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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恶心
池尧瑶猛地站起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大片,但心里也明白楚含棠不是故意的,不自然问:“楚公子,你的巫术解掉了?”
楚含棠咽下口中的烤鱼,点点头,“刚刚解掉的。”
想了想,她为了避免误会又补充,“是在亲你之后才解掉的,刚才抱歉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不然其他人可能以为楚含棠在解除掉巫术后,还凑过去亲人家小姑娘。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池尧瑶脸更红了,在月色下娇容动人。
并不是她对楚含棠有意,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有一丝尴尬,却也知道不能怪对方。
池尧瑶不忍楚含棠因此内疚,“楚公子你又不是故意的,无碍。”
她保持着适当距离,“对了,你是如何解除巫术的?”
楚含棠在这件事上只有装疯卖傻,不然蒙混不过关,“我也不知道,就是在一瞬间,那巫术对我的影响好像就消失了。”
这一刻她极害怕听到系统出来说池尧瑶对自己的好感度下降。
本来好感度才升到二十五,要是掉下去就没有剩了。
系统早解除晚不解除,非得在她亲了池尧瑶之后。
白渊他们也走过来了,当中最介意他们有亲密接触的就是他了。
但介意归介意,还是没能及时阻止,事情都发生了。
他在池尧瑶送鱼给楚含棠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目睹了经过。
俊俏的少年在某一刻倾身过去,轻轻在少女脸上落下一吻。
不到顷刻,楚含棠木讷的眼神恢复清明,继而飞快地离开池尧瑶,由于两人容貌都出众,做出此等轻浮的举动仍十分养眼。
将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白渊不再回想那一幕,走到池尧瑶身边,看得出楚含棠的巫术已解,惊讶大于心中的在意。
本来也想问巫术为何能突然解除掉的,听了她解释又感觉神奇。
巫术不是只有使用巫术之人才能解除么,怎么会自动解除?可确实无法找到它解除的其他理由,也只能相信巫术是自动解除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了楚含棠一眼,见她神情自若,怀疑又消了大半。
池尧瑶闻言又弯下腰给楚含棠把脉,脉象跟以前大致相同,可以彻底确定巫术是不会干扰到人的脉象。
她垂下手问,“那楚公子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含棠此刻除了太饿,没别的感觉,“没有。”
谢似淮忽然递了一张沾了河水的帕子给池尧瑶,宛若好心地提醒,“你不擦一下脸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也太过于计较了吧。
会不会让楚含棠下不来台?他们的想法在这个时候默契地一致,纷纷看向当事人池尧瑶。
楚含棠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之前又不见谢似淮使劲地擦洗自己的脸?一到女主身上就重视起来了,区别对待!她忿忿地啃着手里的烤鱼,被嫌弃就被嫌弃吧。
说到底是自己理亏,在他们眼里是占了池尧瑶的便宜。
池尧瑶一时不知该接下那条湿帕子还是不接好。
最后出乎意料的是楚含棠从谢似淮手里抽走帕子,亲手给她擦,语气虔诚地再次致歉,“池姑娘,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丝毫没留意到这样的行为更显得她们暧昧了。
白渊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以什么立场说些什么话。
谢似淮的掌心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河水的湿气,抬着眼看她们。
池尧瑶被楚含棠擦了一下脸,河水的凉意通过帕子传递到皮肤上,“没事的,楚公子不必太在意。”
她说完抬手想接过帕子。
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女主池尧瑶好感度加五,叠加之前的过后,好感值为三十。】
好感度升了?这样也能升!
楚含棠眼疾手快地缩回手,不让池尧瑶拿走帕子,为了好感度殷勤道:“你刚才烤鱼,手可能也沾上灰了,我也给你擦擦手吧。”
可这一次,系统没再出来。
又见池尧瑶有点儿想拒绝的样子,楚含棠可惜地把帕子给她,“还是池姑娘你自己来吧。”
池尧瑶羽睫眨了几下,“嗯。”
白渊一声不吭地回到火堆上继续烤鱼,楚含棠觉得自己得罪了男主,冤屈没处说,她根本不想跟他们抢女主,只是形势所迫。
但得罪光明磊落的男主没什么,得罪谢似淮就糟了。
她忍不住去看他。
谢似淮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站起来也还是背靠着树,一条腿笔直地撑着地面,另一条长腿向后曲起,靴子踩在生长出来的树根上。
这到底是吃没吃醋?
