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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心?思去欣赏长安的繁华——经历过多次战火和屠杀的长安,早已无开元盛世前的繁华了,张棹歌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破损荒废了好些年?没有修葺的废宅。

    到?了华阳观外,张棹歌看到?了一个长相明媚,眉眼恣意的少女。

    少女身穿圆领袍,衣袍的用料却极为精美昂贵,看得出身份不一般。

    她?并不想惹是?生非,只得退到?一旁等少女先过去。

    少女从她?面前经过,没一会儿便驻足回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她?腰间短刀系着的鹅形哨上。

    “你是?何人,来华阳观做甚?”少女问。

    “汝州张棹歌,来寻一位朋友。”

    “朋友?!”少女一脸警惕,“你可知?华阳观是?什么地?方?这里会有你的朋友?”

    送宜都公主出来,还未回去的窦婴听见观外的动静,走?出来一看,愣了愣。

    须臾,她?开口?:“公主殿下,这位是?我的朋友。”

    宜都公主不再开口?,只是?依旧盯着张棹歌。

    张棹歌想起那些日子?派人替窦婴送佛经的侍从,当?即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行了一礼:“原来是?宜都公主殿下。”

    宜都公主哼了哼,不说话。

    窦婴不知?道宜都公主犯什么病。

    虽说她?当?下也不是?很想见到?张棹歌,但张棹歌找上门来,自己也不能避而不见。

    她?看着宜都公主:“公主殿下不是?要进宫去吗?”

    宜都公主说:“你这位朋友我没见过,正好让我见一见,进宫哪天进都一样。”

    窦婴有些头疼,宜都公主本就不是?刁蛮任性的人,怎么最近变得不懂分寸了?

    张棹歌的第六感告诉她?,宜都公主绝对对自己带有一点莫名的敌意。

    她?第一次见宜都公主,不可能得罪她?,所以,问题或许出在窦婴的身上?

    宜都公主把?张棹歌邀请进入华阳观,又问她?是?什么出身,有没有官职,家中情况……

    窦婴掐了掐眉心?,说:“公主殿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妹婿。”

    尽管张棹歌听她?喊自己“妹婿”时?多少有些咬牙切齿,但她?能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说明她?这几天已经做过了许多心?理建设,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宜都公主一听,面色有些古怪:“妹婿啊……”

    她?乜了张棹歌一眼,说:“就是?那个,险些连累女师的名声被人所毁的妹婿?”

    张棹歌:“……”

    窦婴注视着宜都公主。

    后者向其解释:“这事都在仕女间传开了。”

    窦婴说:“此谣言所毁的又岂止是?我的名声?妹婿也是?受害人。况且当?初我能从淮西脱险,是?为她?所救。”

    宜都公主又恢复了淡定?:“原来是?女师的救命恩人。”

    西河县主抱着兔子?来凑热闹:“老师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们?华阳观的上宾。”

    兔子?脖间的铃铛发出了“叮铃”的声音,吸引了宜都公主的注意力,她?看了看很新的铃铛,又看了看张棹歌腰间短刀已经有些旧的鹅形哨,最后目光落在了窦婴的脸上。

    窦婴脸上的神?情并无变化,她?甚至没去看那兔子?一眼。

    张棹歌没注意宜都公主的小动作,她?回应西河县主说:“县主客气了,我此行是?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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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娘子?辞行的,不会久留。”

    她?又问窦婴:“窦娘子?有什么话要我帮忙带回去给七娘吗?”

    窦婴要跟崔筠说的话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区区几封书信就能将这一切都说清楚吗?

