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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共吟》40-50

    第41章

    聂召几乎每周都会去警局, 并且找了律师询问了很多情况。

    一月底,这个冬季最后的一场雪,警察局打来电话说卢克军找到?了。

    对?面骆霄的声音顿了两秒, 经过?电流滤过?的声音冷硬刚正:“他被砍了双手割了舌头还有——被扔在警察局门口,聂召, 不是你做的吗?”

    聂召捏着?手机, 声音没什么情绪说:“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骆霄瞬间松了一口气。

    即便是他对?聂召了解不多, 但他对?她有着?一种莫名信任,她说不是就肯定不是。

    同时也皱了皱眉, 意识到?了聂召的情绪很不对?劲。

    “聂召,这件事警察局会处理, 你不要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聂召轻笑了一声, 说:“骆警官, 听说警局新上任的局长,是卜嘉的舅舅, 你认识卜嘉吗?”

    骆霄微颦眉:“什么?意思?”

    聂召低垂着?眸,又开始有些?后悔说这些?。

    跟他说什么?呢?

    又有什么?用。

    她知道?警局已经结案了。

    “没什么?,没事的话我?挂了。”

    十日之后,卢克军对?强.奸卢湘的事情供认不讳,判处终身有期徒刑。

    聂召收到?消息时候只觉得可笑,这样了都死不掉吗?

    后来又想,死不掉才好, 一个残疾的人,生死不能, 应该会比直接死掉更折磨。

    聂召去了很多地方,都是之前跟卢湘一起去过?的。

    她晚上偶尔也会去那边的铁轨, 不敢过?去,只是远远看着?一辆一辆的绿皮车驶过?,或许是那些?绿皮车经过?的时间都过?于精准,只是一周,聂召也跟卢湘一样知道?了每一个时间点。

    凛冬散尽,天气不再有暴风雪天那么?寒。

    聂召穿着?一身黑走在街道?上,刚抱着?碎碎一同参加了卢湘的葬礼回来,碎碎还是怕人,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抬头,回到?家自己躲进小窝里才缓过?来了一些?。

    晚上还穿着?那件黑色风衣,打?车去了A市的明海,坐在海边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眼?睛都被海风吹得很红。

    海风大,空气也冷,她冻到?浑身没知觉。

    海边人群在十点多达到?最高峰,还有很多小孩在耳畔嬉嬉闹闹的刺耳声响,聂召灭了最后一根烟,站起身从人群中离开。

    人太多,挤挤攘攘很久,聂召皱着?眉从海滩离开,去附近便利店。

    此时的便利店人也很多,挺多都是穿着?简装的年轻人,聂召正在买便当?时,旁边一个女?孩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聂召回过?头,看到?是一个长相格外稚嫩的女?孩,看上去是高中生,扎着?马尾,身上还穿着?蓝白的校服。

    “你好。”聂召不明所以说。

    女?孩看着?聂召那张看上去格外苍白的脸,被惊了一秒,睁大眼?睛指了指她的手背:“姐姐,你的手背,流血了,那边有卖创可贴的。”

    聂召愣了一下,才骤然看向自己的手背,在连接手腕的地方,正有一滴血往下流,并不明显,刺痛感都几乎没有,又或许是手指太冷,她没感觉到?这种异常。

    她放下手里的便当?,用指腹抹掉手背上的血珠,看到?流血的地方正残留着?一个小针眼?,她陡然抬头谨慎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可除了一排排架子上的食物外,只有一些?正在选购东西的学生,人群没有任何异常。

    她手指狠狠摁压着?针眼?的地方,回想着?今天的一切,骤然呼吸一紧,瞬间全身发冷。

    是刚才在海边。

    谁做的?

    马权,梵天纵,还是卜嘉?