他还真是一个表情管理大师,楚含棠看不出谢似淮心里在想什么。
柳之裴本无意参与到他们之间的事,却想在池尧瑶心目中留个好印象,特地给他们解围,长手一捞,勾住楚含棠的肩膀,拍了下。
“楚兄,一串鱼吃不饱吧,我再去给你烤两串。”
他说着把她带离大树底下,走向火堆旁,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
楚含棠嫌弃地推开柳之裴,楚兄?他可比她大。
她见他又锲而不舍地把手伸过来,侧了侧身子躲开,警告道:“别搂搂抱抱的。”
柳之裴也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更不会小心眼地记在心上,只当她生性不喜人碰,口头却喜欢开玩笑,“你怎么跟个小娘子似的。”
江湖上男人一般不拘小节,揽揽肩什么的都挺常见的。
楚含棠目前不太想理他,走她的路,小声反驳,“关你什么事。”
结局章,柳之裴被谢似淮杀的原因可能有他太啰嗦的成分在。
突然之间,楚含棠有点儿不太想跟他死在一块了,怕在结局章临死前还要先被吵死一次。
柳之裴不信邪地又揽住她的肩,比着身高,“楚兄,你比我矮半个头,待会儿多吃点儿,以后长高些。”
楚含棠忍!
身为丰城最爱拈花惹草和骚包的男人,他身上佩戴了不少香囊,一靠过来,味道浓郁扑鼻。
楚含棠已忍无可忍了,踩了他一脚,一字一顿道:“关、你、什、么、事。”
柳之裴压低声音问:“楚兄是因为池姑娘才对我这般疏离么?”
孺子可教也,楚含棠赏他一眼。
但她因为池尧瑶不想理他的理由跟柳之裴想的完全不同,柳之裴以为她把自己当情敌了。
他挑眉道:“楚兄,你如此行事实在失了大丈夫的气节,你我都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喜欢美人,公平竞争即可,别搞孤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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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棠又踩了柳之裴一脚,“谁跟你说我要做大丈夫的?”
谁要跟他公平竞争?池尧瑶的官配是白渊,不可拆。
柳之裴疼得额间青筋暴起,认为这个小公子还真是不识好歹,他都放下面子跟她交好了。
不过也罢,以前她也算救过他一命,柳之裴就不打算跟她斤斤计较了,小跑追上去,“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楚兄你别放心上。”
楚含棠置若罔闻地啃着自己的烤鱼,一个字香。
池尧瑶看着他们走向火堆的背影,记起谢似淮也还没吃东西。
她转头回去看他,“谢公子,你要不要尝一下这次的烤鱼?我们清理得很干净,不会有任何腥味的。”
寻常人不吃肉也许是嫌腥,那种人的嗅觉尤其灵敏。
谢似淮目光似乎也在逐渐走远的两道背影一扫而过,既礼貌又疏离,眼却又含着笑回道:“不用了,你们吃吧,我还是不饿。”
池尧瑶颔首,也回火堆了。
见池尧瑶回来,柳之裴就不缠着楚含棠了,不动声色地竭力跟美人寻找共同话题。
楚含棠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一个劲儿跟自己说话,想尽快融入他们,但是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太好接近,于是选中了刚恢复自由的她。
只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柳之裴恐怕也没想到。
火堆越烧越旺,坐在旁边久了会容易有点儿热。
吃了三串烤鱼才饱的楚含棠坐不住了,用袖子扇着风,朝河边走去,准备用河水洗把脸。
谢似淮坐在河边,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夜空上满天的星星,靴子踩着水面上凸起来的石头,有些衣摆掉了进去,被水浸湿了。
而他束起的长发在身后被夜风吹得微晃,气质偏阴柔。
楚含棠犹豫了几秒,坐了过去。
晚上的河边很安静,能清楚地听见流水声,她拉了拉谢似淮的衣摆,“我刚刚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亲池姑娘的。”
“我发誓。”她信誓旦旦。
他终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一张神似他母亲的脸精致漂亮,“楚公子你为何要跟我再解释一遍呢?”
