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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子低头,在腰间摸索,不一会儿拿出一颗方形的黄色蜜蜡,“你把这个给他,他自然就信了。”

    沈星言接过去,只?见蜜蜡上?刻着钱婆子的名?字,“这是?”

    “这是住持发?给每个人的信物,入会的人都有,信物我们?都贴身收着。”

    沈星言攥在手里,“好,消息我一定?带到。……还有别的吗?”

    钱婆子摇摇头。

    沈星言犹犹豫豫地道:“婶子,我呢?我以后怎么办?我还想?赚钱呢。”

    “你见了住持,他自会安排。”

    “好吧,那我走了,婶子,你多保重。”

    “你小心些?,别被抓到,这些?警察贼的很。”

    沈星言点头,打开门出去,见到等在门口的顾放,将蜜蜡放到他手中,转述了钱婆子的话。

    顾放:“看来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你不能?再执行任务了。”

    沈星言诧异,“为什么?我马上?就要打入内部了。”让她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男人竟如此?善变!

    “我会再想?办法。”顾放转身就走,沈星言抓住他的胳膊,“顾放!”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退出来!”

    “可是除了我,还有谁合适,我已经见过住持了,只?要我把蜜蜡拿给他,再取得他的信任,任务就完成了!”

    “我本以为就是简单的贩卖儿童案,没想?到他们?组织严密,还给每个人分发?信物,这个住持远比我想?象的要危险。”

    “我是警察,警察就是要冲在前线的。”

    “你是法医!”

    “法医也是警察,我去找张局!”

    沈星言前脚进张长?明的办公室,顾放后脚就进去了。沈星言委屈,说顾放不让她参与任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退出来,就会功亏于溃。

    顾放把案情汇报给张长?明,并说是为了沈星言的安全考虑。

    张长?明看着他们?,一个穿着棉布的印花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一个穿着汗衫,藏青色的裤子,脚上?一双解放牌布鞋,不禁笑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顾放,任务既然已经开始了,就继续吧,你要是担心小沈的安全,就做好防范措施,别忘了,当初是你想?出这个行动方案的。人家小沈竭力配合你,眼看着要成功了,你把她踢出去,她能?高兴吗。”

    “可是……”

    “小沈是警察,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沈星言点头,“我保证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确保人身安全。”

    顾放:“错!你应该是在确保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是!我一定?做到。”

    顾放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跟我回去。”

    沈星言立刻咧开嘴笑了,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张长?明瞅着他俩的背影乐,“把门给我带上?。”

    ……

    走廊里,萧栋梁满脸愁容,他亲自询问了薛岚,薛岚的口供跟当初一样,自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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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终没有见到江夏。

    案子僵住了。

    突然瞧见走过来的顾放,一身农民工打扮,愣了下,“顾队,这是在哪里执行任务?”待看到他身后的沈星言,眉心蹙了起?来,“连法医都拐走了。”

    “这不是留了两个法医给你用吗,看你的样子,似乎进展不顺。”

    “哪有,马上?就要破案了。”

    “那恭喜你了。”

    “顾队那边呢,有眉目了吗。”

    顾放叹一口气,“进展的不顺利。”

    萧栋梁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咧了起?来,“你加油。”

    “你也加油,我有预感,你的案子还没完。”

    话音刚落,关树跑了过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不好了萧队,又发?现了尸体。”

    萧栋梁不可置信地挑了下眉,去看顾放,顾放学?他的样子,咧着嘴笑,“你忘了,你发?现的纸条上?说还有哦。啊,忘了提醒你,两具尸体虽然发?现的时间有先后,可是死亡时间未必哦。”

    萧栋梁一怔,他根本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第84章、艺术之殇VS贩卖儿童案(九)

    江夏被杀的现场没有找到, 葛磊的死?亡没?有头绪,又发生一起,萧栋梁的头都?快炸了?。

    这次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一幢破旧的建筑物里, 住户都?搬走了?,工人进去拆迁, 却发现一个老人靠在墙上。跟江夏的案子一样, 他们起先以为是在开玩笑,让他离开, 他不动,有人上去推, 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工人们这才知道人已经死了?,赶紧报给包工头,包工头才慌慌张张地报警。

