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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60(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反派随心所欲[快穿]》40-60

    第41章

    “一个罐罐。”

    “不要。”

    “三个罐罐。”

    “不……”

    “三十个罐罐加三十根猫条!”

    “不……才怪, 亲爱的宿主,您可爱的小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系统猫咪狗腿地蹭了蹭涂散,态度良好而积极地问:“请问宿主需要你的小系统做什么呢?”

    涂散笑了笑, “去趟孤儿院, 把放在院长办公室桌子上的生日薄偷出来。”

    “好的呢, 请稍等哦。”

    一眨眼,一阵风从原地消失,过了约摸半个小时,系统猫咪叼着东西回来了。

    涂散惊讶了一瞬,系统还挺快的,这傻猫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系统猫咪:“喵!”我的罐罐呢?

    涂散选择性忽然某只眼睛发光的大猫, 拿过生日薄立马翻阅。

    冉冉说的生日薄应该就是指这个了。

    纸叶翻动的哗啦声在房间里响了一阵, 涂散眼前非但没有豁然开朗, 反而愈加迷惑。

    里面只记载了每个孩子的基本资料, 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要说哪里看不懂, 就只有每个孩子后面跟了一串编号, 有些孩子名字上画了红圈, 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有蹊跷的地方。

    所以……

    涂散不得不偏向天平的另一边——冉冉可能真的由于生病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唉。”涂散叹口气, 让系统把东西原样送回去。

    明天院长说要请他吃饭,弥补上次的招待不周,电话里满是小心翼翼的语气,生怕惹他烦的低姿态。

    他确实不该怀疑院长。

    第二天,涂散提前半个小时来了约定的地点, 没想到梅有德来的比他更早。

    闲聊之际, 涂散对没能让王霄及时给他道歉表达歉意。

    梅有德连忙挥手, “没关系没关系, 涂律师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我们也不能再麻烦涂律师了。”

    “不麻烦。”

    “真的太麻烦了,本来就是我们的孤儿院内部的事,剩下的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涂散抬起眼皮迅速扫了对面的梅有德一眼。

    刚刚他说这是孤儿院内部的事。

    难道他已经知道站在王霄身后的是冉冉?

    涂散搅动手里的汤勺,不动声色地说:“院长,忘了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指使王霄的人了,是你们孤儿院以前的一个孩子,她好像对你们有很大的敌意。”

    梅有德:“哦,冉冉她有精神疾病,发病的时候连人都分不清,老是说些胡话。”

    “冉冉。”涂散垂眼,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院长热情的邀请他有时间去孤儿院玩,涂散客气答应下,再没有提起案子的事。

    他有心事,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回去的路上,不自觉回想起刚才吃饭的场景。

    他可没有说过那个人就是冉冉,白墨也答应他先不说出去,梅有德却张口就准确说出来了,像是提前知道了一样。

    是白墨说漏了嘴?还是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但梅有德痛心的样子涂散能肯定是发自内心的,他在法庭上看到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少有人的伪装是他看不破的。

    或许只有再和冉冉见一面才能知道真相了。

    涂散没有冉冉的联系方式,只能去王霄公司找人。

    公司员工认得他,听到他要找老板有些许惊讶,“王哥已经三天没来了,我们也正奇怪他去哪里了呢。”

    三天?

    从公司出来,涂散想起,冉冉来找他正好是三天前,难不成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寻着员工给的地址找到了他们家,敲了门没人应。

    他低头看到放在门口的外卖袋,上面的日期正是三天前。

    也就是说这三天他们都没有回来过,又或许回来了,但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不得不离开家。

    无论是那种,涂散眼下想知道的是,王霄带着一个不能说话、身体也不好的女孩子能去哪里?

    想了想,找人这种事警察肯定比他擅长,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正好这时邻居路过,看他衣冠楚楚的模样,好奇多了一嘴,“你是来找王霄的?”

    “对。”涂散应道。

    邻居:“他们去医院了。”

    “医院?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吗?”