    聂召张了张唇,对?女?孩说了声“谢谢”。

    慌不择路地从便利店跑了出来,站在路口拦车的那几分钟,聂召脑子都空白着?,针眼?的地方被她手指摁出了一圈手指红印。

    她不知道?对?方给她打?了什么?东西进去,如果是梵天纵做的,那就很好猜她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打?到?车才颤抖着?肩膀跟司机说:“去三院。”

    “好的,系好安全带。”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

    说完,车子掉头往三院开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在加速循环,让她觉得心跳加速,全身都在变冷。

    缩了缩脖子,胳膊放在膝盖上,聂召弯着?腰,用额头抵着?胳膊紧紧闭上眼?。

    她还没替卢湘报仇,她不能现在死了。

    司机开得挺快,半个小时后聂召就到?了医院,挂了号打?了隔断针后,聂召又拿了单子去化验。

    今天晚上来医院的人还挺多,她临时挂号,前面大概还有十个人正在排队,预估不到?半个小时排到?她。

    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聂召看着?旁边一个头发鬓白的女?人抱着?小孩在哄,以及一个男生正在低声跟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说肯定不会的,他真的没有约。

    大人小孩的哭声夹杂着?,嚷嚷着?耳朵,让她觉得刺耳又头疼,里面像是生出一个肿块,此时正在鼓动分裂甚至于爆炸,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到?她有些?想呕吐,飞快跑去了卫生间,又被倏然炸开的水管以及浓重?的骚味恶心到?难以呼吸。

    她要透不过?来气了。

    站在门口,恍惚地看着?面前糟糕的一切,以及对?着?洗手间露出来的那一点镜子扫见那张已经完全黯然失色的脸,在一刹那改变了想法?。

    她低垂着?头匆匆往医院外面走,逃跑似的飞奔出医院大门,周遭平静下来,风吹树梢,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她停住脚步,仰头看着?乌黑天空的那轮月牙。

    她不想做检查了。

    随便吧。

    她开始有些?信命,开始不再做任何挣扎。

    也忽然理解了卢湘的无助。

    西传开学是在聂召来到?A市第二年的二月十四,那天是白色情人节,聂召作为卢湘唯一有密切关系的人,拿着?学生卡去她的学校帮她收拾遗物。

    一个宿舍有四个人,聂召去拿她东西时才知道?卢湘大学生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东西少?到?可怜,她平常都很节省,几套衣服来来回回穿到?破才会舍得换新的。

    简单把她的所有东西收拾完,也没花费多少?时间。

    等?她一趟一趟搬到?楼下,一个女?孩也倏然走过?来帮她,是个长相稚嫩又个头小巧的女?孩,性格看上去跟卢湘差不多。

    “我?帮你吧。”她轻声说。

    聂召戴着?口罩,点了点头说:“谢谢,你认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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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画点了点头:“嗯,我?们见过?几面,她不太喜欢交朋友。”

    临走,聂召还跟她加了个微信。

    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家里之后,又去了学校最后一趟帮她还了好几本之前从图书?馆借阅的书?籍。

    还完之后揣着?口袋走在那条出校门必经的大路上,聂召在想平常卢湘会不会坐在路边长椅上看书?,当?时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脑子里一直在出神,也就没注意到?前方有人,对?方好像也没有丝毫想要让路的意思,直直跟她肩膀撞击上。

    “草……看不看路啊!”卜嘉骂了一句,手里的书?跟本子掉落在地上,笔滚了好几圈。

    旁边人见状立马帮她捡起来,白纸的演草本已经有些?脏兮兮了,低头认命给她拍打?干净。

    卜嘉看到?聂召,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环胸轻笑:“呦,这不是大明星吗?来我?们学校蹭课的吗?”

    聂召漆黑的双眸像是在看一个死物,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指甲陷进了手心里。

    卜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学,又恍然大悟看向聂召:“你是来帮阿湘收拾东西的吧,阿湘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死掉了,真可惜,我?们之前关系可好了,她一走,又少?了个朋友。”

    看着?聂召毫无反应,卜嘉有些?不太满意,凑近她了两步,衬托着?双腿格外漂亮的长靴几乎跟聂召的鞋子碰在了一起。

    “哎你知道?吗,我?之前说让她投靠我?们,然后骗你玩来着?,她都不愿意,那我?只能欺负她了。”

    她的话轻飘飘的,仿佛在她眼?里别人的生命只是唾手可弃的玩具,语气里的惋惜也像是讽刺。

    卜嘉悄咪咪地说完,又皱着?鼻子有些?遗憾:“她真的把你当?成?好朋友哦,居然对?你比跟我?还好,明明是我?们认识更早的,真难过?。”

