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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 第 45 章 他们现在,都死了(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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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驱散了山洞中的阴冷,令人舒适的温暖,和加之一日的折腾,不由让人昏昏欲睡。

    褚曣脱了外袍扔给魏姩,魏姩眼神朦胧,却还有几分清醒:“臣女不用。”

    太子今日穿的是墨金色衣袍,北阆以墨色为尊,墨金色,代表着圣上或是储君,她自是不敢要。

    “若染了风寒,你会拖累孤。”褚曣不耐道。

    魏姩实在困倦的厉害,闻言道了声谢便盖着满是龙涎香的外袍沉沉睡去。

    另一边,齐云涵不肯要宋淮的外裳,整个人背过身去。

    褚曣瞥了眼,悠悠道:“小涵啊,你总不能让孤再脱一件?孤也受了伤的。”

    当朝虽有公主,但褚曣在齐家住了十二年,是看着当初那个小奶团子一步步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所以提起妹妹,他最先想到的必然是自小护着的齐云涵,面对这个妹妹,太子向来是温和的。

    齐云涵动了动,没吭声。

    褚曣:“他是孤的侍卫统领,他的就是孤的,就当是孤给你的?”

    齐云涵沉默了几息,伸出手:“多谢太子哥哥。”

    宋淮无声上前将衣衫放到她手中,便回到了褚曣身边。

    等传来两个姑娘均匀的呼吸声,褚曣闭着眼嗤道:“自己宠出来的,娇气些就受着吧!”

    宋淮:“殿下也出了力。”

    那十二年,他们身边只有这一个女孩子,几个兄长谁不是可劲儿的宠着护着,包括太子,毕竟,谁不喜欢一个香香软软的奶团子,甜甜糯糯乖巧可人的唤你一声哥哥,就连公主都不敢跟太子使性子,只有齐云涵敢。

    褚曣不置可否的哼了声。

    山洞内缓缓的安静了下来。

    一片寂静中,褚曣缓缓侧身看向不远处的将身子缩在他外袍中的女孩子。

    也是这时他才恍然想起,她其实还比齐云涵小两岁,可却比齐云涵成熟许多。

    她似乎睡的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

    许是石壁硌人,许是心有不安。

    十六年的天地都只有那方小院,他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日子,也无法体会这个看起来温婉无害,实则藏着戾气的女子经历过的一切。

    哪怕听她说出来,未真正亲历也无法感同身受。

    且,她说出的苦楚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如若今日真的出了事,她必无法独善其身,如她所说,奉京狱定是要走一遭,且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齐云涵有无数人为她报仇,若他与她没有交集,不知实情,报仇的人中甚至包括他。

    可这个女子,她身后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那虎狼窝中,也不知道拼命的挣扎过多少次,又经历过多少像今天这样的困境;当她孤注一掷找上他这个疯癫成性的人时,不知是否是抱着殊死一搏的念头。

    褚曣的心蓦地软了一下,这一软就一发不可收拾。

    辗转片刻,太子无声一叹,认命的起身走到女子跟前,靠着石壁坐下,伸手将女子揽过来斜抱在怀中,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魏姩被惊醒了一瞬,才要睁眼,褚曣便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低声道:“睡觉。”

    她早已熟悉他的怀抱,没有任何抗拒,闻着那熟悉的香味甚至觉得很安心,遂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宋淮睁眼看了眼后便侧过了身,隔着火光看向另一边早已熟睡的女孩子,眼里终于不再只含着冷冽霜雪,而是有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温柔。

    一夜无事,天边逐渐泛起鱼白。

    魏姩醒来时,洞中只有她和齐云涵。

    齐云涵比她醒的早,正在往火堆里加柴,见她醒来看了过来:“姩姩醒了。”

    魏姩嗯了声,捏着墨色外袍看向洞外。

    “太子哥哥与...宋淮,去上药了。”齐云涵解释道。

    魏姩一愣,缓缓看向齐云涵。

    怎么从淮哥哥改唤宋淮了,他们吵架了?

    “云涵,你们...”

    齐云涵知道她要问什么,抬头笑了笑道:“没事。”

    “本就该这样的。”

    魏姩见她不愿提及,自然就不再追问。

    一夜好眠,她睡的格外舒适,她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

    她隐约记得,昨夜她好像...在他怀里?

    魏姩动作一滞,看向齐云涵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见对方皱眉揉了揉肩背,她便知道自己不用问了。

    若真靠着石壁睡一夜,此时必然会很难受,但她没有不适。

    所以,他真的过来抱着她了。

    魏姩面上一热,心中也随之升起不明的悸动。

    太子,好像真的挺好的。

    没过多久,褚曣和宋淮就回来了,宋淮手上还提着一串鱼。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抓鱼还挺顺利,只可惜没有锅,不然晨食还可以熬鱼汤,现在一日餐都只能啃没有味道的烤鱼。

    也幸亏是有条河,不然会更加麻烦。

    吃完早饭,宋淮道:“我看过了,只有沿着河边往上或往下有路,山上是荒的。”

    但哪条路能真正走出去并不可知,只能试。

    几人等着褚曣做决定。

    “走下游。”褚曣道。

    宋淮也是这个意思,闻言便起身去灭火:“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宋淮给褚曣做了根拐杖,太子不情不愿的接过来,惯例嫌弃了一番。

    不论他挑什么毛病,宋淮要么沉默,要么就是:“臣知错。”

    魏姩不由想,给太子当差真不容易。

    “你过来扶着孤啊。”褚曣看向魏姩,斥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魏姩:“......”

