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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第二十六章】(第2页/共2页)

人,鬼影迷踪,轻功绝佳,而玄甲卫的头领滕氏便是轻功盖世,据闻专侍东宫,不曾为世人露面,但有黄沙百战穿金甲之美誉,玄甲卫所擅用的兵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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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剑,柔若蛇肠,力若雷霆,能以一抵万,乃是十二卫之中最为尖端的兵卒。老朽年轻时争强好胜,给那滕氏下过九九八十一张战帖,约去比试,滕氏不胜其烦,终于应了我,在某风斜雨骤之夜里,比试谁最先跨过大内汴河。”

    温廷安微怔,心想,这大内的汴河弥足有三千里,这两位大佬于风雨夜徒跨大江,有够无聊的,她还是问,“后来呢?”

    “……自当是败北了,老朽愿赌服输。”话至此处,朱老九拈须摇首,喟叹一气,“不过,大晋已经亡了十八年,当年晋主流徙南蛮之地,不知何故,病殁在了路上,晋宫所有血亲沦落战俘,不论是妃嫔媵妾,亦或是皇子皇孙,遭致抄斩,永绝后患,山河破灭,十二卫溃不成军,士气锐减,要么殉命,要么自刎,故此,滕氏早就亡了……”朱老九摇首笑,道,“滕氏若能活到现在,估摸着也跟老朽一般,当值花甲之龄了,我方才从那小子的身上,见着了与滕氏一脉相承的风骨……”

    按这意思,那个刺客首领,还有那些玄衣客,乃是晋人?

    这席话俨似泄了火的纸,须臾之间掠过了温廷安的心池,既然大晋已经亡殁了十八年,今夜这洛阳城的西廊坊,不仅有金人的踪影,竟是还有晋人的党羽,这场景可真够别开生面的。

    温廷安按捺住震骇:“这人一直在试探我,想要得知命令我做事的主家是谁,您说,排除三司,这人倘若不服属于枢密院与刑部的话,又是在为谁卖命?”

    倘若这些人真是前朝余党,很可能是效忠于大晋,但晋主已亡殁,玄衣客这又是为哪家效力?

    朱老九道:“估摸着这些人是前朝余孽,眼下冲撞了禁军,无异于落入龙潭虎穴,纵然能逃脱,也成不了甚么大的气候,咱们分个轻重缓急,不表兹事,先将梁庚尧送到阮大人手中,才最为要紧。”

    横竖温廷安已然完成了护送谍者之务,通过考验,往后阮大人自会重用他的,旁的事,也不当事温廷安该闲管的。

    温廷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但也是多留了个心眼,马车一路行至崔府的东偏门,朱老九行至朱门前,却未敲门,直截了当地抗着晕厥不醒的梁庚尧翻上高墙,身影麻溜地消逝在墙头背后,随后,朱老九复翻了出来,作势要捞她进去,温廷安其实有些踯躅,她眼下这般情状,有些不大适宜见客。

    “磨叽什么呢,阮大人在里头候着,有话同你说。”

    温廷安微窘道:“崔小姐和沈兄也在里头?”

    “自当是在的。”朱老九嫌温廷安忸怩作态,一下子抻出胳膊,捞住了她,翻过去墙去,待将人带入府内,朱老九松开了她,微微蹙着眉,心道,这个温家的嫡长孙,这身量未免也太纤秀了,跟个娇养的娘们似的。

    他摇摇头,撇清这一些疑绪,带着温廷安穿过□□院的回廊,敏锐地避开了一切光亮处,这偌大的崔府,仅有南苑几处院落掌着灯火,掌饬中馈的姨娘便歇在那处,另外一座院落是崔家千金崔元昭,崔校尉崔元乾栖住在军营里头,只有每月休沐才能回府一趟,其余的时节里,这座崔府其他的东西北三苑,俱是空荡的深院,人烟寂冷,但莳植于庭院夹侧的紫梅与水仙等植木,长势都是颇好,可见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温廷安跟在随后,打量着府内的清寒景致,不多时,行至西苑一处偏院前,朱老九循着三短一长的音律叩了叩门,旋即便有一道翩跹的纤影,出现在了门口罅隙处,见着了温廷安,眼底一亮,得礼地纳了个福,柔声道:“温公子。”

    来人正是崔元昭。

    她着一席窄袖对襟比甲,内衬是交领缎衫,下围是交围鹅青团花百迭裙,仪姿迤逦,素手执着一柄帛面团扇,潋滟的眸色隔着半透明的扇面,含羞带怯地看了温廷安一眼。

    她注意到崔元昭的称呼变了,唤她是温公子,而非是沈公子。

    “我这些时日遣兄长去三舍苑寻过你,欲要报答公子的恩情,但公子委实是低调了些,让我一生好找。”

    听她这般说,想必是她已经知晓了内情,但并不戳破。

    温廷安有些微窘,朝她淡淡颔首,算作应答。

    其实,她也存着诸多疑窦,首先教她悟不透地是,沈云升与崔元昭竟然是提早邂逅了,在原书的剧情里,二人是在高中榜首之后才有了交集,邂逅之地是在大内一年一度的春秋赛神会上,他在琼林池为她解了几道极难的灯谜,助她夺得了花灯头彩,独赏三千烟火,自那时起,二人一见倾心,互生爱慕,纵使庞家的老太爷要榜下捉贵婿,为庞家嫡女觅良缘,但沈云升亦是淡笑辞去,不为天潢贵胄折腰,他只心系崔元昭。

    现在距离春闱还有三个月,二人居然提前遇见。

    温廷安算不准,二人提前遇见意味着什么,但总觉得崔氏女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头。

    崔元昭敛回了眸子,带着温廷安去见了东间的正厅,在那处,燃有数盏灯烛,见到了阮渊陵和沈云升。

    阮渊陵着兽纹深色团绒大氅,坐于上首座处,拨过桐签后的烛火,将男子的轮廓映照得冷硬俊逸,眸色清冷漆黑,身量伟岸清正,他看上去极为年轻,看上去,也比她年长不了多少岁,但眼尾攒有风霜与锐意,骨头冷峻。

    而沈云升着太常寺的儒生服,正在下首处给他禀述梁庚尧的伤况:“遭致重杖百下,每一杖皆是下了狠手,力道极狠,还有数道枷伤,万幸险些避开了身体大穴要害之处,否则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救下。”

    眼下,梁庚尧安置于西次间,沈云升已然为他敷匀了一层外伤药膏,该缝合的伤口也已经缝合上了,性命伤情已无大碍。他也是中了麻骨散,约莫一个半个时辰才能醒转。

    阮渊陵浅浅啜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麻烦你了,今夜我差人守着他。”

    这时,他看到了温廷安,徐缓地搁下茶盏,吩咐左右:“你们先行退下罢。”

    堂内众人都领了命,陆续退下。

    沈云升与温廷安错肩而过时,沈云升只是朝她淡淡地敛了敛下颔,算作打过照面了。

    温廷安只知道沈云升来京城是投奔了老太傅,在其引荐之下进入太常寺,她委实没料到沈云升居然会暗中在阮渊陵手下做事,崔元昭似乎也是受命于阮渊陵。

    原书剧情里藏了多少暗线和伏笔,是她所不清楚的?

    温廷安特地留意了一下沈云升与崔元昭。

    沈云升负着手,大步走出了正厅之外,崔元昭三步一停,一停一回眸,在悄悄地回望着她,眸若秋波,小女儿家的憨态一览无余。

    温廷安:“……”

    右眼皮猝然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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