    “王霄他那个妹妹有精神病,又发病了,拿着菜刀把她哥砍了,两个人双双被救护车拉走了。”

    “砍了?!”

    从邻居嘴里,涂散了解到冉冉的病情比想象中更严重,不仅经常胡言乱语,还动不动提刀子砍人,邻居们多次要求把她送精神病院去,但王霄没同意,他虽然贪财又混账,哥哥这个身份却做的很称职。

    冉冉进医院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梅有德耳朵里,涂散去看望他们的时候,梅有德也在,医院通知他来的。

    梅有德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涂散找了个案子扫尾工作还未完成需要被告补充信息的理由搪塞过去,梅有德人老实,不疑有他。

    冉冉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打了镇定,四肢动弹不得,只剩眼珠子还能够转动。

    “哎,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说了别乱跑,别乱跑,你就是不听。”梅有德说到最后哽咽住了,拿下眼睛默默擦拭眼泪。

    病房内一时间安静无声,冉冉也红了眼眶。

    梅有德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碗,舀起一小勺仔细吹凉后喂给冉冉,“丫头,喝药吧,喝完跟院长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药太苦了,冉冉眼泪再难抑制流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涂散,像有千言万语要和他说。

    或许是她现在清醒了,想到了自己对院长做的事情,后悔了,涂散觉得该把空间让给他们,便走出了病房。

    他去看了下王霄,他倒没什么事,就是不说话,就算警察盘问他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只说冉冉突然拿刀朝他砍过来,他疼晕过去了,其余的一概不知道。

    他在撒谎,涂散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他为什么要撒谎?而且还是这种不利于冉冉的谎。

    这些家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都把自己的秘密埋藏的牢牢的,生怕被人发现。

    涂散犹豫不决该不该继续管下去,目前的局面似乎是最平和的结局,冉冉回到孤儿院能够有负责的院长照顾她,院长身上的污名也可以被洗干净。

    “你不是要找你哥哥吗?”白墨劝道:“本来就和你无关,是我把你扯进来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嗯。”

    白墨说的有道理,他重生一世的目的是为了把涂君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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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把那个变态杀人魔送上黄泉路,何必再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里,就算他不嫌累,别人还嫌烦呢。

    涂散叹口气,还是做一个没心没肺一心向钱的律师好,虽然老是被人骂良心被狗吃了,但钱袋子是真的满,过的也是真自在。

    冉冉的事情他彻底撒手不管了,回律所继续当他的精英律师,兢兢业业维持他的装逼人设。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他听到几个实习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似乎在议论着什么,这些小年轻,案子打不了多顺溜,八卦倒是能够张口就来。

    “这家伙居然又出来了,头一回见被涂老师告的身败名裂的人还能复出。”

    “前不久还在传他的工作室要解散了,这才几天,居然满血复活了。”

    “可能是傍上了金主爸爸吧,命是真的硬。”

    涂散听出来了,他们说的就是王霄,上次见他还病怏怏的躺在病床上,现在已经能够活蹦乱跳,还拯救了快破产的工作室。

    不知道是运气好,得了高人相助,还是他自身实力强劲。

    涂散猜测是前者。

    他因为早年在社会摸爬滚打过,对危险有着一种近乎于野兽的直觉,比普通人多几个心眼子,再结合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王霄前后对冉冉的反常态度,想不起疑心都难。

    这该死的直觉和好奇心,说好不管闲事了,还是忍不住靠近谜团,在这一点上,他和涂君倒是很像。

    冉冉出院的那天,涂散偷偷去看了眼,躲在窗户外往里头瞄。

    冉冉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院长忙上忙下给冉冉收拾东西,大汗把衬衫打湿了,仿佛自家女儿要离家很远上学,老父亲生怕女儿子在那边过得不好,于是处处打点好,把所有他能够想得到的东西都带上。

    “叩叩。”病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涂散赶紧缩回墙壁边,用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冉冉,哥哥对不起你,但是哥哥也没办法了。”

    涂散耳朵瞬间竖起,是王霄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愧疚,又带着小心翼翼地对原谅的渴求,一点都不像他们刚见面时那种嚣张霸道的二世祖模样。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对不起冉冉什么了?

