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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 第 29 章 要军个军职(二合一)……(第1页/共2页)

    温寻的神色变得格外难看。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许久才道:“温月声,你可想好了?”

    “你当真以为,这些年公主府荣宠不衰,门第显赫,仅是因为这个公主府的头衔吗?”温寻冷眼看她:“你母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再多的荣宠,再如何显赫,那也是先帝在世时的事情。即便是当今圣上当初得你母亲照拂过,可人死如灯灭,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如何支撑起偌大的一个公主府?”

    “没有父兄在朝前,这就只是个华丽的空壳!失了倚仗,你以为靠着你母亲留下的这个公主府,你就能继续在外逞威风?”

    温月声坐着,温寻站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失去父兄庇佑的人,是绝对没有资格成为未来的永安王妃的。”

    谷雨站在了温月声的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温寻有些话也没错,女子这一生,若要活得好一点,身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支撑,是决计做不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温月声的处境越发差的原因。

    十几年了,长公主早已从京中世家,甚至从皇帝的脑海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温大人,正二品大员,天子近臣。

    长公主去世多年,世事却仍然在往前更迭。

    夜色里的公主府很安静,温月声的侧脸娴静,声音却不带任何一点情绪:

    “庇护?你指的是你这府中欺上瞒下的下人,还是你那费尽心思想抢走皇家婚事的夫人和二女儿?”

    “温寻。”温月声冷眼看他:“是庇护还是想榨取长公主的最后价值,你心里不清楚吗?”

    她这话一出,温寻恍若被踩到了痛楚。

    他脸色阴沉,暴怒非常:“你胡作非为,还敢这般忤逆不孝,好!我倒是要看看,离了温家,你能将公主府门楣支撑到何时!”

    他怒不可遏,转身拂袖离去。

    却听得温月声声音薄凉地道:“将你这府里之人,皆悉数带走,公主府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温寻当下暴怒,额上青筋鼓起,神色阴沉非常。

    折腾一夜,顺天府到底是在王妈妈曾住的房间里,找到了她勾结外人的证据。

    府尹带着底下的人匆匆告辞。

    离去时,见得温寻面沉如水,已命人驾了马车在府外等候。

    温玉若被叫醒时,人还有些未反应过来。

    她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人,不解地问道:“母亲,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陈氏微僵了下,她此番疏忽之下,让温月声抓住了这么大个错处,逼得温寻连夜带他们离开。

    如今自然是不好跟温玉若直说,只道:“你外祖父病了,你父亲要带着咱们去陈府侍疾。”

    这几年,温寻虽然在朝中得脸,可因为他们一直住在了公主府内,所以皇上并没有赐下尚书府。

    短时间内,他们只能先去陈府借住。

    温玉若闻言,若有所思,并未再多问。

    出了温玉若所住的院子,蒋嬷嬷跟在了陈氏身后,犹豫许久,到底是问道:“夫人,咱们就这样离开吗?”

    陈氏面色难看,不离开,以今日温月声的疯劲,说不准真的要拉着全府的人同归于尽。

    她回身看了眼这偌大的公主府,只沉声道:“倒也不必太过紧张。”

    温月声这几日在皇帝面前得了脸,然这等状态也持续不了许久,昊周使臣总会离开京城。

    到时候她一个待嫁女,还能守着这公主府几日?

    她倒是要看看,温月声有没有那个本事,真的能够嫁去昊周,成为昊周的太子妃。

    因是半夜,加上他们走得匆忙,所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但温寻带走了大半的仆从,导致公主府内外都冷清了不少,稍仔细一点的人,便能从这冷清

    的大门处,窥见些许的端倪。

    只这次的事情,皆因陈氏身边的人而起,温寻下了重手,敲打了陈氏手底下的人一番,在杖毙了几个曾给王妈妈行了方便的下人后,到底是将此事压了下去。

    公主府空了大半,温月声让人将周曼娘母女接了过来。

    同样一起回来的,还有赵嬷嬷。

    赵嬷嬷此前虽对温月声有些意见,但却也知晓谁才是她的主子,只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早已非她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如今也只想着伺候好温月声便是,再多的事,也已不是如今的她可以管得了的。

    除此外,尚还留在府里的,就只有她身边的谷雨、夏至,并着几个寻常做粗活的丫鬟小厮。

    人太少,甚至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好在周曼娘入府后,接过了府中的庶务。

    她从前在家时,几乎什么事都干过,加之人格外聪明,几乎是一接手,就能将府中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没两日,章玉麟也从猎场行宫回了京。

