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门而过,收了自家小命——顿觉脖颈发凉。
宁斯同一对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崔述,“这等不懂规矩的下人,宁某替小吴侯打发了?”
自己藏在此间偷听,却原来里面两位大佬俱各心知肚明,情何以堪啊情可以堪……舒念暗暗自嘲,慢慢蹲身——
“别动!”宁斯同一声厉喝。
舒念僵在半空。
“宁某深知南疆苗氏惯擅用毒,休要枉动!否则莫怪宁某不与小吴侯脸面。”
舒念难免着忙——早前自己昏晕之时,也不知是被谁换了衣裳,空荡荡身无长物,只一双靴子还是自己的。如今且不说身为女子被人扒了衣裳情何以堪,没个趁手的家伙事儿在手,实如砧板上的鱼,性命堪忧——
耳听崔述的声音,“宁堡主今日初初上山,便知梧栖新收的丫头出身南疆苗氏,消息很是灵便。”
宁斯同毫不尴尬,“好说,小吴侯名动天下,一举一动皆为世人瞩目。”
“既如此——”崔述语调一转,“便当知这丫头已是我巡剑阁中人——”他衣襟稍动,并不见如何作势,已经欺身上前,一只手拂在宁斯同臂间,“宁堡主还是客气些吧。”
那边崔述一动,这边逼人的杀气便瞬时消弭,舒念双足一软,跌坐在地,匆忙将靴掖子中的一物扯出,如救命稻草般握在掌中。正待上前查看外间景况,隔门洞开,一双黑底皂靴闯入视线。
目光顺着靴底一点一点上移,便见崔述负手而立,目光低垂,研判地看着自己。
舒念干干一笑,“……走了?”
“起来吧。”
舒念在鬼门关走了一转,难免手脚发软,扶着门框使了吃奶的气力爬起来,“这是什么人?好大的威风——”
一语未毕,掌间骤然一空,舒念大惊失色,匆忙伸手去夺,“还我!”
崔述将那物在指尖翻了个个儿,却是一枚乌黑的蜡丸,镌一朵朱红的花,“这是……宝相花?”
舒念一把夺回,悻悻道,“小吴侯见多识广。”便拖着步子往厢房去——听个八卦差点葬送小命,也是没谁了。
崔述跟在她身后,“你拿这东西,是打算与宁斯同同归于尽?”
舒念爬回床上,严严实实地裹着冷冰冰的双腿,又把汤婆子抱在怀中暖着,“我活得好好的,值当与那老匹夫同归于尽?”
崔述一足踏在门槛上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头牌过气后》8、翻墙
,“你方才若把手里那东西捏破,此间还能有活人?”
舒念越发惊奇,“怎会?我便是自己不怕死,也不会拿您的性命开玩笑呀……”
“当真?”
舒念点头,无奈道,“南疆苗氏若有这等利器,苗千千至于被您老人家唬得不知躲哪儿去?又不是——”
“不是甚么?”
又不是六年前的九鹤府鹤使舒小五独有,璇玑岛秘制的牵机丸——
一丸既破,寸草不生。
舒念敷衍道,“没什么,世上哪有这等杀器?”左右打量一回,床被自己占了……“小吴侯如何安置?”
“你睡这里。”崔述移步过来,抬手一格,下了挽帐银钩,“我去旁边碧纱橱——”
舒念不吐不快,“咱们这巡剑阁……屋子不够使?”名动天下的小吴侯,挤在一进碧纱橱里睡觉……藏剑楼如今都穷成这样了?
崔述手腕一沉,纱帐便垂了下来,“早点睡。”
便见里间灯影移动,往碧纱橱去了。舒念隔在帐中,目不视物,只听细碎的衣袂窸窣,复又重归寂静。
舒念白日里睡过头,在床上翻了半日烧饼也不曾入睡,倒是旁边碧纱橱里悄无声息,想来崔述早已睡得深沉。她睁着眼睛想了半日,忽而福至心灵:夜深翻墙日,人静跑路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生生捱到月上中天又渐西沉,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起来,黑暗中稀里糊涂扯了件棉袍裹在身上,自家包袱掩在怀中,蹑手蹑脚往外走。
轻手轻脚卸了门闩,木门一开,便有清泠泠的月光涌入室内,舒念屏息凝气地等了一时,碧纱橱内仍旧无甚声息,心下大喜,便打门缝里挤了出去。
一路出去,方知这巡剑阁十分阔大,竟是齐整整的三进院落,又岂止一二十间屋子——
房屋也不甚紧张。
一路空无一人,舒念渐渐有些懈怠,堪堪走到巡剑阁门口,平地里一声厉喝,“什么人?”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