    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没?有采集检材的必要了。老人是名男性?, 怀里抱着一把金黄色的麦穗, 穿着浅蓝色的汗衫, 藏蓝色的裤子,头上戴一顶草帽。

    老人的手?指很粗糙, 手?指甲剪的很短, 指甲缝里一点儿泥都?没?有,特别干净。他的脸上沟壑纵横, 皮老的只?能挂在骨头上, 嘴角一抹微笑。眼睛睁着, 没?了?光, 瞳孔里无法?映照出人脸。

    他的身下铺着一大片麦秸秆, 旁边放着两个没?有封口的袋子,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小麦。小麦里插着一张纸条, 这次凶手?甚至不隐藏了?。

    萧栋梁拿起纸条——不好玩不好玩太慢了?,依然没?有标点符号,萧栋梁却从重复的字眼里读出凶手?的嫌弃。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他一个支队长竟被一个凶手?嫌弃!

    邓宇抻着脖子看了?眼,啧啧两声,“这个凶手?太嚣张了?!”

    “不怪他嚣张,死?了?三个人了?,我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可惜沈法?医不在,不然能给我们提供点破案思路。”

    萧栋梁不明所以地看他,邓宇道:“每次二支队破案遇到瓶颈,顾放就去找沈法?医,沈法?医一点拨,案子就破了?。”

    萧栋梁挑眉,“这么神??”

    “神?不神?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传。”

    萧栋梁摸着下巴,在思考可行性?。

    鲍武和安信检查完尸体,“跟前两起一样,死?者生前曾经遭受电击,身体上有窒息的特征,死?亡时间超过了?12小时,其它的等尸检后再说。”

    关树跑过来,“工人们说他们不知道尸体什么时候在的,他们是今天?接到包工头通知过来拆的,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萧栋梁:“要说前两个死?者跟画画有关,那这个人呢,他的手?这么糙,哪里是会拿笔的人。方向,你去确定死?者身份!”

    方向正蹲在地上看尸体,闻言抬起头,“萧队,我发现他的指甲是刚被修剪的,指甲上还有毛边。”

    萧栋梁拿起死?者的手?,“确实,奇怪,谁临死?前会剪指甲?”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方向道:“凶手?对美?学有一种?极致的追求,也许在ta的认知里,死?者太脏,对作品是一种?亵渎。”

    “你说的对,凶手?在杀人的过程中自始至终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悠闲的姿态,在ta看来,这不是杀人,是追求艺术。”

    “那ta就需要一个能让他放松的空间实施杀人。”

    “这样的地方肯定是凶手?最熟悉的。”

    “家里或者工作的地方,我听说沈法?医的地理画像很厉害,不如让她帮忙做一个?”

    又绕到了?沈星言身上,萧栋梁叹气,“这事我会去办的,你去查死?者身份。”

    ……

    沈星言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跟踪,一切以小心为先,她决定独自去灵山。顾放哪里肯同意,瞒着她,让邱明假扮游客,悄悄跟着。

    沈星言按照记忆,找到了?财神?庙,走到大殿,再走到后门,进入室内。

    住持依然敲着木鱼,对她的到来完全没?有意外,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

    沈星言道:“钱婶子去被警察抓了?,她让我把这个给您,还说让您小心警察。”

    “她到底是被抓进去了?。”住持不见任何悲伤,他睁开眼睛,“你走近些。”

    沈星言走近几步,手?心里捧着黄色的蜜蜡。

    住持从她手?里拿过蜜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在沈星言的手?心里短暂停留了?一瞬。肌肤接触的那刻,明显看到他的脸抖动了?一下。

    沈星言皱了?下眉,没?有吭声。

    住持看着蜜蜡上钱婆子的名字,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手?一扬,蜜蜡被丢到了?门外。

    沈星言吃惊,“不要了??”

