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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滑下来的路见秋往上掂了掂。

    “哦,好吧。”路见秋应了声,手帕擦过师兄的后颈,他便痒得缩了缩脖子,脚一崴便栽倒在地,好在他及时将路见秋护在了身前,让小师弟幸免于摔得鼻青脸肿的灾难。

    但路见秋的脑门上还是摔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包,他当即号啕大哭,让小师兄急得直哄他。

    “小师弟莫哭,师兄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哄人的技术实在是差劲,翻来覆去不过就那么几句话,小路见秋越哭越起劲。

    泪眼朦胧之际,灵渊仙人含着愠怒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我让你将小师弟带来,你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么?”

    小师兄原本便着急的脸添上了几分惧怕,他朝师尊连连磕头认错:“我错了师尊,我错了,我不该磨磨蹭蹭,更不该让小师弟受伤……”

    接下来的画面便很是模糊,依稀辨得是小师兄被五花大绑,丢在大殿中受了二十鞭。

    小师兄一滴眼泪也没掉,半垂着眼挨鞭子,路见秋在他身旁跪着,不断同灵渊仙人求情。

    小师兄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还是被罚了,路见秋可怜兮兮地哭着给他松绑,小师兄却没怨他,反而还温温柔柔地给他拭去了眼泪,问他:

    “额头上的伤可好些了?”

    ……

    江邃从挂在屋顶的小篮子里取下了昨日的肉,将之切得细碎丢进锅里熬肉粥。

    这顿早膳做得很简单,不多时他便准备回房中唤醒路见秋。路见秋仍然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整个人闷在被褥里,浑身直冒冷汗。

    他似乎做了噩梦,手紧紧抓着被褥,嘴里念叨着什么。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江邃屏着气靠近他,侧耳听他说了些什么。

    “师兄……”

    路见秋嘴唇翕张,来来回回只唤了“师兄”二字,等江邃反应过来,他已经下意识把路见秋摇醒了。

    “……粥熬好了。”

    路见秋猛然醒来,闭着眼叹了口气,紧接着便牢牢搂住了江邃的脖颈。

    “夫君,我好像梦到你了。”

    “……梦见我了?”江邃甚至自己都没发现,反问这句话时,他的手掌正微微发抖。

    “我梦见我们小时的事了,你背着我去见师尊,却被师尊罚了二十鞭,但你却不曾怨我,反倒还关心我的伤势。”

    “……是么。”江邃松了口气,但同时,心中的妒火又逐渐烧了起来。

    这梦中人自然不是他,他心知肚明,但同时,他又为此感到沾沾自喜。

    他要占据路见秋记忆中的、所有原属于沈今潮的位置。光是想想,他便觉得热血沸腾。

    “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师兄。”

    江邃逼迫着自己装出沈今潮那副虚伪而温柔的脸,他微微掐紧了路见秋的腰,道:“莫要唤我师兄。”

    路见秋甚少见到江邃这主动的一面,狡黠地眨眨眼:“那我该唤什么?夫君?相公?”

    江邃没有回答,只是刚才还白皙的脸,又一点点红了起来。

    一顿早膳用完,路见秋便在一旁看着江邃洗碗。

    江邃挺拔清俊,腰杆挺得直直的,哪怕是洗两只碗的普通场面,都显得如此赏心悦目,看得他忍不住吹了个流氓哨。

    “公子生得可真是招人喜欢。”

    江邃抿着唇,耳尖又悄悄红了,警告道:“路见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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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太阳正好,他把一些衣服拾掇起来,打算搬到河边洗一洗。

    两人住的宅子不大不小,还有些小破,刚醒来第一日时甚至积满了灰。后来江邃把宅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还从集市里添了不少东西,才终于有了个家的样子。

    旁的东西都还好说,只是他们二人都没什么换洗衣物,头两日仅靠着净身术度日,后面逐渐做了些衣裳,才过上了烟火人家的生活。

    路见秋失去了记忆,术法也忘了许多,好在江邃极为耐心,手把手教了他几回。但他又实在是懒,学了几个之后,他就叫嚷着累不愿意接着学下去了。

    江邃也乐意宠着他,他说不学,竟也真的不教了。

    对此,理大叔叹气点评:“夫唱夫随啊,江仙君,我没想到你人模人样,竟然也是个耙耳朵。”

    耙耳朵捧着一盆脏衣服到了河边,面色如常地在洗衣的姑娘大娘中寻了个位置,摊开衣服洗了起来。

    他实在喜欢这样的生活。

    路见秋闲着也无聊,便跟着到了河边,找了个石墩子坐着看江邃洗衣。

    见二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一位大娘不由打趣:“江仙君,瞧瞧,路仙君的眼珠子都快长你身上去喽。”

    路见秋脸红了:“不是的………王大娘。”

    江邃在洗衣的间隙抬起头,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好似在问:“不是么?”

