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大战了。尹峰和老营参谋们讨论了几天,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大明朝廷已经把这五年来积蓄的所有财力、物力以及兵力都消耗在西宁堡攻防战引发的大战中了。同一时期大明西南还有奢安之乱在如火如荼进行着,北方各地灾害天气不断,等等等,暂时,大明朝廷是不可能再有能力一次大战了,双方和平协议的签约,势在必行了。
于是,包括学生军在内的这批人作为第一批离开辽西战场的部队,搭乘小巴雷托船长的船回台湾了。
巴雷托在上船的少年兵之中,一眼发现了尹斌,吃惊不小。他经常拜访尹峰的家,与他家人都熟悉。特别是尹斌,他小时候常常由巴雷托带着在水手学校和那些民水手的孩子一齐玩当年巴雷托担任过水手学校的教师。因此在船开了之后,他悄悄把尹斌叫进了自己的船长舱。
“小巴雷托叔叔,你好。”尹斌用葡萄牙语向巴雷托打招呼。
巴雷托以手抚胸、以欧洲流行的拜见王室的礼节弯腰鞠躬道:“王子殿下,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客套话说完,巴雷托赶紧拉着尹斌坐下,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用纯属的中文问道:“我的王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难道你参加了这场西宁堡战役?”
尹斌自豪而且得意地用力点点头:“您说得没错,我在堡垒中待了有整整一个月了。”
“我的上帝!这事尊敬的船主大王知道吗?”
“当然,父王希望我能和普通将士一样在战场上作战。”
小巴雷托船长难以理解尹峰的意思,也不理解尹斌,他在胸前划了十字道:“上帝保佑你,看样子你在堡垒中日子过得不错?好像没有受任何伤”
说到这些事,尹斌却是神情郁闷起来,叹了一口气道:“您别提了,说到这事我就气闷!不公平啊!这些天我们一枪未发,一个敌人都没打中,整天无所事事!”
小巴雷托有点难以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战事非常激烈吗?全辽东的部队都调动起来了”
尹斌并不知道这全辽东范围内的紧急调兵是与他自己有关的,他只是哀叹自己的不信:“您是不晓得,无论守备张盘还是赵叔叔,还有那骑兵旅的鲁叔叔,全都不让我们学生兵上战场,只是让我们看守仓库。我们只能听着城外炮火连天,自己只能当个看门的。”
少年尹斌还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纪,小巴雷托则已经听明白了尹斌的遭遇,哈哈一笑,也只能是宽慰他几句了。
船队很快通过渤海口,来到了黄海海面上。本来,这三艘载运了大量商品货物的纵帆快船应该直接南下台湾,但是由于上船的人之中有数百琉球开拓团的民兵,因此小巴雷托的这支船队要去绕道琉球去一下。
结果,就在他们快到琉球之前,船队出了意外。
本来应该是刮北风和东北风的季节,黄海海面却突然刮起了东南风,然后风lang越来越大,船只而行已经是寸步难行,只好开始走“之”字形戗风而行。
很快,大海咆哮起来,天地之间海天一线,全部被乌云笼罩,大雨倾盆而下。
船长跌跌撞撞找到小巴雷托道:“东家,运气太糟了,这是台风!”
小巴雷托常年在海上跑,也早就看出了这天气不对头,皱眉不展道:“我也是这么看的。这大约是今年最后一场飓风了,偏偏就让我们给赶上了。哎,船上可是还有一位”小巴雷托摇摇头,然后下定决心道:“来不及收回的帆布全部放弃,砍断缆绳!关上所有水密隔舱,如今只能听从上帝的安排了!”
“妈祖娘娘保佑啊!”潮州籍的船长说着,转身去布置了。
这场台风席卷了台湾以北、日本以南的大片海域。人类的船只这时还不如儿童的玩具,老天爷肆意戏弄着这些木头船,把它们活生生地从琉球近海往北吹到了朝鲜沿海。
三天后,当海面上的一切都平静下来之时,精通东亚海路的小巴雷托惊呼道:“我们到了朝鲜国了!”
被飓风折磨的巴雷托船队的三艘纵帆船,已经被打散了队伍,漂流在这段海岸线外的只有巴雷托的座舰,也就是尹斌等人乘坐的那艘纵帆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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