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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伤害小公主,云姒怎么可能不利用一点?

    整个皇宫, 云姒对其余妃嫔都没什么恶感, 再是言语相向也顶多是立场不同, 唯独容昭仪, 云姒对她厌恶至极。

    皇后娘娘也瞧见了那抹殷红, 她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怪不得昨晚许顺福离开了坤宁宫一段时间。

    云姒收回手, 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垂眸间平添了一抹让人怦然心动的羞赧:

    “是皇上昨日送于嫔妾的,嫔妾欣喜,才会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戴上,昭仪娘娘觉得好看么?”

    本朝红色为贵,贵一字就代表了许多含义。

    玛瑙珠串或许不够价值连城,但谈垣初许她佩戴红色,就足够令人觉得眼红。

    容昭仪明晃晃地察觉到云姒的恶意,她掐紧手心,冷冷道:

    “云婕妤喜欢就好,本宫觉得是否好看不重要。”

    云姒拨了拨珠串,闻言,她勾起唇角,仿若乖顺地应和道:“嫔妾也这般觉得。”

    殿内众人听着二人的交锋,都忍不住惊愕地看了云姒一眼,只觉得她真敢讲。

    谁都听得出容昭仪是客套话,且说得不情不愿,偏偏云姒真的应下来,还赞同了这番话,也不知她是认为容昭仪觉得是否好看不重要,还是认为容昭仪不重要?

    或许两者都有。

    有人忍不住心底替容昭仪叹息一声,宫中惯来都说容昭仪冲冠后宫,但曾有杨婕妤和容昭仪分宠,后有一段时间苏婕妤恩宠也颇甚,如今更是冒出了一个云婕妤,云婕妤和容昭仪的恩怨甚至胜过曾经的杨婕妤,而且皇上对云婕妤明显不同,让容昭仪想拿位份压云婕妤都不能。

    众人难免觉得唏嘘。

    说到底,还是皇上给云婕妤的位份太高了,偏宠如此明显,叫人心底轻易就生出了不平。

    就在殿内气氛变得有些凝固时,皇后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平静:

    “云婕妤肌肤白,戴这般鲜艳的颜色最是好看,本宫还有一支红玉朱钗,和这玛瑙珠子很是衬配,待请安散后,本宫让人给你送到盼雎殿。”

    云姒情不自禁地瞪圆了杏眸,她一头雾水,她是在故意刺激容昭仪,但红色到底有点犯忌讳,皇后娘娘不在乎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再给她添点?

    云姒被这一出搞得有点无措,她眨了眨杏眸,忙忙拒绝:

    “嫔妾无功无劳,怎么能接受娘娘的赏赐?”

    皇后打断她:“好物配美人,这红玉朱钗最适合你不过,你戴得好看,总比在本宫落尘得好,本宫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你可莫要推辞。”

    话说到这一步,云姒再有心拒绝,也只能把话咽回去,她欣喜地睁圆了杏眸,颇有点受宠若惊地起身谢恩:

    “娘娘疼嫔妾,嫔妾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如此,嫔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妃嫔只能眼热地看着这一幕,什么叫最合适云姒不过,那般好看的朱钗,谁戴着不好看?

    追根究底,皇上宠爱云婕妤,皇后娘娘就也跟着偏疼云婕妤罢了。

    于是今日请安,云姒施施然地空手来,不仅刺激了容昭仪一番,还从皇后娘娘那里得了一件朱钗回来。

    收获颇丰。

    傍晚时分,御前传来消息,盼雎殿侍寝。

    云姒掀了掀眼皮,忍不住提醒自己,瞧瞧,这人前日还难过得一夜未睡,短短两日时间,就调整好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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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婕妤小产,他没去看过一眼。

    却是能如常地宣人侍寝,怎一个薄情了得?

    若是真对这般人动心,怕是要落得一个万劫不复,喜怒哀乐皆系在这种人身上,估计整日只顾得心碎,还谈什么荣华富贵?

    秋媛见她仍坐在软塌上,不解地问:

    “主子不收拾一番?”

    皇上第一次来盼雎殿时,婕妤可是早早就吩咐松福准备热水,态度要比现在积极许多。

    云姒一支手托腮,不紧不慢地摇头:

    “不着急。”

    “你让松福带着人先把殿内颜色鲜亮的物件都收起来。”

    秋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欲言又止:“主子,容奴婢多嘴,皇上应当知道您是什么性子,您做这些许是无用功。”

    她今日还带着殷红的玛瑙珠子去刺激容昭仪,现在又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谁能想不到她是在装模作样?