    聂召听着?身子都开始颤栗到?停不下来了,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被激到?目眦欲裂,有些?后悔没有随身拿一把匕首在身上。

    她要杀了她。

    一刀一刀切成?碎片,扔进倒污水的桶里。

    紧紧攥着?手指,咬着?舌尖咬出了血,眼?神锋利又阴鸷地看着?卜嘉,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意:“卜嘉,我?会杀了你。”

    “你应该庆幸我?今天没有带刀过?来。”

    人被逼疯了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我?好害怕哦。”

    卜嘉佯装很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目光有些?讥诮:“那你加油咯。”

    说完跟旁边的人开开心心离开了这里。

    从西传出了门,聂召像是被抽了筋骨的空壳躯体,精神恍惚地看着?来来回回的车辆,她或许可以租一辆黑车。

    又在想撞死她的几率有多大。

    她不在意自己是死是活,但她必须要在自己死之前解决了卜嘉。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她孤身一人,除了拿刀莽撞跟她拼命,还能做什么??

    如果一刀下去她死不了怎么?办?

    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吗?

    她不也算是吗?为什么?没跟着?遗千年。

    她好像连跟对?方同归于尽的能力都没有。

    大门口正低调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车内付坤看着?聂召头也不回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她明显是看了这边一眼?的,默默掉头慢慢跟上她的脚步,跟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付坤想着?说:“卓哥,要不你去哄哄,聂召她自己——”

    “她吃硬不吃软。”靳卓岐神色冷恹,也没什么?精神。

    付坤无言。

    那你们还真绝配。

    “停车。”

    跟了一会儿,靳卓岐说。

    车子停靠在路边,靳卓岐下了车大步跟上了聂召的脚步,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上车我?送你。”

    聂召把他的手甩开,表情格外冷漠:“别碰我?。”

    靳卓岐单手揣着?兜,毫不在意她说了什么?,转过?身拖着?她的胳膊往车里走。

    跌跌撞撞,身后的聂召被扯得胳膊都快要断掉,跟他力气差距过?于悬殊,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你他妈有病?松开!靳卓岐你听不见是吧?”

    聂召暴躁掰着?他的手,怒火一触即发,狠狠踢他的腿,整个人已经濒临极点了。

    手背被她的指甲抠出了血痕,虎口也被撕扯到?泛红,看着?聂召发疯,靳卓岐侧头停下脚步,阴沉着?眼?,声音也有些?冷冽:

    “你觉得我?不护着?你,你惹了那么?多人,能在这里混下去吗?”

    聂召低垂着?眸,充耳不闻:“不要你管,松开。”

    头顶没了声,两人僵持不下,聂召整个压着?的火气彻底压盖不住,她仰起头眼?睛有些?泛红地看着?他:“你这么?犯贱吗?我?让你滚你他妈听不见吗?”

    靳卓岐沉着?眼?看她,声线放缓:“聂召,给个指令,我?就帮你。”

    聂召只是低着?头继续掰着?他的手,想要跟他撕扯开,低垂着?的眼?睫颤抖,声音有些?微微的沙:“你松不松。”

    靳卓岐却毫不在意,像是没听见似的,手指用力一拉,把人抱进了怀里。

    即便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卫衣,也能感觉到?她瘦得惊人,浑身好似只剩下骨头,硌人,整个薄如纸片的身子一瞬间就要烟消云散了一样,这种感觉让靳卓岐不舒服。

    手臂捆着?她的腰勒得愈来愈紧,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攥进自己的骨血里。

    一边不忘掰着?她的手,让她硬生生做出抱住他的姿势,声音含着?冷气,却格外炙热。

    “你但凡此时清醒一点,就应该勾好我?。”

    第42章

    聂召在炙热的怀抱中挣扎了很久, 指甲几乎把他的手背抠烂掉,他也?没有丝毫松手。

    她闭了闭眼,呼吸一沉, 像是忽然卸了力,任由他抱着, 双目都没有什么精气神, 只是没什么力气?挣扎的妥协。

    靳卓岐微微侧头,握紧她手腕的手指松了一些, 声音低沉落下去。

    “聂召,你还是太冲动, 如果我像你一样发疯,我早死了。”

    聂召脊背都?崩的很紧, 她没有一刻能够放松, 甚至好不容易睡着都?是循环不停的噩梦。

    “你不冲动吗?”