    “人已经废了?,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沈星言垂下眼帘,心中冷笑,钱婆子等人在他眼里怕是连棋子都?不如。

    住持又笑,“钱婆子这条线就给你吧。”

    “给我?”沈星言诧异。

    “是啊,你去过钱婆子的家吗,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她家里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沈星言立刻一副惊喜的表情?,“真的吗?”

    “不过,你得?经过培训。”

    “培训?”

    “我亲自培训。”住持从上到下打量她,那目光让沈星言极其不舒服。她忍着不发作,有点迷惑地道:“什么时候培训?我瞒着我男人的。”

    “你结婚了??”住持有几分惊讶,“你跟你男人说找到了?工作,明天?早上九点来这里找我。”

    “好,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穿好看些。”

    沈星言心里暗骂,这个流.氓!她干笑几声,“我只?有这一件。”

    “没?关系,以后赚了?钱,能买很多好看的衣服。”

    沈星言出了?门,才发现后背上全是汗,她急匆匆下山,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上了?公交车。车子不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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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前街的,而是去美?院。

    钟教仁正在等她,按照她的描述,画了?住持的画像。沈星言把画像收好,又急匆匆赶回庙前街。

    顾放已经回来了?,正在烧饭,江旭尧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他和吕三彩的相处。这些日子他已经取得?了?吕三彩的信任,三彩一点点的透露着家里的情?况。

    原来吕胜的老婆有羊癫疯,三五不时的会发作。可是家里穷,买不起药,只?能让她自己忍过去。

    沈星言进来刚好听到,“严重的羊癫疯是不能生孩子的。”她看向顾放,“你是怀疑……”

    顾放点头,沈星言想起吕三彩的长相,心里了?然。

    江旭尧看着他们,不屑的道:“又打哑谜。”

    顾放摸摸他的头,“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沈星言把画像拿给顾放,“就是这个人。”

    顾放看到画像,吃了?一惊,“怎么会是他?!”

    “你认识他?”

    “有一年我到信城派出所查命案见过他,他那时候在所里当辅警。他说他很想当警察,考了?几次都?没?有考上就放弃了?。

    所长说他很刻苦,自学了?很多,对命案也有自己的见解。怪不得?这些人无论怎么审讯都?不开口,他了?解审讯的过程,知道我们的套路,他只?要稍加培训,再洗脑,他们就会成为一块铁板。

    只?是我不明白,好好的一个辅警怎么会走上这条路。画像得?拿回市局,让邱明去查。”

    ……

    市局里正一团乱,江夏的父母来了?,见到停尸房里的女儿哭得?天?昏地暗。

    萧栋梁一边派人安抚,一边听方向的汇报。死?者是一名拾荒老人,精神?有点问题,经常在南大桥一带活动,南大桥离发现尸体的建筑物开车十几分钟的车程。

    安信拿过来了?尸检报告,老人的死?因确定为一氧化碳中毒。死?前曾经吃过牛肉、番茄等物,死?亡时间在饭后的半个小时左右。

    老人死?前曾经做过彻底的清洁,剐干净了?身上除了?头发之外所有的毛发,包括阴.毛。身上的衣服却是旧的,不过穿之前清洗过,还残留着肥皂的香味。

    “葛磊死?前滴水未进,甚至出现了?脱水现象,而他却吃饱喝足。都?是杀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没?人回答,因为大家也不明白,萧栋梁继续道:“葛磊的账户有变动吗?”

    “没?有,凶手?的目的似乎只?是杀人。不过,我们根据你的意思,重新勘验了?1801号房,发现浴缸里有残留的皮屑和毛发,交给法?医化验后,发现这些皮屑是属于葛磊的。

    葛磊曾经被绑在衣柜里,怎么又会到浴缸里?酒店的工作人员说,自从客人打电话?说不准做清洁后,就再也没?有人去过1801号房,不可能存在藏匿的可能。”

    萧栋梁苦笑,“也许真被顾放说中了?,江夏和葛磊不一定哪个先死?。”

    “什么意思?”

    “意思是葛磊的尸体有可能经过冰冻,鲍法?医也说过,葛磊的尸体有奇怪的地方,内脏的腐烂程度和尸体表面呈现出来的变化不相符,也许就是经过冰冻的原因。”

    “为什么?直接杀了?葛磊就好,为什么还要冰冻?”