    最终她?摇了摇头:“没有。”

    张棹歌没有强求,点了点头:“行,那你保重。”

    她?起身离开,准备去长安的坊市买些特产带回去给崔筠。

    片刻后,窦婴还是?追了出来:“张棹歌。”

    张棹歌探了探头,发现?宜都公主和西河县主这俩跟屁虫都没有跟出来。

    窦婴来到?张棹歌的跟前,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右边一偏,打量了她?的左脸一下。

    随后掏出一个小瓷盒装给她?,说:“我不该把?对自己的怨气发泄在你的身上……还有一点点肿,抹些消肿散瘀止疼的药膏吧,七娘见了该心?疼了。”

    张棹歌近日来沉甸甸的心?情瞬间得到?解放。

    “我不碍事,等我回到?汝州,这脸早就没事了。”

    窦婴说:“但你别以为我这算是?原谅你的欺瞒了。而且,你能保证你的身份一辈子?不暴露?你用什么保证?你想过暴露之后,你们?的路要怎么走?吗?”

    张棹歌张了张嘴,窦婴又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你不必跟我说。说的永远比做的容易。你若真心?喜欢七娘,那就请认真地?为你们?的未来谋划一番。”

    “最后——”窦婴的话一顿,张棹歌全神?贯注地?等她?把?话往下说,怎料突然被抱了一下。

    窦婴说:“谢谢你救了我,将我带出了那个泥沼。作为报答,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不是?为七娘,而是?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朋友。”

    第74章 情思

    张棹歌不在身边的头两天, 崔筠尚不觉得不适应。

    直到?第三天,月事将至,她?胸口有些痛, 下意识想找张棹歌撒娇诉苦,却猛然发现屋内空荡荡的, 一点张棹歌存在的气息也无。

    这会儿她才慌了神。

    感觉心里出现了一块裂缝, 孤独的滋味从裂缝中钻出,吞噬着她?。

    张棹歌上次从她?的身边长时间离开是去随州把李彩翠接回来?那次,那时的她?还未爱上张棹歌, 因此从不觉得短暂的分离也会?这么难以忍受。

    她?掰着手指数了下, 来?回得七八天,跟阿姊碰面、如何找机会?向阿姊解释又得花一两天。

    十天才过去十分之三, 时间真是太漫长了。

    重阳祭祖的事宜处理完,崔筠便返回昭平乡了。

    途径古鸦路,她?遇到?了胖副将仇果和?一众巡逻的镇兵。

    仇果跟她?打了个招呼,之后派了一支镇兵将她?们这一行人给护送回了昭平乡。

    崔筠有些稀奇,她?跟仇果的交集不多,算得上友好往来?的,仅限于张棹歌邀请仇果来?参加婚礼那次。

    仇果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派一支镇兵为她?护卫?

    莫不是想借此机会?索要?好处?

    怀着这样的疑惑回到?昭平别?业, 又把她?安插在?乡里的耳目应四娘请来?, 一番打听才知?道重阳节前,张棹歌去找过仇果。

    崔筠哪里还不明?白,这又是张棹歌做的安排!

    “我早该想到?的,只?有她?会?如此细心地安排好这一切。”崔筠说着,情绪略微低落, 于是以教坊曲《长相思》的格律为调写一首词,以寄托她?的思念之情。

    写完, 她?又有些羞耻,棹歌回来?看到?会?不会?笑她?矫情?

