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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015(第2页/共2页)

    而伤重不醒的康令昊,则被方砚清安排着,由后来现身的另一人搀着,带去了后头的马车里料理伤处。

    当时听得那人开口同方砚清回话,贺七娘这才知晓,原来那位于马上一弦射双箭,英姿飒爽之人,竟是一位女娘子,名唤作栴檀。

    贺七娘本是想跟去后头帮着照顾康令昊的,结果那位性子好似格外冷清的栴檀娘子听罢她的打算,神情变了一瞬后,倒是二话不说,直接牵过毛驴,连带它背上昏死过去的康令昊转身,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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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留下才预备爬下马车的贺七娘靠在车门处,傻傻看着她的毛驴,二话不说就跟着这位纤腰高挑的女娘子离开。

    最后,还是方砚清看不过去她莫名其妙的黯然低落,帮着那位娘子解释了一番。

    他说栴檀会些医术,但偏生性子冷,不爱与生人相处。若她同去,栴檀会不自在,这才打消了她跟去帮忙的念头。

    如今听得栴檀在外间回话,她正打算探头,看看那匹通人性的枣红马有没有伤着哪里。

    贺七娘却因猛地一动作,扯着了后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僵着腰挂在窗前,半晌没能动弹。

    “哈哈,腿有些麻了,哈哈。”

    莫名觉得假设方砚清知道了,他定会再生她的气,贺七娘下意识的,便想用借口将后背的伤遮掩过去。

    一回头,视线恰好对上了方砚清的。心下一慌,她忙是一把抱起小犬抵到下巴处,假装逗它玩儿。

    “方夫子,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我已非夫子。”

    “额......”

    贺七娘揽着小犬的手被噎得一紧,眉眼挤起一团,再抬头时,她只得是讪讪地笑。

    “呵呵,那,那我今后唤夫子......唤,唤你为方郎君吧?”

    被人淡淡瞥了一眼,贺七娘敏锐察觉到其下凶险,忙是急匆匆改口。

    “那我随栴檀娘子他们一样,唤你郎君!”

    “家中并不缺仆......”

    贺七娘在他开口的瞬间,就隐隐猜到了他还是不满意。只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那股子熟悉的喉头哽血感,终是再度来袭。

    得知康令昊已无性命之忧,贺七娘放心之余,倒也显露出一些最近同其斗嘴过头的小毛病来。

    正如此刻,被方砚清那样一说,她便下意识的小声嘀咕到,那我总不能直接叫你名姓吧。

    这般说着,贺七娘加大了揉搓小犬的手劲,把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家伙揉得发出一声抗议的呜咽。

    谁知,书案后原本端坐着的方砚清听罢,却是单手撑住下颌,侧身靠到了凭几上。

    另一只手,则推着他从箱笼里拿出的糕点漆盒,一寸接一寸地蚕食掉二人之间相隔的距离。

    偏他低垂的脸看上去,此刻看上去,就连眼角都好像垂了下来。

    “原我唤你七娘,并不合适啊?这实在是,唉,还请贺娘子,莫要气恼才是。”

    瞅一眼眼帘半垂,连眼尾都缀了失落之意的狐狸,又看一眼怀中嘤嘤呜呜,毛发不复当初毛绒绒的小犬,贺七娘不住告诫自己,方砚清根本不是这般性子,他一看就是故作此态!

    她绝不能上当!

    咬牙躲开他的视线,贺七娘虽是心虚得不行,但还是小声反驳了一句。

    “要么郎君,要么方郎君,别的......别的都没有。”

    眼下被推入一套糕点食盒,手边又被换上一盏茶,贺七娘揉着怀中小犬,听着对面先是叹气,后又似妥协。

    “我于家中行二,七娘若愿意,今后也可唤我二郎。”

    在心底比较了一番二郎,和那咬破舌头都喊不出口的“砚清”二字,贺七娘只觉自己才是不得不妥协的那一个。

    鼻子埋在小犬的头顶蹭了蹭,贺七娘故作严肃地举起小犬,停在二人之间。

    “二郎,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懊恼于怎么就从询问小犬的名字,变成了该如何称呼方砚清。贺七娘顶着自己已经脚趾死死扣住鞋底的羞窘,面上装得倒很是镇定。

    带了翠玉戒子的手指点点小犬鼻头,方砚清似是意有所指。

    “小东西日日想你,在家中吵得不行,没敢给它起名,怕它记仇。”

    一把收回被欺负的小犬,贺七娘轻飘飘眄一眼方砚清,嘴上忿忿。

    “也不知是谁更会记仇,一声不吭就走了个干净。”

    方砚清转着戒子的手指微顿,随即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把玩。

    偏半垂下的眼帘,险些没能遮住眼底的汹涌与晦暗。

    隐晦地打量一番贺七娘眉梢显现的娇嗔,想到那个她拼命也要护下的胡人男子,方砚清微一皱眉。

    再抬眼,已是恢复为往日云淡风轻的温文模样。

    为她添上一口茶,他同她温声解释。

    “家中出了些事,因此才会走得那样匆忙。不告而别是砚清的不是,还请七娘勿怪。”

    没想着里头还有这样一层缘由,贺七娘挥去心头莫名萦绕的怪异感觉,又追问了几句事情解决的如何,是否有她能出力的地方。

    得了已妥善解决的回答,她这才舒了一口气,小小声絮叨道。

    “原以为你是去东都,准备来年的春试了。心想只怕今后想再同你正式道谢都难,却没想着......”

    “二郎,对不住!是我过分了。”

    贺七娘直起身子,同方砚清致了歉。

    继而又想问问他为何眼下时节竟不在东都温书,反而来了陇右。

    没成想,方砚清却是展颜一笑,敢在她开口前,同她说道。

    “七娘有所不知,我全然无心科考,本是打算料理完家中事务后,再回洛水村的。”

    “不辞而别本就是错,七娘又哪里有什么对不住可说?”

    “我本念着有朝一日,定是还能再相见。却没想,竟是在陇右尚能再聚。只我若能再早一些的话......”

    方砚清那些感慨的话语,贺七娘早已听不大清,满心满眼,只剩下他那句全然无心科考。

    可是,若此时的方砚清根本就没有科考的打算,那么前世她眼盲之后,他为何会主动说自己即将往东都准备科考,可以顺路送她去投奔许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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