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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不孝子整治指南》40-60

    第40章

    寒乌叶

    酒过三巡, 竞宝会第一场在毫无波澜的过场下结束。

    来得都是高门大户,随随便便从库房里挑出几件值钱的物件送上,而后各方和和气气地出价, 全程都没有你争我夺的场景出现。

    各家都给杭之为做足了脸面, 竞宝所用全是白银, 最后一件玉如意被买走后,花厅角落已堆满了十几口漆红色大木箱。

    随着国公府管家一声高亢嘹亮地“止”后索然无味的第一场拍卖就此画下句点。

    户部护送银子的官员乐呼呼地跟莫南告辞回宫复命,当浅绯色官袍终于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时, 厅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第二场竞宝开始……”

    捧着空托盘的小厮鱼贯而入, 每家桌后都各站了两个。

    而后罗询亲自整了整衣摆站起,在众人注目中悠然自得地步入厅中。

    偌大的厅里立即安静了下来。

    “这第二场竞宝会是咱们私下玩玩, 大家都不必太严肃。根据抽签顺序, 各家亲自派人上来自荐宝贝。”

    “不管是金银珠宝, 书法名画, 还是舞姬歌妓,咱们不拘一格都可竞宝。”

    “那下面就开始抽签, 众位随意随意……”

    这句话就像是真正宴会开始的讯号, 随着罗询抬了抬手,隐在角落的乐声缓缓响起, 丝竹之声既没盖了他人说话的声音,同时又增加了随意欢快的气氛。

    方才还正襟危坐的高门权贵, 身子纷纷一松。

    有吆喝着随从将竟拍物送上的,也有打发孩子们出去玩的, 更有甚者, 竟当夫人之面唤了舞姬来旁斟酒。

    夫人们神色未变, 仿佛对此都习以为常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好在这些老爷还存有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之心, 并未当众做出越矩行为。

    除静国公府一众坐于正上方,其他家都坐在左右两侧,中间空出快一米见方的空地,阳侯府被安排在右侧左下角,与莫府紧邻而坐。

    “父亲,二十六号。”

    宁于泓报上刚抽到的数字,全场共有二十八家准备了竞拍宝物,南阳侯府抽到了倒数第三。

    一拿到这个数字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在这枯坐几个时辰。

    两个小孩子早坐得腰酸背痛,一听还有几个时辰要等,嚷嚷着要宁于岳带他们去外面玩耍。

    须臾时间,乌烟瘴气渐起,宁妨也不希望两个孙儿留在这,大手一挥干脆让老四先带着孩子们回府。

    “父亲,我也先带庭儿回府吧。”

    这边一动,莫婉芸那边也提出要离开,莫南满脸心酸地望向宁家,宁妨抵唇轻咳了几声,十分上道地喊住了宁于岳:“你先送莫大姑娘姑侄回府。”

    几人目送羞涩得不敢抬头的男女扭扭捏捏离开,莫南仰头灌下大口凉水才终平复心头那复杂的情绪。

    此时厅内已是人声鼎沸,到处是交谈声与笑声,成批丫鬟时不时上前来换上温热的酒菜,每桌背后更是摆上了烧银霜炭的暖炉。

    所以厅内虽四处透风,却热得穿不住大氅。

    梁柱之下挂满了璀璨宫灯,将厅内照得灯火通明,淡淡熏香气更是弥漫于厅内。

    好一派钟鸣鼎食的奢靡之相。

    辛未带人送上今夜南阳侯府要参加竞宝的东西。

    宁于砚经由下午一事,此时对几箱子宝贝格外好奇。

    东西刚一放下,就从第二排摸到宁妨身边悄悄伸了个食指将箱子挑开条缝想一探究竟。

    “想看便看,这是作甚?”宁妨斜他,将做贼似的手拍掉,干脆敞开了箱子让他看个够。

    其实箱子里就是很平常的一堆暖石,不同的是都雕刻了形状,且有些还涂成了其他颜色。

    “这是暖石?”