    云姒轻抬下颌,和秋媛道:

    “我是不是真心不重要,态度总得表现出来。”

    这宫中有几人是真的在替苏婕妤小产难过?多的是人连装都不装一下。

    秋媛只好让人将殿内鲜亮的颜色都收了起来,有宫人碰到什么,清脆的声音传来。

    云姒转头,瞧见脚尖处落了一颗铃铛。

    她一顿,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弯腰捡起了铃铛。

    等谈垣初到盼雎殿时,便见到的是殿内一副朴素至极的摆设,一点鲜亮的颜色都找不到,谈垣初脚步骤然停了片刻。

    下一刻,谈垣初越过屏风,见到卧坐在软塌上的女子,她殿内养了一盆白色山茶花,含苞待放时已然是楚楚动人,如她一般。

    女子见到他,一时惊愕,从软塌上起身,服下身子,娇声含了些许控诉:

    “皇上来了,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没等她蹲下,谈垣初就拉了她起来,顺势回答她的问题:“习惯了。”

    她在养心殿时,不论是她进养心殿,还是他去她的厢房,从未有过让人通传。

    谈垣初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半点没受昨日的影响,唇角勾着姣姣轻柔的笑,谈垣初眼底略深了些许。

    种种迹象都在说明,昨日一事终究是他想得太多。

    他倒是又上赶着了。

    谈垣初松了手,轻描淡写地问:“刚才在做什么?”

    他进来时,她正低头在弄什么东西,只是他没来得及看清,她就下了软塌。

    闻言,云姒什么都没说,她勾住谈垣初的小指,似有点缠缠绵绵,她轻声道:

    “您抱着嫔妾。”

    话音甫落,谈垣初一顿,他忍不住挑眉。

    她对二人亲昵,只有在无人时,才会大胆一点,如今殿内都是人,她居然也会说出这般话了?

    许顺福忙低了低头,带着宫人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只剩云姒和谈垣初两人。

    谈垣初垂眸看向她,许久,才伸手抱住她,他心底有点说不清地憋屈,情绪带了一点出来,颇有点冷淡,似想看看她要做什么,下一刻,就见她抬脚踩在他鞋面上,她浑身都很白,一双脚亦是如此,生得雪白细腻。

    她很轻,但到底有重量,就这般踩上他。

    偏生她还觉得不舒服,轻声抱怨:

    “有点踮脚。”

    谈垣初快要被她气笑了,然后就见,她抬脚轻轻地晃了晃,一串铃铛声在安静的殿内响起。

    谈垣初蓦然一顿,他垂下视线看去。

    她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绑上了一串铃铛,绑得松松垮垮,垂落在脚面,她一动,便是一声轻响,脚惯来是女子隐秘的地方,如今就这般赤.裸地摆在他眼前。

    某人在故意勾他,殿内燃着熏香,袅袅白烟升起给殿内添了许多旖旎,每一幕都是活色生香。

    谈垣初轻轻闭眼。

    有人抬手攀上他脖颈,还在火上浇油,她声音好像很无辜:

    “皇上昨日说不行,那今日行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跳了下去,谈垣初睁开眼,见她穿着单薄的夏裙,两条白皙的长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赤着脚在绒毯上轻轻踩着。

    一步一响。

    谈垣初眼神渐暗,在她又一次经过他眼前时,他拦住了她,双手禁锢在她腰肢间,声音有点暗哑:

    “云姒,谁教你这些的?”

    她仰头,无辜又不解:“铃铛也不能戴么?”

    能戴,怎么不能戴?

    只一副简单的铃铛,却莫名让人想起靡乱一词。

    谈垣初解开她腰带时,还暗含讽刺地问了她一句:

    “收起殿内鲜亮的颜色,却又做这番姿态,你装都不装得全一点?”

    云姒轻眨杏眸,很好说话:“那不然,您别碰嫔妾了?”

    有人倏然掐了掐她的腰肢。

    云姒立即咽声。

    床幔被放下时,云姒借着烛火看清他眸底的神色,让人心下不由得一紧,云姒忍不住攥住了锦被,她怎么觉得她好像自找了个麻烦?