    他只好道:“好吧,是的。”

    一众大娘顿时笑开:“嚯,小俩口还不好意思啦?”

    “话说回来,有二位仙君在镇里待着,最近梨花镇中怪事都少了许多。”王大娘笑着,“也再不怕有什么妖兽吃人的事情发生了。”

    听王大娘这么一说,路见秋也想起来,他的确在梨花镇待了许久,是不是该回门派了?

    他便顺口问了出来:“夫君,我许久没回门派,师尊可知道我失忆的事?我可需要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不必。”利落地拒绝完,江邃才反应过来,洗衣的动作也停了,“师尊知晓你受伤的事,准许你养好伤方回去。”

    江邃口中的这位师尊与他梦中的完全不同,师尊应该歇斯底里地让他滚回去才对。

    但江邃都如此说了,他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当即乖乖颔首:“也好。我正好同夫君多过几天甜蜜日子。”

    王大娘捂嘴直笑:“哎哟,还是你们修士会讲甜言蜜语,瞧瞧我们江仙君,脸蛋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洗完衣服,江邃左手抱着洗衣盆,右手牵着路见秋,在姑娘们艳羡的目光中缓缓走远了。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长街集市,因着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街上的人并不太多,两人慢慢地走着。

    偶尔江邃会问:“午膳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你做的我都喜欢。”路见秋打了个哈欠,“我可以吃一串糖葫芦吗?”

    “可你昨日才吃了两根,夜间还嚷着腹痛。”

    “今日只吃一根,如何?”路见秋可怜兮兮地比了个一。

    江邃有些无奈:“你昨日说的也是一根。”

    路见秋本来不怎么喜欢吃这甜甜腻腻的东西,但这几日吃着却感觉不错,尤其是看江邃为难的脸,他更觉得有食欲。

    “那么买一根,我只吃一颗,剩下的都留给你,如何?”

    江邃本不打算同意,但路见秋却突然挠了挠他的手心,他只好道:“只能吃一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很快汇入了人流中,成了长街的恋人中普普通通的一对。

    第二十五章

    回到小院子里,又到了该吃午膳的时候。

    江邃用的不多,大多数还是路见秋一个人在吃,他在旁为道侣布菜,或者捧着本书端看着。

    近段时日路见秋偶然发现集市上卖的话本子不错,而且那薄薄的一本捧在手中,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必在失忆前,他也没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一个人看着实无趣,他同其他大娘又还不太熟,便勒令江邃也跟着一起看,好与他讨论讨论剧情。

    谁知江邃简直就是拿出了学习法术的架势,闲暇时要看,睡前要看,哪怕是烧菜时,也要放在一旁三心二意地看。

    好在他暂时没干出因为看书而把菜烧坏的糊涂事,因而路见秋也只是时常以此打趣他,没有阻止。

    ——当然,路见秋其实很怀疑江邃能否看懂话本中的男嗔女痴,因为江邃看着简直像尊不染凡尘的冷佛。

    ……虽说江邃早就被他拉下神坛了。

    路见秋偶尔便会在饭桌上抽检课业:“夫君,你的话本子看得如何了?”

    这回的话本子讲的是个俗套的狐女与书生的故事:

    为了与书生相见,狐女费尽了自己所有的修为化作人形;又为了让书生顺利进京赶考,狐女不惜抛头露面当垆卖酒。

    最后书生考进了前三甲,与京城某家贵女结姻,狐女人财两空不说,还修为尽废,前路茫茫。

    想必写这话本子的文人把自己感动得不轻,也许还将之称呼为旷世绝恋,但路见秋看的时候只想替那可怜的狐女敲这文人两棍子。

    江邃那只平日里握名剑的手此刻正捏着本粗制滥造的街头读物,听了道侣的提问,他抬头一板一眼地回道:“上中两册已经看完了,下册还差一半。”

    “江师兄有何感想?”路见秋被他的模样逗得不轻,故意学着他的语气一板一眼地问道。

    “书生太坏,狐女太蠢。”

    “嗯?怎么说?”