    宁于砚随手从箱子里捡起块月牙形的玉珏,尾端上还挂了红绳,若不是入手温热,愣是没看出此物竟然是暖石。

    “咱们当初敲碎时多心疼啊,这雕刻可要剩下不少废料。”右手又摩挲着另一尾栩栩如生的鲤鱼,宁于砚只觉得有些心疼。

    这得换成多少银子啊……

    “那些碎屑不是缝在你靴子里了?”宁妨没好气地回道。

    这将碎渣缝到靴子里还是宁于砚自己想的主意,转个身竟然就忘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这个主意,宁妨还真舍不得浪费如此多暖石。

    毕竟暖石是不可再生资源,空间戒指里的消耗完,这世上可再无此物出现。

    虽然……空间里的暖石山眼下只消耗了个尖尖。

    四口大小不一的箱子在几张长桌依次排开,宁于砚打开的不过是宁妨面前第一个箱子,剩下的两口箱子就摆在第二排的宁于泓面前。

    有了宁妨准许,吴晗樰慢一步打开了她面前的箱子,顿时只听“啊”一声,便只见人揉起了眼睛。

    “这是何物?”

    宁于泓连忙合上箱子,从袖口拽出块青色帕子帮吴晗樰擦拭泪流不止的双眼。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辛辣直冲面门,就算他坐在旁边,也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难忍。

    宁妨回头,淡淡一笑,勾勾手指让宁于墨将箱子抱到面前。

    “这是寒乌叶。”宁妨将箱子开了条缝,伸手从里拽出片红细长如手指的紫红色叶片出来。

    提起寒乌叶,宁帆心里都要大笑出声。

    其实这玩意儿论作用属实有些鸡肋,只需将叶片清洗干净浸入糖水中,眨眼间就能出现杯气泡水。

    那是他无意间注意到秘境中一种寒乌树下的水塘咕嘟冒泡,突发奇想采了些回去实验而来。

    后来他将此方法卖给国内某家饮料公司,还以此赚了不少天材地宝。

    前些日子清理空间时发现了此物,想着堆着浪费空间,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老大去要杯糖水来。”

    “老三用这个碟子去外边取点屋檐下的冰。”

    两人不知宁妨卖的什么关子,好奇中很快就将两样东西端了回来。

    还有些温热的糖水放到桌上时,这边的动静已引起了不少打探目光,莫南干脆搬了凳子挤到宁妨这桌,直接来个近距离观看。

    反正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只要宁妨出手,必定有稀奇可看。

    而宁于墨的那些朋友因一直想买大氅,从方才起就关注这边,见宁于墨满脸兴奋地盯着桌面,便二话没说尽数凑了过来。

    “这是为父当年在绀南时偶然发现,寒乌叶能做出很美味的冰镇糖水。”

    众人期待下,趁着水还有些温,宁妨撕了半截叶片塞到茶盏之中,然后速度极快地盖上了盖子。

    呲呲——

    眨眼间,杯中已有响动,不过因着看不到杯子内里,所以没人发出疑问,只看宁妨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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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唰——

    声音响动越来越频繁,宁妨手终于动了。

    杯盖一掀开,变成浅紫色的糖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小泡,看着就像是水要开锅前的样子。

    而后宁妨用筷子夹出叶片,将冰放进去后,又顺手从桌上夹了两片梨进去。

    “你们谁要试试?”

    冰放进去的那一刹那,宁于墨就看杯底升起片片绵密细泡,从来不喜甜食的他竟然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只等宁妨话音一落,他端起茶盏猛然灌下大口。

    “爽——”

    没有酒水的辛辣,也没有茶水的苦涩,方才看到的小泡好似在嘴里炸开,顺着流下喉咙的那一瞬觉通体舒畅,愉悦感直冲脑门。

    想来想去,唯有爽字足以形容这种感觉。

    “我试试。”

    “你喝完到我。”

    年轻人们最先被勾起兴趣,厅内炭火烤得人口鼻泛干,冰爽刺激的糖水一下肚,五脏六腑都好似立刻得到了滋润。

    而且细细品尝,还能喝出其中一股子淡淡梨香,储存整个冬季的梨本是干巴无味,但放入糖水之中后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丝清甜。

    刘长旭径直将一杯都倒下了肚子,最后连两片梨都没放过,嘎巴嘎巴咀嚼两下将梨吞下肚后竖起个大拇指本是想朝宁妨比划,而后又觉不妥,硬生生地转朝宁于墨叹道:“妙啊!这不比酒好喝。”

    “我们还没尝过呢。”其他没喝到的人不满。

    “你们自寻了糖水都来尝尝。”宁妨特别大方地招呼几人,趁宁于墨咋咋呼呼地端着杯子跑开后给莫南泡了杯。

    莫南喝下,神情倒是没几个年轻少爷激动,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若是困乏之时来上一杯极好,就是我不太喜甜。”

    对他来说,还是更喜万般滋味皆有的茶。

    不过,莫南也觉着此物能在达官贵人中掀起一阵不小浪潮,往年的宁江郡夏长冬短,炎炎夏日来上一杯如此冰饮——岂不快哉。

    “那你另两个箱子装得何物?”看过这寒乌叶,莫南对剩下两个紧闭的箱子就更加好奇。

    暖石旁边那口箱子是四个中最大的,宁妨将箱子抱到膝盖放下,悄悄打开了条缝隙给莫南瞧。

    “我……你可真行!”