    王霄只说了这句话,而后就走了。

    没多久,他听见梅有德用慈爱的语气说:“冉冉,看院长给你带什么来了,是糖,你们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糖。”

    “呜呜——”冉冉听上去不像是喜悦,而像是……抗拒和害怕。

    涂散谨慎探出头,却看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

    慈祥的院长此刻依旧面目和善,而冉冉却惊恐的浑身颤抖,靠近她的不是人,是披着圣人皮的恶鬼。

    他一手掐住冉冉的下巴逼她张口,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糖粗暴的塞进她嘴里,再像拎家禽一样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仰头把东西吞进去。

    院长松了手,冉冉无力的跌落,痛苦的剧烈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激烈,似乎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她四肢都动不了,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斜依在床头,像一只任人随意摆弄拆解的木偶,绝望的泪水淌过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颊。

    而院长就在一边看着,可怕是他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耐心细致的帮冉冉擦脸,不慌不忙地应付听到动静前来查看的护士,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错觉。

    冉冉充血的眼睛扫过窗外,和涂散不可置信的眼神对上了,她灰败的眼里亮了亮,像是求他救救自己,又像是责备他这么晚才发现真相。

    在这一刻,涂散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院长无辜的眼神熟悉了。

    在大学的时候,他的老师在课上讲了一个他负责的案子——

    一位身怀六甲的孕妇吊死在家里,当时只有婆婆在家,警方怀疑是婆婆杀了孕妇伪装成自杀。

    因为这位孕妇前一天还去了医院做彩超,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活泼,她还和闺蜜分享了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她不可能才隔一天就自杀。

    但是婆婆也很委屈,媳妇从怀孕期就一直是她在照顾,宰鸡杀鸭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次去产检她不舍得媳妇提重物,大包小包都是自己拎的,拿着本子记下听不懂的医嘱,自己穿着几十块的地摊货,却舍得给儿媳买上万块的衣服,惹得其他准妈妈不知道有多羡慕她能够有个这么好的婆婆。

    婆婆一心盼着抱大胖孙子,天不亮就去道观请得道高僧给孙子算命。

    无论是亲友,还是医院,对这位婆婆的评价都是奇高,她绝对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儿媳。

    老师问他们,“你们觉得凶手是婆婆吗?”

    大部分人都说不是,因为证据不足,动机不充分。

    那个时候顶替哥哥上课的涂散趴在桌子上,盯着视频中的婆婆看了会,嘟囔说:“我觉得是。”

    老师笑了笑,问他为什么。

    “直觉。”

    其他同学嘘声,他们还以为这位年级第一能有什么新奇的发现,结果居然是靠自觉,谁不知道当律师靠的是证据和巧嘴。

    然而老师的话却让他们大跌眼镜,“你的直觉是对的。”

    “啊?!”

    “我刚接到案子的时候,也是直觉这个婆婆有问题,尤其当所有人都说婆婆没问题的时候,我更肯定了凶手就是婆婆,涂同学,你可以和大家说说你的想法吗?”

    涂散当时困得要命,突然被点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他反应快,照着涂君平时的样子先沉思几秒,装完逼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的眼神太无辜了,在身陷命案的情况下,一个人很难把握好自己的情绪,而她给人的感觉除了无辜还是无辜,如同提前排练好了一样,才能将特定的情绪准确传达给身边的每个人。”

    “对,就是这样。”老师赞许的让他坐下,“同学们,这就是老师要告诉你们的,有的时候,你的眼睛可能会欺骗你,你所依赖的证据也可能会欺骗你,这时,你能依靠的就只有身为从律人的直觉了,灵敏的直觉可以是天生的,也可以是后天培养,像涂同学这种大概就是属于老天赏饭吃……”

    涂散迷迷糊糊合上了眼,老师说的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现在想起那句“老天爷赏饭吃”,涂散苦笑几声,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想当初他能一眼看出凶手在伪装无辜,而现在凶手就站在他眼前,明明破绽百出,他却任由凶手为所欲为。

