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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话音一落,其中一桌发出一声同样响亮的喷笑。一位少女又惊又急道:“傅景灏!你酒喷我裙子上了”
宿淮双原本站在一旁看戏,闻声侧头看去,见出声那桌主位上坐着个眉目俊秀、意气风发的红衣公子,正接过家仆递来的手帕擦脸擦手。他黑发用玉冠束成高高的马尾,更为其增添几分蓬勃生气,随着他的低头的动作,发尾扫上侧脸,又被其满不在乎地撩开。
“抱歉啦小妹。”他笑容可掬地道歉,让家仆帮一旁的红衣少女擦拭干净,又低头理了理衣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比崔悢傲慢百倍的姿态慢悠悠地站起来道:“我道是谁。洛岭不知那座山的小门小户,也能在外肆无忌惮地报名字了?”
变脸速度之快,让宿淮双心中咋舌。现在这红衣少年的神情颇有些风氏嫡系的风采了,并非崔悢那样半吊子的倨傲,而是打心底里没将任何人放在眼睛里头,看谁都像玩具老鼠。
旁边有人低声惊呼道:“是昊山傅氏的公子!”
宿淮双听了一耳朵,默默将众人的反应都记在心里。类似于家族势力、占于何地、现下修真界名人出身哪一家、哪一势力排行第几这一类,都是族中弟子才能学的,宿淮双在风氏地位形同家仆,并没有资格学习这些。
傅景灏道:“崔悢,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会丢人现眼。在洛岭没丢够,还要在苍梧山下再丢一遍吗?啧啧,我要是你爹,非得打断你的腿,一辈子关在府里不可,免得你出来丢人现眼。”
两人显然认识,崔悢一看见他,脸上立刻红一片白一片,强装出来的一点仪态瞬间被丢去喂狗了。他拨开挡路的家仆,指着红衣少年的鼻子骂道:“傅景灏!你有种再说一遍?!”
傅景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还没开口说话,方才被酒液沾湿裙子的少女就转过头反唇相讥道:“洛岭会武那次不知是谁被我大哥从台上打到台下,哭天喊地地爬走了,那姿态真是让人记忆犹新。你说是谁呀,崔悢?”
一时满堂哄笑。
崔悢是个脓包废物,学艺不精、偏又自视甚高,前些年洛岭会武那次强行挤走自家门生提剑参赛,结果被傅景灏从台上打到台下,满头是包、哭爹喊娘,为崔氏的耻辱又添一笔,充当了洛岭人氏好一段时间的茶余谈资。
崔悢怒不可遏道:“傅瑶,你——!”
宿淮双看腻了,心中觉得无趣,绕开纷争之地,靠近柜台,将预订客房的凭证交给他。掌柜仿佛看见了救星,连忙收下凭证,又取了钥匙,向宿淮双手心递去。
原本崔傅二人吵得起劲,没有注意到无声无息来取钥匙的宿淮双,哪知钥匙刚刚递进他手中,崔悢就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一下转过头来,尖声怒道:“你订的房?!”
宿淮双瞥他一眼,压根懒得搭理,将钥匙收进手中,转头就走。
崔悢一愣,从他轻飘飘的一眼中品出了一丝令他怒火横生的平静,仿佛自己在他眼里是只上蹿下跳的滑稽猴子。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比傅景灏更讨人厌的家伙,也从来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区区一个山野穷酸货……崔悢脑子里嗡的一声,那眼神仿佛变成一只锋利的匕首,将他理智的弦一分为二。
他猛地上前一步,右手搭上剑柄,拔剑便刺。
宿淮双脚步一顿,眉头皱了起来。他从没见过如此没脑子的东西,只觉得麻烦,便要转身抬脚将他的剑锋踢开。且不说他身上穿的衣服本就是件上品法器,镇邪辟恶刀枪不入,单看崔悢细如竹竿的手腕、颤颤巍巍的举剑架势,连玉城外那个想杀他的农夫都不如,实在和傅景灏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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