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长她们身上,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
今兮晃了晃杯中酒。
浅蓝色液体在迷离光影中犹如海面,海里浮游着各种生物,如周遭,一双又一双眼睛。
闲言碎语,吃人的眼睛。
她放下杯子。
酒杯和吧台碰撞,发出清脆啷当声。
而后,是她徐徐的嗓音。
“她们说的话,我可以选择听,或是不听;就像是我说的话,她们也可以选择听,或是不听。”今兮敛眉,低睫,“我可以反驳,但她们也可以选择不听,周橙,不是每个人,眼睛是眼睛,耳朵是耳朵的。”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假的。
耳朵听到的也可能是真的。
真真假假。
旁人又怎能明晰?
这么一段话说完,今兮没来由地笑了。
那些人说的话没几句真的,但有一句,是真的。
——今兮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她这两年,确实变了很多,从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天鹅公主,计较的恨不得把周橙拉出贺司珩的世界,到现在,仿佛温顺无棱角。
或许不是无棱角,而是她变成熟了。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解释了就行的。就像刚刚在洗手间,她可以解释,更可以把那几个人堵在洗手间,一个电话叫贺司珩过来对峙。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这些人,习惯了背后议论是非,习惯了见不得旁人好,今儿个能够笑着脸说原来你俩是真爱,转头可能就会说他俩做戏做的可真全套。
没意思。
今兮渐渐地,也成为了贺司珩那样的人。
周橙坐在吧台里,翻来覆去地想着今兮刚才说的那一番话。
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来。
可,贺司珩那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周橙也得不出结论。
只是,她看着今兮走向人群的身影,总觉得,透过她,看到了贺司珩的影子。
……
后来那些话,传到了贺司珩的耳里。
贺司珩的反应,比今兮,比周杨,比江泽洲,比任何一个人,所能想到的,反应都要大。
他其实是个鲜少动怒的人,优渥的家庭环境,令他从未有过任何不得意的时刻。他的人生,平坦、顺遂,只要睁着眼翻日历,就能华丽地过完这一生。
而且,生命中,能让他情绪起伏的,只有今兮罢了。
今兮这人,时乖时不乖,反正不管她怎么闹,在床上都会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有关于今兮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尤其,事关二人的婚姻。
不动怒的人,一动起怒来,非常可怕。
贺司珩这人,说起来是成熟冷清,实则上,是运筹帷幄。
什么事儿,心里边儿都门儿清的人,城府极深。
也因此,解决事情的手段,快准狠。
他没找说三道四的人,毕竟,都是些小姑娘,他一大老爷们,何必要去欺负小姑娘儿呢?
所以他找了她们的家族麻烦。
贺氏的产业链庞大,给几家公司找点儿麻烦,轻而易举。
没几天,陈家看中的那块地皮被人截胡;刘家的商场查出消防不合格,疑似贿赂消防部门,新闻通报,商场停业修整;王家的餐厅,海产品供应产突然中断十余年的合作……
王家的餐厅,恰好在悦江府隔壁。
他家主打海鲜,供应链出了问题,餐厅无法正常运营。收益的,还是悦江府。原本去那家餐厅吃东西的人,改道,去了悦江府。
悦江府本身生意就好,最近这阵,天天爆满。
江泽洲听了几句后,给贺司珩打电话。
“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在意外边儿这些流言蜚语了?”
贺司珩:“嗯,很在意。”
江泽洲默了几秒,倏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做,贺叔叔知道吗?”
贺司珩:“知道。”
江泽洲:“他允许了?”
贺司珩:“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们贺家,会允许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尤其是,那个人是我的未婚妻,是他的儿媳妇。”
贺司珩做的一切,都是在贺成的允许下进行的。
江泽洲很无奈:“未免太过火了,怎么着,也得给他们留点儿退路吧?”
贺司珩淡声:“没收购他们的产业,就已经是给他们最大的退路了。”
“……”
“你可以试试看,结婚不邀请我。外面的传闻,除了我们关系破裂,更多的,是你女朋友,配不上你家。”
安静数十秒。
江泽洲说:“我知道了,同时,抱歉,我刚才的话,有些同情心泛滥。”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就像一枚针,不扎到你身上,你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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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疼。
同情那些不需要同情的人,可悲又可笑。
电话挂断。
贺司珩转身,看到客厅里的今兮。
今兮手拿着遥控器,愣了下,问他:“看电影吗?”
贺司珩:“什么电影?”
今兮:“随便选一个?”
他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
二人真就随便选了部电影。
电影开场前,有一两分钟的空白。
贺司珩余光瞥到今兮的手,不安地玩着遥控器。
他漫不经意地问:“听到了?”
今兮:“啊?”
贺司珩:“我和江泽洲的电话。”
她点点头,复又解释,“不是故意偷听的。”
贺司珩:“那外面的事儿,听到了吗?”
今兮故作不解,“外面,什么事儿?”
贺司珩无端哂笑,把外面加工过的那些话传达出来:“大概就是,为搏美人一笑,我贺司珩家财散尽?”
今兮也莫名跟着笑起来,“原来南城首富,也不过如此嘛,搞垮几家小公司,就家财散尽了?”
她瘫倒在他怀里,那双漂亮生动的眼弯成月牙状,电影开场了,是碧波荡漾的湖面,她眼里的盈盈波光,胜似万千潋滟。
思忖片刻后,今兮说:“贺司珩,你没必要这么生气的。”
贺司珩面色淡然:“我下个月就要办婚礼的妻子,我没有办法容忍别人对她说三道四。”
今兮:“可我们又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贺司珩:“嗯。”
今兮:“那你为什么生气?”
贺司珩:“大概是因为,太小气。”
今兮困惑地抬眸。
贺司珩指尖在她发丝间勾缠,慢声道:“小气到,没法儿容忍别人说你一点儿不好——你看你多好,我多喜欢你,从你十八岁,我就把你困在我身边。”
“不是困。”她纠正。
“嗯?”
“是我也喜欢你,所以巴不得天天黏在你怀里。”今兮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是当时在洗手间,听到的话,“他们说,在一起很多年都没结婚的人,感情都被时间消耗光了,没有爱情了,所以才会不结婚。”
“就算结婚,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想想这么多年都浪费在你身上,再换一个人,好像对青春没有一个合适的交代。”这是她后来回去的路上,所得出来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我好像,比以前,比去年,比昨天,还要喜欢今天的你啊?”
今兮想不明白。
对感情而言,新鲜感很重要。
可她怎么天天见贺司珩,天天都很喜欢他呢?今天比昨天,更喜欢。
贺司珩的手指轻刮她脖颈间的皮肤,黯声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都不贪心。”
今兮不解。
贺司珩说:“全世界,我只要一个你。”
所以眼里只能看到你。
新鲜感,是因为世界里有太多的人出现,导致人生变幻,出现诱惑。新鲜感,不过是感情转移的借口罢了。
在贺司珩和今兮的世界里,不管出现再多的诱惑,不管出现再多的新人,都无所谓。
因为他们都不贪心。
全世界,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而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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