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她真没有想到谈垣初会这么做。
毕竟数量不多,就那几个宫殿分得都是紧巴巴的,她浑身无力,秋媛拿了个樱桃喂给她,汁水清甜,云姒脑子一片浆糊,她闷闷地想,可能是药太苦了,倒衬得这樱桃很甜。
谈垣初今日回来得很早,下了早朝就回到了养心殿。
但等他回来,养心殿内早没了人,谈垣初扭头看向许顺福,许顺福忙忙拉过一个宫人询问,得到答案后,谈垣初挺冷淡地扯了下唇角:
“病了还这么折腾。”
许顺福心底腹诽,人家那叫规矩懂事,哪像您?
谈垣初是在厢房中见到的云姒,药有安神的作用,她喝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她白皙的脸颊蹭在锦被上,不是病气还是磨的,脸颊映出一片红,她冒着虚汗,呼吸颇重,双眸轻阖,暖阳透过楹窗洒在她脸上,似将她衬得格外乖巧柔弱。
谈垣初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还是很热。
让她睡都睡不安稳。
谈垣初没叫醒她,抚了抚她的脸颊,才转身出了厢房。
云姒这一病,就不舒服了三四日,她也不急着去御前伺候,就慢悠悠地在屋中养病,得知谈垣初来看过她后,她也只是眨了眨杏眸。
就在云姒养病时,后宫也是动静不断。
千秋殿,何美人收到杨宝林派人送来的消息时,直接冷下了脸,她气得胸膛不断起伏:
“她是失宠后,脑子也被狗吃了么?!”
连翘轻抚她的后背,也替主子不满:“她都降位成宝林了,还对主子指手画脚。”
何美人气哭了一场,许久,她才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坐起来。
她当初和杨宝林一同被分来朝阳宫,杨宝林受宠,她只能依附杨宝林,替杨宝林做了不少脏事,哪怕她再小心,也未必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杨宝林手中。
她自认对杨宝林尽心尽力,何苦这般害她!
连翘也知道主子在哭什么,上了一条船,再想下来,岂是那么容易的?
何美人冷静下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字条,她艰难扯唇:
“让我去查卢才人的死是不是意外,她也太高看我了。”
那件事早就定棺盖论,皇上亲眼目睹,哪怕其中真的有人算计又怎么样?
杨宝林说,都是那个叫云姒的宫女在搞鬼,何美人不知道她这个结论哪里来的,但是,云姒先前伺候卢才人,是卢才人宫中的掌事宫女,她凭什么去害卢才人?
再说,当时云姒磕得头破血流求皇上替卢才人做主,谁会怀疑云姒的忠心?
要证据没证据,要动机没动机,只凭一张嘴,能给人定罪?!
她被禁足,还能忽然怀疑起这件事,必然是有人给她递了消息。
何美人冷笑:
“蠢货,人家在拿她当刀,她还真当抓住了救命稻草。”
连翘默默听完,问:“主子,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何美人看着字条上的字——你可别忘了当初大皇子中毒一事——她恨得心头发痒。
要不是为了帮杨宝林,她何苦献计设害了大皇子?
如今,杨宝林反而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情绪过去,何美人无力地瘫在地上,她不愿又怎么办?她只能被杨宝林胁迫。
一旦那件事被抖露出去,德妃不可能饶过她,哪怕杨宝林手中没有证据,但这后宫中,有些事情也根本不需要证据。
何美人一错不错地看向长乐殿的方向,声音渐冷:“她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中省殿。
小融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刘公公没好气地看向他:“不去当值,搁这做什么?”
小融子摸了摸鼻子,他真心敬重刘公公,被刘公公训也不觉得难堪,他小声道:
“公公,明日不是要去养心殿送冰块么,您让奴才去吧。”
厢房内摆着冰盆,七月的天内里却一点感觉不到热,小融子跟着刘公公进了厢房,刘公公皱眉看他:
“你要去干嘛?”