    靳卓岐松开她, 站在她面前,低眸看着她说:“我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但你不行。”

    聂召只是抬着头看着他,目光触及到靳卓岐那双漆黑的双眸,又倏然垂着头,目光下意识落在了手腕上,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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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恢复得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迹了,手腕被他握得有些紧,留下了一圈红。

    她重新抬头看着他, 声音淡漠问?:“靳卓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卢湘的事情。”

    靳卓岐的声音毫无隐瞒:“我是人不是神,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没想?过她会自?杀。”

    “真?的没想?到吗?”

    聂召眼睛泛着红血丝,声音提高了很多,像是在咄咄逼人,也?完全没有相信靳卓岐的这?句解释。

    “你敢说你没有丝毫报复的成分在??你明明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靳卓岐你就算恨我你他妈可以随便?冲我来,你为什么要算计我身边的人?我在你身边招之则来呼之则去还不够吗?!”

    聂召眼睛红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你不草的挺爽的吗?”

    她没听?到靳卓岐继续的回答,看着握着她手腕的手,猩红着眼恨意爆发?,低着头咬上他的虎口。

    牙齿很用力,没有丝毫留情,想?要把他薄薄的一层肉也?咬掉,口腔里满猩红的血,她也?没感觉到靳卓岐的丝毫松劲儿。

    靳卓岐只是低着头任由着她发?泄,整只手几乎被挖的不能看,血淋淋往下滴血,但他只看到了聂召顺着脸颊滴落在他手背青筋上的那滴泪,滚烫,存在感强烈,像是一滴溅出?的浓浆,灼得人心?口疼。

    感觉到她牙齿的力道一松,靳卓岐忙的拖住了她的身子,直接把她横抱起上了车。

    付坤看到晕过去的聂召,二话没说驱车飞速往医院走。

    医生说她有些贫血,且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给她输了液,说睡一会就好了。

    又叮嘱靳卓岐说平常要规律饮食,不要让她有太大的压力。

    靳卓岐站在病床旁边点了点头,医生走出?去之后,有一个护士端着纱布走了进来。

    他坐在旁边椅子上,接过托盘看着医生说:“我自?己处理就好,谢谢。”

    护士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完又叮嘱他最?近不要碰水,药需要一天换两次。

    等医生出?去,整个病房内就剩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聂召,跟低着头给自?己绑着绷带的靳卓岐。

    整只手都?被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了几根手指头。

    他抬起手腕放在眼前,张合手掌心?,感觉到细微的刺疼,才转眼看向聂召。

    或许是睡得很不安稳,睡觉的时候还在皱着眉头,唇上有些过于苍白干涩了,靳卓岐接了杯水用棉签给她润了润唇,等恢复了一些,转头从病房中离开。

    付坤迎面撞上靳卓岐,也?下意识跟着他往外走,脑子都?跟不上动作。

    “不用照顾她吗?”

    靳卓岐迈着长腿,摇了摇头淡声说:“不用。”

    她现在应该不想?看到他们。

    付坤回头看了一眼,跟上靳卓岐的脚步上了车离开。

    聂召从医院出?来每天都?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好像恢复了在台海的那段时间的状态,只不过这?次并没有任何外来阻挡,只是单纯不想?出?门。

    她需要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她利用的契机。

    她的性格好像变得越来越孤僻,可以自?己一整天都?窝在沙发?,不想?说任何话,房间也?不需要任何声音,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她逐渐习惯这?种悄无声息的沉静感。

    整个房间如果不是偶尔还会走动的碎碎,或许是完全静态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针剂起了作用,聂召意识到那应该不是会让她染上艾滋的东西,她时常会觉得眼神难以聚焦,精神状态很差,眼睛只是恍惚地盯着一处看,很多时候看不清是什么。

    脑子里经常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她曾经看过一部美剧叫《记忆碎片》,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零碎的画面,当然这?些画面是她本来就有记忆的,只不过像是碎片一样?不停涌入脑海中。

