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要是这琉璃太贵了,这么多琉璃,这得多少钱呀。”
张长行庆幸:“幸好容昭不找我们要钱,我原以为张容两家有仇,他可能是想坑我们的钱,现在看来,他是给我们送钱啊!”
张长言:“二哥,我都说了,容昭是我兄弟。”
张长行快要感动哭了,一脸满足:“真是好兄弟啊,以后我一定对他好些,将他当成亲兄弟!”
马车前行,张长言探头去看后面明亮的福禄庄,拿了个窝窝头,一边啃着,一边心满意足——
“再有这一家福禄庄,加上四季锦园,这么好的两个园子,再加上烟花,定能日进斗金,钱多到花都花不完……”
张长行点点头,也伸手看了个窝窝头,趴在马车的另一边看,眼神充满了幸福,“这么好的福禄庄、这么奢华的地方,是我的。”
张长言:“也是我的。”
张长行啃了口窝窝头,幸福感依旧——
“真好吃。”
他们的兄弟容昭斥巨资建这么好的福禄庄,竟然只要他们四万两投资,这钱他们必须得出,再少就不像样了,简直宛如白拿。
而为了出钱,现在日子苦些,吃点窝窝头,那又算什么呢?
——光明灿烂、钱途无量的未来在等着他们啊!
——有好兄弟的帮忙,好日子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安庆王府后山的一个隐秘小院里面。
荀道长十分激动:“容世子,真是没想到,琉璃竟然用这些东西就能烧出来,成本竟如此便宜!”
容昭也很满意,笑着点头:“所以参与研发的道长都发一百两赏银,所有道童、学徒也都发五十两赏银,其他协助工匠,同样五十两赏银。”
“嘶——”
“谢世子”
先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便是狂喜的感谢之声。
容世子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当要继续努力,继续研发各种东西,而这本也是他们的兴趣所在。
容屏咽了咽口水,问道:“可要制作琉璃售卖?这么低的成本,卖出去定能大赚特赚。”
容昭摇摇头,十分冷静:“不着急,琉璃还得保持价格,用在我名下的产业才能更加惊人,达到更好的效果。目前我们主要目的不是赚钱,还是应该扩大产业,网住更多的达官贵人。”
就从目前来说,捏着“玻璃”方子,会比制作售卖更加有价值。
容昭一样可以用“琉璃”赚钱,还能赚得更加漂亮,让更多的顾客和投资人满意,这比放开售卖更有价值。
容屏闻言,也就不再干涉。
他转头问谢洪:“对了,福禄庄之琉璃梦境,成本是多少?”
谢洪还有些恍惚,回答的声音却很兴奋:“只有原来福禄庄一半的成本!”
谁能想到,那个新的、更大的福禄庄,成本竟然只有原来“四季锦园”的一半?
容屏:“那这回坑了张家两兄弟不少钱……”-
福禄庄又火了。
原本因为福禄轩而稍稍淡去的热度再次回归,谁能想到,那新开的福禄庄竟然全都是琉璃?!
坊间百姓在议论——
“天啦,真的有一个庄园都用琉璃建成吗?!”
“我表叔邻居家的兄弟的姑姑的婆婆是某位官太太身边的嬷嬷,她可说了,她亲眼所见,传言不是假的,福禄庄真的皆是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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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那福禄轩攒一攒钱还能去尝尝,可传得神乎其乎的福禄庄,却是没可能去。”
“听说福禄庄要放开,都可以预定。”
“那也定不起,太贵了。”
“陈员外预定了福禄庄,广发请帖,据说备了礼就让进。”
“真的?那岂不是能吃垮他?”
“你怕是不知道陈员外是谁哟,他家有金山银山,根本吃不垮,这次能预定到福禄庄,听说十分高兴,要大办宴席,摆上百桌!”
……
除开百姓们,便是一些朝臣们也在下朝时候讨论过。
如今前朝斗争激烈,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一些敏感话题不敢在公开场合提到,于是,人人见面便只会提一些“热门”消息。
比如说,福禄轩,福禄庄。
兵部侍郎:“听说你家没有更改,还是在四季锦园举办宴席?”