    等墨迹一干,她?立马将这词藏进别?的卷轴里。

    心中再挂念张棹歌,崔筠也不会?为此而废寝忘食。

    调整好心态后,她?便让自己投入到?更多的工作当中去,由此,白天就无暇再去牵挂心上人了。

    炭窑开始工作了,造纸工坊的运作也十分稳定,抄纸工的抄纸技艺越发精湛,熟纸匠加工纸张的手法也越发娴熟。

    到?了州城纸铺开张的那日,崔筠亲自去主持开张事宜。

    当初买的住宅商铺一体的宅子已经修葺得差不多了,前面的商铺按张棹歌的设计分为了几?大功能区。

    一是售纸,这部分区域最大,摆放了生纸、半熟纸和?熟纸,以及二?次加工的纸,如更加方便写诗而又不浪费纸张的诗笺,又如供道观与寺院抄写经书、画符咒之用的经纸。

    二?是现成的佛经、道教写经,有手抄本,也有印刷本。

    三是带有书斋性质的区域,这里除了摆放传奇小说、文人雅集、典籍著作外?,还会?招读书人进行抄书,这也算是给那些想买书而没有钱的读书人一个接触书籍的机会?。

    生纸的价格十文一张,九百八十八文一刀。半熟纸和?熟纸的价格都是十五文一张,一千四百八十八文一刀。

    买三刀打九八折,买十刀打八八折,十刀以上统统打八折。

    二?次加工的纸也有不同的价格。

    有顾客不明?白为何只?有一般纸三分之一的诗笺,价格反而比一般熟纸贵三文——它要?十八文一张。

    被夕岚调|教培训过的双燕侃侃而谈:“诗笺的做工更加精细,它虽然小,可你闻一闻这上面的味道……是否香得沁人心脾?这是因为它里面添加了香料,价格自然要?贵一些。”

    “郎君不妨试想一下,两位才华相等的才子都想得到?同一位美人的芳心,其中一位用普通的纸写下一首诗给佳人,另一位才子用我们的诗笺写诗给佳人……郎君认为佳人容易被普通的纸所?吸引呢,还是会?被带着香气的诗笺所?吸引?”

    顾客说:“自然是香味更独特的诗笺。”

    “所?以一张诗笺就能得到?佳人的青睐,简直是物超所?值!”

    崔筠很是满意双燕的伶俐。

    夕岚说:“我也是见她?伶俐才准备把她?往掌柜这个方向培养,可惜她?识字不多,也不会?算账,当掌柜是不成的了。”

    崔筠颔首:“现在?不识字不会?算账不打紧,找时间教一下,总有一天能将她?摆在?更好的位置上。”

    眼?下纸铺除了夕岚和?双燕外?,还有两个仆役平常帮忙打下手。这铺子有崔父昔日的故交关照,没有人敢在?这边生事,因此治安环境相对较好。

    崔筠看夕岚忙得不亦乐乎,这么久了也没提到?过青溪,便主动提他说:“你与青溪有没有别?的打算?”

    夕岚一愣,不由得揣摩崔筠这么问的用意。

    但又觉得胡乱揣摩主人的心思容易犯大忌,她?问:“不知?娘子问的是哪一方面的打算?”

    “方方面面……比如子嗣,比如感情。”

    夕岚同青溪成婚六载,刚成婚那会?儿可能会?有些你侬我侬的柔情蜜意,但之后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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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双方的亲眷死的死、失散的失散,他们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儿女情长。

    后来?又聚少离多,早年间那仅剩的一点眷恋也在?时光中消磨了去。

    甚至她?随崔筠回昭平别?业后,与青溪之间也是谈论公事比较多,虽然隔几?天也会?行一下房事,但也只?是例行公事顺便解决一下需求。

    对于子嗣,她?比较随缘,哪怕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她?也不着急。

    比起自己生孩子,她?倒是希望能快点听到?崔筠跟张棹歌传来?好消息。

    “顺其自然吧。”夕岚说。

    崔筠“嗯”了声,没再往下说。

    回到?昭平乡,崔筠去了解了下雕版印刷的进度。

    上次张棹歌让故林找的擅长反写的刻工已经找到?,崔筠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埋头雕刻。

    对方的雕刻方法是将他抄写的稿纸反贴在?木板上,以水来?润纸,让墨迹清晰地浮现,他再根据木板上的字迹来?雕刻木板。

    张棹歌准备将经书印刷成线装书,因此木板的尺寸和?一般的雕版不一样,这么做的好处是,当一块木板刻错字或损毁时,就能减少损失,同时能花最短的时间再重新雕刻另一版。

    一位熟练的刻工能每天刻两百个字,少的也能刻一百字。

    故林找的刻工叫刘墩儿,刚及弱冠,其祖父是乡里有名的木匠,除了打造家?具,还会?雕刻门窗、床榻、椅凳等家?具装饰上的花纹图案。

    木匠的地位在?三教九流中不算低——至少请他们建房子的人家?都得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可惜刘墩儿的祖父去世了,刘墩儿父子只?学会?了他的手艺的一半,建造屋子是不敢的,只?能干些打家?具的活,这使?得刘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前阵子曲辕犁的推广使?得刘墩儿家?也沾了光,但当家?家?户户都用上了曲辕犁,父子俩能接到?的活又少了。