    同行的,还有忠勇侯府的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

    这嬷嬷说是来伺候章玉麟的,实际上入了府之后,却是做起了周曼娘的左膀右臂。

    有她在一旁提点,周曼娘进步飞速,额头上的伤势都没有好全,她就已经将府内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不出五日,府内已是焕然一新。

    温月声还是住在了从前的偏院里,主院空置下来,周曼娘索性将这边全部打通,成了一个偌大的会客室,正中供着尊白玉菩萨。

    她自己则是住在了从前温玉若的院子里,其实这处院子,是整个公主府最好的一处,她本想让温月声住在此处,但温月声拒绝了。

    反倒是让她住在了这里。

    周曼娘便没有推辞,将这边改造后,终是拥有了她这么多年的第一个家。

    甚至连姨娘,都在经历此番事情后,也彻底对回到周远度身边的事死了心。

    周曼娘沉浸在了这些事里,感受到了从前未能有过的充实和满足。

    比起来,那日遭遇的一切,反倒像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她还在郡主的身边。

    “小姐,郡主在书房等你。”

    午后,周曼娘午睡醒来,直接去了书房。

    这处书房,位于静亭边上。

    是月前新建的,如今正好竣工。

    书房临湖而建,后边是郁郁葱葱的竹林,静谧雅致。

    温月声此刻坐在了桌案背后,而她身后的书柜中,摆放着各类佛经。

    书房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黑色底,赤金色笔迹的字。

    上书曰:禁。

    风拂过那幅字,带起了温月声的衣袍。

    周曼娘推门而入时,她正在写佛经。

    长长的桌案上,已经放满了字迹交错,杀气横溢的佛经。

    “郡主。”周曼娘将清心莲子茶放在了她的手边。

    温月声轻应了声,她侧脸娴静,笔下的字,却如刀斧一般,带着将要满溢出来的强大杀性。

    “孙氏,你要如何处置。”她声音浅淡。

    骤然听到了孙氏的名字,周曼娘的面色微沉,她只停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道:“她该死。”

    历经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已不是当初周府内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庶女了,她清楚地知道,给孙氏、周钰婕这样的人留有余地,就是再次给她们机会伤害自己。

    温月声写下最后一笔,抬眸道:“章玉麟。”

    章玉麟推门而入。

    温月声坐在红木圈椅上,面上没太多的表情:“让人传信给周远度,告诉他。”

    “他若还想回京的话,三日之内,我要听到他府中的丧讯。”

    那天周远度来国寺找她,还将周曼娘和杨姨娘留下,落在旁人的眼里,就是她们母女遭到了他的厌弃。

    但其实他动身之前,

    曾单独见过温月声一面。

    他希望温月声日后能给他一个重返京城的机会。

    这也是他能够在离京之前,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章玉麟应了,悄悄拿眼去看周曼娘。

    却见周曼娘再不似从前那般眼神躲闪的模样,她站在了阳光最为充裕的地方,神色笃定。

    只周远度的消息还未收到,宫中便又举行了盛大的宫宴。

    上次武斗结束得潦草,此番便是为武斗获胜而特地举办的盛宴。

    因这次没有比试,宫宴的氛围也格外的轻松,反倒比第一次昊周使臣来时,接风洗尘的那一回还要热烈。

    只有一事,在京中传得颇广。

    “……听闻郡主惹恼了温大人,如今独自一人留在了公主府中?”

    “是有这么回事,就连今日宫宴,温家上下均是到了,却唯独不见郡主。”

    “这是为何?”

    “个中缘由便不清楚了。”

    “这女子若是忤逆不孝,便是郡主,日后也少不得婚事艰难了。”

    “没了父亲兄弟帮扶,此后也不好在京中立足。”

    “郡主的脾性,到底是大了些……”

    诸如此类的言语,在温家人出现后,便消散了。

    这边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今日盛装出席的温玉若身上。

    她着一身鹅黄色衣裙,衣裙之上用了些巧思,以珍珠、白色贝母为点缀,绣了大片瑰丽的花朵。

    又辅以一整套琉璃头面,耳配珍珠链,是顾盼生姿,格外的清丽动人。

    文斗之上,温玉若便有不俗的表现,今日又与萧缙同行,自然惹来了无数人的注意。

    至于一直都未到场的温月声,便极少被人提及了。

    难得的,温玉若这些日子身体好了不少,跟在了萧缙身后,萧缙听着她甜甜的声音,心情也略好了些。

    这些时日,萧缙心情尤为复杂。

    若按以往,有他人求娶温月声,他只会觉得如卸重负。

    可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后,他心中却只余怒火,还有些道不明的情绪。

    以至于温府上下均是离开了公主府,他却并不知晓。

    待皇帝与昊周太子郁舜入殿后,萧缙的面色便更加难看了。

    郁舜落座后,身边的人低声禀报道:“思宁郡主到了。”