还不是怕他为了女主在大结局章使劲地折磨她?楚含棠假笑着,“我就是怕你介意。”
流水声听久了似还能听出规律。
谢似淮仿佛不解,苍白的手指探入身侧的水里,缓缓地搅动,“我为何要介意?”
楚含棠冥思苦想,憋不出话了,“那你不介意?”
他答非所问,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骇人听闻的话,所以听起来有点儿像在开玩笑,“我只想把你的嘴巴割下来罢了。”
她顿时噤若寒蝉。
楚含棠装作以为谢似淮在开玩笑,“谢公子说笑了。”
他笑而不语。
她决定不说这件事了,越说越严重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块饼,打开包着它的纸,双手递过去,“你还没吃东西吧,试一下这个?”
谢似淮垂眸看着,但是没有接,“这是什么?”
这是楚含棠之前就藏在包袱里的,怕遇到什么意外没吃的。
恢复自由身后,她找出放在包袱里的杏仁饼,本想自己留着吃的。
可见谢似淮又不吃鱼肉,怕他体力不支倒下,到时候他们又被人追杀,胜算就少了,于是楚含棠为了安全着想,决定忍痛割爱。
她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不变,在摆脱巫术后的双眼不再空洞无神,而是明亮如火,“这是杏仁饼。”
他“唔”了声,依然没接下去,“我不饿。”
楚含棠咽了咽口水,忍住想吃杏仁饼的冲动,又重复一遍,“这是杏仁饼,里面没肉的。”
谢似淮转头看河,“我知道。”
不识好歹!她掰了一块,这一次直接送到他嘴边,像是现代的推销员,“你试一下,真的很好吃。”
饿着肚子不难受?
她真心疑惑,有点儿想问系统,如果谢似淮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男二的话算不算剧情线崩坏。
仔细想想应该算是的,因为男二在后面的戏份占比大。
他转过头看着楚含棠,看了有那么一会儿,差点儿把人看得退缩了,才缓慢地张开薄唇,从她手里吃下了那一块杏仁饼。
楚含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喂食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尽管他们现在身份是两个男的。
她干咳几声,把手中剩下的杏仁饼一骨碌塞进谢似淮的怀里,“你慢慢吃,我先洗个脸。”
谢似淮倒是没把杏仁饼扔了。
楚含棠也没走远,就在附近用水洗脸,古代的河水天然无污染,还能直接喝的。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她甚至想洗个澡。
往火堆那一边看,他们几个人在闲聊着,楚含棠也是喜欢凑热闹的人,蠢蠢欲动地想回去,却又觉得扔下谢似淮一人太不仗义了。
就在楚含棠无聊地玩水的时候,谢似淮开口了。
他没把杏仁饼吃完,还有好几块,算来只吃了两小块,“巫术真是主动解除的?”
楚含棠神色不改半分,“对啊,否则我自己如何解除巫术?”
谢似淮指腹捻了捻杏仁饼的碎屑,整张脸仿佛同夜色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偶尔能看到长睫微动,眨眨眼睛。
又安静了。
好困,楚含棠眼皮在打架,一不留神头就往下坠落。
有一次她险些一头栽进河里,下意识地拉住点儿东西,拉住的是一截清瘦的手腕,艰难地稳住身形坐回原地,睡意都被吓没了。
发现拉住的是谢似淮的手腕,楚含棠反射性扔开,“抱歉。”
谢似淮像是不介意,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别处了。
五日后,他们到达沛州。
沛州不比丰城繁华昌盛,却比丰城美上三分,整个州内似乎都长满了一年四季都会开着的长春花。
也许是因为多数女孩子都会喜欢好看的花,楚含棠也好奇地趴在马车的小窗口往外看,后面还伸手出去摘了几朵送给池尧瑶。
摘花送人时,她没别的心思,只是在现代也是会跟身边的女孩子分享好看的东西。
【女主池尧瑶好感度加五,叠加之前的过后,好感值为三十五。】
楚含棠得到意外之喜,池尧瑶也太好获取好感度了吧,她看着坐在旁边的女鹅,想张手抱抱对方。
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谁让她穿成个女扮男装还暗恋女主的主儿,就算原主没在女主面前露出痴汉般的面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如果穿成正儿八经的女孩子就好了,那么楚含棠就可以随意地跟池尧瑶亲近。
她不是想搞百合,就是女孩子也喜欢跟美女贴贴。
“好看么?”楚含棠手上还拿着几支,举起来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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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味。
池尧瑶也喜欢花,同样没想太多,笑道:“好看,谢谢楚公子。”
谢似淮低头擦着自己的匕首。
马车停下了,柳之裴在外面掀开帘子看进来,见楚含棠跟池尧瑶一起拿着花在闻,眼皮一跳,“楚公子你也喜欢花啊?”