    冉冉看着他离开绝望的眼神,梅有德一而再再而三说漏嘴,反反复复在涂散眼前表现出清贫友善的一面……

    其实他内心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第42章

    涂散回到律所翻出了冉冉和院长的卷宗。

    冉冉报过很多次警都没用说明院长做事情很谨慎, 把狐狸尾巴藏得很紧。

    现在冉冉又回到了他手里,王霄也被摆平了,正是他最得意、戒备心也是最弱的时候。

    关键是证据要去哪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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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不会让他接触到孤儿院最真实的一面, 律师涂君这个身份对他来说, 既是尊敬的对象, 也是极其危险的存在。

    而自爆涂散的身份风险又太大,要是有一个既能取得院长信任,聪明且不会出卖他的人去,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正苦恼的时候,白墨背个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

    “哥, 你要去哪里?”

    “去给楼上的小姑娘补习数学。”

    涂散眼前突然一亮, 就这么盯着他看, 看得白墨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

    “怎, 怎么了?小散。”

    “哥,你能帮我个忙吗?”涂散问。

    白墨:“有需要直接说就行。”

    “就是去孤儿院……”涂散想到白墨之前还帮院长说过话, 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开口才能最委婉地让他接受院长有问题的事实。

    不等他想好。

    “你是要我去调查院长是吧。”

    白墨猝不及防给他来这么一句。

    涂散愣了片刻, 直直点头, “对, 哥,你怎么……”

    白墨无奈一笑,放下背包,低头换回拖鞋,边说着,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他不避着涂散试探猜疑的目光, 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依旧柔和的看着他,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代表他确实知道些事情,涂散也不和他客气。

    “冉冉是不是被院长偷走了一个肾。”

    白墨:“是。”

    涂散拳头骤然收紧,果然如此。

    冉冉绝不是第一个受害者,院长这么多年不知害了多少孩子。

    看到白墨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再也坐不住,腾地站起身,恼火质问道:“哥,你既然全都知道为什么不说!”

    “为了你。”白墨平静的望着他,眼里盛着万年波澜不惊寒涧古潭,涂散总觉得还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为了我?”

    白墨撩起衣角,在和冉冉腹部同样的位置,赫然有一道同样的疤痕。

    他看着涂散震惊的眼神,放下衣角,缓缓看向涂散腹部,说道:“这道疤痕本该出现在你身上。”

    涂散浑身冰凉,脑子却格外清醒,突然之间明白了某些疑惑,比如当年那场差点烧死院长的大火,比如被白墨推下楼的同伴,但他还需要再确认一遍。

    “哥,和我说说吧。”他勉强坐了回去,平静的不像一个正常人。

    白墨:“你想我从哪里讲起。”

    “那场火。”

    “嗯,你猜的对,那不是意外,是我放的,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院长在做什么了,可惜我只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没人信,也找不到证据,放火只是想逼院长露出马脚,可他要钱不要命,被困在火里出不来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冲进去救人,更没想到你会因此和我产生嫌隙。”

    涂散垂下脑袋,看了看自己一双手,就是这双手把梅有德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把一个贪婪虚伪的恶魔带回了人间。

    “那个被你推下楼的同伴呢?”

    “他啊,他和院长是一伙的,他不是经常在厨房帮忙做饼干吗,饼干里面放了药,会让脏器轻微衰竭,院长把出现症状的孩子送往医院就可以顺利拿到医院的证明,即使孩子们发现自己的器官丢了,有医院的证明在,他们也不会怀疑院长,只会以为是生了重病切除的。”

    白墨说到这里顿了顿,“冉冉是个意外。”

    涂散苦笑,“她运气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知道了真相。”

    “不是运气。”白墨说:“她其实一直都知道。”

    “什么?!”

