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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向来有傲骨,若是平日被人如此说道,定要拿起笔杆子写上几篇诗赋文章,与对方唇枪舌战,辩出个是非曲直来。
但如今方柳一开口,陆超却立刻反思起自己言行上的过错。
观方柳衣着用度、气质排场,定是武林中颇有势力的人家,自然不缺钱财。江湖中的规矩陆超不懂,只依稀记得说评书的老者提起时,会评价他们直来直往、快意恩仇,不喜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
倒是和读书人的习惯,大为不同。
陆超心中暗道:果真是我错,惹了恩人烦心。
就在此时,牵着马匹走过来的赛雪问说:“二位公子进京赶考,身上还能带着许多财物不成?”
陆超在反思的时候,张园景也在自我省过,听到赛雪的话,他回答道:“只带了赴考的盘缠。”
赛雪揶揄道:“那不就是了,你们能拿出什么谢礼来?”
她家小庄主又曾缺过什么呢?
陆超和张园景尴尬地笑了笑。
赛雪又说:“两位公子听我一言,若是日后再遇见人,可别再跟人家说你家境殷实。否则……早晚要再被绑了去。”她故意冲他们绽开恶意阴沉的笑,“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吓唬完人,她把马牵到他们跟前,放下马绳便转头离开。
赛雪回到方柳身边。
方柳随口说道:“你牵马过去,可问过他们是否会骑术。”
赛雪一听,语气变回了娇憨:“骑马不就是跨步上马,两手牵绳,我一个弱女子都会,他们若是不会,可该要丢人了。”
方柳轻笑。
此时,许久不说话的顾择龄踌躇出声:“顾某……顾某确实不会骑术。”
不是不善,而是不会,其意天差地别。
方柳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顾择龄一看便没有一点会骑马的样子。
顾择龄道:“顾某家境贫寒,家中未养过大型牲畜,更遑论马匹。因此顾某不曾骑过马。”
承认家境贫寒时,他倒是坦坦荡荡毫不避讳。
方柳看向他:“既如此,顾解元可与我同乘。”
顾择龄连忙道:“谢过方公子。”
另外两个人虽然出行习惯了坐马车,于骑马之道也并非一窍不通。由于马匹数量有限的缘故,他们二人共乘一匹,石四与石五共乘一匹。
下山时,马车行在前方,陈安和石一他们几人骑马跟在后面,马绳上各牵着一排捆了手腕的山贼,拉着他们奔走,场面颇为壮观。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往鲁阳县而去。
马车上——
顾择龄颇为拘谨。
他腰挺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不敢逾矩。
可他的余光,却总时不时落在方柳身上。
方柳坐在中间,正拿着卷宗随意翻看,他指节虽葱白纤长霎是好看,却能分辨出是习武之人的手,那是极富力度的瑰丽美感。
马车外——
别逢青面色沉静,挨着马车的窗子策马而行。
坐在马车上的赛雪咕哝道:“依风姐姐你瞧,又多了三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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