章御史:“是呀,我娘说琉璃梦境太晃了,而且许多人都改了琉璃梦境,我们正好在四季锦园,换个景色,四季锦园也有了改变,比之前更好。”
兵部侍郎就叹气:“我也觉得四季锦园挺好,那琉璃梦境还是太过奢华,可我爹不行,他非要在琉璃梦境举办,说晚上放烟花好看。”
大学士突然插了句:“琉璃梦境是不错,但终归还是粗糙了些,你们去过福禄轩四楼九天揽月没?”
两人齐齐摇头。
大学士;“那可真是遗憾,应当去一次,若是去了,你们便会知道,那九天揽月才是这世间最美的地方,尤其是夜里。”
两人眼神怀疑,还能有比琉璃梦境更好的地方?
大学士摇摇头,一脸回味:“你们知道九天揽月的盛景吗?你们知道脚踏星河的感受吗?那便是福禄轩四楼。”
“钱大学士是什么时候去的?”有一道声音响起。
“七日前。”
那同僚手揣在袖子里,摇摇头:“那你便不知,那福禄轩四楼又有了变化,星河更迭,今日是真九天揽月。”
大学士与两人都是一惊,眼神好奇。
同僚抄着手,神秘兮兮:“等定到位置,你们便可知晓,百闻不如一见,去了方才知晓。”
大学士:“我倒是想去,没位置呀。那福禄轩四楼可以提前一个月预定,这一月早就已经约满!可惜了,四楼竟然只有四个雅间,根本接待不了多少人。”
同僚笑了:“这你们便不知了吧?福禄轩四楼还可当日酉时预定,若是运气好,也能预定到。”
三人:“!”
大学士惊讶:“为何?”
“那福禄轩雅间是极其要紧的地方,实际每日都只开放三个雅间预定,还留了一个,若是有某些大人物需要,每日都能订到。若是无人订,一直到酉时才放出来,消息也没公布出去,没人预定便空着。”
“那到底是给谁留的?怎我们不配吗?容世子是何意思?”
“我只能说,四大亲王也不够。”
“嘶——”
议论声的背后,张丞相黑着脸,愉亲王却是挂着满脸的笑容。
张丞相看了眼愉亲王,到底将要说的话忍下去。
那福禄轩福禄庄如此奢靡,又如此无度,早就该被人弹劾!
可偏偏,福禄轩是四大亲王的产业,有他们在,便没有一个人弹劾,任由那容昭继续猖狂。当然,也可能是那些官员们都去福禄轩吃过,甚至还有不少人是“金卡会员”的缘故。
——容昭这竖子拉着四大亲王开店,当真是好算计!
另一边,面色有些憔悴的五皇子也听到议论之声。
他的旁边,随从压低声音:“那容昭近日名声越传越广,二皇子和三皇子这次没能彻底将我们打压下去,会不会去拉拢他?”
他们没空去打听容昭,但架不住对方名声太大,到处都是议论之声。
裴钦眉头一皱:“我们现在被所有人盯着,不能轻举妄动,容昭那边且放一放,还是得想办法见到母妃。”
顿了顿,他的眼神越发深沉:“至于二哥和三哥,先随他们拉拢吧,等我腾出手,自有办法。”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
前朝焦灼,三股势力争来斗去,你死我活,裴钦已经好久没睡个整觉。
有更重要的麻烦要处理,他暂时没空去找容昭-
福禄庄成功后,福禄轩又成功了。
福禄轩开分店成功,福禄庄开分店也成功!