    她想?到一把水果刀,刀光刺眼,白皙的胳膊,少女?的裙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溢出?水滴滴答答的透明浴缸。

    如同切片似的,一幕幕来回侵占着脑海。

    一幕幕都?是她坐在浴室里自?残的画面,表情却跟当时的她截然不同,像是很享受。

    她不想?这?样?,这?些画面也?让她很痛苦。

    便?只能一味地站在墙边,用脑袋轻轻撞击着墙面,阵痛感会让她恢复些许清醒。

    可某天不小心?,额头上就被撞破了皮,血顺着眉心?、鼻梁流到唇边,下颚,滴落在地面上。

    她站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着那张脸,忽然觉得好陌生。

    这?几天倒是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卢湘的室友童画,也?不算朋友,他们交流很少,也?没有任何属于朋友之间的闲谈。

    对方名字很好听?,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可最?后她才发?现那或许是个黑色.童话。

    童画的性格很缄默,像是患有重度失语症,能不说话绝对不会多说一句,孤僻自?闭,很少跟谁主动交流。

    她这?个人看上去就让人不想?靠近,死气?沉沉的,又没有丝毫娱乐,没人会愿意跟这?样?的人玩。

    她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爱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排在真?实?世?界边缘。

    聂召跟她有多过交流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前两天童画发?了一条微信过来,一条让聂召移不开眼的询问?。

    【你认识卜嘉吗?】

    聂召瞬间听?出?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没有那么多时间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你想?帮我,为什么?】

    童画说:【她飙车出?了车祸,把我爸爸撞的截了下肢,却威胁我爸爸写原谅书,不然就毁了我的人生,后来,她请来的律师给她打?赢了官司说她无责,赔了钱就了事了。】

    【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

    她承认她是知道卢湘被卜嘉欺负才靠近卢湘的,可她没想?到卢湘会自?杀,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她根本不可能拌倒卜嘉。

    卜嘉从小生在豪门世?家?,爸妈虽是教书的大学教授,可爷爷是退休老兵,奶奶也?是以前叱咤商场的人物,舅舅在警察局工作以及还有数不清又得罪不起的关系链,家?里人都?格外宠爱她,这?一生估计已经帮她处理过不少烂事了,她仗着这?些一直游刃有余地在这?个世?界潇洒存活着。

    【你想?怎么样??】聂召问?。

    【我有一段视频。】

    她回复完之后,发?来了一条让她极其震惊的视频画面,像是偷拍的,用微型摄像头。

    画面中有三男一女?,女?孩没穿,抽着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地面上放了很多皮鞭、捆绳以及项圈,她白皙的背上满是鞭伤,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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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不堪入目。

    聂召脑子有些宕机,跟她印象里趾高气?扬的卜嘉差别太多了。

    她保存了视频,又问?她:【你哪来的视频?】

    童画回:【我跟其中一个男的睡了,从他手机里偷出?来的。】

    【我们宿舍是混寝,我是计算机系的。】

    聂召脑子嗡嗡的,童画看上去沉默,但内心?好似比她还要执拗,她已经被卜嘉折磨疯了,所以不惜用自?己拥有的一切作为筹码。

    【你为什么不自?己曝光?】

    卜嘉学传媒,这?条视频曝光之后,她不可能在学校,甚至于国内呆得下去。

    【不够,如果成功,我并不觉得大仇得报,她出?国之后照样?可以风光一世?,如果失败,我就功亏一篑了,所以我想?要你帮我发?挥她最?大的价值。】

    【其实?我很想?一刀捅死她大不了我坐牢,但是我不能死,我家?只有我跟我爸了。】

    聂召脑子一时之间有些乱,她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没点开,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什么。

    窗外风凉,聂召没关窗任由风吹进来,坐在床边遥望着乌黑天空悬挂着的月亮。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吊带睡衣,坐在床边地板上抽了整整一晚上的烟,一缕缕的烟被风扑到脸上,刺得眼疼,熬了一晚上的夜,眼睛疼的睁不开,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时正趴在靠着窗户的桌子上,眯着眼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日出?,不光头痛欲裂,嗓子也?沙哑到说不出?话来。