    她的预感没错。

    红烛不断地燃烧,渐渐落下蜡滴,随着床幔一摇一曳。

    某人不许她摘下铃铛,于是,殿内一直有铃铛响声,云姒被逼得杏眸湿红,灼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满殿清脆的铃铛声也在其中一点点染上羞耻。

    情深处,他指尖拨弄了一下铃铛,慢条斯理地问她:

    “好听么?”

    云姒说不出话。

    是谁说房事间铃铛是个好东西的?

    云姒只是恰好瞧见铃铛,一时兴起,如今却是追悔莫及。

    半夜间,暗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谈垣初抱着女子去洗漱,待宫人们都退下去,谈垣初察觉到有人踹了他一脚。

    不疼不痒,恰好踹在他小腿上。

    谈垣初垂眼,女子钻在锦被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青丝还沾着点水汽,披散在肩头,杏眸湿凌凌地看着他,其中含着道不尽的恼意,也残余了些许春潮。

    格外勾人。

    谈垣初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杏眸,颇有些蠢蠢欲动,她被吓到一般,慌忙地伸手推他,声音含了些许哭腔,只是她力道很轻,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小模样好生可怜。

    谈垣初到底是松开了她。

    只是有人得寸进尺,锦被中,她又抬腿踹了他一脚,细腻的足尖蹭过腿腹,谈垣初情不自禁地挑了下眉,蓦然低笑了声:

    “不是你问我今日行不行?”

    云姒一点点抽噎:“……没您这般欺负人的。”

    这都何时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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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福都送了三次热水进来,最后一次时,送热水进来的人都是路元了!

    最后,他指尖缠绕着铃铛,一寸寸地逼近,还要慢条斯理地问她,好听么。

    她明明什么都听不见,却不得不回答他。

    云姒稍稍回想,都忍不住头皮发麻,骨子中春潮仿佛尚未散尽,泛着一点点蚀骨的痒意。

    谈垣初低头去亲她,否认她的话:

    “没欺负。”

    她杏眸一红,他就没舍得欺负她。

    盼雎殿昨日叫了水,这消息根本瞒不住。

    青玉苑中摔了一套杯盏,苏婕妤掐紧手心,恨得心疼,她咬声:

    “她就一刻都耐不住么?!”

    白芍不知该说什么,云婕妤有侍寝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抓住?

    位置调换一下,如果是主子侍寝,主子难道会对云婕妤生出怜惜,从而放弃这个机会?

    主子不会。

    云婕妤自然也不会。

    苏婕妤闭眼,她深呼吸好久,才忍下情绪,她出声问:

    “娘娘查得如何了?”

    白芍摇头,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主子目前要紧的是调养好身子,让主子等消息。”

    苏婕妤一点点握紧手心,她忍不住讽刺地笑:

    “等?”

    娘娘明知道是谁害了她,却不肯告诉她,到底是在顾忌什么?!

    白芍看出她的想法,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主子小产后就一直情绪不稳,要是让她知道了凶手是谁,谁都不知道主子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

    皇后娘娘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的人,身份绝对不会低。

    白芍能想到的只有那么几位。

    而那几位的地位,根本不是主子能撼动的,主子想要短时间内报仇雪恨,谈何容易?

    只能和皇后娘娘一样,一点点筹谋,等待时机。

    除非主子豁出去,命都不要了,和那人同归于尽,但这宫中女子谁能豁得出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真到了一步,拖累的是整个母族。

    云姒不知道苏婕妤在想什么,她今日醒得晚,艰难地睁眼时,谈垣初又不在殿内。

    云姒环视了一圈,没找到人,咬声道:

    “他呢?”

    秋媛有点不解,认真回道:“半个时辰前,皇上就回了御前。”

    云姒一口气堵在胸口,明日要去行宫,今日肯定不需要早朝,谈垣初这么早早地跑了,摆明了是心虚!