“容昭”这个名字伴随着夸赞之声,在京中流传着,声名鹊起,热度丝毫不减。
“容昭”这两个字,似乎已经等于无尽的财富。
而原本因为她扬名不高兴的那一群世家公子们,又聚在一起。
辛源是刑部尚书之子,年岁虽不大,在京中二代的圈子里面却非常吃得开,偏偏他爹管得严,总压着他在家读书。
尤其是当他爹听说容昭有多优秀后,便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太行,关在家里教育,好久没放出。
也因此,辛源很久没有和其他人聚会了。
他刚被放出来便收到消息,裴承诀、裴关山等人再聚,京中许多世家子都去了。
没人邀请辛源,他也只当是他们还以为他关着禁闭,所以自个人乐颠颠跑来参加聚会。
他爹权势很大,其他人总要给他一个面子。
当然,辛源能猜到这个聚会主要的目的是什么——骂容昭。
这在他关禁闭之前十分常见,他参加了好几场聚会大骂容昭,又不小心在家也贬低容昭,这才被他爹嘲讽,压在家里读书。
容昭越是表现优秀,他爹便越是折腾他,不放他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放出来,辛公子不仅没有反省自己,反而对容昭怨气更甚。
——都是达官贵人之子,怎你就那么会折腾?
你少折腾一下会死啊?
整个京城的风头全都被你一个人抢光了!你好意思?
于是,辛源和他们刚在茶楼聚上,便迫不及待道:“我关在家里不短时间了,怎么外面还传着容昭的名声?你们没做什么吗?这容昭也不怕名声太大,将自己压垮?”
他一拍桌子,求认同:“他做的不过是商人小道,一切都是为了俗银,你们说,他这样做丢不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张二张三:容昭是我们兄弟,好兄弟呀!
容昭:是的,好兄弟呢。
第43章 期待
辛源说完,以为会听到迫不及待的应和之声,却万万没想到,全场皆静, 压根儿没有一道回应。
辛源一怔。
他茫然问道:“怎么都不说话?”
以前不是骂得挺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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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容昭扬名,完全是侵犯他们这些年轻一代世家公子的利益啊。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关梦生才缓缓开口:“辛兄这话就不对了, 容昭名声大, 那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多。”
做生意丢人,那他们这些人呢?
这话像是星火燎原,又是几道声音响起——
“可不是,那福禄庄与福禄轩,谁看不了不说容昭一句有本事?”
“善财童子,不过如此。”
“商人也不一定是小道, 也不一定都是为了银两, 辛兄这话委实夸大了。”
……
张长言更是幽幽道:“辛兄这是妒忌容昭了吧?”
是的,张长言今日也在。
蹭吃蹭喝,他从不缺席!
辛源:“???”
——这才一段时间没见,怎么这些人都疯了吗?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喂, 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帮那容昭说话,你们可听到外面说什么,说他是京城三杰!”
他们混了这么久都没和裴承诀裴关山齐名,这容昭才出来多久,已经是京城三杰了, 这些人都不生气??
“他倒是当得……”有人缓缓道。
辛源:“……”
他的呼吸都已屏住,实在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在人群当中寻找裴承诀与裴关山的身影, 他想,其他人或许可能倒戈,但那真正的“京城双杰”肯定会生气吧!
刚刚这样想着,便听身后传来动静。
裴承诀笑容温和,声音温柔:“容弟,你怎么如此多主意?真是让愚兄羡慕。”
裴关山虽面无表情,眼神却颇为友善,“你今日可总算有时间见我们。”
辛源:“???”
——他关禁闭也没多久啊,怎么世界都变了?!
关梦生等人见容昭进来,顿时激动地站起来,迫不及待给他们让出位置,在人群最核心的位置,那里有三个空位。
关梦生:“容世子,你可算来了,让我们好等。”
容昭笑着抱拳:“是容昭的错,但福禄庄与福禄轩都有太多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还希望各位兄长原谅阿昭。”
“哈哈哈,我们知道容世子忙,怎会生气?”