谢似淮微微抬眸,目落花上。
见柳之裴又流露出她是一个男的为什么总喜欢小姑娘喜欢的东西的表情,楚含棠就不想给他好脸色,“难道我不可以喜欢花么?”
他暗道怕是又说话得罪了这个小公子了,“自然是可以的。”
柳之裴转头对池尧瑶说,“前面好像发生了些事,我们的马车暂时无法前进。”
池尧瑶讶异,“发生何事?”
柳之裴摇摇头,白渊过去看了,他直接过来告诉他们等等,倒是还未曾了解前方发生何事。
楚含棠坐马车太久,腰酸背痛,此刻如同得了小儿多动症一样越过柳之裴,跳下马车,想八卦的心藏不住,“我也去看看。”
池尧瑶由着她去了。
柳之裴争取时间跟池尧瑶联络感情,谢似淮听到半途,也掀开帘子准备出去。
池尧瑶一愣,奇怪地问:“谢公子,你也要出去?”
谢似淮眼里从来都带着层笑意,唇角弯弯,如今也不例外,看着便令人如沐春风,直言不讳地道:“有点儿吵。”
柳之裴默默地闭上了嘴。
池尧瑶也不再多问了,怕让柳之裴尴尬,毕竟刚刚就是他一直在跟自己说话。
而比谢似淮早点儿出了马车的楚含棠正努力地挤进人群里。
白渊站在前方找到一个人问发生了何事,她没问人,却听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听说昨晚太守一门都被灭了。”
“太惨了,据说连尚未足月的孩子也没放过呢……太守这是招惹了什么人?”
“他们说是仇家报复。”
有人持着不同意见,“太守在位期间克勤克俭,恪尽职守,为我们百姓干了不知道多少好事儿,这样好的人能有什么仇家?”
楚含棠听完,得出的结论是沛州的太守一家被灭门了。
而太守的府邸恰好建在街旁,百姓们都挤在附近看情况,一时半会儿他们的马车是不可能过去的了。
只见白渊在听到太守一家惨死后面色发青,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楚含棠回想了下原著剧情,他们在沛州也没久留。
沛州的剧情点不复杂,就是男女主去寻找一件应该是被女主父亲放在太守府邸内的东西。
池尧瑶的父亲关系网挺广,还认识沛州的太守。
在吵杂的街上,正想回马车的楚含棠忽然好像听到一道口哨声。
她猛地站住了脚步,口哨声给人一种熟悉感,跟用来控制受了巫术的人很像。
是谁又在用巫术?
楚含棠抬头望去,人山人海,挂在店铺上的彩旗飘飘,视线受阻,却在某一刻见到了谢似淮的背影,他拐弯走进了另一条街。
谢似淮?他不应该在马车上么?
楚含棠踌躇数秒,决定不跟上去,好奇会害死猫儿的。
小说里的很多炮灰就是死在好奇心重这一方面。
她回到马车里,故作不知道谢似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池姑娘,谢公子呢?”
池尧瑶望向外面,“我以为谢公子去找你了。”
一前一后出去的,而且他们因为巫术还牵手牵了那么长时间,感情也应该会增进一点儿。
楚含棠想说他们的关系根本没她想象的这么好,还很危险,他们算是“情敌”,中间是始终夹着池尧瑶。
“没有,他没找我。”找她这个情敌干什么?又不是闲得想杀人。
池尧瑶,“那……”
白渊适时折返回来了,将打听到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说完才留意到谢似淮不在,不由得问:“谢公子为何不在马车里?”