    好不容易忍着快要脱口而出的浑话,莫南捋着胡须的手都有些抖,方才箱内那华光一闪,不是整箱子的夜明珠又是何物。

    深海夜明珠……

    他曾在圣上书房见过拳头大一颗镶嵌在金烛台之上,光是那一颗就足以照亮半个书房。

    可宁妨端来的那个箱子里,他光是一眼扫过根本无法数清其中具体数目。

    不过只从一眼被刺痛的双眼来猜,至少有几十颗。

    “我给亲家送上两颗如何?”宁妨笑问,莫南吹胡子瞪眼地“哼”了声,而后竟然朝宁妨伸出手勾了勾:“那还不拿来。”

    “府中还有更好的,你抢这些作甚?”

    莫南:“……”

    南阳侯府究竟有多少宝贝……

    “咳咳——”一声轻咳,厅中急速安静下来,罗询端起酒杯朝众人示意。

    国公府管家步入中间,手持一面铜锣,轻轻敲下。

    咚——

    “竞宝会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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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你出钱多你请

    抽到第一家的人主动站起, 捧着个箱子从左侧第一的位置上缓慢行至中间站定。

    不过短短几步距离,硬是被此人走出了昂首挺胸的得意之感。

    孝成国公府世子付鸿。

    光看此府位置就知付家在朝中地位如何,可让他们出名的不是其故太后娘家之身份, 而是府中出了位经商奇才——付云平。

    遍布南延国的[来福金楼]就是出自他手, 这位国公府小少爷不爱权偏偏爱财, 最大乐趣就是赚钱。

    所以孝成国公府人人皆是财大气粗,今夜想必用于竞宝之物也是金银玉器。

    果不其然……

    捧着一摞黄花梨木盒的小厮将盒子打开后,十几件金光闪闪的女子饰物璀璨生辉。

    “镶云簪, 乃是由百根金丝编织而成, 上镶嵌着云白宝石……”

    随着付鸿一件件介绍完,夫人们的眼神也越发亮, 这几样饰物一件比一件精美, 且都是独一无二之物。

    特别是最后一支四玉金步摇, 薄如蝉翼的金片之上还镶嵌了细碎的各色玉石, 付鸿拿起展示时,就像是两只五彩蝴蝶在振翅高飞, 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第一只镶云簪子五百两银子起价。”付鸿喊出低价。

    五百两银子价格已算低, 厅中不少夫人都跃跃欲试地捏起竹条观望,男子们则是兴致缺缺继续喝酒。

    莫南显然也是其中不感兴趣的男子之一, 目光在厅中搜寻一圈,低声跟宁妨嘀咕道:“今日云安长公主以府竟没来凑这个热闹?”

    “应是有事缠身吧。”宁妨随口回到, 右手拾起细长竹条喊了句:“一千两。”

    最近云安长公主府忙着找大师高僧进府驱邪呢,哪还有心思来这竞宝。

    宁家上下:“……”

    “父亲, 你买簪子作甚?”宁于墨不解, 宁妨淡淡地扫他一眼:“你来拍我出银子, 回去送人。”说着, 把竹条扔了过去。

    孙氏因宁诗雪贪凉拉肚子而未能同来, 宁于墨接过竹条眼中顿时大亮,迫不及待地又举了下竹条:“一千两。”

    “南阳侯府加价到一千两,可还有其他人要加价?”付鸿乐呵呵地环顾一圈,见没人与之相争,便亲自敲了下锣笑道:“恭喜南阳侯拍得此物。”

    “接下来的簪子咱们都拍,你还有几位弟媳呢。”宁妨朝宁于墨抬抬下巴,然后从袖子掏出厚厚一叠银票丢到了桌上。

    宁于砚一看到银票,立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硬是挤到宁于墨与宁妨中间坐下。

    等小厮送了簪子下来,就由他数着银票送上。

    “第二件……恭喜南阳侯府拍得。”

    “第三件:恭喜南阳侯府拍得。”

    有了宁妨首肯,宁于墨的小竹条举得很是勤快,只要有看得上眼的饰物他都要拍下。

    没一会,南阳侯府身后就堆了十几个盒子,竟全部是女子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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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有人对宁妨的大手笔出言调侃:“宁侯爷买如此多女子饰物作甚?难道是南阳侯府要娶新夫人了?”