“是呀,而且容世子早就告知我们。”
“容世子可要保重身体,你看你都瘦了。”
……
容昭很忙,也就导致容昭非常难约,去安庆王府都只能扑个空,一会儿在福禄庄,一会儿又在福禄轩,前几日还在青州为福禄轩开分店而忙碌。
他们这些人也是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容昭来见他们。
也因此,这会儿大家都有些压抑的热情。
容昭越忙,越是展现自己的本事,大家就越想薅住她,等她把关。
三人落座,裴承诀与裴关山自然而然坐在容昭两侧。
张三看了眼,没说话。
现如今倒是比之前好很多,裴承诀与裴关山不对付,每次他们共同出现时,两人总是坐得很远,也就导致两边各围着一堆人。
如今有了容昭,隔着容昭,他们倒是能坐在一起。
而张长言照例坐在角落吃东西。
——哪怕有人招呼他去核心位置,他也不会搭理,专心蹭吃。
容昭哪怕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也没有丝毫高傲,始终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她笑着端起茶盏,声音含笑:“容昭谢过各位关心,虽是忙了些,但也始终惦记着各位,知晓便是没有我,各位也会做好团团计划。”
裴承诀挨着他,举止亲昵,“没有阿昭,终归是不太放心。”
裴关山不像裴承诀这么没脸没皮挨着容昭,他只是淡淡道:“团团计划是你提出,当还是交给你来安排,我们只做了些前期准备。”
辛源:“?”
什么团团计划?他听得一头雾水,可又实在是没给他插话的机会!
这团团计划不赚钱,也不是容昭手上最重要的项目,只能是个副业,所以确实没有过多关注,而且,她做得多了,这些创业的合作伙伴,岂不是没了事情?
于是,她问道:“哦?前期准备已经做好?那各位都做了什么?”
裴承诀:“我们已经将团团计划该投入的钱收齐,现就在我与裴世子手上,回头送给阿昭?”
容昭却立刻摇头:“还是继续由承诀兄和关山兄管理,你们也是团团三大股东之一,且能力及其出众,容昭放心。”
高帽子一戴,谁人不爱?
果然,便是裴承诀与裴关山神情都越发柔和下来,眼中也带着自信。
裴承诀桃花眼带笑,“阿昭竟然如此信任我,我决不会辜负阿昭……”
裴关山面无表情:“钱在我这里,一文不会少。”
容昭又问:“还有呢?”
关梦生:“我们已经在京中敲定了四个配送点,分别位于东南西北最热闹的四个坊,还有一南一北两个挨着城门的庄子做仓库,便是南来北往之人,也会路过,方便收些东西。”
容昭笑容不变:“这个安排极好,各位真是用了心思。”
“东坊的铺子是我家的,原本是不赚钱的一门生意,我便与家人商量,将那铺子租给我们,租金比市价低两成。”有人又说。
“西坊铺子是我家的,虽说租金贵了些,但是那边挨着……”
……
众人一言一语说着安排,容昭听得十分认真,还会及时给予回馈,让众人越发激动。
一手建好福禄庄与福禄轩的容世子都说他们做得好,那肯定是做得相当好啊!
等到所有人都说完,容昭惊讶:“你们的安排已经如此之好,还需要我做什么?”
她一脸真心实意的感叹:“各位可真是思虑周全,远比我想的还要周到,便是我来安排,恐怕也不会想得如此完善。”
有人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我们人多,而且多是裴世子与裴二公子的主意。”
话是这么说,嘴角却疯狂上扬。
容昭一本正经摇头:“这是大家的生意,自然是大家的功劳,他日团团外送员跑遍京城,团团开遍天下,皆是诸位之功。”
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音一转,拍了下脑袋:“我虽然提出团团计划,却是没有做出帮助……这可如何是好?”
关梦生:“容世子提出团团计划,已经是最大的功劳了!”