    江邃放下书,给他夹了一箸青菜:“你把它吃了我再继续说。”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地吞下了碗里的青菜。

    为了让他吃两条菜,江邃也是煞费心机。

    “仅仅为了些许银钱,便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此为书生之坏。为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便甘愿奉献自己的一生,此为狐女之蠢。”

    路见秋连连点头:“那倘若你是书生,你会如何做?”

    江邃又给他夹了一箸青菜,等他满脸菜色地咽下,才继续道:“我不想当什么书生,要当便当那狐女。”

    “嗯?”

    江邃半掀下眼帘,藏起了自己眸底的情绪:“爱并不只有奉献,也可以掠夺和占有,倘若我是狐女,我便要不择手段留下他。有时你娇养多日的鸟雀飞走了,恰恰只是因为你给他的自由太多了。”

    路见秋从未想过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番话,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慌意乱。

    “不过是一册话本,夫君也别太当真了。”他劈手将那桌上的话本拿过,塞到底下垫了桌角,“你还是少看这些为好。”

    江邃转瞬又恢复了温柔的神情,颔首说好。

    因为先前的一番话,路见秋却觉得他面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于是上手捏紧了他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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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道:“你不许再笑了,碍眼。”

    “嗯。”江邃乖巧地眨眨眼。

    江邃在厨房捏着皂荚洗碗时,路见秋就在一旁上上下下地围着他打量。

    “江邃,可曾有人与你说过,你简直太适合当道侣了。”

    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待人也一心一意……这一点待定,毕竟路见秋还没见过他如何对待旁的人。

    江邃笑了笑:“是么?”

    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路见秋感觉没趣,便凑上前贴着江邃抱紧了他。江邃的腰腹一下子变得僵硬,举起脏兮兮的手小心翼翼地挣了一下,无奈地警告:“路见秋。”

    路见秋自然不听,他趁机嗅了嗅。

    上回江邃回来时,身上的血腥味浓得叫人反胃,这才几日,气味就散得差不多了,想必伤口也快好全了。

    这该是多么惊人的愈合能力?

    路见秋觉得,自己这位道侣一定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说不准还是个天下第一呢。

    ……嗯,天下第一好的道侣。

    他还犹豫了一阵,要不要问问江邃发生了何时,但他隐隐觉得,此事问出口会发生些令人难以预料的事,于是终究没问出口。

    江邃挣不开,便也红着脸任由他抱着了,不知不觉,江邃甚至放慢了洗碗的动作,生怕惊扰了他。

    梨花镇的日子实在无趣,路见秋闲来无事,用过午膳后便指挥江邃在院子里造个秋千。

    江邃拎着斧头直愣愣地站着,十二分认真的态度,扭头问他:“秋千是什么?”

    “嗯?嗯?嗯?”路见秋放下手里的果盘和话本子,震怒,“江师兄,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不过他计上心头,压低嗓音对江邃道:“我记得隔壁王大娘院中便有一架,我们可以悄悄去看看。”

    江邃对他言听计从,便抱着他一个轻跃跳上了房顶,扒着砖瓦偷看邻居院中的场景。

    院中没人,一架空荡荡的秋千在其中轻轻摇晃。

    “我知晓了,不过,我们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的?”

    路见秋笑眯眯的:“因为我想尝试一番被夫君抱着跃上墙头的感觉。”

    江邃红着脸搂紧了他的腰身:“……多尝试几番也可以。”

    此事最终以路见秋被他晃得头昏脑胀、怒急给了他一巴掌而告终,为了安抚受惊的路见秋,他不得不独自在小院中绑秋千。

    秋千并不难做,再加上院中本来就有一棵结实的老梨树,江邃只需要找块舒适的木板和两条适宜的麻绳便能做成。

    但他还是上街买了些红丝带和纸花把这简陋的秋千精心装饰了一番,为了显得更好看些,他还虚心去请教了隔壁的王大娘。

    好在最终路见秋还算满意,又对他亲亲热热的,“夫君”“夫君”喊个不停。

    用过晚膳,路见秋在院中荡了会儿秋千,便被江邃催促着去洗澡。

    “早些歇息,今日莫要玩得太晚了。”