    冉冉惨白无助的神情再次浮现在涂散脑海,怎么也不能把她和帮凶联系在一起。

    白墨笑了笑,“不用怀疑,我不会和你撒谎的。”

    “她如果不是知道的太多,院长不会大费周章把她抓回去。”

    “因为软弱,她选择为院长隐瞒至今,饱受痛苦折磨。”

    “那哥你呢?”涂散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灼灼目光凝视着他,“你又是为什么隐瞒?”

    白墨毫不在意涂散把怀疑摆在明面上,不急不缓道:“因为你啊,原本院长要对你下手,你跑了之后他就把怒火撒到了我身上,后来又用你的安全威胁我帮他隐瞒。”

    涂散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白墨对他一如当初那个负责暖心的哥哥,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他,身为哥哥也没有生过弟弟的气。

    真说起来,白墨比他可怜多了,起码他还有涂君这个亲人活着,而白墨是真的家破人亡,游荡世间没有一个归所。

    “对不起,哥,我刚才有点急,说话的语气不大好。”涂散心知说错了话,赶紧补救。

    白墨笑笑,摸了摸他的头顶,从始至终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情绪拿捏的稳稳当当。

    他越是不在意,涂散越是愧疚。

    “没事,我知道你是恼火院长的所作所为,帮院长隐瞒确实是我做错了。”

    “所以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

    涂散本想请白墨帮忙找证据,眼下这情况,他哪里拉的下脸让白墨去,思考过后,说:“能不能带我进孤儿院,帮我支开院长,争取点时间就好。”

    “好。”白墨答应的没有一丝犹豫。

    ————

    第二天,白墨就找了个理由把梅有德约出去,涂散趁机进了孤儿院,孩子们都认识他,一路畅通无阻。

    来到院长办公室,梅有德习惯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他一眼看得到的地方,这样他才能安心。

    涂散摸索半天,在办公桌下找到了一个上锁的柜子。

    用蛮力把它撬开,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本生日薄,页角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卷还要旧,梅有德显然翻看过它很多次。

    里面必然记载了重要的东西,但涂散翻开后发现上面的内容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看不懂的编号和画红圈的名字。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婷婷的名字上现在也被红圈圈起,后面跟了一串编号“03023050366”。

    婷婷已经被领养走了,如果是被领养走的孩子名字会红圈圈起那还好理解,可是编号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想知道的真相就藏在编号里了。

    涂散一页页翻过生日薄,整个办公室里只听的到纸张翻页的声音,记忆力强的好处这时就体现出来了,涂散把每个孩子对应的编号记在脑子,并像解数列找规律一样寻找他们之中的联系。

    他发现,每个男孩子开头数字都是“1”,女孩子则是“0”。

    他努力回想和婷婷有关的数字。

    她被领养走的那天似乎是5月3号。

    冥冥之中短路的线路在这一刻重新接通,刺啦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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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刺眼火花。

    涂散忽然灵光一闪。

    如果最前面一个数字代表性别,后面四位代表年份,再后四位代表日期,那正好和领养时间对的上。

    日期性别都有了,那最后两位又是什么意思?

    涂散把所有编号在心里又过了一遍,突然,有股寒意从脊背冲上脑门。

    “第六十六个。”他失神喃喃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第一个被画了红圈有编号的孩子到婷婷为止,正好是66个。

    婷婷极大可能不是被父母领养走了,而是被卖了,成了66件货品中的一件。

    他早该想到的,婷婷那样病弱的孩子很难被养父母看上,他们要她必然是有所企图。

    如果他早点发现,是不是就能把那个孩子救下?

