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深深地望进她眼里。他眼里的情绪太多太复杂,像黑夜下的大海,平静却汹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叹声,来自于他。
他终于开口。
“幼真,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她缓慢眨了眨眼睫,抬起眼,他看?着她的目光很温和?,很包容。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像对待一件珍贵无?比的、易碎的艺术品那样。
——“自然也包括我。”
“不管是谁不高兴不乐意,都?不需要?你改变你原先不愿意的决定。”他低眼握住她的手,少见地说?了很多话,“我知道以前你接受了很多规训,要?低调、要?识大局、要?处处得体?,但?是我也允诺过你,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
比起他平日里冷淡的声线,此刻他的语气罕见的软和?。可?偏偏是这软和?的语气,像在哄人一样的语气,却没由来地,让她鼻尖一酸。
他声音很轻,口吻却很郑重:“从?今往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私有春天[先婚后爱]》20、第20章
后,你不必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也不必做一些讨人喜欢的事情。你尽可?以放松做你自己。”
她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洪流猝然击倒,头脑嗡嗡作响,却又清醒无?比。
从?小到大,她听过很多教导,教她如何当?一个合乎规范的淑女,教她如何活得漂亮,教她如何力?争上游,也教她要?低调要?审时?度势。其?他人不是不关心她,也不是不在乎她如何想,只是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喘不过气来的压力?的裹挟着往前,逐渐把自己打磨成适合生存的模样。
生长于这样的环境,她称不上喜不喜欢,也考虑不了自己是不是开心。
左右她都?已经习惯了。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剖开来,直接了当?地告诉她——她可?以做自己,他也有能力?捍卫她尽兴做自己的权利。
喉头被?酸涩的水汽堵得严严实实,她眨了眨眼,努力?把那股泪意压了下去,但?声音还是闷闷的:
“可?是……我也想你高兴啊。”
温恂之眼角弯了弯,眼角眉梢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
“我现在就很高兴。”他话音微微一顿,意有所指道,“当?然了,如果幼真能告诉我,她刚才为什么会发抖,会感到有点怕,我大概会更高兴。”
虞幼真:“……”
她内心隐隐崩溃,他怎么……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温恂之见她没吱声:“不能说?吗?”
是不好意思讲……
要?她怎么和?他说?呀?怎么好意思说?呢?
她其?实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的东西好多……有一些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够确认这绝不是恐惧式的忧惧,这种害怕混合揉杂了好多种情绪:想逃、害怕、紧张、担心、胆怯、羞赧,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直冒热汗,而且这种症状在他靠近的时?候,还会变得明显一些。
难不成,她要?说?她害怕他吗?
那可?真是太伤人了。
况且,她应该,也不是真的害怕他。
虞幼真咬咬嘴唇,没说?话。
在他的注视之下,莫名其?妙地,她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瞧她这反应,温恂之的嘴角微不可?查提了提,是无?奈的。他心里明白?,这小姑娘估计是真不想说?。
她不想做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忍心逼她?
于是,温恂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额发,说?:“不用讲了。”
他放弃得这样干脆利落,反倒是让虞幼真愣了愣,她问:“你不想知道了?”
“你不想讲,那就不用讲。”他望着她,笑了笑,“哪天你要?是想让我知道,自己会同我讲的。”
虞幼真眨眨眼,突然开口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心呢?这个你可?以和?我说?吗?”她很诚恳地说?,“我希望我在乎的人可?以开心,这无?关讨好。”
温恂之面上流露出一丝讶然,然后他轻轻笑了。
他沉吟片刻,说?:“我最?开始没有不开心,我只是疑惑,你说?你害怕,但?是你给出你害怕的理由……似乎不是很充分。后来,我也没有不开心。我只是……”他说?得很慢,像是在考虑应该如何措辞。
“与其?说?,那是不开心,不如说?是心疼。”
他望着她变得悠长,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他轻声说?:“小时?候敢爬上树呆一日的胆大包天小朋友,现在变得这样小心翼翼。”
虞幼真愣住了,沉默许久后,她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口。她的手指细白?,指甲干干净净,被?修剪得圆润,指尖是淡淡的、健康的粉色,跟他深黑的袖口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他眉梢微抬:“怎么了?”
“我,我想让你知道的。”虞幼真望着他,轻声说?,“不过,只是一部份……因为还有一些我自己都?没想明白?。”
“嗯,你说?。”他很耐心。
虞幼真咬咬嘴唇,过了会,她才憋出细若蚊吟的一句话。
“我有点害怕明天婚礼上的……那个吻。”
她声音太小,温恂之没听清,他歪了歪头,“你说?什么?”
一回生二回熟,虞幼真一咬牙,一闭眼,声音放大了一些:“我说?,我害怕明天婚礼上的吻!”
这回温恂之是听清了,但?他也愣住了,面前的小姑娘脸红得又烧起来了,瞧她那窘迫的模样,他哑然失笑。
“多大点事儿,我们借位就好。”
虞幼真抬起眼,目光希冀:“真的可?以吗?”
温恂之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当?然,一切以太太的意愿为准。”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