    “多谢夫君。”路见秋打了个哈欠,走进了房间。

    卧房中静悄悄的,屏风后的浴桶冒着蒸腾的热气,暖意在房中渐渐弥漫。

    路见秋往前走了两步,在桶旁站定,脱下了外袍,将几件衣裳一同随手搭在了屏风上。不多时,他便除去了身上的衣衫,正要跨进浴桶里时,一个小香囊便骨碌碌滚到了他的脚边。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香囊,一段时日过去,上头的药香都还没散尽。自醒来那日,路见秋便发觉了这东西,但一直都还贴身带着,没有丢掉。

    他把香囊捡起,放到了一旁的小凳上,跨进了浴桶里泡着。

    夜间的山风吹着,总还是有些冷的,此时被热水包裹着,路见秋舒服得哼唧两声。

    他把手搭在浴桶旁,眯着眼睛打瞌睡,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明日要让江邃做些什么新菜式,何时要去集市,又或者需不需要买些新的话本。

    但他还没想出些所以然来,便觉得自己的指尖被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夫君?”路见秋猛然惊醒,还以为是江邃突然开窍了,但打眼望去,那不是他的道侣,而是一只漂亮金贵的白狐。

    它微微眯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听见他轻唤的“夫君”二字,舔他的手指便更是起劲。

    路见秋登时被吓得魂飞天外,缩回了手,惊恐地爬出浴桶把衣袍往身上裹,喊道:“江邃!救我——”

    下一刻,门扉哐当一声被打开,江邃像阵风似的刮进来,速度之快,让他不由得怀疑江邃是不是早就守在了门口。

    江邃迅速将他拎到了榻上,安抚了一句:“不必担忧。”人便追随着那只可疑的白狐而去。

    那狐狸看着胖乎乎的,跑得却格外快,转眼间,那道白影便消失在了转角。

    江邃随手召来了本命剑,对待这小畜生一点也没有温和的意思,趁它不注意,他将剑锋对准了那白狐的脖颈。

    只是那狐狸躲得快,最终只刺入了它的后腿,它拖着伤腿跑了两步,很快被江邃追上,捏着脖颈拎了起来。

    那白狐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江邃凝神看了它片刻,微微眯起了眼。

    —·—

    过了约莫半刻钟,江邃才带着满身白狐毛和血腥味回来。

    路见秋打了个喷嚏,着急问他:“那狐狸没事吧?”虽说被吓了一跳,但路见秋还不至于想要置它于死地。

    江邃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道:“脏,莫要碰我。那狐狸没事,逃走了。见秋,你是第一次见它么?”

    “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这白狐可有何问题?瞧着还挺好看的。”——如果不出现得这么突然,他很乐意给它一口饭吃。

    江邃的眸光闪了下,他静静道:“那是只妖狐,恐会伤人,你见到了,喊我处理便好。”

    “不就是只狐狸,夫君,你怎么如此较真?难不成是狐狸成精?”

    路见秋看着江邃认认真真地在四周围落了阵法,心想,他刚看完一本狐女书生的话本子,便碰上了妖狐;倘若他下回看本佛祖菩萨的,岂不是能当面求神拜佛了?

    江邃低低笑了一声,缓缓道:“无碍,下回见到杀了便好了。”

    他穿的是白袍,那殷红的狐狸血糊在胸口前,再加上夜里阴森的气氛,路见秋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邃,我实在害怕,你快些来陪我歇息。”

    第二十六章

    路见秋也愈发出格的话让江邃抿紧了下唇,嘴角却不由泄露了几分欣喜——路见秋待他亲近,他其实是很喜欢的。

    他迅速到隔壁的小房间中迅速泡了个澡,再三确认身上没有任何狐骚味儿或者血腥味儿,才钻进了被窝里。

    路见秋半阖着眼,昏昏欲睡地侧身滚进了他怀里,被他及时伸手接稳了。

    “唔,夫君,你来啦?”

    卧房内唯一一盏蜡烛发出噗呲一声轻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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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灭了,半大的屋子落入了夜色中,一帘子月光透过窗棂透入,在地板上洒下一地银辉。

    两个修仙之人,烛光本也不过是个装饰。江邃看着怀中的道侣,他眯着眼,呼吸渐渐平缓,正处在半睡不醒的状态。

    江邃闷声问:“今日那妖狐,可有对你做什么怪事?”