    婷婷给他的糖还放在大衣外套里没有吃过,他本来还想着回送她一罐巧克力,女孩子大都喜欢吃巧克力。

    可是晚了,现在想这些都晚了。

    窗外隐隐传来孩子们唱诗的声音,还是那首歌《歌颂天使》,纯洁无瑕的孩子们不知道,他们歌颂的天使无法给他们带来安宁的生活与干净的食物,他们吃的点心里被人放了药,平静安详的孤儿院里进行过一场又一场肮脏的交易,也许下一个被卖的就是他们自己。

    涂散把钱置于道德之上,有时候内心一直在黑白之间拉扯,他放任它们去拉扯,从不加以约束,因为他性格如此,机灵易变,随心所欲,他首先是个人,而后才是匡扶正义的律师,但不加害无辜之人一直是他的底线。

    所以身为被告律师的他会曲线给原告送去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赔偿款;所以他会在媒体问他对自己当事人人品的看法时直言不讳的说他不怎么样;所以在知道吴宇该死后,他索性做了把推手,送他上路……

    他在黑白的边界线上左右摇摆,应对自如。

    也许是天赋给他带来了狂妄,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然而命运却悄悄偏离了轨迹。

    不该因为感情而心慈手软的。

    如果换成涂君,他那样刚正不阿的个性,早就在第一次起疑心的时候就开始寻找真相,搜集证据,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涂散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找齐证据,揭露梅有德伟光正皮囊下早就腐烂生蛆的血肉。

    把生日薄放回原位,柜子弄回一开始的样子,现在这些证据还不够,需要更加强而有力的实锤。

    涂散直起身,和一道闪着寒芒的眼神对上,顿时僵住了身体。

    梅有德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眼皮拉下来,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院长爷爷立刻变了个人,在涂散身上上下扫视的眼睛全是算计和贪婪,一双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的很直,气势陡然增强了几倍,此刻应是卸下了全部的伪装。

    他要摊牌了。

    涂散攥紧了手。

    他到底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白墨不是把他引出去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难不成白墨出什么事了?

    一阵沉默之后,院长率先开口,“小散,是你吧。”

    “嗯,是我。”

    “啧。”梅有德拧了拧眉头。

    看来梅有德已经认出他了,事到如今,都没了装的必要。

    梅有德打量着这个他曾经最喜欢的孩子,神色讳莫如深,时而怅然若失像是在回忆过去背着他摘桃子的情形,时而又闪过一丝狠辣,满腹算计呼之欲出。

    他知道这个孩子很聪明,慢悠悠靠近他,直接问:“你知道多少了?”

    涂散冷冷望向他,一步步后退,眼睛里再无了半分感情,“你给孩子们上编号,把他们当屠宰场的猪一样卖掉,我都知道了。”

    梅有德怔住了脚步,“都知道了啊。”

    事情有些棘手了。

    趁梅有德分神的间隙,涂散脑内迅速盘算着离开这里的办法,凭借对这里的了解,逃出去不是问题,怕就怕梅有德拿孩子做威胁。

    梅有德看出涂散现在完全不信任他,于是主动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把涂散搞得莫名其妙。

    梅有德叹口气,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瞬间消失了。

    “小散,好孩子,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会信,但请听我说完。”

    “你被骗了孩子。”

    “冉冉和白墨才是一伙的,他们一直在利用你啊!”

    第43章

    涂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孤儿院里梅有德的一番话让原本清晰的案情又陷入了诡异的迷雾中。

    他说的每句话不断在涂散脑海里回放鸣响, 他那副痛苦无助的神情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小散,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是不是觉得院长是为了钱不折手段的恶人, 不是的, 小散, 你被冉冉那丫头骗了,一直是她在逼迫我做这些事情啊。”

    梅有德掀开衣服,“看到这道疤了吗?”

    “当初孤儿院要撑不下去了,我没了办法,就找黑市卖了自己一个器官,用卖来的钱让孤儿院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 被冉冉知道了, 再后来院里有个孩子生了重病时日无多了, 冉冉跑来找我,给我出了个主意。”

    “我是真的糊涂了, 居然答应了她的主意, 为了其他孩子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把那个孩子的器官卖了。”

    “我事后很后悔, 发誓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 可是冉冉不肯罢休了,她握着我的把柄,不断要挟我继续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我试过控制住她,但她的贪婪强到让我害怕,她甚至能对自己下手, 你应该看到她肚子上的疤了吧, 那不是我做的, 是她自己干的!她威胁我, 如果我敢背叛她,她就带着疤去找警察说我才是主谋,一个是柔弱年幼的哑巴孤儿,一个是有极大经济压力的孤儿院院长,你说警察会更相信谁的话。”

    “还是白墨,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就是他一直帮着冉冉我才没办法奈何她,他小时候因为同伴骂他父母都是败类,他就把人家推下楼,后来又打算把我烧死。”

    “你知道他看见我在火里挣扎他在做什么吗?他在笑啊!”

