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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chapter 08(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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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眼说:“喝啊,这么贵的酒,不喝白不喝。”

    庄新华背过身去笑,“那我开了它。”

    “好。”

    铜锅涮肉的两大灵魂,是汤底和蘸料。

    为了凸出羊肉的鲜美,京市人都爱用清汤做底。

    庄新华调了三盏酱料碟,用芝麻酱拌了韭菜花,加了半调羹腐乳汁和虾油。

    幼圆一出来就说:“好香,快点下肉,我要饿死了。”

    吃完她更赞不绝口,“这羊肉不腥不膻,好上乘的品质。”

    且惠介绍说:“好像是盐池滩羊,袁奶奶拿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庄新华嘴里嚼着肉,竖起两根手指,“袁奶奶的儿子,现在是宁省的这个,你还做梦呢!”

    幼圆看懂了,点点头,“哦,就是她呀,我现在才对号入座。咱院儿里真是卧虎藏龙,随便一老太太都这来头。”

    庄新华又指指上面,“不知道吧,沈宗良搬到楼上来住了,他那辆迈巴赫进进出出,连我爸都得了信,没口的夸他是个大孝子。”

    “我知道啊,听棠因说过了。”幼圆喝了口肉汤,“儿子这一辈里,老爷子对他的期望最高,也是唯一一个养在身边的。葬礼他都没回国,现在当然得来了,要不说不过去。”

    且惠不在这些话题上发言,她夹了肉放到幼圆的碗里,“多吃点。”

    幼圆嗯了一声,说:“你也吃,最近又瘦了。”

    “老样子了,天一热就没胃口。”且惠伸手别了别头发,“也许过了夏天就好了。”

    庄新华说:“你这肠胃还是要调理一下,抓服药吃吃。”

    “好,等有空吧。”

    吃完饭,庄新华要开车回去,被且惠拦住了。

    她截下他手里的车钥匙,“刚喝酒你就忘了?酒驾不是闹着玩儿的,就让司机来接吧。”

    庄新华摸了下鼻子,“我就那么背啊!喝一回就能碰上。”

    “要死,你拿这种事赌运气啊,真碰上就麻烦了,又要你爸爸去卖面子。”

    说着且惠就给黎叔打电话。幼圆坐在一边笑,“看吧,你就得且惠治你。”

    庄新华转过身,用嘴型说了句,“我乐意。”

    且惠说:“车就停在院子里吧,改天我给你开回去。”

    “好。”

    把他们两个送到院门口,且惠又折回来。

    傍晚的那阵雨停了,浓密的草丛深处升起轻暖的雾气,被风吹成棉絮的形状。

    粗粝的砖地被洇成土红色,她的手交在背后,在一片黑沉里踩着小步子,慢慢踱回去。

    她坐到长桌前温书,房间里又闷又热,且惠走到八角景窗前,用长木杈支起窗扇。

    长发在风里乱飞,夜间扑面而来的清凉,顿时让人清醒不少。

    但酒喝太多,字看不大清了,哪儿都虚着一团,索性关上课本。

    且惠去浴室洗澡,头发吹到七分干,隐约听到敲门声。

    她随手抓了件浴袍披上,边系边往外走。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到这里来找她,除了刚才走掉的那两个。

    且惠拧下把手时,腰间的抽带才刚系牢,脖颈上笼着一团香雾,一副慵懒形容。

    她嘴里说着,“落下什么东......”

    抬头的瞬间,眼眶里的乌珠子瞪到最大,脸上的笑凝固住。

    她扶着门的手发僵,哽着喉咙问好,“沈......沈总,晚上好。”

    慌乱间,且惠无暇注意到从肩头滑下的浴袍。

    避无可避的几秒钟里,沈宗良的目光被大片柔白的光泽攫住。

    他也愣了愣,没想到会是这么副情形。

    沈宗良刚下酒桌,身上仍着西装,妥帖地束了冷色调的领带,一脸清贵。

    走廊尽头悬着一面穿衣镜,镜中的小姑娘衣衫凌乱、气息不匀,而她面前站着的男人,连背影都衣冠楚楚,冷冷清清。

    一尘不染的镜面里产生强烈的美学对比。

    且惠只是剽到一眼,胸口的起伏更加明显,忙用手去理浴袍。

    沈宗良收回视线,有些尴尬地用拳头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说:“门口那辆车是你的?”

    忽然被他这么一问,且惠有点懵,她啊了一声,慢悠悠地转过脖子。

    原就拥趸的院子里,银色卡宴的车身折射白光,把两个车位都给横占住了。

    且惠反应过来,她仰头问:“是挡了你的车子开进来吗?”

    沈宗良表情淡漠,点了个极不耐烦的头,“对。”

    她连忙致歉:“真对不住,我现在去挪开。”

    且惠摸到玄关柜上的车钥匙。侧过身,小心地避让这一位。

    她走了几步,被冷风一吹,才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

    且惠停住,手心里攥着车钥匙,向他求助,“能不能麻烦沈总挪一下?”

    沈宗良看清了车牌,当她不会开,“怎么,这不是你的车?”

    她摇头,“是庄新华的,他晚上在这里吃了饭。他这个人,连停车都不老实。”

    不过一句熟稔点评,且惠说得客观油然,不掺半点爱慕。

    但落在沈宗良耳朵里,不知道怎么,莫名的不舒服。

    要是唐纳言在,八成又要刺他一记,说人家晚上和男朋友吃两杯老酒,你不舒服什么?

    酒气燥人,他伸手拧了拧领带,语气并不和善,“庄新华在里面,叫他自己出来挪。”

    上次的误会就没解释清爽,这一回,且惠倒退两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了。

    倒把沈宗良惊了一下,不明白她郑重其事的,是要干什么。

    几次照面下来,他大概也能看得出一点,她是柔和却坚定的性子。

    是不爱与人争辩的,允许一切如其是的姑娘。

    起风了,京中夜间寒凉,且惠抱臂望着他,“沈总。”

    沈宗良的目光往下,探进她的欲言又止里,轻轻嗯了一声。

    语气是双方都不曾发觉到的轻柔。

    院里苍绿的叶子摆动着,她圆而亮的一双眼睛,嵌在这张小巧玲珑的白皙脸上,另有一番温柔敦厚的古典情调。

    且惠落地有声的,说得很慢,“这么晚了,庄新华不会在里面,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一起长大,关系比别人更要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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