    云姒忍不住羞恼地捶了捶软枕,见状,秋媛没敢和她说,皇上离开前浑身都仿佛透着一股餍足。

    云姒截然不同,她去坤宁宫请安时都有点恹恹的,眉眼却含着散不去的春色。

    今日请安散得很快,云姒浑身酸软,没心思耽误,直接回了盼雎殿。

    松福去御膳房取午膳时,带回来一个消息:

    “主子,奴才回来时,看见容昭仪的仪仗往御前去了。”

    云姒咽了一口汤,闻言,眼眸都没抬一下,轻声吩咐秋媛:“你去养心殿请皇上,就道我今日回宫后就便闭门不见人,请皇上来一趟。”

    她今日说话都很轻,但若细听的话,就会察觉她今日的嗓音有一点点沙哑,无端透了点娇憨。

    秋媛有点纳闷。

    云姒低声冷淡:“她这个时候去御前,左右是想借着避暑一事,将小公主从坤宁宫接回去。”

    云姒眯了眯眸眼,掩住眸中冷意,她几不可察地轻扯唇角:

    “我偏不如她的意!”

    闻言,秋媛什么都没说,服了服身,转身退了出去。

    云姒将一碗汤喝完,才不紧不慢地看向松福:

    “把饭菜都撤下去。”

    她觑了眼食盒,又道:“摆回食盒中,在外面等着。”

    云姒没多说,松福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午膳才摆好,主子只碰了一点汤水,再摆回去,就能当作才取回来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秋媛一路赶到养心殿,她扫了一眼,果然,在殿外看见了容昭仪的仪仗。

    许顺福在外守着殿门,看见她时,忍不住道:

    “你怎么来了?”

    秋媛皱眉,她没什么表情,却是让人察觉得到她有点焦急。

    许顺福心底咯噔了一声,生怕是云姒出事了,忙不迭地问:“你离开养心殿就成哑巴了?说话啊,是云婕妤出什么事了? ”

    秋媛抿唇低声:

    “主子今日请安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殿内不见人,午膳都不吃,奴婢担心,想来请皇上过去一趟。”

    许顺福麻了一下,他倒是有点理解云婕妤为什么不乐意见人。

    臊的呗。

    许顺福昨夜都听见了铃铛声,云婕妤惯来都是脸皮薄,如今显然是臊得不敢见人了。

    许顺福摸了摸鼻子,想到殿内的人,犹豫了一下。

    秋媛仿佛这才看见一旁的仪仗,她皱了下眉:“皇上有事在忙的话,奴婢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许顺福忙忙拉住她,两人认识多年,也不客气:

    “你瞧你,急什么!”

    许顺福想起前日云婕妤转身离开后,半夜间,皇上还得让他送去玛瑙珠串哄人,根本不敢让秋媛这样回去。

    不然云婕妤再闹性子,他半夜又送什么去?

    许顺福推门进了殿内,云姒猜得没错,容昭仪正在和谈垣初说小公主一事,她借口宫中炎热,想让谈垣初同意她带小公主一同去行宫避暑。

    去行宫的名单中没有皇后娘娘。

    小公主如果要去行宫,就得回到容昭仪身边,等再回宫时,她自然而然地就会带小公主回长春宫。

    谈垣初还没回答,许顺福推门进来,打断了两人谈话。

    容昭仪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御前对她态度不如往日恭敬。

    若是曾经,许顺福怎么会在她在殿内时,推门进来打扰?

    许顺福察觉到容昭仪在看他,他没敢抬头,低声恭敬道:

    “皇上,盼雎殿的秋媛来说,云婕妤一整日都闭门不出,午膳都没用,想请您过去劝一劝云婕妤。”

    容昭仪倏然冷下脸。

    一整日都闭门不出?在说什么瞎话?请安时,容昭仪还看见了云姒,这才短短一个时辰,也有必要来请皇上?

    说云姒不是故意的,容昭仪压根不信。

    云姒根本不在乎她信不信,她本意就是容昭仪添堵,容昭仪会觉得她是故意的才最好。

    许顺福话音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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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垣初立即皱了下眉。

    许顺福能想到的事情,谈垣初自然也想得到,云姒脸皮薄的时候不少,许是上一刻还让人气得牙痒痒,下一刻,她忽然就能臊得红了眼。

    昨日一开始是云姒故意招人,但他后来也的确过分了一点。

    谈垣初站了起来,见状,容昭仪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她陡然出声拦住了谈垣初:

    “皇上,臣妾在和您说小公主呢。”

    “宫中近来炎热,小公主娇气,受不住这般高温,皇上便让小公主和臣妾一同去行宫吧,求您了。”

