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拿拿,你们想要多少拿多少,全部搬回家也行,当时都是我下课后自己琢磨拍着玩的,这些老照片现在都很少翻看,拿去拿去。”
周聿白和丁骞腆着脸不客气。
最后各自都带了一本自己老婆的相册回北城。
后来这本相册就变成了周聿白的床头读物之一。
时常翻阅,沉浸欣赏。
“喜欢吗?”钟意趴在他肩头咬耳朵,“我都不知道你搜刮走了我这么多照片。”
“都是岳父送我的。”周聿白强调,“是我的。”
“可是我真人就在你面前耶。”钟意的纤纤玉指爬上他的胸膛,抛媚眼,“你还需要看我的照片吗?”
周聿白阖上相册,漆黑温润的眸光撇向她。
轻轻握住了钟意的指尖。
“要不要生个孩子?”他覆身上来,薄唇含住她玉白小巧的耳朵,把低沉话语卷进她耳里,惹得她连连战栗,“你小时候那么可爱……生个跟你一样的小女孩?”
钟意舒展自己的身体,紧紧缠绕他:“好。”
第二年春天来临时,周聿白和钟意从大平层搬去了堪崇巷。
堪崇巷的四合院重新翻新过,格局也重新布置过,也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决定要怀孕的时间也很快。
生活平静无忧,工作暂时空闲,好的心情和气候。
第二个月,钟意的例假推迟了几日。
她自己没太往心上去,每天在工作室里画设计稿,没有看重这几日的可能性。
那几天周聿白正在临江出差。
他记的日子比她更准确,听见钟意说没有,匆匆挂了电话。
当天就回了北城。
还直接带了位家庭医生回来。
医生给钟意做过检查后,直接告诉了好消息。
因为提前有了心理预期,所以刚刚宣布成为新手父母的两人并未过于激动或者兴奋。
而是很平静地知悉了新生命的诞生。
把医生送走之后。
钟意瘫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气,想要短暂地眯一会——医生也说了,这是早孕的正常现象。
她就这么睡着了。
醒来时候是枕在周聿白臂弯里,睁眼就看见他那双深沉平静的眸。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良久。
“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是。”
她眨眨眼:“我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周聿白温柔地笑了笑。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了手,温热宽大的手掌轻轻地贴在了钟意平坦的小腹上。
掌心轻轻摩挲。
温度和肌肤的相触。
好像突然点燃了什么,突然有什么跳动起来。
他眼神熠亮,充满深沉的喜悦和镇定,直勾勾地看着她,轻声道:“它在这儿呢。”
钟意眼眶一烫,闷头往周聿白怀里钻。
嗓音带泣:“周聿白,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周聿白亲吻她的额头,嗓音呢喃:“很高兴,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和我相关的人爱你。”
*
周聿白打电话告知梁凤鸣和岳父岳母好消息。
钟意挺少看见他这样,眉眼柔和,面容很松弛的神情,语气才失却沉稳变得轻松雀跃,甚至带着隐隐的骄傲。
梁凤鸣哎哟了几句。
她当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强人,远离家庭许久,面对将要诞生的新生命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如何准备了。
枝枝出生也是在七八年前。
时间久远,钟爸爸钟妈妈模糊记得当时轮流带孩子的辛苦和幸福。
但周聿白显然很有条理逻辑。
完全不用其他人操心,没有等到三个月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后续的一切。
事情经他的手,谁都放心。
朋友们纷纷送来祝福,温莎莎和夏璇因为抢干妈的位置吵得不亦乐乎,赵晟直接送了一车滋补营养品。
周家和梁凤鸣都把这个孩子看得很重,隔三差五总来堪崇巷瞧瞧钟意。
钟意每日还坚持去上班。
只是周聿白不许她自己开车,配了专职司机,家里也加了管家和阿姨,工作室也尽量交给钟心管理。
钟意的孕期过得还算顺利。
孕期反应不大,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折腾妈妈。
又有完善而专业的孕期安排,从私人医生检查到饮食计划再到健康顾问甚至心理医生,时间和事项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只是准妈妈偶尔也像个顽皮的小孩。
钟意以前并不是黏人的个性,在娱乐圈那几年来来去去,独立惯了,做事很拎得清。
在周聿白身边也是,他在也好,不在也好,她有自己的办法处理自己的情绪。
钟意怀孕后很喜欢周聿白出差。
只要周聿白出差——
她总乖乖地躺在床上,歪着脑袋看他收拾几件衬衣,鸦睫眨起的眼眸分外的静谧,那双水润润的星眸望着他,眼睛里的温柔情绪像水一样静静流淌,将人萦绕在中央。
周聿白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似乎他一走,她就会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思念他。
“我早点回来。”
“不用太早,你忙自己的。”钟意眼睛里漾出笑意,“好好工作,不用想我,家里这么多人围着我呢,不用担心我哦。”
是挺好的。
等周聿白走之后。
没有人监督,她就开始了自己的放松时间。
怀孕后的钟意非常爱热闹,又不喜欢受束缚。
她要找一些孕期课程表以外的乐子,吃点菜单上没有的食物,画个精致妆容出去看秀,跟朋友玩玩游戏聚聚会。
周聿白有一次提前结束出差,深夜赶回家中。
结果发现钟意抱着冰激凌碗和薯片袋窝在沙发里看悬疑片。
客厅明明灭灭的灯光照着她那张兴奋的脸,一双清亮的杏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电视屏幕。
浑然不觉有人踏进了家中。
周聿白揿亮头顶的吊灯,蹙眉抬手看着腕间的手表。
再抬眸迎上钟意的讪讪的眼神。
她做错事一般垂首站起来,悄悄把冰激凌和薯片都藏到身后。
周聿白不反对她吃零食。
但是反对她半夜三更不睡觉看电影。
“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嘛。”钟意在他面前撒娇,“拜托了,你不要生气啦。”
“三个小时前,我在机场给你打电话。”周聿白解衬衫,哼道,“你说你已经睡了。”
“我真的睡了。”钟意指指自己的肚子,“但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我从床上起来,它告诉我想看电影,还要烧脑刺激一点的,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明白吗?”