    “哈哈。”

    “那这聘礼可下了大本钱。”

    就在这调侃中最后一件四玉金玉瑶摆上,夫人小姐们呼吸加重,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我府中可有四位儿媳,这区区几件小玩意儿怎够分?”宁妨偏挑在这个时候高声开口回了他人不怀好意的调侃,接着指了指那件步摇:“我家老三媳妇今个儿受了大委屈,我这个做爹的不得拿下此物赔罪才行。”

    说着挑眉一笑,转脸让宁于墨将竹条交给宁于砚:“咱们南阳侯府儿媳可不能让人说戴得是赝品,你来拍。”

    “一千七百两。”付鸿饶有兴致地插在中间喊了价。

    “一千七百零一两。”宁于砚连忙举起枝条。

    有人出一千八百两,宁于砚就加到了一千八百零一两,反正无论谁出价,他都只加一两。

    厅中大多数人不知在后院中发生了何事,只见到自家夫人犹如被烧红了眼睛一样拼命加价,最后这支步摇竟被喊到了上万两。

    “一万两千两。”勤勇伯府夫人恨恨地举起竹条,手还未落下,放于桌下的右手就被人猛扯了下。

    勤勇伯张谦阴沉着脸厉色地低声呵斥道:“胡闹。”

    一万多两是伯府两年的出息,今年雪灾又捐出大笔银子,这一万多两可是小半个公库的现银。

    勤勇伯夫人脸色也为之大变,心中七上八下地看向宁妨。

    她被那人故意挑衅的神情激得失去理智,心中只一门心思地想让南阳侯府难堪以报方才教训之仇。

    没想到这回南阳侯府加价的声音竟然没再出现,宁妨摆手制止了宁于砚的动作叹息道:“本侯就不夺人所好,夫人请吧。”

    “……”

    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信誓旦旦要拿下此物赔罪的宁妨就这样放弃,而且他放下竹条后还做了件事,让看热闹的罗询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宁妨拿起桌上银票,数都没数,转头直接递给罗氏:“这里还有万把两,你拿着银票去金楼选些喜欢的饰物,当是为父的赔罪吧。”

    当众送给儿媳妇上万两银票买饰物而不拍下金步摇,明眼人都知是宁妨故意为之。

    “谢谢父亲。”捧着银票,罗氏感动得眼眶中又蓄满泪水,望着宁妨的后背不由得也跟着吴晗樰换了称呼。

    “银子就算是你的嫁妆,听闻亲家母最近身子骨不好,为父让宁城备了些药材,明日带着这些银票让老三陪你回去走一趟。”

    这句话说得很轻,确保只能宁家几人能听见,可罗氏却再也无法控制不住心底酸涩,眼泪奔涌而出,无论吴晗樰如何安抚也无法停止。

    啪——

    “坐到后头去。”宁妨一掌将宁于砚拍走,后边终于安静下来。

    罗氏娘家清贵,坏就坏在这个清上。

    建隆帝是何等荒唐之人,当年太子太傅最后落得个流放三千里克死异乡的下场。

    朝廷六部中,礼部是最不受皇帝待见的部门,罗淼当年就因一句礼法不容,直接从礼部侍郎被贬至员外郎。

    本就毫无背景的罗家一出事,瞬间就成了万人踩,没落不过须臾之间。

    因雪灾被搜刮一通后,这个亲家的日子最近应该不好过。

    “那就恭喜勤勇夫人获得此步摇……”

    “荒唐!”

    勤勇伯夫妻作何表情宁妨没看到,因为付鸿此时走到了他面前,笑眯眯地提出了个请求,而他手中正拿着方才得到的银票。

    “世子想买大氅和暖石?”

    “正是,我府上共计四十二人,不知每人两套大氅与靴子多少银子才够?”