    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捞起手机,给童画回复着:

    【我会帮你。】

    转眼,三月即将结束。

    聂召看到日期时还有些愣,实?在是靳卓岐的生日有些太好记了,在这?周六。

    不知道是不是噩梦做多了,她倏然就想?到了那天喝醉酒后说的话,说她以后陪靳卓岐过生日,她说出?的那句试图还债的“草长莺飞”。

    古诗里也?有一句草长莺飞二月天,起始不是四月,所以她的酒后失言也?不作数了。

    她在这?天跟很久不见的江悬吃了一顿饭,一顿饭吃得很沉默,或许是她脸上的状态太过差劲,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双眼满是倦怠神色,跟上一年三月份来这?里的艳丽女?孩天差地别。

    吃海鲜时江悬的眼神一直放在她身上,抬头明晃晃地观察了好几眼。

    一直到最?后,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却是最?先忍不住开口的那一个。

    担心?她看不懂手语,江悬面对面拿起手机给聂召发?着微信问?。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聂召手机滴滴了一声,屏幕并不显示具体内容,她看了他一眼,点开,看到直白坦然的这?条。

    他会来赴约,也?清晰地知道让他来赴约的原因,已经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愿意帮她的了。

    “打?架,也?有可能,跟靳卓岐让你帮忙的事情有同样?的危险性。”聂召心?悬挂着,并不知道江悬会不会帮她,毕竟上次他们交谈得不是很愉快。

    江悬低垂着眸,面色无常。

    【好。】

    他毫不犹豫地回复让聂召攥紧了手指,手里的筷子都?硌得手骨疼。

    女?孩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入江悬的耳朵里。

    “江悬,你想?要什么?我吗?”

    她话没说完,看到了江悬发?来的下一条微信。

    【我想?你好好的。】

    聂召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甚至没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她向来不否认漂亮也?可以成为一个人的资本,是聪明人可以随取随拿的最?尖锐的利器,但她觉得自?己大概不配,也?并不认为因为一张脸就会有无数人真?心?实?意喜欢。

    所以她不能明白江悬喜欢她是为什么。

    但她不想?问?,没有意义,她跟他也?绝无可能。

    或许重新来过也?没有,她不会喜欢像是江悬这?样?偏执阴郁的人,太腐朽了,骨头里都?过于潮湿,他不能把她从深海里拉出?来。

    她喜欢阳光,喜欢灿烈的一切。

    她也?很喜欢自?己名字的发?音,召,照照太阳。

    所以第一次那个抑郁症的女?孩叫她“召召”的时候,聂召心?都?跟着动了一下。

    “你要是没事,最?近帮我盯着马权。”

    聂召怀疑这?个针就是马权给她打?的,梵天纵胆子小,他就算想?动手也?会找个帮手,卜嘉更是不屑用这?种手段,她想?要做什么一定会让你光明正大知道是她干的,且站在你面前欣赏她的杰作。

    除此之外不会有别人。

    江悬点头张唇说好。

    结果在她跟江悬见面后的第二天,聂召收到一条让她觉得有些震撼的消息。

    马权最?近找了卜嘉,即便?是他在卜嘉毕业之后,乃至他出?狱之后两人都?没什么交流,但高中那点情谊还在。

    他是没有办法对付靳卓岐,但卜嘉绝对有那个能力。

    如果卜嘉愿意用她的关系帮他,他可以轻易让靳卓岐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他给卜嘉发?了微信,约卜嘉在附近见面,可卜嘉今天有课。

    她本来也?不想?跟马权牵扯上关系,马权这?种刚从牢里出?来的人,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卜嘉是爱玩,但也?知道马权跟以前不一样?。

    马权等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收到的卜嘉的回复。

    【我很忙,你有什么事儿就在微信说。】

    收到这?条,马权就知道卜嘉不怎么想?跟他联系了,但他还是强忍着回复了一条:【我们需要见面谈。】

    又等了大概五分钟,对面都?没有回复,马权发?给了她一张视频的截图。

    对面秒回:【你他妈哪来的????】

    马权微微挑了挑眉,知道她在乎这?个:【买来的,你应该也?不想?这?些视频出?现在网上吧。】

    【操.你妈,你最?好保证这?条视频没有流出?去,不然我杀了你,你从谁手里买来的???】

    是从一个外站博主的手里,他很早就拿到了这?段视频了,对方不要钱,但想?要他帮忙把这?段视频流出?去,而且不能查到对方身上,马权假意答应,拿到几秒之后就把对方删除了。