    而故林之父跟刘墩儿的祖父认识,还从刘墩儿祖父那儿学了一手木工活,并传给了故林。

    故林虽然会?木工,却不会?雕刻,因此张棹歌要?找会?雕刻的人才时,故林就想到?了刘墩儿。

    刘墩儿干木工活的时候经常刻字——有些人家?也喜欢床榻家?具有字,因此他刻得一手好字。

    一般刻字正写比较多,他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反写一样厉害。

    故林告诉他,在?崔家?干活,只?要?嘴巴牢靠、手脚干净麻利,待遇就不会?比他在?自己家?里干活差。

    在?崔家?雕版都是按字来?算钱的,他刻一个字算一文钱,一天刻一百个字便有一百文。

    当然,他若是刻错一个字,使?得一整块木板都浪费了,他先前在?这块板上刻的字不仅不算工钱,还需要?扣板材的钱。

    即便如此,一字一文钱的条件也十分吸引刘墩儿,他一个月能刻三千字,那便有三千钱拿,这可是之前做木工两三个月才能挣到?的。

    原本故林是打算等他刻完,成功印刷出经书后再去向张棹歌、崔筠汇报的,没想到?崔筠会?先过来?巡视。

    故林和?刘墩儿只?好先让崔筠看半成品。

    崔筠问:“之前不是说纸被打湿后容易洇墨吗,这个问题解决了?”

    “是的,墩儿说他从前在?那些家?具上面雕刻,都会?先在?家?具上涂一层油,如此一来?既能防虫蛀,又能防止墨迹沾上去后会?洇墨。所?以小的把每块处理好的木板都涂抹了一层桐油,再打磨光滑。至于纸张沾水后容易跑墨的问题,我们研究了很久,发现只?要?在?木板上涂一层薄薄的浆糊,先把墨迹锁住,再用指头沾一点水,慢慢地润纸……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

    崔筠知?道,故林说得轻巧,实则这是他们花费了几?十个日夜,一点点地试验才琢磨出来?的。

    她?说:“很不错,等成功印刷出来?,必有重赏。”

    崔筠从这儿离开后就去了林春那里。

    林春似乎没想到?她?会?过来?,有些惊喜,又有些局促不安。

    “娘子怎么来?了?”她?朝屋里吆喝,“瓜儿、奀儿快出来?,娘子来?了。”

    她?的一儿一女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眼?睛亮得发光,好似在?期待什么。

    触及这样的目光,崔筠转头让朝烟掏出一小包用纸包起来?的乳糖给他们。

    这乳糖是张棹歌让崔筠带的,她?说在?外?行走因肚子饿或太累而头晕就含一块乳糖,因此崔筠每次出门就会?让朝烟带一小包。

    “谢谢娘子!”两个孩子欢喜地接过糖,然后每人拿一颗,剩下的都递给了林春。

    林春自知?乳糖的珍贵,想要?还给崔筠,后者摆摆手,说:“收着吧。”

    说着,又看了眼?林春的一双儿女,说:“你把孩子教养得很好,有孝心。”

    林春颇为自豪地挺直了腰板,说多亏了崔筠的优待和?庇护,让她?免受地痞无赖的骚扰,才能安心地抚养孩子。

    崔筠问:“他们几?岁了?”