    “怎么一口一个妖狐?难不成他杀了许多人,十恶不赦?”他随口回答,“倒也没做什么怪事,只是它像狗似的舔人手指……它真的不是狗?”

    “哪根手指?”

    闻言,江邃周身的气息转瞬冰冷了下来,把他冻了个哆嗦。等他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被江邃捉住了,手指被挨个细细看过。

    路见秋打了个哈欠,对他这大动干戈感到不解:“怎么了?妖狐的唾沫有毒?”

    “嗯。”

    “那怎么……办?”睡意朦胧,路见秋的眼皮几番耷拉,还是沉沉地划入了梦乡,两只手也垂落在榻,被江邃及时接住了。

    路见秋的手生得纤细秀气,与常年握剑的他不同,很是白嫩柔软,精致得像某件宝物——尽管对他来说,路见秋本身便是一件无价之宝。

    江邃用自己干燥温暖的掌心紧紧握住道侣的两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路见秋修饰得很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留下一股难耐的痒意。

    他的道侣从头到脚都是如此完美、迷人,让人恨不能据为己有。

    路见秋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贪欲,即使在睡梦中也烦闷地蹙起了眉。江邃抚平他的眉心,视线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脸、他的脖颈、他的双手。

    他舔舐了哪根手指呢?

    还是十根指头都被玷污过了?

    “无碍,为夫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江邃虔诚地垂下了脑袋,衔住了他的指尖。

    路见秋今夜睡得不太安稳,自从熟悉了梨花镇的这张床榻,此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手上、肩膀处、锁骨间,乃至全身上下,都蔓延起古怪的痒,他被刺激得睡不着,偏生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他只好软软轻唤了一声:“夫君……”

    也许只是错觉,轻唤过后,眼皮便轻盈了几分,几缕薄光透过眼帘映入他的双眸,半梦半醒间,他见满脸潮红的江邃从被褥底下钻了出来。

    江邃的睡相可真差……他心想。

    很快,眼前又变得一片漆黑,是江邃潮热的手掌覆上了他的眼,遮盖了他的视线。

    “现下还太早了,你在多睡会儿。”

    “可……”路见秋想说,他刚才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了,但很快的,他再度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朦朦胧胧间,他只觉得像有一条温热粘腻的毒蛇缠绕着他,愈收愈紧,愈收愈紧,令他难以呼吸——

    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路见秋昏昏沉沉地从床榻上爬起,只觉得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扒下亵裤,里头湿漉漉的,若非身旁躺着江邃,他简直要以为这是被野狗舔舐了一遭。

    路见秋自认也能谈得上清心寡欲,此番让他感觉又羞又恼,只好板着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袍。

    与满脸写着疲惫的他不同,江邃今日看上去光彩照人,那装出来的温柔笑容看上去更真挚了几分。

    他从厨房里端出几个肉包子,又给路见秋倒了杯热茶,明知故问:“怎么起得这样晚?”

    “睡得不好,也许我应该重拾自己的术法了。”路见秋捡起一只肉包,恨恨地捏了捏,眼底的羞恼更甚。

    七情六欲不是什么值得羞恼的事,只是他毕竟是个清心寡欲的修士,如此总让他心觉背弃了仙道。

    江邃假惺惺地给他夹了一箸菜,道:“多吃些才有气力修习功法。”

    “嗯,夫君说得极是。”路见秋简直把那包子当成仇人在啃,连啃两个,他才随江邃到了院中,勉勉强强地习起了法术。

    —·—

    “大师兄,还请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千万别再发怒了。”纪芜苦口婆心,心里不免也对灵渊仙人有几分怨念。

    大师兄和小师弟两情相悦,这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明白事,师尊却偏生要撮合小师弟和江邃。

    还让素来高洁如霜的大师兄也堕入尘网,看他这颓废失意还强装镇定的模样,纪芜一阵揪心。

    沈今潮病怏怏地躺在榻上,苍白如纸的脸上展露一个温柔的笑:“我无甚大碍,二师弟便去忙吧。”