    他知道这?个视频或许有更劲爆的画面,但对方绝对不了解,就这?一张照片,就足够拿捏卜嘉了。

    流出?去不可能的,就算流出?去,卜嘉找到是谁爆出?去的,对方会很惨烈。

    马权最?清楚她欺负别人是什么样?子。

    【见面,地点我安排。】

    【下午我有时间,你他妈的,马权,你他妈敢威胁我,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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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

    马权没回,一个小时后给她发?了个地址,是一个快要倒闭的ktv,前两天梵天纵低价盘下了这?店,说要改成一个小台球厅。

    这?里东西大半都?被搬走了,过两天安排了人需要翻修一下,梵天纵还很傻比地买了一个大水缸,说要养很多金鱼放在这?里养气?修身。

    鱼缸跟金鱼是有了,鱼食还没来得及买。

    一整个下午马权都?在沙发?上坐着玩游戏,梵天纵手里提着两个熟料袋的金鱼正在往鱼缸里倒,马权在旁边倏然问?了一句:“你买鱼食了吗?”

    梵天纵才很懵逼地看着他:“啊?不是喝水的吗?”

    马权沉默了两秒。

    梵天纵摸了摸鼻尖,说:“明天再去买吧,外面下雨了,下得挺大的。”

    “下雨了?”

    “嗯啊。”

    马权去了门口,看着地面上炸起的水花,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皱了下眉。

    手机上也?没有卜嘉的回复。

    她这?个人对不喜欢的人敷衍都?懒得敷衍,或许认准了他根本不敢爆出?去,所以有恃无恐借雨不来也?有可能。

    正想?给她发?消息,面前停下了一辆黑色奔驰。

    卜嘉撑着雨伞下了车,又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机,隔着雨幕模模糊糊的,她命令的语气?说:“不用来接我了,一会我有事儿,告诉我爸妈我过两天去香港玩,别烦我。”

    她买了一会的机票去香港,也?没打?算跟马权争执多久,晾他也?不敢做什么。

    走进这?个小破ktv,卜嘉穿着一身名牌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骂骂咧咧地说着:“你他妈不会找个好地方?”

    “行了,说吧,从谁手里买到的?”

    让她知道是谁他妈拍的,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马权坐在包间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茶,说:“坐。”

    卜嘉看着马权那张脸,简直难以直视:“快点说,我还要赶一会的飞机。”

    马权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膝盖,抬眼看着她:“做个交易,我把图片跟曝光这?张图片的人找到,你帮我解决靳卓岐。”

    “你当我傻?我怎么知道视频不是已经被流出?去了?”

    卜嘉笑嗤笑地看他那张脸:“你这?么盯着靳卓岐干什么?怎么,你这?么嫉妒他?”

    马权眼神毫无波澜,直直看着卜嘉:“我有什么好嫉妒他的?”

    卜嘉看着他那张脸,站起身,忽然有些好奇地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痕,长长的指甲刮过那道很长又丑陋的伤疤,啧啧了两声。

    “你知道我被靳卓岐甩了之后为什么跟你玩吗?你长的跟靳卓岐相差太大了,但是我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你暗恋我了,跟我的一条狗一样?。”

    马权眼神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手指握着卜嘉的手腕。

    卜嘉另一只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声音尖锐刺耳:“放手!就凭你还威胁我,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奉劝你也?不要跟靳卓岐斗了,你斗不过他的,还想?报仇?你先能自?保再说吧,别想?拖我下水。”

    马权盯着她,沉着脸想?,算了。

    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卜嘉愿意帮他,她这?个人傲得很,如果硬来她绝对会跟你刚到底。

    交易不成仁义在。

    正想?试图软化一下气?氛,马权手机里收到了一个20位像是诈骗短信的号码。

    【卜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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