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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冥,你……”齐昭海打招呼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霎时间,他捕捉到宋冥眸中闪过的一线异样。
那是被压抑到极致的——
一丝羡慕。
他转头,往宋冥面朝的方向望去,映入虹膜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像无数放学后的母子一样,房仁延的妻子徐萱正牵着她孩子的小手,走在归家的路上。斜斜照来的夕晖,带着寒冬里罕见的暖意,将一大一小的影子拖得很长。
这画面再平凡不过。
在街头巷尾,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
齐昭海看了许久,愣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他刚把诧异的目光投向宋冥,却听见她开了口。
“真好啊,要是所有母亲都是这样的,就好了。”
宋冥的话音极轻。
这自言自语好似一片飘零的花瓣,在落地的那刻,卷起无尽落寞。
“人的母性是一种本能,会被激素所影响。但为什么,哪怕雌激素、孕激素、催产素等等激素都在发挥作用,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够得到母爱呢?”宋冥自语着,低声一笑,长睫在风里轻轻颤动:
“……可能有的人,生来就不配被爱吧。”
齐昭海的心,被那笑音牵扯得一紧。像是被人冷不丁地攥住,心房心室都在挤压中变形扭曲,泛起难耐的钝痛。
该是怎样浓重深刻的恨,才能克服激素的作用?克服母性的本能?
齐昭海不忍想象。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种悲哀。铭心刻骨的悲哀。
宋冥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然而,齐昭海并没有被给予丝毫探究的时间。
许是嫌前面的车开得太慢,有司机摁响了喇叭。鸣笛声尖利高啸着,匕首般从耳膜上生生划过。
宋冥瞳孔微缩。
下一刻,她像忽然被惊醒了似的。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如潮水般飞速退去。与此同时,一贯浅淡得没有温度的微笑,重新挂回她嘴角。
转瞬之间,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心理学教授。
方才的一切,有如幻觉一场。
宋冥侧头看向齐昭海,礼貌却疏离地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有些神不守舍,说出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望齐队长不要放在心上。”
齐昭海摇摇头,眉间却有些沉重。
他听得出宋冥的言外之意。那过分客气的口吻,正是在不动声色地与他划清界线。
顿时,齐昭海只觉得内心一阵憋闷:“算了吧,我才没空偷听别人自言自语。这次是局长那个老头子有事要找你,跟我没关系。”
“那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宋冥质疑。
“你以为我不想啊?”齐昭海被她冷淡的语气刺了一下,没好气地皱起眉头:“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一个都没接。学校那边又说你已经下班,我只能把云程大学到你家的路全找了一遍。”
找得筋疲力尽,还只换来一个提防的眼神。
狗都要生气!
宋冥打开手机瞟了一眼,几十个未接来电提示果然窜入显示屏。气势汹汹,不容忽视。
哦,她想起来了。今天她上课前把手机调了静音模式。
结果忘了改回来。
再抬头时,齐昭海早已经把脸撇开了。
他之前显然跑过一段不短的距离,汗珠顺着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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