    容昭仪能一直得宠,她容貌自是过盛,眉眼皆是嗔意,语气轻软略带了些许撒娇,少有人能拒绝这般佳人。

    她往日总是这般和谈垣初相处,她也知道谈垣初喜欢她什么模样。

    但现在,谈垣初只是瞧了她一眼。

    容昭仪有点心慌,她下意识地提起小公主,因为她知道谈垣初最在乎宫中的两位皇嗣,她似乎是见他没说话,有点低落地垂下眸眼,咬声道:“臣妾真的知错了,今日去坤宁宫时,小公主一直在哭,哭得臣妾心都碎了,求皇上了,您别生臣妾的气了。”

    容昭仪在谈垣初面前惯来能放下身段,她没管许顺福还在殿内,道歉服软的话一股脑地就说出了口。

    佳人眸眼有点泛红,往日高傲的人这般服软,只会越叫人觉得心生怜惜。

    许顺福低眉顺眼地站在殿内角落中,他听见容昭仪反复提起小公主时就觉得不好。

    果然,谈垣初开口,轻描淡写地问:

    “你把她泡在冷水中时,听见她哭着喊你母妃,你怎么没觉得心疼?”

    容昭仪不敢置信地抬头,对上谈垣初视线时,她骤然浑身僵硬在原处,从脚底蔓延上一股凉意。

    她陡然想起,小公主的奶嬷嬷都是皇上亲自安排的——她们从一开始效忠的人就不是她。

    谈垣初冷淡地收回视线:

    “与其来求朕,不如多花点时间陪在小公主身边,什么时候小公主愿意重新亲近你,她才会回到长春宫。”

    话落,谈垣初没再管她,径直越过她下了台阶,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殿内。

    容昭仪怔愣地看向他的背影,他走得没有一点迟疑。

    一旦她没有了小公主,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么?

    铜芸担忧地看向她,容昭仪偏过头,她好像抬手擦了一把脸,再转过来时,她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她看向盼雎殿的方向,轻讽地扯动唇角:

    “他当初宠爱本宫时,何止如此。”

    不需要铜芸劝解,容昭仪就调整好了心态,冷笑道:“本宫至少还有个小公主,便是失意也不过暂时,而她,能得意到几时!”

    而谈垣初到了盼雎殿,见到的就是殿门紧闭,食盒被摆在门前,而松福一脸愁苦地在殿门口不断来回走动。

    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星,眼睛陡然一亮:

    “皇上,您终于来了!”

    第74章 名单【评论加更】

    门被敲响, 里面没人应。

    许顺福忍不住赶紧垂下头,不敢说话。

    谈垣初瞥了眼四周噤若寒蝉的宫人,他若无其事地道:“你们留在外面。”

    他不再敲门, 直接推门进去。

    殿内依旧燃着香, 山茶花含苞欲放, 外间阳光那般好, 但殿内却是有点黯淡,她连楹窗都没打开,越过屏风,谈垣初进入内殿, 某人从锦被中钻出来, 勾头看向他,杏眸蓦然瞪圆,恼声:

    “嫔妾还以为皇上要躲嫔妾一辈子呢。”

    她声音有点哑,昨日哭时还没觉得, 现在却是越听越清楚,溢在殿内, 渗出一点点说不清的旖旎。

    谈垣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朕躲你作甚?”

    云姒羞恼抿唇:

    “您心底清楚。”

    谈垣初有心想说不清楚,但到底没说出口, 他上前一步, 将人从锦被中捞出来, 她还要推他, 谈垣初伸手擦过她脸额, 云姒一顿, 狐疑地看向他。

    谈垣初伸出手给她看, 他指腹上多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幅景象有点眼熟。

    昨日夜间时, 他也是这般,慢条斯理地勾着铃铛伸出手指给她看,氤氲着一层层浅淡的水色,不止指腹,铃铛上也是。

    云姒只觉得一抹热色从脖颈烧上来,脸颊和耳垂都是滚烫,她咬牙:

    “皇上!”

    谈垣初仿佛不知道她在恼什么,若无其事:

    “不怕闷得中暑?”