    “也许发生了?始料未及的事情?,凶手?不得?不杀了?他。”

    方向抓抓脑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萧栋梁盯着虚无的空间,“你把所有的资料整理给我。”

    方向顿了?下,赶紧去忙。

    萧栋梁晃晃悠悠地去了?二支队,邱明刚在内部系统里查到那命辅警名叫徐来福,在93年因为玩忽职守被开除。他立即联系了?信城派出所,那边很快传真过来了?徐来福的资料。

    徐来福,男,32岁,91年3月进入信城派出所当辅警,在职期间一直表现优异,曾参与过几桩大案,得?到过表彰。

    可惜在93年10月,值班期间接到一宗人口失踪电话?,没?有及时上报,导致失踪人口死?亡,被派出所开除。

    之后,徐来福一直靠打零工为生,94年的9月份突然失踪,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邱明准备把消息同步给顾放,突然发现萧栋梁坐在办公桌上。

    邱明:“萧队长有事?”

    萧栋梁摆上自以为人畜无害的笑容,“你要去找顾队长?”

    邱明:?

    萧栋梁:“听说他们办案子办的特别辛苦,连饭都?吃不上,啧啧,太可怜了?……”

    “你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慰问下。”

    慰问?当他傻啊,“我替顾队谢谢萧队的关心。”

    “那不成,我得?当面慰问,才能表达诚意。”

    邱明盯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慰问啊。”萧栋梁耸耸肩,一双眼睛无辜的跟小兔子似得?。

    邱明:我信了?你的鬼!

    他绕过他去打电话?,萧栋梁盯着他的背影,朝桌上的资料瞄了?几眼。

    是夜,一辆摩托车朝城西开去,车子开的很快,发动机嗡嗡地。车上的男人戴着全包的头盔,穿着黑色的皮衣。摩托车灯在黑夜里,滑出一道道弧线。

    车子进了?庙前街村,发动机立时引起狗叫,声音此起彼伏。在一处民房前停下,熄了?火。男人支好摩托车,摘下头盔。他看着破旧的木门,拿起头盔,咣咣咣的砸。

    “谁呀!”一声暴怒从里面传来。

    “我!你TMD拐走了?我妹妹,以为跑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赶紧给老子开门!”

    房间里的灯亮了?,顾放骂骂咧咧的出来,“谁拐你妹妹了?,她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两人说话?声音太大,有好事的已经打开了?灯,走到院里看热闹。隔了?两户人家的吕胜,最先露出了?脑袋,一副看戏的表情?。

    “胡说八道!你除了?长了?一张能看的脸还有什么!家里穷的叮当响!”萧栋梁推开顾放,拎着头盔往里走,“言言,跟我回去,爸妈想你了?!”

    屋子里的沈星言嘴角直抽抽,这又是唱哪出。

    顾放扫了?眼门口的摩托车,又回身看到萧栋梁那一身风.骚的皮衣皮裤,太阳穴止不住的跳。

    萧栋梁对着他喊:“把老子的摩托车推进来!”

    顾放瞪他一眼,去推车,看到走出来看热闹的人,道:“没?事没?事,我大舅哥来了?。”推进去就锁上了?门。

    好事的人满脸失望,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顾放跑到屋内,沈星言坐在堂屋里,睡眼惺忪。

    江旭尧从卧室里探出一颗脑袋,上下打量萧栋梁。

    顾放去摁他的头,“睡觉,没?你的事。”江旭尧撇嘴,又瞒着他。顾放顺手?把卧室门关上,拎了?个小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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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事啊,萧队长。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就是。”沈星言掩口打了?个大哈欠,“我明天?还得?早起。”

    “这不是知道你们执行任务辛苦,特意来慰问的。”他把一兜子吃的放到地上。

    顾放看都?不看,“少来这套!有事说事!”

    萧栋梁嘿嘿笑了?几声,从怀里拿出一沓卷宗,“沈法?医给看看。”

    顾放冷笑,萧栋梁瞪他一眼,“你笑什么,又不是来找你!”