容昭却依旧觉得愧疚,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之前我福禄庄、福禄轩招人的摊子还在,若不然招聘外送员的事情便交给我吧。”
“容世子这么忙,会不会太麻烦?”有人迟疑。
容昭摇摇头:“倒也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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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麻烦,只是后面培训需得费些精力,比如说如何记账,如何配送东西,又如何收、卖东西,还需得好好培训。”
这倒确实是个麻烦事。
关梦生立刻道:“那就辛苦容世子了,需要我们怎么配合,随时差人来说。”
容昭微笑点头。
有人便忍不住夸赞:“容世子已经出了主意,竟还将最复杂的一桩大事揽在身上,实在是仗义。”
顿时,夸赞声四起。
倒是裴承诀与裴关山看了容昭一眼,没说话。
两人都是聪明人,显然猜到容昭是故意将这件事揽在身上,但他们都没说出来,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容昭挺直脊背坐在那,毫不心虚。
——她今日就是为人事权来的!
任由他们胡乱招人,将团团计划折腾黄还是一桩小事,最主要是可能会损害到许多人的利益。
团购对小买卖人一直都是桩打击,所以她要招聘的,就是原本那些走街串巷的小买卖人!
这个计划刚刚出来,她要将其中的条条框框设置好,与这个时代适应,将道给划明白了,往后定了型,才不会胡乱发展。
她不为赚多少钱,也不为挤压小生意人的生存空间,那么,制度出来的那一刻,便要掌握好这其中的度量,只有她自己来,她才放心。
而且,这人事远比众人想象中重要,她还有一桩安排。
容昭轻轻笑:“我做的很少,往后还要依仗各位,我们团团计划是一个长远且极有意义的事情,本就不为争夺那些蝇头小利。我们要看的,是久远发展,是对这个世道的影响,既各位是团团计划股东,便要与我一道记得——便民惠民不夺利,长远久远方为安。”
与刚刚不同,此时此刻,容昭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众人一怔,神情也不自觉严肃起来。
容昭端起茶盏:“诸位,我们皆是还未能入朝为官的年轻人,于家中长辈而言,尚且稚嫩,恐无治国惠民之本领,但我想告诉各位——施展抱负并非一定在朝野,惠民利民也可在民。庙堂之上,治国平天下,庙堂之下,力所能及,光阴不可负。”
“我敬诸位。”
便民惠民不夺利,长远久远方为安。
施展抱负并非一定在朝野,惠民利民也可在民间。
庙堂之上,治国平天下,庙堂之下,力所能及,光阴不可负。
三句话,说得所有人热血沸腾。
为什么要参与“团团计划”?
归根结底,是梦想,是抱负,也是容昭那一句“盘活大雁朝城池”。
他们尚且年轻,尚未进入朝为官,还有一腔热情无处放。
他们为什么想要名声?不就是想要名声大些,早日入朝,入朝后,官位又能高些。
但现在,容昭告诉他们——
便是不在朝野,他们未必不能施展抱负,未必不能惠民利民!
光阴不可负,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是何等的展望?
不仅热血沸腾,甚至有人还红了眼睛。
“好!”
“容世子说得好!”
“敬容世子!”
顿时,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便是裴关山与裴承诀,此时也都认真了起来。
张三想:我天天惦记着我那点银两,似乎没他们高义?可是这团团计划……我也没钱参与啊!
辛源想:这般好的团团计划,我还能不能加入一个?!
容昭微垂眼眸,遮住眼中笑意。
——很好,如此只要不亏钱,这团团计划便能继续下去。
——这群人反正无事,去利民惠民吧-
“听说了没?那容世子与京城双杰,还有京中一些世家公子一起联手,说要做一个什么叫团团的生意。”
“那是什么?”
“不知。”
“这么些世家公子,又是容世子牵头,想来也是桩大生意。”
“那又如何?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没那么多银两,花不起。”
……
对百姓而言,没有特别有噱头的消息,便只是议论过后也就罢了。
毕竟,无论是福禄庄还是福禄轩,与他们都不是息息相关。
这什么团团计划,想来和他们也没关系。
要赚钱,还是要赚那些豪门大族的钱,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消费不起。
对一些世家子而言——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都与容昭合作?”