    七月的天,格外闷热,否则谈垣初也不会决定去行宫避暑,殿内有摆冰盆纳凉,她还闷在锦被中,不是不可能中暑。

    云姒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间,她恼瞪谈垣初。

    谈垣初直接捞出她,云姒热得浑身都溢了一层薄汗,半推半就地被他拉了出来,还要偏过头,作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谈垣初见她只脱了件外衫,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伸手拿过外衫给她披上,走到软塌前将她放下,喊了一声许顺福,殿门终于被打开。

    楹窗被推开,殿内终于拂进一缕清风,松福带着宫人搬了冰盆进来,刹那间,殿内开始清凉。

    谈垣初觑向冰盆,冰盆中有一点水,是冰化了后才有的。

    这冰盆绝对不止摆了这一会儿。

    女子眉眼间舒展了许多,冷不丁地,她听见谈垣初不紧不慢地问她:

    “就这么不喜她?”

    云姒蓦然回头看向谈垣初,她有点纳闷,不知道是哪里露出的破绽,她黛眉轻蹙,睁着一双杏眸,格外无辜和不解,不承认:“嫔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谈垣初就瞧着她装模作样。

    她不喜欢容昭仪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谈垣初不解其意,却也拿她没办法。

    怪她?自是不可能。

    论起来,也是容昭仪先针对她,两人如今再有龃龉,又怎么能怪到她身上?

    谈垣初不觉得自己偏心。

    谈垣初指骨敲了敲她额头,将她脸侧被浸湿的青丝别到耳后,没再就着这件事继续说什么,而是问:

    “饿不饿?”

    云姒狐疑地觑向谈垣初,迟疑了一下,才闷声说:“饿。”

    她今日醒得晚,没用早膳,适才只喝了一碗汤,怎么可能不饿?

    谈垣初不着痕迹地觑了她一眼,说她聪明有时也的确聪明,说她笨,却一点不冤枉她。

    她看见他时,恼他应该也是真,只是被戳破今日一事是她故意派人去请他,她那点恼意就跟着心虚地散了。

    谈垣初勾了下唇,他没提醒她,让宫人摆膳。

    他人都在盼雎殿了,午膳自是在盼雎殿用的,明日要去行宫,今日便得了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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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垣初一整日都待在了盼雎殿。

    坤宁宫得到消息时,一点没觉得意外。

    百枝有点糊涂:“奴婢真心看不懂云婕妤这个人,说她聪明,她就一股脑地和容昭仪对上,说她不聪明,她往日作风瞧着也是个谨慎的。”

    容昭仪这个人怎么说呢。

    百枝觉得她有点当局者迷的不清醒,当初她和杨婕妤平分恩宠时,百枝纳闷的一直都是皇上怎么会看上杨婕妤,对容昭仪却从没有这个疑问。

    原因不是杨婕妤比容昭仪蠢笨,而是她清楚容昭仪为何会得皇上看重。

    云婕妤不应该看不出这一点,偏她还要和容昭仪作对,她就不怕惹恼了皇上?

    皇后困倦地按了按额角,闻言,不咸不淡道:

    “这不是一件好事?”

    百枝咽声,自从得知当初德妃害了娘娘一事中,也有容昭仪掺和在其中,百枝就对容昭仪恨到了骨子中,有人让容昭仪吃瘪,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皇后一点不疑惑百枝的问题。

    她也知道德妃膝下有皇长子,皇上轻易不会动德妃的道理,但她不还是要拉下德妃?

    云姒会不顾得失去地对付容昭仪,必然是容昭仪触犯到了她的底线。

    见娘娘兴致不高,百枝忙忙换了个话题:

    “娘娘,您怎么不去行宫避暑啊?”

    行宫清凉,娘娘往年在府邸时也最怕热了,到时皇上都走了,也带走了一堆妃嫔,这宫中就彻底冷清下来了。

    皇后:“小公主病情未愈,害了苏婕妤小产的凶手还没查出来,这宫中不可能不留下一个主事的人。”

    这一点她和皇上都心知肚明,所以她把名单呈上去的时候,皇上见名单上没有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百枝瘪唇,又忍不住了:“皇上真偏心云婕妤。”

    百枝一直记得,当时皇上和娘娘提起行宫避暑一日的情景——

    殿内点着灯,谈垣初忽然提起了去行宫避暑:

    “名单由你来定就行。”

    皇后不觉得意外,只是放下手中的事,抬头问:“皇上有没有想带去行宫的妃嫔?”