    宁妨抬眸扫了眼他手中的银票,淡淡笑道:“这样如何?我再额外赠你两床暖垫,一共两万二千两。”

    这是连上了勤勇伯府的一万两千两,一分没少的将付鸿所得尽数倒出。

    可付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一听当即点头,直接将还没捂热的一万多两放下:“稍后勤勇伯府的一万两千两送到我就给侯爷送来。”

    “本侯自是放心的。”

    两人愉快的结束交易,付鸿心满意足地退回座位,经过勤勇伯府时候低头说了几句。

    勤勇伯夫妻的愤恨眼神顿时又加深了几分。

    接下来的东西,皆是大同小异,只在两名异域舞姬出来时引起了一小阵骚动。

    而宁妨今天好似是专门和那些夫人作对,两个时辰下来拍了大堆女子衣饰,足足在他们身后堆了座小山。

    有人惊讶就有人艳羡。

    别的不论,南阳侯府确实底蕴丰厚,眼都不眨地花如此多银子给儿媳妇长脸,如何不叫未出嫁的姑娘们羡慕。

    除此之外,宁妨只拍了两套笔墨和十几匹域外的彩纱便作罢。

    至于让男子们欣喜若狂的舞姬美酒和各类摆件,宁妨连眼神都没一个。

    空间中灵果酿的酒都不喜,一般的酒又如何能入他眼。

    舞姬们带来的香料味消散大半后,终于轮到了宁妨他们的顺序。

    哐——

    箱子还没搬到中间,其中一个小厮刚从宁妨手中接过就因太重砰一声掉落在地。

    沉闷响声吸引了已有些疲倦的众人视线,大家只见那小厮表情费力地抱起箱子,摆到了中间的……地砖之上。

    “今日我只带了四样不值钱的物件儿前来竞宝,众位瞧上那样买走便是。”

    说着,宁妨挑开第一个箱子。

    一箱子方才就被大家注意到的紫色叶片,而随着众人目光聚齐,宁于墨领着几个丫鬟进入厅内,依次给每人送上了杯凉爽冰饮。

    再如何介绍,都不如亲自喝一口来得有用。

    “二两银子一片,每片可用四到五次。”

    注意到众人神色有了变化,宁妨当即抛出便宜价格,说完就静静等着大家出价。

    “我要两百片。”刘长旭最先喊道。

    “那我要一百。”

    “我要两百。”

    最先买下的都是宁于墨朋友,紧接着就有小姐们怯生生地举起竹条表示也要买。

    这玩意儿实在是凉爽,喝完喉咙还有回甘,几百两银子就能解决夏日酷暑,何乐而不为呢。

    箱子别看不大点,却能装下几千片寒乌叶,没多会整箱子就全部卖完。

    入账七千两。

    银子不多,可这不过是个饵而已,宁妨要得是将寒乌叶的名字打出去,侯府的铺子以后还要靠此营生。

    一旦感受到何种彻骨凉爽后,寒乌叶就会从可有可无变成必需品。

    夏日解暑的必须品!

    第一样东西勾起大家兴趣后,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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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妨拿出暖石一展示,厅内顿时闹腾起来。

    早晨在前厅他们没能从宁妨那一览真容,这回终于能摸到暖石,家中有长辈孩子的,神色都正经起来。

    第42章

    通天眼?

    暖石名头够响, 无需宁妨多加介绍,第一块圆形玉佩拿出来时就有人举了竹条。

    根据大小不同,喊的价格也不尽相同, 最大一块雕刻成对玉镯的被罗询以三千五百两拍得。

    第二个箱子撤下, 各家都派了人送上银票。

    当得知此物可以用一辈子, 这几千两众人花得心甘情愿,更有甚者当众就提出了私下还要买的请求。

    “这第三箱呢,是机缘巧合救下一跑船的番货商所赠, 侯府内用不了这些许, 故拿些出来竞宝换成银子。”

    下一箱子就是让莫南为之变色的深海夜明珠。

    当宁妨将箱子抱到桌上打开时,两边全是噌噌站起的人, 罗询更是直接走入中间, 从夺目光华中抓了颗拿起。

    “上好深海鲛沙夜明珠。”

    一颗蓝得透亮的珠子在他手中转着, 如同白昼的光芒射向围观众人, 光是远远望着就让人心升必将此物拿下的冲动。

    “不知宁侯爷夜明珠开价几何?”罗询早已动心,握在手中的珠子也舍不得放下。

    这南阳侯府果然如同他所料。

    底蕴何止是不俗, 简直是……深不见底。

    “八千八百两一颗, 不用竞价,先到先得!”