“说是做门小生意,好像与外送福禄轩甜点有关。”
“这能是什么生意?听起来就没有钱途。”
“我也没有参与,商人小道,委实丢人,看着吧,恐怕会影响他们入朝为官。”
“哈哈哈,这才好呢,正好给我们让道。”
“清流才是正道,做生意什么的,俗气,那些人真是魔障了,跟着容昭迟早后悔!”
……
这些人听个热闹,而有些人却是关乎身家性命。
郑柱子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他每日东奔西走,买些小东西,再卖出去,从中间赚取薄薄的一点利润,勉强糊口。
小货郎其实并不好做,他们拿货很少,所以价格也不会太低,但卖出去时,又不敢加价太多,但凡贵个一文,都是要被人嫌弃的,说他们逐利。
郑柱子做货郎其实没赚多少钱,但那些买他东西的人,许多都觉得他赚走了不少钱,很是会给他几个白眼。
可做小买卖的,哪敢得罪客人,也只能忍下。
但凡他有点其他本事,或者是有几亩薄田,也不会做这生意。
走街串巷不仅不被人尊重,还极为辛苦,若是买的货物卖不出去,那更是绝望。
这一日,郑柱子卖完东西挑着担子,往城东的一个坊走去,货郎之间消息传递快,有人说,容世子想要招一批货郎,让所有货郎不要错过机会,都去看看。
郑柱子只会卖东西,他不知道容世子招货郎做什么。
但那是容世子,他还是准备去看看。
这段时间,他走街串巷没少听容世子的名声,福禄轩开业时他只抽到一个谢谢惠顾,但福禄庄的烟火,他却是偶尔会与其他人结伴去看。
——容世子在他们眼中,便是天上的人物般,极有本事。
他们只是小买卖人,容世子的生意却是做到了临府去!
如何不崇拜?
而且,敢做货郎的,性子还是有些活泛,哪怕不知道容世子招货郎做什么,他们也都愿意去看看。
万一有好事呢?
这一日,整个京城货郎都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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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柱子挑着担子,走到目的地。
那是一家十分空荡的店面,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个巨大的货架,店铺门口甚至还没个招牌,若不是挤满了挑担的货郎,郑柱子都找不到地方。
他凑近了,发现前面贴了许多张告示,上面的字写得很大,认识字的人都围着,议论纷纷。
也有许多不认识字的人,又围着一个管事。
那管事不厌其烦,一遍遍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是的,我们准备做一门新的生意,需要许多货郎做外送员,依旧是做走街串巷的活计,不过卖什么东西、送什么东西,都由我们定。”
“对,月银八钱银子保底,还有分红,这便要看你售卖了多少东西,又收购了多少东西,还有配送了多少东西等等,细则在这里。”
郑柱子听到“保底”,便拼命往里面挤。
而这时,正好有人问:“八钱银子吗?那什么分红大概能多少?”
八钱银子不多不少,让人心动,又不至于不顾一切。
管事耐心解释:“我们账房进行过详细计算,如果踏踏实实跑一天,分红大抵能有五十至一百文。”
郑柱子一惊,拔高声音:“当真?!”
在他问出的瞬间,还有数道同样的震惊之声。
如果按照最低分红来看,每日多五十文,一月便有一两五钱,再加上八钱保底,便是二两三钱!
这还是最低,如果是每日一百文……那便是近四两!
这可比他们现在收入高很多。
或许一年当中某月会有超过二两银子,但还有只有几百文收入的时候,甚至还有赔过钱的时候!
八钱银子的旱涝保收,就已经很让人心动了。
管事认真笑道:“是的,因着做外送员有些累,有些还需要驾车,且货郎与货郎不同,所以月银是保底加分红模式,详细细则与计算方式都在这张纸上,你们可拿一张回去慢慢看。”
有一个黢黑汉子已经迫不及待追问:“要招多少人?我们回去看时,会不会已经招满?”
管事:“不会,我们需要的货郎非常多,只你们还不够,得招些其他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也有人问道:“若是不愿意加入你们,会被你们挤得做不了生意吗?”