    烛火被灯罩拢起,照不亮整个殿内,谈垣初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淡:

    “云婕妤还没去行宫,名单中加上她。”

    皇后点头,皇上如果不带云姒,她还会觉得惊讶一下,如今只是预料之中的结果。

    她又等了等,没再等来谈垣初其他的要求。

    皇后这才觉得有点惊讶,往年去行宫避暑,皇上都会特意点名带上容昭仪的。

    那一日,等殿内熄了灯,皇上也没再提起过行宫一事。

    彼时百枝就在殿内,她什么都听见了,也才觉得皇上偏心,宫中没去过行宫的妃嫔少么?

    只说一点,前年选秀进宫的妃嫔就全没去过行宫。

    便是容昭仪,也是娘娘几经思索,才将容昭仪的名字加了上去,不止容昭仪,还有德妃娘娘。

    皇后觑了她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她语气平静:

    “偏心才好。”

    她想要的,就是一个被皇上偏心的人。

    皇后想起当时她把名单呈上去时,谈垣初看向名单上的妃嫔,极快地皱了下眉。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容昭仪三个字上。

    皇后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眸,也是那时,她才意识到谈垣初当时没提起容昭仪,是根本没存带容昭仪去行宫的心思。

    皇后若无其事地问:

    “皇上觉得名单是否妥当?”

    谈垣初直接点了点名单上的两个名字,他挑眉问:“这两个人能一起去?”

    皇后瞧着容昭仪和云婕妤这两个名字,她忽然知道皇上为何这次不带容昭仪去了。

    谈垣初淡淡道:

    “朕是去行宫避暑,图的就是一个清净。”

    这两人彼此看不顺眼,去了行宫后,谁知会闹出什么事,不如一开始就规避风险。

    皇后不动声色地敛下情绪,问:“但是容昭仪往年都是跟着一同去行宫的,这次不带她,臣妾怕她会多想。”

    谈垣初轻描淡写道:

    “她每年都去,也不差这一次。”

    皇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没觉得这其中有不公平,而是真心觉得容昭仪都去了那么多次,而云婕妤一次没去过,如果要留一个人在宫中,便应该是容昭仪留在宫中。

    “但是还有小公主呢,容昭仪如果不去,谁能照顾好小公主?”

    谈垣初:“小公主病情尚未痊愈,经不住车马劳顿,这次她不去。”

    殿内静了会儿,谈垣初眯眸,他的指骨敲点在名单上,许久,他不紧不慢道:

    “罢了,就这样吧。”

    小公主迟早是要回长春宫的。

    皇后思绪回拢,她轻轻摇了摇头,容昭仪应该还不知道,若非皇上惦记着小公主,她这次险些就没能跟着一同去行宫。

    准备出发前往行宫这一日,云姒早早起了身,秋媛替她准备了一身单薄的夏裙,湖绿色的对襟织锦裙,外间罩了一层轻薄的鲛纱,略施粉黛,佳人亭亭玉立间顾盼生姿,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云姒看向松福:

    “你留在宫中,要照看好殿内。”

    行宫中有奴才,她们这些妃嫔顶多带两个贴身宫人,云姒一早就做好了决定,让松福留在宫中。

    松福恭敬地垂头:“主子放心,等主子回来时,盼雎殿会和您离开前一模一样。”

    秋媛觑了眼时辰,简短地催了一句:

    “主子,时辰不早,咱们该出发了。”

    这次邱宝林也在去行宫避暑的名单中,云姒到宫门口时,远远就瞧见了德妃和容昭仪站在诸位妃嫔的前面,云姒下了仪仗,她没往前凑,前面晒死个人,最后她站在了邱宝林身边。

    邱宝林给她挪了位置,低声道:

    “适才容昭仪还提起了您。”

    昨日容昭仪去御前见皇上,最后皇上却被盼雎殿被请走了一事早传遍了后宫,云姒来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人在隐晦地看向她和容昭仪。

    云姒不解地看向邱宝林。

    邱宝林:“大抵是问婕妤怎么这么晚还没到。”

    云姒听到了晚一字,便了然了容昭仪的意思,她眨着杏眸,声音轻飘飘的:

    “容昭仪最近闲来无事,当然会来得早一点。”

    四周倏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呐呐地揣测她话中含义,这是在嘲讽容昭仪最近不得宠么?

    第75章 腌入味了。

    容昭仪转头, 目光越过众人,一错不错地落在云姒身上。

    秋媛替她打着油纸伞,她躲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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