刚问完这句话,谢似淮从外面进来了,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也不觉窘迫,自顾自坐回位置。
池尧瑶停顿几秒,“谢公子刚才去哪儿了?”
楚含棠安静如鸡。
他两手空空,嗓音如水过寒玉般清,却道:“买一些东西。”
他们没缘由追问。
外面终于可以通行了,白渊和柳之裴出去,马车内又只有他们三个人了,楚含棠缩在角落里啃着干粮,她属于很容易饿的人。
吃到半饱,她才放下干粮。
眼睛往马车的木板一扫,发现之前摘下来的花都被踩扁了!肯定是刚刚他们进进出出,不小心把放在木板上的花给踩了。
楚含棠不忍直视成了花泥的花,也不好意思怪池尧瑶没把花放好。
她肯定是无意的,更何况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还是到临要下马车之时,池尧瑶自己看到的,羞愧道:“我把它放在身侧,不知何时落到木板上。”
楚含棠无所谓地摆摆手,“不就一束花而已,你想要多少,我再去给你摘便是。”
沛州多的是野生长春花,只要有心,多少都能摘到。
谢似淮笑道:“楚公子还真会讨池姑娘欢心。”
楚含棠感觉自己又祸从口出了,这跟她明知他喜欢的人是池尧瑶,然后故意地在对方面前招惹池尧瑶有什么区别?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男绿茶”。
得想办法兜回来,楚含棠加上一句,“若是谢公子喜欢,我也能给你摘的。”
又不是去杀人放火,摘花罢了。
谢似淮看她的眼神有点儿微妙,笑意不减,“楚公子喜欢到处送花?男女皆可?”
楚含棠已经尽力地表示自己不是因为爱慕池尧瑶而送花的了,“男女平等,都可以送啊。”
他们的话题终止在此刻,白渊站外面见人迟迟不下来,忍不住出言催促,“尧瑶?楚公子?谢公子?”
池尧瑶先行下车。
谢似淮也下了,楚含棠是最后一个,站到地面上,先是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身体。
马车颠簸,这几日差点把她骨架都颠散,一动骨头咔咔地响。
就算是柳之裴这种话多的人近日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只有对上池尧瑶的时候会费尽心思表现自己。
他们面前是一个院子,白渊租下来的,这次不再去客栈入住。
院子种了少许树,屋檐挂着铜铃,墙上有密密麻麻的爬藤植物,没怎么经人打理,应该是院子的主人空置了它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白渊让他们把包袱拿进去,看想住哪间房便住下即可。
楚含棠紧跟着池尧瑶,想挑在她隔壁的房间,这样方便攻略,安全性还高一点儿。
池尧瑶和侍女住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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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挑中了院子最后一间房,只有左侧的房间挨着它。
楚含棠拎着自己的包袱准备走进去,万万没想到被人截胡了。
她看着抢先一步自己推门进去的柳之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深呼一口气道:“柳公子,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懂不懂?”
柳之裴将包袱放在床上。
他还坐下了,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楚公子说得没错,先来后到,我先进来的。”
楚含棠想跟柳之裴打一架的念头也出来了,撩起袖子就朝他走过去,“叫你一声柳公子是给你面子,你还跟我争房间!”
他们的动静闹得太大。
正在隔壁房间收拾东西的池尧瑶也被惊动了,走过来了解情况,“怎么了?”
她生气道:“他跟我抢房间。”
柳之裴也不示弱,站起来显得气势足些,“是我先进这间房的。”
楚含棠咬牙切齿,后悔当初去救他了,可偏偏又是必须得走的剧情,“那也是我先看上的,无赖!”
他笑问:“楚公子你为何一定要跟我抢这个房间呢?”