    ……这便是他那人美心善的大师兄,总是这般不争不抢、为人考虑,谁知江邃不感念在心不说,还将小师弟也抢走了。

    “大师兄,我知道的并不多,都告诉你便是了。你听了也要冷静养伤,莫要做了傻事。”纪芜叹了口气。

    前段时日,沈今潮忽然昏倒在了自己的卧房前,躺了整整一日,若非他有事寻大师兄,恐怕沈今潮再躺上两日也无人能发现。

    反观江邃,芝麻绿豆大点事都能被宣扬得整个门派人人皆知。

    虽说同为苍蘅派双璧,但沈今潮的地位可比江邃低了不止一星半点,修仙界中的人可是比谁都要重视门第的存在。

    大师兄平日里总挑最苦最累的活,出最少的风头,遇到危险也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落到如此境地,让他忿忿不平。

    沈今潮偏了下脑袋,披散的墨发便纷纷飘落,遮盖了他的侧脸,也遮盖住了他面上的神情。

    “我只想知晓小师弟此时的下落,可还安全,又是谁人陪在他身边?”

    “我都听到了,江邃同袖匀尊上做的约定。江邃问袖匀尊上要了一种古怪的秘药,还提出要带小师弟离开苍蘅派一段时日。

    “袖匀尊上看着很是恼怒,但最终却没拒绝他,只说要江邃从此以后对她言听计从,还要去什么万蛇窟——”

    说到此处,纪芜停顿了一番,打了个寒颤:“这万蛇窟,我找三师妹问过,她只说,那是个凶险可怕的地方,是苗疆人用来熬傀儡的。”

    万蛇窟。

    沈今潮也只是对这凶险的地方有所耳闻,但他知晓,江邃的父亲便曾经把他推进万蛇窟,如此熬了几年。

    这对江邃而言,一定是个可怕至极的地方。

    但江邃居然同意了,这说明,他对袖匀尊上提出的,一定是个于他而言无比有诱惑力的请求。

    这个请求能是什么呢?

    不外乎便是小师弟,江邃对路见秋的执着,比起他来只多不少。

    一个在荒漠中行走多日的旅人,只要看到点赶路,自然是要死死抓住的。

    思及此,沈今潮道:“二师弟,我忽然有些头晕,能否让我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自然。我就守在门外,倘若有何要事,大师兄大声唤我便好。”

    “多谢二师弟。”

    纪芜一步三回头地推门走了出去,沈今潮的神色却愈发冷却下来,那假作的笑面也彻底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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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恨不得用世间最肮脏、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诅咒江邃,与此同时,他也怕江邃使出什么下作的招式,连他仅有的路见秋也要抢走。

    他低头看着手心的传讯玉牌。

    往日里,只要是见不着他的日子,路见秋便会忍不住时时给他传讯,有时是见了一只麻雀,有时是窗棂上的那盆花开了,有时是自己又学会了什么新的招式……

    有时连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没发生,路见秋便会用他那道听起来有些甜腻的嗓音悄声问他:

    “大师兄,你何时能够回来?”

    也许连路见秋自己也未曾注意过,沈今潮往往回复的都只有这句话,因为这是他听过的所有从小师弟口中冒出来的甜言蜜语里,最为喜爱的一句。

    他总是幻想着,哪日他与小师弟结为道侣,待他外出归来,小师弟一定也会这般说。

    旁的话沈今潮也想回答,但他总是怕,倘若说得多了,路见秋是否会腻了、烦了。于是他只听着,在心中默默回答,继续扮演他的高岭之花、不染凡尘的大师兄。

    路见秋本就是云端之人,他是不会愿意低头看着脚下的黄土的,但他总会仰望,仰望头顶的那轮明月。

    沈今潮想做的,便是那轮明月。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那手帕看着有些时日了,却干净整洁,被保护得不错,帕脚上纹的“路”字样也还很清晰。

    他埋在手帕间,深深嗅了一口,低声闷笑:

    “路见秋,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与你一同死在幽山。”

    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对抗命运,却忽略了他根本连一个小小的门派桎梏也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路见秋离他而去。

    近日他不适的感觉愈发严重,有时甚至还会忘却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手中沾了水、油,有时甚至还有——血。

    他也许是真的生了病。

    第二十七章

    沈今潮头痛欲裂,兀自闭眼缓解了一会儿,强忍下那股强烈的绞痛,以一种依恋的姿态,将手帕紧贴在作痛的心脏前。

    他感觉好受了几分,才起身洗漱了一番,换了一件干净的袍服,转瞬又成了那位从容不迫的大师兄。

    纪芜原本依靠着墙面,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见大师兄走出,连忙晃了晃脑袋,上前问:“大师兄,你身体还没好全,怎么出来了?”