    她怎么就没良心了。

    算了,她不跟他计较。

    毕竟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魏姩默默的上前,搀扶着金贵的太子殿下。

    其实说是让她搀扶,也只是搭了个手,褚曣并没有将力道压在她身上。

    几人缓缓地往前走着,宋淮自来是人狠话不多,所以全程几乎只有另外人在说话,但更多时候是太子挑魏姩的刺。

    “你扶好些,别把孤摔着了。”

    魏姩看了眼与太子十指交握的手:“...是。”

    “你是乌龟吗,走快些啊。”

    魏姩瞥了眼太子伤了的那条腿:“...是!”

    “你是什么,是乌龟?”

    魏姩第一次觉得太子的话真的好多:“...不是。”

    齐云涵听着二人的对话乐不可支,有时也会适时的插上一句,气氛很是融洽。

    就这样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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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走了约一个多时辰,太子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道:“魏姩啊。”

    魏姩抬头:“臣女在。”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杀过人吗?”

    魏姩一怔,想起了春来。

    “你那个丫鬟不算,那顶多算是孤用你的手杀的。”褚曣道。

    齐云涵瞳孔蓦地放大。

    姩姩的丫鬟?姩姩身边死了的丫鬟只有春来!她不是被狼咬死的么!

    齐云涵抿了抿唇,所以,槐山亭还有她不知的隐情。

    魏姩便摇头:“没有。”

    褚曣哦了声,又问:“孤给你的匕首呢?”

    魏姩不明所以,但还是从怀里摸了出来。

    “拔出来。”

    魏姩依言拔出匕首。

    褚曣盯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很好,孤希望你待会儿也这么听话。”

    魏姩迷茫的看着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

    耳畔一阵风掠过,再定睛时,走在最后的宋淮已掠向前,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暗器。

    魏姩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伸手将齐云涵拉到自己身边,紧紧挨着太子。

    经历过猎场的刺杀,齐云涵已比之前镇定了许多,她看着宋淮与前方冒出来的数名黑衣人厮杀,喃喃道:“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这是有多想杀她。

    魏姩紧紧握着匕首盯着前方,突然出声:“不是冲我们来的。”

    齐云涵不解的望向她。

    魏姩道:“用的兵器不一样,而且这种弯刀,不是北阆的。”

    魏恒书房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包括各国人文,眼前刺客所用的这种弯刀她在书上见过,出自西雩。

    魏姩转头看向褚曣。

    刺客是冲北阆储君来的。

    褚曣回她赞赏一瞥:“竟还知道这个?”

    魏姩如实答:“在书上见过。”

    褚曣哦了声,抄着手眯起眼看着前方的战斗,不过一夜就追到了这里,很有些手段啊。

    宋淮解决了刺客,提着两把弯刀飞快折身回来,将其中一把递给褚曣:“殿下,路上不会太平了。”

    褚曣接过来不以为然道:“也说明这条路能出去。”

    行踪已经暴露,就算他们现在不再往前只等援兵,也一样随时面临刺杀。

    “他们应该被缠住了。”宋淮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太子暗卫。

    西雩暗探都找到了这里,没道理太子暗卫还没找来,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一场或多场激烈凶险的厮杀。

    “此时是杀孤最好的机会,他们自然要拼尽全力。”褚曣不屑道:“一群无能鼠辈。”

    魏姩低着头久久没吭声。

    若因为她害了太子,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私仇旧怨在国家安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魏姩。”褚曣突然侧头,漫不经心道:“孤受了伤,你要保护好孤啊。”

    魏姩捏紧匕首,被深深的无力感紧紧包裹,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保护得了他啊。

    “只要臣女活着,就一定护殿下周全。”她最多也只能还他一条命,可即便如此,也并不对等。

    他是北阆储君,身上肩负着的是整个北阆。

    褚曣笑的意味深长:“好啊。”

    说罢,他看向宋淮:“小涵就交给你了,若有闪失,自己去同齐家交代。”

    宋淮沉声应下:“是!”

    齐云涵默默地上前跟在宋淮身侧。

    生死面前,那些恩怨都可暂时搁置。

    接下来的一路上的确如宋淮所说,很不太平,几乎每走上一刻钟,便要遇到一波刺客,不过褚曣宋淮联手,一时间也算是所向披靡,只几番战斗后,刺客也看出了门道,拼了命的将褚曣宋淮隔开,如此一来,褚曣就危险了许多。

    又是一轮打斗后,褚曣已有些体力不支,被逼的连连后退,直退到魏姩跟前,他一手持弯刀抵住刺客的刀锋,一手拽住刺客另一条胳膊,朝魏姩冷声道:“魏姩,杀了他。”

    可他最后一个字才落下,魏姩的匕首就已经死死扎进了刺客心口。

    褚曣偏头看向脸色苍白,手不停打颤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其实在那一瞬,魏姩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

    她看到刀锋离褚曣只有一拳之距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褚曣不能死!

    所以在褚曣抓住刺客的另一条胳膊时,她找准时机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直到那个人倒在地上,看着满手的鲜血,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杀人了!

    这一次,没有人拽着她的手,是她亲手杀的。

    在魏姩原地怔愣间,褚曣已经解决了这一轮所有刺客,他走到她跟前,猝不及防的倒了下去。

    魏姩恍然回神,忙伸手去接,但她自然接不住一个成年男子,顺着他的力道半跪了下去。

    她将太子揽在怀里,急切唤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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