池尧瑶也不明白他们为何要争。
此时此刻,谢似淮站在院中,倚在柱子旁,腰细腿长,身姿挺拔,面容清越毓秀,只是有些消瘦。
一开始他是想出院中打些水的,见他们在闹便也看了几眼。
只见楚含棠仿佛被柳之裴的厚颜无耻气到,脸都红了小半,好像下一刻就要动起手来,“我就想住这间房,没有理由。”
柳之裴像是妥协了,“好吧,那我让给楚公子。”
楚含棠头一疼,恨不得就地活埋了他,一气之下拎着自己的包袱走出去,见哪里有空房就走过去,“我不要了!”
想让他们两个调解的池尧瑶没能成功,也回到自己房间了。
而院中除了有谢似淮外,还站着白渊和他的小厮孔常。
孔常旁观了他们争房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自家公子,说的话有敲击的意味在里面,“我看他们就是都想住在池姑娘隔壁。”
白渊“嗯”了一声,表现得并不是很在意,“那又如何?”
“公子,你就不介意么?”孔常见他怒其不争,心中直道可惜。
白渊反问:“可惜什么?”
孔常叹了口气道:“柳公子和楚公子好像都对池姑娘有男女之意,我还以为公子你会阻止他们呢。”
谢似淮听到此处,抬头望池尧瑶住的那房间。
男女之意么,他莫名低笑了声。
白渊发现院中还有人在,尴尬地撇开脸,提步回房,“这与我何干,这是他们的自由,你莫要再胡言乱语,给我收拾东西去。”
直到晚上,他们才聚到一起。
整理房间什么的太累,白渊他们今晚不打算在院子里自己弄吃的,而是选择去沛州的酒楼。
他对沛州似乎有些熟悉,或者是以前来过,连最好的酒楼在何处也无须向人打听,直接领了他们去。
楚含棠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一到酒楼,那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捂住正在嚎叫的肚子,找到一张桌子坐下,然后看他们招小二过来点菜式。
他们现在坐在客栈三楼靠窗位置,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一片星海。
谢似淮垂眸往下看,忽然听见自己面前有碗筷被推过来的声音,微歪头回来看桌子,有一双白嫩的手将一副碗筷推了给他。
楚含棠就坐在他对面,热情地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清洗一遍碗筷再分发下去。
分到柳之裴时,她小声地哼了哼,却也还是给他了。
柳之裴脸皮不是一般厚地跟楚含棠道谢,“谢谢楚公子。”
楚含棠翻了个白眼,再温柔地将碗筷递给池尧瑶,“这是你的。”
池尧瑶向她一笑。
白渊今日心事重重,看见池尧瑶和楚含棠相处甚欢,更是无处宣泄,竭力地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太守一家灭门一事上来。
酒楼的人手脚很快,小二几个菜几个菜地送上来。
楚含棠立刻大快朵颐,而坐在对面的谢似淮跟她形成了对比,吃东西慢条斯理,看着吃的时间长,其实压根没有吃什么。
她实在看不过眼,身为一个食货最看不得别人有厌食的情况。
手比脑子先行一步,楚含棠抬手拿起放在离他们最远的那一碟莲藕片过来,放到他面前。
莲藕片切得整齐,散发着清甜。
谢似淮情绪很淡,还是没怎么吃,灯光映照在他脸上,好看的眼窝微微朝里陷着。
他面容秀美,戴着笑容面具,眉头却轻皱着提筷子吃东西,宽袖垂下来,腕骨带着一条红绳,从楚含棠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得见。
她断定谢似淮是得了厌食症,不然谁吃东西是一脸排斥的?