    林春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前,说:“瓜儿八岁了,奀儿六岁。”

    崔筠直接说:“我准备为工坊培养更多造纸和?印刷方面的人才,想选一些孩子去当学徒,从小培养。当学徒期间虽然没有工钱,但是吃穿不用发愁,如此,也算是为你减轻一些负担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春微微一怔,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脸上有欣喜,但也有忧愁。

    崔筠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补充说明?:“学徒不会?入贱籍,学成后,可与我签订雇匠契,我雇其为我工坊的匠人,五载为期。哪怕他们日后不在?工坊里做事,也有了一技之长,不用担心他们未来?没有田地可耕种?就失去了生计。”

    林春万分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奀儿太小了,又是女娃,林春认为还是留在?家?中跟她?学习织布、做女红为好,因此她?只?让瓜儿去当学徒。

    崔筠自然不是只?从林春这里招学徒,她?面向的是所?有部曲。

    那些家?里孩子多的部曲,就可以把年纪最合适的孩子送进工坊当学徒,以减轻家?中的负担。

    这些学徒,年长的都优先安排去跟刘墩儿学刊刻,因为崔筠想把印刷的事业做大的话?,就必须多培养一些刻工。

    从外?面招的刻工容易不受控制,所?以还不如她?从内部挑选孩子来?培养。

    青溪借着汇报的时机询问:“娘子是准备让故林管着这些孩子吗?”

    “你觉得不妥?”崔筠反问。

    “不是不妥,而是故林也才只?是半大的小子,怕他管不好这些孩子。”

    “那你觉得让谁管比较好?你吗?”

    青溪悚然一惊,忙说:“娘子的安排自然有娘子的用意,是小的多嘴了。”

    本来?内知?就是协助主子总管家?宅上下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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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故林原本也是归青溪管着的,但自从故林被提拔到?张棹歌的身边去,又被委以重任,负责造纸与印刷的事务后,故林就隐约不受他辖制了。

    这次崔筠收学徒后,直接将人分给故林那边去,再过几?年故林大概就能跟他分庭抗礼了。

    这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机感,因此才来?试探崔筠。

    但论心眼?,这昭平别?业又有谁能比得过崔筠呢?

    他的心思被崔筠一眼?看穿,并予以了警告。

    青溪也意识到?自己有点飘了,连忙收起那点小心思。

    崔筠原本想问一问他跟林春之间是否有私情,又准备如何处理跟夕岚之间的关系,见他这般畏畏缩缩、小心谨慎的态度,顿时没了心情。

    心情变差,她?就开始挂念张棹歌:“这都第十一日了,她?怎么还不回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还是她?在?长安得罪了什么人?”

    她?跟张棹歌成婚大半年了,对张棹歌的秉性也算了解,她?觉得张棹歌到?了遍地权贵的长安,还真的容易招惹事端。

    哪怕张棹歌不主动闯祸,她?那刚直不肯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脾气也会?得罪挑事的权贵。

    朝烟说:“婢子让人每日都到?那递铺去看有没有长安那边的消息传回来?,至今都没什么消息,说明?阿郎好好的,只?是被事绊住了脚,娘子不必担忧。”

    崔筠闻言,拿出诗笺写第七首表达对张棹歌牵挂之情的诗词。

    第75章 盼归

    崔筠准备提笔写第十首情诗时, 朝烟人未至声先?到:“娘子?,阿郎回来?了。”

    崔筠霍然起?身,匆匆穿上鞋, 刚想小跑出去,又被自幼教习养成的礼仪所支配, 只得?迈着端庄的步伐, 从容克制地来到中堂。

    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声音从穿堂门内传出:“……帮我把从长安带回来的东西?卸下来?,轻一点,里面有玻璃、不是琉璃。”

    听着那些杂乱的脚步声, 崔筠忍俊不禁, 这人得从长安带了多少东西回来?

    过了穿堂门,便看到张棹歌趴在榻上, 远程指挥着那群仆役。

    崔筠:“……”

    注意到地上出现的阴影,张棹歌扭头,果然看到了半个月不见的崔筠。她顾不得?臀腿几近麻木的疼痛,窜到崔筠跟前,不顾还有仆役婢女?在场,当即便是一个拥吻:“七娘,我回来?了, 想我了吗?”