这个担心很有道理,当然,对方是权贵,便是真让他们没法做生意,他们也没处说理。
只是见管事很好说话,就问了出来。
管事认真摇头:“不会,容世子他们说了,我们不会售卖所有产品,只会卖部分,通常也是布匹等大件,不卖小零碎,与你们不会重叠,便是有几样重复了,你们的生意应是不会受影响。”
不仅不会受影响,还会变得更好!
因为许多货郎都被容昭他们招走了,就算有几样因为容昭他们不能售卖,他们却能有更多的客人,更多可以售卖的地方。
管事十分温和:“加入与不加入,诸位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强求,这些抄录的信息都可拿走一份,上面有大致工作内容,工作区域不同,工作的月银也不相同。”
郑柱子抓着一张,已是迫不及待追问:“乡下的货郎要吗?”
“要!还需要不少。”
“哈哈哈!”郑柱子大笑着往外跑去,他挑着的担子几乎飞了起来,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那双露出脚趾的破烂布鞋,踩在大雁朝京城的土路上,踏实而安稳。
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回乡下,他还有个有些愚笨的弟弟,城里的货郎活计做不来,在乡下做货郎,每日里走得又远又累,起早贪黑,还没有二钱银子。
——他要快快将这桩好事告诉弟弟。
与此同时。
“我为什么不可以?”木小子梗着脖子,眼睛瞪圆。
之前福禄轩开业赚了些,前些日子福禄庄分庄开业又让他们吆喝了几天,又赚了些,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容世子这次招人,他又立刻前来。
木小子非常信任容世子,他说过的,会有一门营生给他们。
然而,管事摇摇头:“不行,这次我们不找十八岁以下的,这活计辛苦,年纪小的做不了,伤身体。”
“我不怕。”
“听话。”管事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这时便严厉了些。
木小子也不想为难管事,这管事人挺好的,只能委委屈屈离开。
而这时,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有人对着他招了招手。
木小子一怔,待看清楚那张风光霁月的脸时,他眼睛一亮,猛地跑过去。
“容世子!”
喊完才想起要行礼,腰一弯,朗声道:“木小子见过容世子。”
见完礼,容昭笑着递给他一盘子点心。
木小子摇摇头,不接。
他只是看着车上的人,欲言又止。
显然,他有话又说,但是看着那张宛如仙人的脸,他又开不了口。
容昭轻笑:“拿着吧,我知道你想问活计的事,答应你的,我不会忘。”
木小子眼睛一亮。
容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外送员这个活计确实不适合你们这些孩子,太累了,无异于揠苗助长,你们且再等等,我有更好的活计给你们。”
木小子眼眶突然就红了,猛地点头:“谢、谢容世子……”
容昭无奈地叹口气,又道:“近日若是无事,就去团团帮些小忙,团团筹备期间是有些杂事,先说好没有报酬,只管饭顺便让账房教你们认些字,我会给管事说。”
木小子眼泪“哗啦”便落了下来。
没有报酬,但管饭已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合适的报酬,更何况还要教他们认字……那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有的待遇?
木小子紧紧抓着盘子,眼泪“啪嗒啪嗒”。
容昭再次无奈叹息,声音轻轻:“回去吧,等我消息。”
“好!”
木小子将盘子里面的糕点取出来,小心翼翼将盘子递给谢洪,而后转身便跑。
但是,等马车离开后,他却是又停下脚步,面向马车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十分虔诚且认真。
像是知道主人心思,马车行驶很慢。
容昭放下布帘,收回视线,她穿着男衣端坐在马车内,目光看着前方,明明无波无澜,却又仿佛带着一股坚毅。
车外,无名轻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容昭闻言,勾唇一笑,侧脸线条却隐带锋芒,声音沙哑而平静:“我且要看看,我究竟能在这个世道掀起多大的浪潮。”
无名手微顿,随即一抖缰绳,马车速度变快。
哒哒的马蹄声中,马车渐行渐远-
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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