    比起暖石的价格, 这个价码更是低得让人难以抗拒。

    “静国公府先定下五颗。”罗询大手一挥,径直在箱中捡了五颗最入眼的捧回座位。

    夜明珠有大有小, 价格又全部一样,当然是最先来挑选的最有选择权。

    于是第二位第三位相继走了上来。

    付鸿用庞大的身躯挤开他人, 像是捧了两把咸菜般抓起丢到衣摆上兜好, 而后再伸进去再抓。

    宁妨抱臂站在人堆外, 笑呵呵地望着。

    至于这些权贵会不会赖账, 首先作为主家的静国公府就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至少……脸面这些人还是会要的。

    罗询将珠子交给管家后, 目光就一直盯着宁妨,此刻只觉得此人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似都带上了更深含义。

    要知南阳侯府已完全被排除在了朝廷之外,在今日这样一个竞宝会中拿出如此多稀世奇宝,难道宁妨就不担心侯府被他人惦记上?

    可看宁妨神色,丝毫未有犹豫之色,且深不见底的眸光根本让人捉摸不透他心思。

    此人……究竟凭何如此笃定。

    但很快,罗询就因接下来出现的宝物惊得心口狂跳,一瞬便懂了宁妨的淡然,

    “这是家父临终前留于本侯的[问天盘],今夜最后竞宝之物正是在下的一卦,百两银子起价。”

    最后被拿出的宝物赫然是块巴掌大的黝黑罗盘,上下左右用透明水晶摆出了东南西北四宫。

    宁妨将罗盘拿出,再取出底下压着的一把铜钱,静静扫了圈失言的众位。

    在场年纪稍长之辈已回想起随水先生的音容笑貌,而年轻少爷们多少也听过那位谪仙人物的神鬼手段。

    盛世笑为田舍翁,乱世悲为战马鸣。

    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普通百姓,没人希望乱世来临,可宁妨的突然出世有何意味,朝中达官显贵们多多少少都能猜到点端倪。

    对圣上羞辱都不过逆来顺受,今夜却能让南阳侯府主动崭露头角,这天……恐怕要变了!

    但这只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猜测,没人敢当众宣之于口,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他,厅内竟一时没了声音。

    端坐在上位的罗询一脸云淡风轻,摆在扶手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

    直到宁妨抬头,似笑非笑地冲他微微点了下头,罗询才猛地抠紧扶手,神情一凛。

    难道……

    “五千两。”罗询突然出声,而后身子朝前一倾,淡淡扫过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又加上句:“今夜本公对此卦志在必得。”

    短短一句,厅内众人瞬时心下了然。

    静国公府有所问……也有所求!

    “……”

    没人再加价,宁妨浅笑着冲罗询摊了摊手:“恭喜罗国公,竞宝结束后,本侯就亲自为您卜卦。”

    排在南阳侯府后还有两家人,至于他们拿出的是什么宝物已没多少人关注,厅内众人目光都在品茶的宁妨与罗盘之上。

    别说是他人,就是宁家几兄弟,此时也纷纷偷偷觑着宁妨的一举一动。

    宁于砚歪了半边身子探到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哥,父亲会算卦?”宁于泓摇头,放下手中早就捂得温热的酒杯望向勉强能看到小半的黝黑罗盘。

    那块罗盘在祖父过世后就挂到了祠堂牌匾之后,至此二十多年都没取下来过。

    别说是算卦,宁于泓记忆里祖父书房那些奇门遁甲的书都因受潮发霉了大半,宁妨喜刀枪剑戟而从来不喜看书写字。

    眼下看来,那是父亲故意给他们看到的一面,真正的南阳侯府当家人,岂会是个没头脑的真武夫!

    原主宁妨:他确实是武夫,而且是个爱美的武夫。

    “父亲,咱们今夜赚了不少银子,儿子……”

    比起弟弟们,宁于墨根本没多余想法,满心满眼都被桌上大堆的银票与金元宝所占据。

    只要宁妨随便从中漏出点来,他就能还完所有欠账,以后也有钱和朋友们出去喝酒了。

    “先把银票收好,今夜欠咱们钱的由你去收,收回来为父就给你奖励。”宁妨又不咸不淡地丢了个诱饵,宁于墨立刻上钩,乐呵呵地狂点头表示同意。

    宁于砚:没眼看!