周聿白摁灭电视。
顺手在钟意臀上揍了一把:“不要拿宝宝当借口,它是胎儿,不是魔法师。”
温莎莎和夏璇也提醒吊胆地趁着周聿白出差的时候带钟意去露天酒吧,给她点一瓶纯牛奶。
看着远处舞台上乱晃的霓虹灯和舞池里扭动的人群。
温莎莎啧啧两声,苦着脸咧嘴道:“姐们,你一个孕妇,怎么会突然想泡酒吧听摇滚电音,这样对宝宝胎教好吗?”
钟意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肚子的这个孩子是不是天生反骨,明明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它怎么尽喜欢这些东西?”
温莎莎给她续了一杯纯牛奶:“也许你只是单纯的空虚寂寞冷呢,毕竟周总出差,你一个人呆在家无聊。”
钟意幽幽地噘了下红唇。
结果那天晚上周聿白又搞突然袭击回家。
钟意收到消息,提前溜回了家。
正好在巷口迎面对上周聿白的车。
她做贼心虚地抿了抿嘴唇。
周聿白一副叹气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出去玩不许瞒着我,我陪你去。”他抚摸着钟意隆起的小腹,和孩子对话,“不许带坏妈妈。”
肚子的孩子在他温热的手掌下扭了扭。
似乎不满意亲爹的训斥。
钟意的孕期有另外一种美。
健康而生机勃勃的生命力,浓密漆黑的眉睫和脸颊的红晕衬得雪白的面容皎洁鲜亮。
她比以前丰腴了一些,脸颊带着点肉嘟嘟便有娇憨饱满的神态,特别是笑的时候,眉眼弯弯让人看着便心情愉悦。
因为怀孕的关系,衣服也变得宽松。
多半是白色的宽松长裙,静静站在那便有柔和的光辉。
周聿白发觉自己无法长时间地注视自己的妻子。
多看一眼他便觉得心底柔软了几分,总是忍不住要把她揽入怀中,再忍不住就要把人推进卧室。
也不一定要做些什么。
也许只是单纯地拥抱和抚摸她的脸颊,也许只是摩挲着隆起的肚子和里头的小孩对话,也许只是想要欣赏无暇的风光。
但怀孕后的气氛,似乎比怀孕前还有更好些。
两人社交和应酬的缩减,周聿白也尽量减少出差,腾出更多的时间陪伴钟意。
钟意比以前更黏他,她似乎越来越迷恋周聿白身上的气息,有时候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着,手指也无意识地滑进他的睡衣内了撩人。
因为顾及肚子里孩子,谁也没敢在这时候放纵。
但总有别的办法,肌肤的接触和厮磨已经足够点燃感官的愉悦,节奏也是温柔而舒缓的。
只是最后再借一点力气。
他唇舌和手指的抚慰已经足够,钟意总是睁着一双潋滟的眼睛,迷离的眸光将人一圈圈缠绕,艳唇吐露婉转语调让人意乱情迷。
等钟意进入孕晚期,北城天气渐冷。
她已经不再去工作室。
周聿白帮她在家里配备了一个新的工作间,配备了一切需要的东西,她可以在家画稿设计。
钟意在这个时间也做出了新系列的首饰。
是星星。
小小的,彩色的,一闪一闪,细细碎碎串在一起。
用珍珠,水晶或者琉璃珠。
既纯真又唯美。
也算是送给肚子里的孩子的礼物。
预产期那个月是钟意和周聿白最紧张的时候。
即便上过很多的产育课,但第一次生过孩子——事到临头,两个人都隐隐担心,这样娴柔的身体是如何生出一个人来。
周聿白有时候看着钟意隆起的肚子。
会惊惧地思考——其实不应该让钟意怀孕,让女人承受分娩和养育的痛苦。
钟意羊水破的那日住进了医院。
她在阵痛中挡着周聿白——她不让他进去陪产,汗涔涔地抓住了钟心的手。
周聿白被钉在生产室的玻璃门外,衬衫凌乱,目光惶急,举止失态。
人生几十年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情绪。
好在钟意孕期的功课做得很好,生产室的动静没有折腾太久。
小婴儿呱呱落地。
两人此前都都没有让医生告知孩子的性别。
也是想留一个惊喜。
是个女儿。
很漂亮的婴儿——白皮肤大眼睛,肉嘟嘟的脸蛋。
第一眼看着和周聿白生得一模一样。
钟意目光柔软地看着身边的小婴儿。
她在看见这个新生命的时候才感觉圆满——这是她和周聿白的孩子。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孩儿。
周聿白扶着门槛。
目光深邃地看着母女俩,而后大步迈过来,将母女两人都揽进了怀抱中。
他的脸颊蹭着钟意的侧脸,她能感觉他睫尖的湿润。
同时也听见他胸膛深而漫长的一声重重吐息。
“是个女儿。”钟意虚弱地微笑,“她长得像你,很可爱。”
周聿白伸手抚摸她疲倦的眉眼,哽咽道:“我们的女儿。”
这是他们的孩子。
身上流着钟意和周聿白的血,承载着他们的基因和未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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