刘安顺心底可是知道,这小融子是多粘云姒的。
刘安顺沉声道:“你既然决定留在中省殿,就少去见她,甭给她添麻烦。”
让人知道云姒和中省殿关系匪浅,对云姒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自从云姒离开中省殿,刘安顺也只当那两年相处的情谊不存在,否则,不过是在给彼此招惹祸端。
小融子垂着头:
“奴才知道。”
姐姐去养心殿后,他从来不去养心殿送东西,就是怕会给姐姐招麻烦。
闻言,刘安顺皱眉,纳闷:“说吧,什么事?”
没事的话,他也不会执着明日去养心殿。
小融子低着头,半晌,闷声道:
“明日是姐姐生辰,奴才怕没人记得。”
她是被卖进宫的,姐姐没有亲人,在宫中相熟的人只有一两个,如果他不去,就真的没人记得姐姐生辰了。
话音甫落,厢房忽然安静下来,刘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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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久,终于松口,他似乎有点烦躁:
“想去就去吧。”
小融子一喜:“多谢公公。”
刘安顺见他欢天喜地的背影,心底叹了口气。
翌日,小融子要前往御前时,被刘安顺拦住,小融子忐忑地看向他,生怕他会出尔反尔。
刘安顺懒得理会他,扔了个荷包给他,转身招了个宫人:
“你去一趟坤宁宫,把冰块给娘娘送去。”
宫人跑过来,和他一同往外走,愁道:“长乐殿派人送消息来,说是长乐殿冰块不够用。”
刘安顺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不够用就让她忍着,冰块就那么点,上面的主子娘娘都还不够用,我去哪儿给她挪去?”
刘安顺和宫人越走越远,小融子听不清他们后面说了什么,他低头看向那个荷包,慢半拍意识到这是公公给姐姐备的生辰礼。
他攥着荷包,带着宫人离开了中省殿。
养心殿内,谈垣初刚回来,他觑了眼殿门口,没瞧见某人,他扯唇轻呵了一声:
“她这病准备养多久?”
他问的是许顺福,许顺福噎了半晌,他哪儿知道?
从云姒姑娘病倒到现在都将近半个月了,还没见她来养心殿伺候,许顺福觉得还好,这七月大热的天,能躲闲谁不想躲闲?
悲喜不相通。
谈垣初不咸不淡吩咐:“再给她请位太医。”
太医还没请到,消息先传到云姒耳中,她问秋媛:“今日几号了?”
在房间门躺得久了,云姒对时间门有点模糊。
秋媛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七月十一了。”
云姒一怔:
“这么快么。”
秋媛不知道她为什么怔住,问她:“姑娘还要躺下去么?太医就快要到了。”
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云姒这病当真没要这么久,她瞧着身子单薄羸弱,其实身子骨还算不错,不至于风一吹就倒。
云姒抿唇笑。
不等太医到来,她就换好衣裳,出现在养心殿内了。
谈垣初看见她,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轻慢地挑眉:
“呦,云姒姑娘这是病好了?”
云姒被噎住。
许顺福也觉得好笑,他没在殿内发光,带着宫人们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云姒缓了半晌,她才憋出一句:“太医说奴婢要休养一段时间门的。”
不等谈垣初再说话,她反客为主:
“皇上不心疼奴婢。”
女子睁着一双杏眸,埋怨委屈地看向他。
谈垣初险些被气笑了,他轻眯眸,意味不明:
“养了几日,胆子也养大了?”
他不心疼她,前朝事一忙完就回养心殿?怕她真没养好身子,一点没催她,还让宫人仔细照看着?
秋媛一个好好的御前宫女,这段时间门尽窝她那里了,殿前见不到片刻身影。
不得不说,这在眼前的人,还隔着距离的人就是不一样。
搁后妃身上,谈垣初也不至于每日都会去看望。
谈垣初瞥了某人一眼。
不讲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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