    “……”

    竞宝会一结束,就有人提出告辞离开,也有人继续留下喝酒聊天。

    罗询此时却顾不上再与别人套交情,起身走到宁妨面前就请他入书房详谈,这让存着心思留下打探消息的人大为失望。

    不过,留下的宁家三子很快就成了他们讨好奉承的对象。

    宁家自今夜后,名头定会响彻整个大延朝上下。

    嘎吱——

    书房一关上,罗询微翘起的唇角立即落下,人还未走到书案边坐下,咄咄逼人的目光已射向宁妨。

    “宁侯爷。”罗询语气不善。

    “罗国公请先坐下,本侯还是更习惯坐下说话。”

    宁妨就好像没看到这样的目光,越过罗询径直坐到了书案下方,顺便还将罗盘放了上去。

    “那好!”罗询依言坐下,目光紧盯着宁妨伸出右掌朝上:“那就劳烦宁侯爷帮老夫算上一卦,就算算老夫二儿媳肚中是我静国公府长孙还是次孙女?”

    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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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询胸中有气,只恨方才自己竟被宁妨一个眼神所影响,竟急吼吼地就入了杭之为的圈套。

    下午见到莫南与宁妨一起时他应该就想到南阳侯府早已是丞相的人,而晚上宁妨突然亮出[随水先生]的罗盘,想必就是受人指使。

    什么狗屁算卦,不过是借此来探静国公府态度而已。

    这些弯弯绕绕还是他在竞下此卦后猛然想清,从花厅一路走到书房时越想越气,既为自己愚笨也为宁妨的狡诈。

    “罗国公确定想算此事?”宁妨又问他。

    “难道宁侯爷是觉着静国公府的长孙之位不重要?”罗询怒目而视,一脸不愉地加重了语气。

    二儿媳妇这几日快临盆,此事能最快验证。

    因为……宁妨无论说男说女都是错。

    御医早在五个月前就诊出儿媳腹中是双胎,届时他就用此事去找南阳侯府麻烦,好让天下人都好好瞧瞧这个骗子。

    “本侯既然收了银子,当然可算。”对罗询态度的突然改变宁妨也不恼,浅笑着将罗盘往前推了推:“既是小事,罗盘便用不上。”

    “……”

    “侯爷无需看手相,也无需生辰八字?”罗询冷声问道,他此时更加确信宁妨就是个“江湖骗子”

    说完小事的宁妨靠回了椅背,透过烛光虚虚地瞟了几眼罗询后,再没说话。

    不过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让罗询更加恼怒,大掌猛然朝书案上一摆怒喝道:“是不是杭之为派你来打探我静国公府的态度?”

    “这还需打探?”宁妨淡然一笑,缓缓闭上双眼复又睁开:“没有杭丞相默许,你一个驻守边关的大将能如此轻易回到宁江郡?”

    “你果然是杭之为的人,他连此事都与你说。”罗询沉下脸,恼火地刚想说两句荤话,只听宁妨又狠狠叹了口气。

    “国公爷为何不信本侯呢!”

    “你……”

    “国公府想从丞相与公主府中渔翁得利……恐怕到头来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一阵寒意从后背窜上罗询后背,此时心底第一个想法就是杭之为的手已伸到了静国公府。

    先不管对面之人作何表情,他脑中已开始搜寻起身遭亲信。

    宁妨见状朝他摆了摆手,又重复道:“我说过我不是杭丞相的人。”

    “那是谁派你来的?”

    “罗国公!”见这人还是怀疑这怀疑那,宁妨不由微微皱眉,抬手指了指罗询身后窗口下的柜子:“罗驸马邀您三日后[霄罗阁]一聚,本侯可是从那看到的。”

    此言一出,罗询心下骇然。

    这封信是第一场竞宝结束后才送来,他吩咐心腹放到柜中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宁妨竟然已知晓了里面的内容……

    这说不通,罗询不相信,眼下反正也没甚可隐瞒之事,干脆当着宁妨面转身取出柜中书信。

    信封上罗丈青亲手盖下的蜜蜡完好无损,说明信并没有人拆开过。

    罗询就着背对宁妨的姿势直接撕开了信,刚看了几行,寒意从脚底升起,心口好似被冷意冻住,连呼吸都跟着凝重了几分。

    罗丈青确在信中邀请他前往[霄罗阁]一聚,且日子就定在三天后。

    难道此人真有通天之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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