好像只是为了活着而吃两口。
楚含棠穿书前还挺喜欢谢似淮这个角色,又想以后走剧情走到结局章,他能让自己死得痛快些,于是夹了一条绿油油的青菜过去。
“这个菜好吃,有点儿甜的。”
谢似淮看着碗里的青菜,慢慢地抬起眼,似乎冁然而笑,“谢谢楚公子了。”
她只要有吃的,心情就会不错,也朝他笑了笑。
从酒楼回到院子,时辰不早了。
楚含棠吹灭灯,躺在床上没闭眼睡觉,因为待会儿要走剧情了。
池尧瑶他们到子时后会偷偷地潜入太守府邸里找一些东西。
原著里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配”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原主疑心病很重,时常发癫地怕女主池尧瑶会抛下自己离开,恨不得十二时辰都把眼睛拴在对方身上,就是通俗易懂的视奸。
这个心理真的有点儿变态了。
所以在这一小段剧情里,不可更改的剧情点是她在他们找东西的时候必须在一旁偷看着。
楚含棠干脆坐了起来,怕躺着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子时到了。
她走到窗户那里推开一小缝,果然看到池尧瑶、白渊、谢似淮三人走出院子。
楚含棠也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白渊让谢似淮一起去的原因是怕中途遇到突发状况,危险之际,他一人无法保护池尧瑶。
而谢似淮一直都不管其他事,只要护送的活镖没有死就行。
太守府的门外贴了封条,出了命案后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
他们三个都会轻功,找到一堵墙,轻松地翻了过去。
跟着他们的楚含棠就没那么轻松了,她不会轻功,只会三脚猫功夫,跃是跃不起来的,只能手脚兼用,攀着墙壁,艰难地爬上去。
爬墙的时候,她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成功,还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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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个特傻的想法,为什么他们要把墙砌得这么高?
……好像就是为了防她这种夜半爬墙进来的人。
太守府的所有尸体在白天便被移动到衙门里了。
放眼看去空荡荡的,只有地板上留下来的血渍,楚含棠坐在墙上往下看,发现里面比外面还要高。
跳下去会不会容易得骨折呢?以什么姿势跳下去会不容易受伤呢?她在思考这些问题。
可无论怎么样都得跳下去。
她两眼一闭,从墙上跳了下去,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还不能发出痛呼声,咬碎了牙把呻吟吞下去。
楚含棠轻轻揉着摔疼了的手臂站起来,往里走。
太守府人全死了,晚上自然不会有人点灯,她借着月光的照明认路。
原著里,那样东西放在太守府书房的暗室里面。
由于太守清廉,府邸比丰城城主的小很多,楚含棠没找多久就找到了书房在哪儿,白渊和池尧瑶看样子应该是一起进去了。
但谢似淮在外面站着。
她想站在这里偷看其实也算完成了剧情点吧,所以屏气凝神地等了半刻,见系统没出来警告便确认了。
可能是太守府一下子死太多人了,楚含棠总感觉阴气森森的。
忽然有东西爬上她的脚,黏糊糊的,正当楚含棠要低头查看是什么的时候,一把匕首直勾勾地飞过来,插进了身后的柱子。
她忙开口,“我是楚含棠!”
谢似淮一点儿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躲在那里的人是谁,“原来是楚公子啊。”
楚含棠走过去,“我就是见你们深夜出去,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谢似淮含笑道:“是么。”
她硬着头皮,微微仰头看着他,神情终究是有些被人抓包的不安,“是的。”
“咔吱”一声,书房的门开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白渊扶着受伤的池尧瑶走出来,楚含棠大惊,快步地跑过去,“池姑娘怎么会受伤的?”
白渊见到她恍惚了几秒。
他充满疑惑,“楚公子你何时来的?不对,你为何也会来此处?”
楚含棠心虚地摸了摸头发,“半夜起身的时候见你们一起出去,我好奇便跟上来看看了。”
白渊现在没空问太多,想先带池尧瑶回去处理伤口。
忽然他眼神一凌,望向后院,那里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谢公子,你能否帮我去把那个人抓回来?”
谢似淮自然不会理他。
白渊被逼无奈说出实情,“那个人划伤尧瑶的刀有毒,我们需要解药,谢公子你也不希望你从未失手的运镖被我们打破吧。”
他也想自己追上去,但由于不放心把中毒的池尧瑶交给任何人。
只好拜托他人。
如果此刻不追上去,恐怕就找不到那个人了,因为他们都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威逼利诱。
谢似淮眼底慢慢地多了一抹杀意,楚含棠赶紧分开他们,拉着他就往外跑,“白公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人给你带回来的。”
白渊闻言,紧绷的身子一松,“谢谢你楚公子,谢公子。”
楚含棠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保护女主不让她出事也是维护剧情不崩坏的条件之一。
谢似淮被楚含棠牵着走,她走在前,他被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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