    “我笑萧队长也有求人的一天?。”

    “说得?好像你没?有求过似得?。”萧栋梁翻白眼,“你还不是一样需要沈法?医指点。”

    顾放瞧了?眼沈星言,后者正皱眉盯着卷宗,他伸手?拿走,“明天?有重要任务,执行完了?再看,费神?!”

    萧栋梁:!

    “顾放,你丫别太过分!凭什么只?帮你不帮我!”

    第85章、艺术之殇VS贩卖儿童案(十)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 沈星言突然站了?起来,两人都愣愣地看着她。沈星言掩口打了个哈欠,从顾放手里?拿走卷宗, 萧栋梁刚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沈星言道:“明天执行完任务再看, 困, 脑子不转圈。”

    顾放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萧栋梁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沈法医……”

    沈星言摆摆手,抱着卷宗回屋睡觉去了。

    顾放环抱着双臂, “大舅哥是要住下来还是回去?”

    萧栋梁磨牙,“老?子要住!”

    “你自己找地方。”顾放回了?另外?一间卧室,萧栋梁跟着进去, 顾放回头看他, 萧栋梁从他身边走过去, 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脱了?鞋子上?炕,把顾放的枕头拿过去, 躺下后?把皮衣一裹, 闭上?了?眼睛。

    顾放目瞪口呆,这人也太自来熟了?。

    他也上?了?炕, 把衣服卷吧卷吧, 当枕头枕在头下, 伸手把灯关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萧栋梁:“我不会输的。”

    顾放嗤一声笑,背过身对着他。

    萧栋梁:“别以为有沈法医帮你, 你就高枕无忧了?,贩卖儿童案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不然我们?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破案。”

    顾放睁开眼睛,望着黑暗的虚空。

    萧栋梁:“其实?你不应该让沈法医犯险,她面对的是丧心病狂的罪犯。”

    “我会保护好她。”

    萧栋梁不再吭声,闭上?了?眼睛。顾放却睡不着了?,他在脑海中不断演练着将会遇到的危险,做了?一套又一套预案,直到迷迷糊糊睡着。

    一大清早,萧栋梁就在院子里?扯着嗓门喊,“混小子算你识趣,我告诉你,看在我妹妹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你以后?要是对不起我妹妹,我让你下半辈子不好过!你好自为之!”

    接着响起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嗡嗡的,越来越远。

    顾放的嘴角抽抽,你走就走吧,还非要骂我几句,活该破不了?案。

    住在不远处的江胜宇和杨大伟,从昨晚到大清早都在看戏,这大舅哥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由?于要执行任务,大家都起来了?,做好准备工作,沈星言就上?了?灵山。这次她不敢托大,任由?顾放安排,带上?了?电棍、收缩警棍、定位器等。电棍和警棍都经过伪装,乍一看跟女人的日用品似得。

    徐来福依然合着眼睛敲着木鱼,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他上?下打量沈星言,她还是昨天的衣服,黑色长裤,宽松的印花衬衫,扎着两条马尾辫,只是鞋子从凉鞋换成了?布鞋。

    沈星言:“住持,我来了?。”

    徐来福站起来,“跟我来。”

    沈星言这才发现,徐来福走路一瘸一拐的,她记得资料上?没说他是个瘸子,再说瘸子是当不了?辅警的。

    徐来福转了?下多宝阁上?的黄色珐琅花瓶,一面墙无声无息的打开,一条通道显现了?出来。

    沈星言微张着嘴,没想到竟然有密道。

    徐来福拎起探照灯,“走吧,把你身上?的包放下。”

    沈星言抱紧了?包,“这是我的身家,丢了?我男人要说我的。”

    徐来福走过来,一把拽住包,眼神?森冷,“我说了?丢掉!”他粗鲁地从她身上?拽下来,扔在地上?,皱了?下眉,“你的身家倒是有点份量。”

    沈星言后?退半步,看了?看地上?的包。

    徐来福冷笑,“舍不得?那就别跟着我赚钱了?。”

    “不!我要赚钱!”沈星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只是为什么要去里?面培训?”

