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春不晓》111、落幕
落幕
“可能对你们来说,这段历史已经很久远了吧,我想想啊,你们父母应该大多数比我小,那估计也都没有经历过。”
她按了按讲台上的书,沾染粉笔灰的手指在书的装订缝上留在一划浅淡的灰白。
“那时候老师也很小呢,估计就只有个七八岁。”
七几年头上,正是全国动员下乡插队的时候。
对李玉娴来说,她童年最深刻的两种记忆,就是在这个时候割裂中形成的。
一边是书香门第、相对富庶的居民生活,一边是住着茅草屋、养鸡赶鸭的农村生活......因为过于深刻,以至于到了这么年过半百的岁数,关于幼年其他的记忆都已经淡忘了,但唯独对这些碎片记忆犹新。
已经忘了是谁了,是谁总是在耳边安慰她,可能是父母,也可能是城里的阿爹阿婆。
说,放心吧,在这边只是暂时的,这几年,你就乖乖地跟着爸爸妈妈体验生活,该上学上学,该吃饭吃饭,该交朋友交朋友,但是也不要把心玩得太野,因为到时候他们还是要回到城里去的,这里的一切,他们都带不走,也不需要带走。
无论是人,还是物。
小孩子并不会明白成年人世界的艰难与复杂。
李玉娴没有被养得很娇贵,除了身体上的不适应之外,思想上并没有太多抵触。相反,她还挺喜欢那种放野的感觉,也愿意见到更多同龄孩子能一起玩耍。
只不过因为慢热,心里虽向往,却多少有点难以容易融入。最后拿着大人教她的法子,靠着花钱买些小玩意儿,拿着城里带来的有着漂亮纸壳的糖,没多久也就融入到了小朋友的团体当中。
回忆这些故事的时候,其实心里的开心还是大过于艰苦生活带来的不适,记忆中她从来没有怨恨过那个时代,只能说是因为那个时代并没有对她家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也曾天真的以为,像她这样经历的家庭,大抵都是相似的。
直到她认识了一个女孩。
那是一个总会远远站在树底下看着他们的孩子,扎着两条歪七八扭的麻花辫,在人来人往晒着麦子的场子旁,呆得像只大灰毛兔。
在混入小团体之后,李玉娴好几次都发现了她。她从来不过来跟他们一起玩,但也从来不掩饰自己渴望一起玩的眼神。
李玉娴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嘴。
这是谁?
俨然这个‘她’不是个新来的,问起时,身边的小孩每个人都能说道两句。
比如,她家有个眼睛瞎了的瘫子爹,她妈是村里卫生院很可怕的打屁股针的医生,而她是个脾气很古怪的小孩。
比如,她是个学校里好学生的跟屁虫,爱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小汉奸,没有人喜欢跟她玩......
在一箩筐的坏话里,李玉娴知道了,这个小孩跟她一样,家里也是个插队的,但是比他们家要早几年,估计刚来这边的时候,这小孩才屁大一点呢。而且很不幸,本就病恹恹的爹在帮邻居干水泥匠的时候从楼上跌了下来,不仅瘫痪了,眼睛进了石灰也瞎了。
妈妈原本是个护士,到了乡下就在卫生院里谋了职,虽然工作还可以但每天都很忙,顾上丈夫就顾不上孩子,顾上孩子就顾不上生计......
生活,是与自己家截然不同的光景。
兴许是某些共同点,李玉娴开始慢慢关注那个小孩,但因为身边的人都不乐意与她玩,她也就只能暗中观察。
直到有一天,在和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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