    崔筠耳根子?一红, 刚要搡开她,又想起?她身上可能有伤,便嗔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害臊!”

    张棹歌的目光一扫,刚才还在偷瞄的众人立马转过身去, 假装自己很忙,唯有朝烟没?有一点眼力见, 只是微微错开眼。

    “在自己家,哪用顾虑这么多?”

    崔筠这会儿倒是不想与她掰扯这些,想起?她比预计回来?的时间还要晚几天?,不禁发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有什?么变故吗?”

    “我知道你心急,这些会慢慢与你说的,你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张棹歌总算是有机会把很多从系统那儿签到的东西?拿出来?了。

    崔筠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但此时也只得?静下心来?。

    “连日赶路吃了不少苦头吧?你还是趴下来?吧。”崔筠说。

    张棹歌松开崔筠,说:“不打紧,缓一缓就没?事了。”

    她带的东西?陆陆续续被?仆役搬进?中堂来?,崔筠让朝烟去拆,每拆一样,张棹歌便解释这是什?么:“这是蛋黄酥,胡商带过来?的点心……这是蛋卷,也是胡商那边的吃食……”

    “你尝尝。”张棹歌拿起?一个蛋黄酥递到崔筠的嘴边。

    崔筠好奇地打量着它金黄酥松的外皮,看见上面竟然还撒了芝麻,便浅咬了一口。

    这点心竟然意外软糯可口,一点儿也不像烤过那么硬。

    “大?口一些,你只吃到皮,还没?吃里面的馅呢!”张棹歌说。

    崔筠被?她这么盯着,心里甜得?冒泡,但想到那晚张棹歌盯她的目光也是如此灼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看我。”

    “……行,不看。”张棹歌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总觉得?半个月不见,崔筠更好看了,身子?也更香了。

    吃到豆沙和蛋黄的崔筠,眼睛瞪得?溜圆。

    豆沙是甜的,蛋黄是咸的,她从未想过甜咸的搭配竟然还能这么和谐,一点儿都不腻。

    那边的朝烟还在拆礼物,忽然,她拆出了一个木框,里面是一块平整光滑又透明的淡黄色琉璃(玻璃)片。

    朝烟发出了一声惊呼,好在木框本是放在地上的,否则她的手一抖,这琉璃片就要碎了。

    崔筠放下手中的蛋黄酥走到朝烟身前抬手摸了摸里面的琉璃片,她讶异地看向张棹歌。

    后者笑了笑,搬出回来?的路上就琢磨好的措辞:“我在长安的西?市买的。当时有一个落拓的世家子?弟正在售卖这件琉璃片,说是多年前父亲从波斯商人那儿买的。父亲死后,他家道中落,走投无路只能变卖了它。不过琉璃器虽然珍稀罕有,但这单片的琉璃却没?什?么用途,兼之它要价太高,导致卖不出去。”

    “所以你就买了?”崔筠不敢想象张棹歌到底花了多少钱。

    “嗯,我想到家里的纸行要开张了,正好缺一个招牌,就买下了它。之后让人定做了这个与琉璃片相契合的木框,届时七娘你提笔写?下纸行的名字,就可以用木框、琉璃片装裱起?来?,挂在纸行。这样既能彰显咱们纸行的底蕴,又能展示你的字。”

    崔筠:“……”

    她有些好奇张棹歌这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这些新奇的主意来?的。

    一般的招牌都是挂幌子?,在上面写?字。

    “崔家皮纸行”开张后,挂的自然也是幌子?。如果能增加一块亮眼的招牌,的确能吸引更多人前来?买纸。

    崔筠想到张棹歌不在的这半个月发生的事,说:“纸行已经开张了。”

    “开张了也没?事,挂在外面怕被?盗的话就挂室内显眼处。”

    除了这些系统出品的东西?,还有窦婴托她带给崔筠的各类书籍。

    “没?有阿姊的信吗?”崔筠的心提了起?来?。难道阿姊不支持她?