    温月声确实没有跟温府的人一起来。

    因为她是被昊周使臣和皇帝身边的内侍高泉请来的,同行之人,还有那位晏大人。

    萧缙的神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晏陵着一身雪衣,神色疏离冷淡,在这暑热尚未褪去的盛夏里,衣襟紧扣,严丝合缝至领口处。

    温月声却一反常态,她着一素白衣裙,外罩大红色宽袍大袖衫,这般张扬的颜色,更衬得她姿容倾绝,妩媚生姿。

    然这般娇媚动人的人,偏要戴一赤金佛头。

    远远就能瞧见佛头上弥漫的金光。

    晏陵亦然。

    他还看见她今日未佩戴那串白玉佛珠,而是换成了一串成色极好的蜜蜡佛珠,佛珠共一百零八颗,缠绕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格外瞩目。

    他思及那日她离开前,白玉佛珠已格外黯淡,便问道:“郡主为何换了佛珠?”

    他声音很淡,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温月声便随口一答:“晏大人不知道吗?寺庙里的高僧身上所穿的袈裟,都是这个配色。”

    走在他们前面的高泉:……

    他看了眼温月声的红衣,又看了眼她戴着的佛头和蜜蜡手串,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郡主礼佛还是有一点虔诚的。

    他二人说的话随意,却让殿内许多人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萧缙目光幽沉神色难看,郁舜则是唇边带笑,浅淡的眸里叫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宴席开始。

    皇帝与郁

    舜谈及大徽风土人情时,偶然得知这位昊周太子,竟还擅音律,便笑道:“君子六艺,乐为其一。”

    “大徽不光男子擅琴,女子亦然。”边上的恒广王忽而道:“温家二小姐,便是个中翘楚。”

    恒广王称病多日,今日到底是出现在了宴席上,然一开口就冲着温玉若去,宴上静了片刻。

    萧缙抬眸看了他一眼,很明显,恒广王将此番自己受罚之事,算到了萧缙的头上。

    他与福瑞做出那般荒唐事来,却将这等事情怪罪到了他人头上。

    着实可笑。

    好在温玉若确实琴艺出彩,骤然被点到了名,也是不缓不慢地起身,面上并无慌张之意。

    温月声才想起来,原书中曾写过这一幕。

    恒广王刁难,温玉若一曲惊艳四座。

    她对书中记忆实在浅薄,原因无他,这本书本就不是她的。

    而是……4号的遗物。

    4号跟他们都不同,她生性活泼,常在她耳畔叽叽喳喳。

    这本小说,是她生前看的最后一本书,出发山河海之前,她还向她抱怨,说等她回来,她要把这本书一次性看完。

    后来这本小说,被她放在了4号的墓前。

    经年累月,这本4号没看完的书,终是在风吹日晒里,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温月声的眼眸凉了几分。

    温玉若琴棋书画皆通,陈氏对她的要求很高,她的琴师傅还是当世著名的一位琴师。

    所奏出来的琴音,确实是不同凡响。

    琴声若流水,似汪洋,婉转动听。

    确实称得上精妙。

    然郁舜听了片刻,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她在这缠绵悱恻的乐声里,眸中却透出了彻骨的凉。

    琴音停下后,他缓步行至她面前。

    殿内不少人的视线,皆是落在了这边。

    包括温玉若身侧的萧缙,他甚至没听到皇帝夸奖了温玉若什么,目光只落在了后方二人的身上。

    “郡主可擅琴?”他问。

    温月声淡声道:“会听。”

    郁舜低笑:“也不知郡主喜欢哪一首曲子?”

    温月声:“大悲咒吧。”

    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渭阳王:?