    “前几日山下的一个小镇发生了些怪事,师尊命我去处理一下,我枯躺了两日,不能再推迟了。”

    纪芜本想劝他留下,但他这么一说,再劝他便像是要让他见死不救,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我陪你一起去。”

    这苍蘅派,什么甜头都没让他大师兄尝到,苦倒是半点没少吃。

    “那小镇很是凶险。”他的脸上浮起几分安抚,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纪芜的心凉透了。

    “早知如此,我当初应该费些心思学习剑术和法术的。”

    大师兄还是温温和和的:“现在开始也尚且来得及。”

    然而一转身,离二师弟远去后,他的脸便一下子冷却下来,阴沉得可怕。

    他如今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捉什么妖兽,只想着把路见秋找出来,此番做什么都好,哪怕是一起赴死也不错。

    “殉情”也是一个挺动听的词语。

    若是让他笑着看路见秋改投江邃的怀抱,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正走到后山的桃林处,站着枯看了一会儿。平日里这个时候,他应当与小师弟修习法术,不远处那棵桃花树下,是路见秋常躲懒小憩的地方。

    想到此处,他垂首笑了一下,小师弟又不是死了,他何必在此怀念许多。东西被人抢走,夺回来就是了。

    “沈今潮,看样子你在幽山遇到的事情可不少。”褚簌清冷中夹杂着讥讽的嗓音响起,她啧啧两声,“看看你这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

    她手里挎着个小篮子,正采集着树上的虫豸,想必又是为了炼些什么古怪的药。

    “与你无关。”

    褚簌与旁人不同,她是个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的聪明人,从见他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个如何低劣的货色,因此从不与他深交。

    先前那几年沈今潮还试图与她打好关系,但她始终不为所动,且半点不掩饰对他的不屑。

    实话说,与她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偶尔也让沈今潮感觉有几分疲惫,久而久之,两人便只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褚簌轻微颔首,道:“的确与我无关,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可见过昨夜那只跑出来的白狐?”

    “什么白狐?”沈今潮皱起了眉,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哦,看来你尚不知晓。这影妖,可真是个古怪的东西。”

    褚簌低吟了一句,他没听清,但也没打算多问。

    “倘若没有旁的事,我便先行告辞了。”

    他抬步要走远,褚簌的嗓音顺着微风灌进了他的耳朵里:“放心,哪怕我对你再不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的。”

    哪怕是为了那个愚蠢的小师弟,她也不会这么做。

    沈今潮的脚步一顿,没回头,迅速离开了。

    路见秋能去哪里?

    他又去江邃卧房处转了一圈,但师兄弟说,江邃已经离开了三日余,他们都不知晓他的下落。

    沈今潮自然知道问不出什么,便只好下山碰碰运气。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此处和路见秋隐隐有红绳的牵扯,只是相隔太远,他感应不出对方的位置。

    他在山下逛了一圈又一圈,只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是早应该想到的,因为天道从来不曾垂怜于他。

    —·—

    梨花镇是一个十分热情纯朴的镇子,热情到哪怕是路见秋也有些许吃不消。

    兴许是近日里镇子一片祥和,再加上镇民实在闲适,无事可干,得知他与江邃尚未举办过道侣大典后,便张罗着要给他们办一场轰轰烈烈的人界婚礼。

    虽说他还是十分想见识一番梨花镇的婚事典礼,但他还是很奇怪:“江邃,你为何没跟我举行道侣大典?”

    是江邃不愿意?

    还是说,这其中有许多他不曾知道的隐秘之事?

    联想到他看的百十本话本,一时间,各种古怪的猜测充斥了他的脑海。

    江邃有些无奈,偏头给他摇秋千,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是因为要修习的功法多,有些繁忙,你莫要多虑。”

    路见秋应了一声,点点头。

    江邃看上去可不像什么因为繁忙就不举办道侣大典的人,但他识趣的没多问,在这适宜的时候再次装傻。

    “这也未尝不是好事,我说,夫君,我们认认真真去挑一身婚服吧?”

    江邃手一抖,差点把他从秋千上甩脱出去,被他瞪了一眼。

    他继续道:“难道你不想吗?夫君。”

    江邃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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