    张棹歌摇了摇头:“没?有,她说暂时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

    崔筠的喜悦之情顿时凝固,心情也随之沉寂下来?。

    张棹歌抚了抚她的脸,说:“不必难过,她虽然没?有给你写?信,但并不是怪你……这些待我有空了,再慢慢与你说,包括我为何迟了这么多天?才回来?。比起?那些,晚上你替我揉一揉大?腿可好?”

    崔筠的注意力瞬间被?带偏,耳根子?的绯红还未消退,反而愈发通红。

    她注意到朝烟害臊又想八卦的表情,脸颊也热起?来?,毫无威慑力地瞪了张棹歌一眼。

    张棹歌被?瞪得?有些无辜,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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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需要按摩一下大?腿,崔筠自己想歪了怎么能怪她呢?

    崔筠为了摆脱这羞耻又尴尬的局面,扭头吩咐朝烟去找宿雨,将这些东西?登记在册,再收起?来?。

    宿雨登记完,问:“是收进?公库还是娘子?的私库,或是阿郎的私库?”

    “这是我带给七娘的礼物,自然是送进?七娘的私库。”张棹歌说。

    崔筠露出了个甜甜的浅笑,把琉璃片带来?着书画装裱框架等公器放到公库中去,其余的都存进?她的私库中。

    趁着天?色还早,张棹歌跟崔筠去了一趟峡谷泡温泉,顺便聊一聊双方分别的这半个月里,各自的遭遇。

    张棹歌把被?窦婴打了一巴掌以外的遭遇都简要地告知了崔筠,末了,说:“她虽然自责未能看清我的身份就把我推给了你,但知道你的选择后,她还是祝福了我们。”

    崔筠本来?听得?心里沉甸甸的,听到这句“祝福”,她没?好气地白了张棹歌一眼:“阿姊连书信都不想给我写?,怎么会祝福我们?”

    张棹歌说:“只要是你想要的,对你有利的,就算她不赞同我们,也会妥协。”

    崔筠自责:“是我们太卑鄙了。”

    “那你一定猜不到她为我们做了什?么。”

    崔筠抬眸,巴巴地看着她,等她揭晓答案。

    那日窦婴决然地说出她们之间不再是朋友后,张棹歌觉得?这在意料之中,因为窦婴的性情就是如此。

    不过她没?料到窦婴会提出给她买一个关?中的户籍……

    “你说你是关?中人,这话可有瞒我?”窦婴问。

    张棹歌若真出身关?中,那在籍的身份必定是女?子?……也难怪她当初在淮西?时,只笼统地说出自己的来?历,而不敢说详细的籍贯。

    关?中便是长安及附近四关?(潼关?、蓝田关?、散关?、萧关?)以内的地域,包含了京畿道和关?内道大?部分州府。

    张棹歌虽然可以如实地说她是长安人,但她眼下就在长安,这么说太容易露馅了。

    她只能用自己较为熟悉的工作地代替了。她说:“我是邠州人。前年八月,邠州连日大?雨,导致河水涨溢,我们村子?都被?洪水冲毁……”

    这里既有她前世的遭遇,也掺杂了在蔡州遇到的流民的身世,而且她挑的就是其中一个说自己整条村都没?了的流民的经历。

    这样的村子?很多村民存在过的痕迹都容易被?抹除,就算窦婴派人去查,也未必能查得?到。

    窦婴没?说自己相信与否,她说:“你现在已另有户籍,就不能再回到邠州去了,否则容易被?人认出来?。可你也不能以男子?之身过一辈子?,如今你年轻,别人尚看不出端倪,可再过几年,你的脸依旧如此干净,又怎么瞒得?住?因此你早晚得?恢复女?儿身,但又不能让人拆穿女?儿身的你与男子?之身的你是同一人……”

