学再单独给她补了。”
他刻意加重了“单独”两个字的分量,余光从陈馨桐身上扫过。
陈父笑得憨厚,连连点着头又是抱歉、又是道谢,一直将人送到门口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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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的阳光正是灼人的时候,来往的不少行人都撑着遮阳伞匆匆前行。
邹砚宁仰头看了眼天空,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
姜泊闻侧过身看她。
她身上只背着个白色的小包,显然是装不了伞这种东西的。
他抿抿唇,问道:“你来这里是身体不舒服?”
闻声,邹砚宁收回视线,摇摇头回应:“没有,肩膀旧伤来复查而已。”
姜泊闻点点头,偏头朝侧面的停车场扫了眼,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到饭点了,我们就近一起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邹砚宁没正面作答,反倒一本正经反问他:“不是‘临时有事’吗?”
她学他刚刚在电话里的语气说了那四个字。
姜泊闻双唇微张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才轻声笑笑,说道:“原来你知道是我了。”
他面色沉下来些,接着又说:“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那个学生从早上就一直发烧,温度很高,她们家不在市区,家人一时赶不过来。”
事出有因,她本来也没放心上。加上医院离家有段距离,现在这个时间还会堵车,回家多半也赶不上吃饭。
她答了声:“没事。”说完已经迈着步子开始往前走。
等姜泊闻掀着眼帘看过去的时候,目光里已经只剩她的侧脸。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他见她眼尾微弯似乎带着笑。
等到姜泊闻跟上来和她并肩时,她正好完成对街道对面那排商铺的初步观察。
她侧脸看他,眨动的双眸重归平静,语调也不见什么波澜:“这附近我不熟,你如果有觉得好吃的店可以直接带我去。”
姜泊闻打了个响指,咧嘴笑着回应:“那你算是问对人了,医院前后左右的店我基本都吃过了。”
他按下解锁键,拉开副驾车门,看邹砚宁坐稳才合上门绕回驾驶位。
边系安全带,边说道:“现在不赶时间,我带你去吃后头巷子里那家煲仔饭吧,味道绝对好。”
邹砚宁点着头应了声“嗯”。
车子启动,慢悠悠跟在长长的出门队伍后头行进。
姜泊闻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长直的手指时不时在边沿轻敲两下。
大约是天气热的缘故,他手背上青筋凸起,交错的青绿色线条一路延伸到小臂上。
邹砚宁余光瞥过去,视线最终定格在他右手腕的黑色运动手表上。
她还是第一次见和她一样喜欢把东西戴右手的人。
不过也算不上奇特,说到底还是她交友圈子小,见过的人少。
她鼓了鼓双腮,结束这番没人知晓的心理活动,偏头问道:“你刚刚说这附近的店你基本都吃过,是不是都是带学生来看病的时候吃的?”
姜泊闻点头应:“嗯,寄宿学校就是这样的,一大部分的孩子家都不在这里,要人家父母立刻赶过来不现实,就算是家在市区的,人家也在工作。”
“总体来说呢,我既是班主任加学科老师,又是生活老师。”他偏了下头,笑着总结。
邹砚宁点点头。
右手将脸侧的发丝揽到耳后,她才侧过脸看向他,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我们昨天上午已经合过影了,可是你和谈思影说想见见我,是……”
如果说他只是球迷,那一起打过球、合过影,就算是走完一个普通球迷见偶像的流程。
她没想明白,他不惜托陌生人帮忙见一面的理由是什么?
要不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不太愉快,她都要自恋地怀疑对方是对她一见钟情。
姜泊闻目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情绪,只答:“你好不容易回靖水,想抓紧时机多和你讨教点羽毛球的技巧。毕竟面对面和只在视频看你打球还是不一样的。”
他一看就是个爱运动的人,昨天也说自己是从这次接触喜欢上羽毛球的,想提高技巧这理由算是合理。
邹砚宁鼻间晕出一声“嗯”,点点头没再质疑,看着车子右拐进了一条窄路。
摆在驾驶位上头的纸片在这时候滑落下来,她俯身捡起来低头看。
是一张名片,一目了然的设计,上头写着五个字——火锅研究所。
她蹙了下眉,迟疑着问:“这也是一家餐厅?”
姜泊闻扫了眼她手上的东西,“那是我朋友开的火锅店,名字看起来不太正经是吧?”
他轻踩刹车,将车速降下,稳稳停进空位后才继续说:“不过公正地讲,这家店味道不错,你如果有空可以去尝尝。”
他侧身在解安全带,话一出又觉得不妥,停下手上的动作反问:“不过你们职业运动员饮食应该会严格管控,火锅这种东西可以随便吃吗?”
总有人会问类似的奇怪问题,在他们眼里职业运动员难道是一个独立物种吗?
邹砚宁没忍住轻声笑出来,澄澈的眼眸像是被湖光晕染。
她摇摇头,回答道:“没那么夸张,平时吃得少是担心比赛时候肠胃出问题,再者说,谁也不可能拿火锅当饭天天吃吧。”
姜泊闻笑着点点头,领着她朝巷子那头走。
小店不大,所以连门口也支了矮桌。
两人在大树下选了个位置落座。
从食物端上桌,邹砚宁都只是闷头在吃。
姜泊闻不好打断,也只好跟着低头保持沉默,摆在手边准备加微信的手机一直没机会派上用场。
他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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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现在人就在眼前,也没有多余的人碍事,应该怎么都不至于再毫无进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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