    梅有德一声凄厉盖一声,涂散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压抑多年的痛苦终于化成了癫狂的颜色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可他又有无辜的吗?

    涂散不信,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如果他下定了决心要结束一切,他能有很多次机会。

    梅有德和自己说这些想要什么呢?想让他和冉冉针对上,他好渔翁得利,还是出于从前时仅存的一点感情,告诉他真相,不想让他再被利用?

    涂散躺在沙发上,眼睛阖起,眉头深深皱着,他还想着梅有德说的话,家里很安静,白墨似乎还没有回来。

    突然,他猛的睁开了眼,看向一旁。

    白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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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何时出现,坐在一把椅子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某个曲子,天已经黑了,他坐的地方没有开灯,一身黑裤黑毛衣衬的他身形瘦长和周围黑暗融为一体,他敲的似乎是那首《歌颂天使》,然而在这种环境下唱这首颂歌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随着他敲击的动作,涂散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砰砰乱跳,下意识的看向手边的花瓶。

    “小散,找到证据了吗?”

    涂散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感觉他应该笑了,只是没什么温度。

    “没有,可能还要找机会去一趟。”

    “你……算了,有需要就喊我。”

    “谢谢哥。”

    “谢什么,应该的。”

    涂散借口明天还要早起去律所上班,溜回了房里,关好了房门,想到白墨那一直跟随着他的视线,又反锁了一遍。

    他现在谁也不信。

    第二天一早,白墨依旧起的比涂散早,做好了早餐就出门给楼上的小姑娘补习功课。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涂散才出来,他其实一夜没睡,眼底黑眼圈很重,迅速把自己鼓捣好,收拾好东西,系统猫咪睡得迷迷糊糊也被他塞包里带去了律所。

    周正看到他拎着个大包来,瞅见里面的东西好奇地问,“你这是打算在律所安家了,居然把你家猫猫都带来了。”

    涂散:“我要在律所住几天。”

    “行啊,不过水费电费你来付。”

    “铁公鸡一毛不拔。”

    “呵,没你涂律抠。”

    他们有的时候碰上棘手的案子就会为了整理卷宗住在律所,涂散电话里和白墨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处理一个大案子,近期都不会回去了,等了好一会,白墨才说知道了。

    他确实要处理一个大案子,一个长达十多年的地下器官买卖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证据,无论是人证或者物证,不然很难让警察信他的话,对这家有口皆碑的孤儿院展开调查。

    可惜那天没有把梅有德的话录音,不然事情处理起来简单多了。

    现在急需要一个突破口。

    好巧不巧,没几天这个突破口就送上门来了。

    外头艳阳高照,王霄却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带着墨镜,走三步回一次头,一副做了贼样,到了律所指明要见涂散。

    涂散当即猜到他可能知道些东西。

    两人一见面,王霄看到了涂散手上故意拿着的资料,他明白涂散在调查孤儿院的事,于是开口就是,“给我提供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为什么。”涂散问。

    王霄心有余悸,说话的时候还经常往窗户外面看,害怕地说:“我觉得我被人跟踪了,冉冉还想杀我。”

    涂散往窗外也看了一眼,那里什么也没有,他收回视线,在王霄脸上逡巡,“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够帮你。”

    “冉冉好像不敢对你动手,而且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帮我,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涂散没有立刻答应,谁知道王霄是真的被人跟踪了,还是冉冉或者院长派来探听情况的棋子。

    他疏离回道:“你可以去报警,如果你是清白的,在保护人这方面,他们比我擅长。”

    说着就要起身回去,王霄立马急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喂,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能。”涂散冷冷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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