    窦婴想出的办法就是在长安给张棹歌买一个户籍,以女?子?身份立户。

    由于现在租庸调被?取消改行两税法,均田制也遭到破坏,使得?朝廷对造籍的管理也松动了许多。

    从前一年编造一次团貌、手实,租庸调就是根据手实每年缴纳田税、参与徭役,以及每户一个成年男丁道府兵点检等。

    如今是三年造一次籍,若家中无成年男丁,则可以立女?户,而且因女?户不用承担赋税与徭役,故而官府管理起?来?十?分松散,甚至很少会核实详情。

    不过直接买户籍也有风险,因此窦婴希望先?给张棹歌冒名顶替一个户籍,一年后再令其“出家”,挂靠在华阳观这儿。等时机恰当了,张棹歌就可以还俗。

    寺观户还俗,官府自然会重新为她办理户籍,如此一来?,她就能以女?子?之身得?到一个全新的身份。

    当然,一旦事情败露,窦婴也得?承担法律责任,因此她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帮助张棹歌的。

    “再过几年,你在昭平乡的地位早已稳固,哪怕你的赘婿不在了,也不会有人可以再威胁到你……她为了你我考虑这么长远,对我们自然就是抱着祝福的态度。”

    崔筠得?知窦婴的良苦用心,鼻头一酸,没?忍住落了两行泪。

    张棹歌舔舐她的泪痕,说:“哭什?么?她不给你写?信,你可以给她写?信呀。”

    崔筠脸颊有些痒,她抹掉眼泪,捶了捶张棹歌的肩膀,睨视她:“阿姊当真没?对你怎么样?”别看她阿姊柔柔弱弱,实则心里是非常刚强的人。

    “……没?,她能对我做什?么呢?”张棹歌自信一笑。

    崔筠看不出端倪,姑且信了她的话。

    “天?快暗了,我们回去吧。”

    张棹歌颔首:“好,回去后替我揉揉腿。”

    崔筠:“……”

    第76章 夜情

    晚秋的深夜, 寒风呼啸,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了冰碴子,裸|露在被褥外的肌肤一接触到空气, 便竖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崔筠往张棹歌的怀中缩了缩。

    一只手从被褥中伸出,将被褥往上提了提, 扯到脖颈处, 连同崔筠的小半张脸都覆盖住。

    张棹歌吻了吻崔筠光洁的额头,崔筠乌黑的发丝从她的指缝中穿过,散发着澡豆的清新气息。

    她的动作搅醒了浅眠的崔筠, 后?者?迷迷糊糊地抱紧了对方精瘦的腰肢, 问:“长途奔波不累吗,怎么还不睡?”

    “身体上是疲惫的, 但精神上归心似箭,一见到你,仿佛充了能,我现在睡不着。”张棹歌说。

    崔筠被她这番话给取悦了,低笑了声,原本?搂着她腰肢的手往上一搭,直接圈住了她的脖子, 身子的重心稍微一翻转, 便将张棹歌压在身下。

    睡姿的变换掀起?了被褥的一角,冷空气灌了进来。

    崔筠向来节俭,晚秋的气温还不算太?冷,用被褥就能御寒,因此她还未用上木炭。

    冷空气抚着她的肌肤, 但她并不觉得冷,只因那唇舌的纠缠, 使得这个被窝仿佛成了暖炉。

    一吻终了,崔筠轻喘着问:“如?今呢?”

    “更精神了。”张棹歌掖了掖被子,将她们二?人裹成半个蚕蛹。

    崔筠无语,嗔道:“那你今夜别睡了。”

    “好主意,你也陪我如?何?”

    崔筠一阵心悸过后?,脸颊和耳朵滚烫起?来:“不要。”

    张棹歌轻声笑说:“那你睡。”

    崔筠趴她身上:“就这样睡?不怕把你压、压扁?”

    本?想说压死?,但是死?字不吉利,便改了口。

    “我穿裹胸这么久也没扁,怎么会被你压一压就扁了呢?扁了你揉一揉就好了。”

    崔筠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她骂道:“你脸皮恁厚,谁说是把这里压扁了?我说的是你这个人!”

    “我还以为你嫌我这儿小。”张棹歌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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