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在城下修筑城防、搬运石块的唐军匆匆推着板车,意图赶在敌方到来之前,将这些东西都给运送到防线之内。
他坐在疾行的奔马上,在嘴角扯开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人的腿脚又哪里比得过马匹!
带着重物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甚至看到了不少人已放弃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径直朝着半月城的豁口奔去。
这些豁口正是唐军在进攻百济之时留下的痕迹,因短期内无法寻到合适的楔形石将其填补,便只是草草地将其填上了障碍物,现在也正成了那些士卒归去的通道。
可也正是这些豁口,让这位裨将以及他同行众人的士气都在这一刻趋于高涨。
断壁残垣恰恰代表着他们几近于亡国的经历,哪怕还看不清城墙上的砖石痕迹,他们仿佛也能看到在那上头一度残留的血痕。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扯开了嗓音,高呼出声——
“杀!”
杀入这泗沘城王都之中,夺回他们的荣耀!
在李清月从高处俯瞰下去的视线之中,扬起的沙尘里包裹着那些精甲骑兵,以势必要踏破山头的来势朝着此地扑来。
饶是这些战马远不能和她在数次阅兵中所见的李唐军中所用战马相提并论,她也依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数百战马疾驰奔行的同时,这本就不算太高的山坡不住地震颤,像是下一刻就要迎来疾风骤雨的打击。
但她没有对此感到惊慌,只是朝着一旁的澄心伸出了手去,一把鼓槌随即落入了她的手中。
而下一个动作,便是她抬手就朝着身边的军鼓敲了过去。
雷鸣声动的马蹄声里,这一记鼓声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可也就是在这须臾之间,原本还像是在逃难回城的唐军都忽然有了各自的动作。
那一辆辆推车边还有躲藏进车底的,耳闻这一声信号,快速将车又推动了几步,而后将其卡在了原地。
也就是这多走出去的几步,半月城前的这片土地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分散在城下的推车之间忽然拉拽起了一道道绳索,组成了一张特殊的网络。
不,准确的说,那是一条条的绊马索。
车上的石块也不是要被运送去填补城防缝隙,而是用来稳固这些绊马索的压脚。
以至于当来不及刹住的马匹撞向那些绊马索的时候,马匹前行的力道非但没有将绳索扯断或者拉动,反而被绊倒在了当场。
就是借着这些阻拦的时间,那些还滞留在半月城外的士卒飞快地擎起了地上的盾牌,朝着城墙的方向缓缓退去。
夏日的草场既让人感到万物生长的繁茂,却也在同时——
变成了藏匿器具的好地方。
骑兵裨将纵马越过了其中的一道绳索,含怒朝着其中一名唐军追去。
对方手握盾牌,也绝不可能挡得住骑兵的挥刀一击,承担下他的怒火。
可也就是在他一面勒令骑兵整队,一面追去的时候,在那半月城旁不知何时建造的一个个小型堡垒中涌出了一批刀盾手,正在借着这出混乱同时袭来。
这裨将不由一惊。
唐军的跳荡队伍足以抗住马队的撞击,甚至打出攻坚的效果,眼见敌方手中的长刀还远比自己所用的精良,他哪里还敢贸然行追击之事,当即勒马回头,与自己所统率的骑兵部众会合在了一处。
也就是在这耽搁的须臾间,那拉拽起绊马索的推车士卒,都已尽数归入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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