    “我们?的培训内容不能?外?泄。……你事情怎么这么多?到底要不要去?!”徐来福有点不耐烦。

    “去!”沈星言咬牙,她的反应一部分是装出来的,还有一部分确实?是心里?没底,密道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电棍和警棍也被扔了?,要是发生什么事,她真的欲哭无泪。

    徐来福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那就走吧。”

    沈星言深吸口气,走了?过去。

    密道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每隔两米会有一盏灯,灯光有点暗,勉强能?看清路。徐来福拎着探照灯在前面带路,沈星言极力记着路线。

    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也亮堂起来。徐来福关掉探照灯,一束阳光从头顶照了?进来,竟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天堑。

    待眼睛适应了?光亮,沈星言才看到房间里?有两处牢房,一处关了?年?轻的女人,一处关着孩子。女人们?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多面容清秀,孩子的年?纪从两岁到六岁不等,其中一个孩子躺在地上?,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女人们?的神?情呆滞,有人的衣服被撕破了?,挂在身上?。孩子们?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沈星言。

    沈星言干笑,“住持,这是?”

    “钱婆子带你看的,只是咱们?产业的一部分,那些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只是做个中间人。可是有些人,盼孩子盼女人,盼的人都老?了?,还没有盼来,我们?就要帮他们?。”

    “怎么帮?”

    “帮他们?找孩子,找女人啊。”徐来福神?经质地笑起来,如蛇信子一样的眼神?打量沈星言,“像你,会卖个好价钱。”

    沈星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住持,你不会真的要卖我吧。留着我,我能?给你赚更多的钱,卖了?我只是拿一笔,我能?给你赚很多笔。”

    徐来福哈哈大笑,“你倒是识相,不过,在赚钱之前,你得做点什么?”

    “做什么?”

    徐来福舔了?舔嘴唇,“我想你心里?明白,一个男人看到女人最想什么。”

    沈星言大骇,立刻后?退几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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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结婚了?,我不能?对不起我男人。”

    “没事,他又不知?道。”徐来福一步步逼近,牢房里?的女人们?,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孩子们?则好奇地张望着。

    “这里?有孩子!”

    “没事,他们?迟早要经历。”徐来福要抓她,沈星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住持,这里?人实?在太多,不如换个没人的地方。”

    徐来福诧异她的态度突然转变,以为她是想通了?,“也好,省得他们?碍事。”徐来福走向其中一盏挂在墙壁上?的灯,转了?下,一道石门打开了?。

    沈星言的眼神?幽深,若不是让他换个地方,还不知?道还有密室。

    徐来福:“进来吧。”

    沈星言跟在她身后?,突然牢房里?一个女人道:“别进去!”

    沈星言闻声望过去,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子抓着牢房门,担忧地看着她。

    徐来福的脸上?瞬间迸现出杀意,“你活腻歪了?!”

    女人抖了?下,朝沈星言摇摇头。

    沈星言感念她的帮助,义?无反顾地进去了?。

    女人的脸上?滑落两行清泪,不知?道是哭自己还是沈星言。

    徐来福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石门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密室内,有一张床,床的四角挂着铁链,床单上?有干涸的血迹。墙上?挂着各种刑具,皮鞭上?也有血迹,铁钩散发着寒光。

    徐来福拿起皮鞭,挥舞了?一下,破空声震的耳膜疼,“这些东西专门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

    “钱婶子也被打过?”

    “她没有,她巴不得加入我们?。”

    “我也心甘情愿加入,你别打我,我怕疼。”

    徐来福笑起来,把皮鞭放下,“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一样,说不定将来能?继承我的衣钵。”

    “住持你还年?轻。”

    “干我们?这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抓起来。”

    “钱婆子没有出卖过住持,警察找不到你的。”

    “哈哈,那是他们?太蠢了?!连审讯都不会,要是我,没有一个人顶得住,都得招了?。”

    “住持好厉害啊。”

    徐来福被夸得飘飘然,“那是当然,想当年?我也是警察。”

    “啊!”沈星言装出吃惊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会干这个?”

