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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第十九章:偏争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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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樾,你会后悔的。”

    冯晏冷下神情,带着朱明斋的学子离开。

    剩下青阳斋和白藏斋不由地投去几分怜悯的眼神后也都散开。

    唯有玄英斋的学子们还在原地挠了挠脑袋,不太确定事态。

    “斋长,你适才算不算在给朱明斋下战书?”

    林清樾转身,微微偏头笑道,“算吧。”

    玄英斋学子被林清樾仿佛只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平和语气噎了一下。

    趁着四下没有外人,忙不迭道,“虽然朱明斋欺人太甚,我们也着实气不过,可真说要赶超绝非一日之功,斋长愿助梁映留下,心意可嘉,何苦非要在明面上与朱明斋争锋相对,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梁映也随之向林樾看来,他这样万事周到体贴的人竟把话说得那样直白。

    ……是为了他?

    正是这时,林清樾环顾着本能想退却的玄英斋学子,缓缓开口。

    “诸位,这不是意气之争,而是别无选择。”

    “大家皆知我与映兄同住,我也奇怪亲眼看着写好的自讨书竟会没交到学正手里。今天一早,我去问了邵教谕。倒也是巧了,教谕说昨日晚膳时,朱明斋的冯晏竟也去过松鹤居找教谕。”

    “还真是他们?”

    “因为昨日的午膳还是乐课……?”

    林清樾沉静的目光看过来,问话的学子渐渐息了声响,已经懂了自家斋长的意思。

    这其实并不重要。

    事实便是,朱明斋看不惯玄英斋的人,第二天就可以叫梁映除名。冠冕堂皇地说着最后一名可有可无,那诸生中取最后二十名的玄英斋何尝不一样是可有可无……

    今日是梁映,明日也可以是玄英斋之中的任何人。

    没有家世的他们,不过是颗随时可以踢走的石子。

    “所以,忍耐无用。至少现在在书院这个地方,我们被允许有抗争的能力。”

    瞿正阳走出人群,站到林樾身边,爽朗笑道。

    “家世努力不了,就只能努力可以努力的名次了。”

    “所以,斋长这样说,是想帮我们?”

    关道宁穿过学子之间,第二个站出人群。

    林清樾的眸光从人群之中不经意扫过梁映,又挪开。她立于在众人期待中,眉眼带笑道。

    “我希望,映兄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既然书院肯给一个月的时间,就不应该放弃。”

    玄英斋学子们听到自己心脏快速鼓动的声音。

    连跨两斋,这像是个遥不可及的美梦,但因为林樾切实的站在这里,又让他们不自觉地去肖想这份可能性。

    “可一个月之内不只是要钻研经典,还有六艺。六艺教谕不似掌事教谕平日里都驻留书院,大都是授课那日抽空过来,我们能钻研的时间怕是不够赶上朱明斋原来的底蕴。”

    高泰安缓缓从侧绕出,双手环抱哼了一声。

    “他们能有什么底蕴,不过就是一群好吃懒做之辈,自视清高,我看一个也选不上‘艺长’。”

    是啊,艺长。

    玄英斋学子发现自己差点忘了这回事儿。

    就如同四斋掌事教谕会在学子之中选出一位担任斋长,斋长能得到藏书馆看书的特权。剩下的六位六艺教谕也可以在四斋学生之中,选出一位最合心意的学子作为“艺长”,给予一些特权。

    只是这才几天,这样的特权选定自然慎之又慎。而且还是从整个书院的学子里面挑选,这若要争,可比斋长更难。

    “若是用艺长之便,让几位教谕单独为玄英斋授课,可会好一些?”

    “……”

    玄英斋学子发现了。

    他们斋长惯会用用这张温雅和煦的脸说些惊心动魄的话。

    玄英斋包揽所有六艺教谕的艺长,这是他们能想的事情吗?!

    “好,那就先这样定了。今日第一堂是‘书’课,别迟了。”

    林清樾语气轻快地,催着沉默的玄英斋学子们往斋堂里走。

    “在想什么?”一回头,林清樾就看见还伫立在原地的阴郁少年,一双幽黑的眼翻滚着些许晦涩不明,正望着自己。

    梁映提起嘴角,蓦然一笑。

    “没有,就是觉得斋长果然是,光风霁月的大善人。”

    -

    六艺之中,书艺教谕,宁舒,是个气质温吞的中年男子。

    不似乐课教谕元瞻的冷淡,礼课教谕周景的严厉。宁舒唇边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上课也是温言细语,极尽耐心,几乎是玄英斋几日来学得最为舒心正经的一堂课了。

    在他课上,就连梁映的字也能得几个偏旁的小小认可。

    这样的人,你好似永远摸不到他的下限在哪里。

    自然也无从知道,上限该如何企及。

    “宁教谕。”

    离下学还剩一刻钟。

    斋中学子们都已经完成了课上内容,现在算是轻松练字的闲暇时刻。

    “何事?”宁舒微笑着转过身。

    “我想请教如何能当上教谕的‘艺长’。”

    玄英斋中一直细密响起的练字声齐唰唰地一顿。

    他们的斋长,还真是说到做到。

    “噢,你想当?”宁舒并未觉得此话唐突,笑着望来。

    “可你的手还不能握笔,今日便算了吧。”

    宁舒话音刚落,林清樾便解开了自己右手缠绕的裹帘。只见手心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初初结痂,还显得略有红肿,在白皙如玉的掌心分外显眼。

    梁映微微蹙眉,却也知道此时的他不该多说。

    “教谕只管说便是了。”林清樾拿起笔沾了沾墨,悬腕于纸上等待落笔。

    宁舒有些意外地看来,发觉少年眼神中的坚定,便也不再扭捏。

    “若你能写出世上最重的一幅字,我便认。”

    重?什么意思?字能有多重?

    要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玄英斋学子还未曾研究明白,林清樾便已经有了答案,提笔挥洒。

    她这一写倒不是言简意赅的一两句,随时光点滴流逝,洋洋洒洒的字迹铺满两三页纸,粗略一数竟有千字。

    斋长,这是要以量取胜?

    玄英斋中,此刻谁还心情练字,一个两个都摸到了教谕和林清樾的身边旁观。

    梁映就站在林清樾的身后,他看得清楚,今日他的字和之前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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