    他确认了,思宁确实是喜欢礼佛。

    出乎意料的,郁舜竟是轻笑出了声。

    他那双浅淡的眸里都染上了细碎的笑意,瞧着格外晃眼。

    “想不到天下音律诸多,在郡主眼中,却不如佛音悦耳。”郁舜想起了大徽京城里的传言:“郡主确实是佛缘深厚。”

    温月声喝了口茶,闻言倒是想起了什么,她淡声道:“倒也不尽然,有一位的琴声,确实是不错。”

    边上的渭阳王快把耳朵凑到他们跟前了。

    他在等思宁的又一句佛理,却听她道:“琴声悠扬,禅意深远。”

    温月声抚了一下手腕间的佛珠,轻声道:“尤为适合入睡。”

    殿内安静了下来。

    晏陵抬起眼,那日她身上冷淡幽静的檀香,还有将醒未醒时惫懒的双眸,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

    这殿内大部分的人皆不知道温月声在说什么,然而知道的人,如渭阳王之流,便瞬间心神领会。

    毕竟那日在国寺之内,皇帝并渭阳王等诸位王爷,可是亲眼撞见了温月声趴在了晏陵身侧,听着他的琴音入睡的场面的。

    渭阳王还怕萧缙想不起来,特地到了萧缙身侧道:“这么看,思宁同晏大人关系不错,竟能在晏大人的琴音底下安眠,哦,与昊周太子也算有说有笑。”

    “嘶,怎么反倒跟你生分了呢?”他状似想不明白,却见得萧缙的眼中都笼上了一层阴霾,面色难看至极。

    他还安慰似地拍了拍萧缙肩膀,笑道:“四弟也不必往心里去,这事可再正常不过了,你往常宠溺着温

    玉若时,思宁不也是你这样嘛?”

    一报还一报而已,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渭阳王就差把嘲笑摆在明面上了。

    萧缙冷声道:“三哥这般了解,想来必是经常如此。”

    渭阳王沉了脸色,谁不知他天生爱风流,家中却娶了一个悍妇,惯常将他看上的美人送人,甚至还送到了他这几位各怀心思的兄弟府上。

    萧缙戳到他痛楚,叫他面色难看非常。

    然哪怕如此,萧缙心里的那把火,却依旧未能熄灭半分。

    他甚至动了将温月声拉到身侧的念头。

    可未等他抬步过去,上首的皇帝便开了口。

    温月声说的那句话,皇帝也听见了。

    他目光在晏陵和温月声之间停顿片刻,到底开口打断道:“思宁,章玉麟呢?”

    殿中宫人传了章玉麟入殿。

    郁舜只能暂且回到了座位上,只刚才古怪的氛围,到底是让他注意到了些什么,他坐在席上,目光落在了远处独坐的晏陵身上。

    自对温月声动了念头以来,他都并未将温月声明面上的未婚夫放在眼里过,但这位晏大人不一样。

    时至今日,郁舜都仍记得数月之前,晏陵独自一人到昊周都城,与昊周谈和时的景象。

    此人待人冷淡疏离,然城府之深,手段之了得,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那边,殿上的皇帝对章玉麟道:“此番武斗,你立下大功,你说说,朕该赏你些什么好?”

    离上次皇帝近距离见到章玉麟,也是许久前的事情了。

    记得他那时刚刚恢复,人还不太聪明,在校场之上,被一些刺头新兵欺辱,也不敢吭声。

    而今日,他却已经口齿清晰,说话极具条理。

    “回皇上的话,赢下武斗,功劳在于郡主,章玉麟能做的事,只是听郡主的话而已。”

    哪怕殿内的人早就有所准备,但亲耳听到章玉麟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不一样的感受。

    皇帝微顿片刻,到底是道:“思宁。”

    “既然章玉麟说此番都是你的功劳,那你便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无数目光投来,温月声缓慢起身。

    记得第一次武斗时,章玉麟赢下努烈,皇帝也问过她同样的话。

    那时许多人都以为她会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从此后再次活跃于宫中,却没想到她只要了一些俗物。

    而此番皇帝再问,这次的功劳,远比第一次来得大。

    许多人都在想,温月声也该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比如……那个迟迟未有履行的婚约。

    亦或者是至今为止,还没定下的昊周太子的求亲。

    或许她开了口,皇帝也未必会应许,但是这等机会,对于这些年已经彻底失去宠爱的她而言,并不多了。

    然这边的人想了许多,却都未能够预料到温月声的回答。

    大殿内灯火通明,落在了她的身上。

    灼目的红,衬得她一身冰肌玉骨,唯独那双眸,始终都是冷的。

    她抬眸时,眸底没什么情绪,声音也是格外的淡。

    开口却道:“那便要个军职吧。”

    静。

    在无数或惊愕或不解或诧异的眼神里,温月声平静地道:“城北校场,不是还缺一个校尉吗?”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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