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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3(修)(第1页/共2页)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死在大师兄面前后》 3、3(修)(第1/2页)

    云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了许多以前的事。

    从她十四岁之前,与母亲生活在凡间,再到后来入了太虚剑川的种种。

    往事如在昨日,却又好似久远到是上辈子的事。

    云挽四岁那年,父亲离开了她和母亲,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母亲不得已,只能带着她寄住到了舅舅家中,但舅舅一家人却并不喜欢云挽,他们认为若非是因为云挽和那个抛弃了她们的爹,她的母亲原本是可以嫁个好人家的。

    因着这份不喜欢,云挽童年的生活其实过得很不好,舅舅一家虽不至于苛待她,但那时不时的冷言冷语,和不经意间的漠视与鄙夷,却也足够刺痛一个孩子的心。

    云挽对父亲没有任何印象,她只知道父亲给母亲留了一块翡翠玉佩,那玉佩巴掌大小,呈剑形,温润碧绿,不似凡品。

    母亲日日将玉佩戴在身上,她告诉云挽,她的父亲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他终有一天会来接她们。

    云挽对母亲嘴里的“很厉害”没有概念,她只是时不时地想,若是父亲当真那般厉害,她与母亲又为何会面对那么多的冷遇?

    那些零星的念头在灰败的日子里一寸寸发酵,逐渐变成了一种苦闷又无奈的怨恨,所以云挽总会下意识将那个属于父亲的姓氏从自己的认知中抹除,她讨厌别人叫她“祝云挽”。

    十四岁那年,云挽与两位表姐发生口角,被她们推入了鱼池,母亲因过于焦急亲自跳入水里将她救起。

    寒冬腊月,被水浸透的两人都发起了高烧,云挽病得很重,一连睡了七天,等她醒来时,母亲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大夫说,母亲多年思虑过重,本就体弱,如今在深冬落水,染了风寒,没能熬过去。

    母亲去世得突然,没有任何留下遗言,唯有那枚翡翠玉佩被她紧攥在手中,那也成了她留给云挽的唯一一件遗物。

    那日云挽跪在母亲棺前,捏着那枚玉佩哭得昏厥,而第二天,太虚剑川的人便找上了门。

    云挽这才知道,原来她的父亲并非是剑客,而是剑仙,是昆仑墟赫赫有名的镇玉剑仙。

    她也才知道,原来父亲始终不来寻她与母亲,是因为他早在十年前便已经身亡了。

    那一刻的云挽竟突然觉得很轻松,她庆幸地想,还好父亲只是死了,并非是真的抛弃了她与母亲。

    来接她之人自称是太虚剑川大长老崔见山的首徒虞惊意,云挽只是一介孤女,自没有反抗的能力,或者说她本也没有反抗的理由。

    于是第三日,她便随虞惊意和一同前来的太虚剑川弟子离开了俗世,前往了昆仑墟。

    云挽是凡人,无法御剑,脆肉的肉.体更支撑不了长时间的空中赶路,所以他们走得很慢,一路上,虞惊意向她讲述了许多关于昆仑墟、关于太虚剑川,还有关于她父亲祝言昂的事。

    太虚剑川的弟子对云挽始终礼遇有加,并未看她年纪小便轻慢于她,但云挽自幼寄人篱下,不是傻子,她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或者说是那位大长老崔见山的意图。

    他们想要她手中的掌门令。

    云挽不想给,但她不想给的理由却不是因为觊觎太虚剑川的掌门之位,她人生的十四年皆被困于一隅院墙之下,对“掌门”一词根本没任何概念。

    只是她手中的这枚掌门令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唯一的遗物。

    母亲走时,未能留下一句话给她,若是连这件遗物也没了,那关于母亲的一切便彻底消失了。

    云挽知道,她这个想法其实并不对,甚至有些太过自私,可亲人离世的痛楚,无法让她做出最理智的选择,更无法让她牺牲自我地去成全别人。

    她曾恨过她的父亲,也不可避免地怨过她的母亲,她怨他们生育她,却又让她活得那般痛苦。

    她恨父亲一走便是十年,自此了无音讯;也怨母亲优柔寡断,对那样一个抛家弃子的父亲念念不忘、茶饭不思、忧虑成疾。

    可那个在记忆中素未蒙面的父亲,却并非忘记了她们,而是早早地身陨,而她的母亲,也在最后因救她而身亡,于是那份怨就变成了一种缠绵复杂的疼痛和委屈。

    想去怨恨又不忍怨恨,想要怀念却又不知该从何念起,其中的苦楚涩然不知该向谁诉说,更不知要如何诉说,毕竟那两至亲之人,都已经离世,她便只能将那些情绪寄托在那枚翠色的玉佩之上,隐隐作痛,却也难以割舍。

    从出发到抵达蜀月洲,一共用了七日,云挽一路舟车劳顿、惶惶不安,行至望仙道时,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虞惊意却告知她,每位新入门的弟子皆需用一双脚亲自爬上望仙道的石阶,才能求得仙缘,这是太虚宫长久以来的规矩。

    他并未多做解释,云挽却立即反应了过来,太虚剑川这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虞惊意大概也觉得为难她一个小姑娘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当云挽向他看去时,他竟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云挽便彻底醒悟,这必定是那位大长老崔见山的意思。

    她也意识到,她来到这座传闻中的太虚宫,来到了这个父亲曾掌管着的宗门,并非是“回家”,而是换了一个地方“寄人篱下”。

    晚霞沉入山川之间,映下一片暗色的橘光,长长的石阶半隐在层层叠叠的翠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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