    “都是那些蠢人!丢了?老?头子怪到我身上?!制度规定不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我已经帮他们?找了?,是老?韩不给他们?上?报,到头来怪到我身上?!”

    “你做了?顶罪羊?”

    “他们?本来就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辅警,爬到他们?头上?。是他们?太蠢了?,连个案子都破不了?,是他们?嫉妒我!”徐来福越说越激动,竟然拿起皮鞭狠狠的抽打起床板。

    “他们?都该死。”沈星言顺着他的话头说,生怕他太激动,鞭子抽到自己身上?。

    “对,都该死!老?韩,还有那家人,都该死!”

    “你杀了?他们??”

    “杀?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老?韩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我给卖到了?大山里?,找了?户最穷的人家,给父子三人当老?婆,哈哈……”

    沈星言浑身发冷,这个禽兽!

    “还有那家人,他们?打折了?我的腿,我让他们?一辈子不得安宁。我拐走了?他们?的儿子,也卖到了?大山里?,过世界上?最苦的日子,他们?一辈子都甭想找到!”

    徐来福恶毒的话语配上?他狰狞的表情,就像从地狱来的厉鬼。

    “曾经,我想做伸张正义?的警察,是他们?用残酷浇灭了?我心中的梦想。”

    “所以你选择了?报复?”

    “对,我要报复他们?,报复这个社会!”

    “那些无辜的人呢?”

    “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如果他们?也要报复,这个社会还会安宁吗。”

    “想不到你还挺有责任感的。”徐来福笑起来,“你还年?轻,等你经历了?世界的残酷,你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不值得!”

    沈星言垂下眼帘,她不想演戏了?。

    徐来福走近她,“说了?这么多,也够了?,咱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沈星言抬起头,眼睛里?一片清冷。

    徐来福怔了?下,“你……”

    沈星言突然出手如电,右手握拳攻向他的面门。

    徐来福到底做过辅警,身上?有点底子,他的头朝后?仰,躲开了?攻击。

    沈星言料到这一击不会得手,在出手的同时,抬起左脚,一脚踢在他的胯骨处。

    徐来福吃痛,后?退几步,惊骇地张了?张嘴,似是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沈星言不容他喘气,几步上?前,挥出左勾拳,击中他的下巴,又抬起右脚,一脚踢在他跨间。

    徐来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趔趄了?几步,靠在了?墙边。

    沈星言的脸色微变,徐来福强忍疼痛,拿起刚挂在墙上?的鞭子,挥了?过来。

    沈星言急忙在地上?一个翻滚,远离了?他,同时掀起腿脚,从小腿处拔出一根棍子,使劲一甩,棍子立时变长,足足有一米。

    徐来福朝地上?啐了?口血水,“原来你是有备而来。”

    沈星言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笑嘻嘻的,“我说了?,我男人会生气的。”

    “混蛋!”徐来福又甩出一鞭子,沈星言灵活地躲闪开。

    徐来福没想到连续两鞭子都没有打到她,气愤极了?,挥出一鞭又一鞭。沈星言就像猴子,在房间里?上?下翻跳,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

    徐来福却是累的气喘吁吁,趁着他喘息,沈星言的身形如闪电,眨眼到了?跟前,挥起棍子,一棍子打在他的右肩。

    徐来福吃痛,下意识松掉了?鞭子。他一惊,俯下身去捡。沈星言一脚踩在他手上?,徐来福立刻杀猪般叫起来。

    沈星言把棍子插入他扬起的脖子下方,旋身压在他后?背上?,徐来福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

    沈星言一条腿曲着,压着他的后?背,另一条腿弓起来,松开左手,闪电般击中他的太阳穴。

    徐来福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星言嫌恶地拍拍他的脸,看他是真的晕了?,拿起皮鞭,反手绑住了?他。她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站起身,打开了?石门。

    牢房里?的女人见她一个人出来都瞪大了?双眼,先前劝她的女人见她好好的,竟露出欣喜的表情。

    沈星言朝她点点头,准备去叫人。突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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