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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抓了包,沈枫眠微恼:“我这不是怕你遭遇什么不测,专程出来寻你,你莫要胡乱揣测。”
他的解释显然有些苍白无力,沈枫眠意识到这点,便张牙舞爪似的以示话的可信度。
“那你不来寻我,站在这里听人墙角作甚?”许意安挑了挑眉,仍继续追问道。
沈枫眠不理会她的问题,只道:“那小侍去了哪里?”
许意安无辜状地指了指动静越来越大的厢房:“喏,就是你方才听墙角的地方。”
月光皎洁明亮,柔柔地洒了两人一身,许意安半倚着那座假山,脸上的表情看得不大真切。
沈枫眠总觉得她是在笑,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不待沈枫眠再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惊叹:“那边是什么声音?”
许意安匿身于假山一旁,杨县令正巧看到无可躲避的沈枫眠。
“这,郎君可有见到苏大人?”杨县令还带着醉意,走路还有些踉跄。
见他沉着脸,杨县令惊讶地瞪大了眼:“该不会……”
沈枫眠不应声,内室的两人听到门外的动静顿时安静了下来。
门突然打开,衣衫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小侍连滚带爬地出来,一把抱住了杨县令的大腿:“家主,求家主为小奴做主!”
看到他这幅样子,人们便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杨县令厉声呵斥道。
“是,是……”小侍哭哭啼啼,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杨县令,这是发生了何事?”假山旁,传来女子慵懒且有些不耐的声音。
瞧着许意安衣冠楚楚的从后面走出来,哪里有半分不妥。
杨县令的脸色顿时变了又变,如打翻的染缸,真是精彩极了。
那屋里的人是谁?
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得了令便立即冲了进去,直接把里面的人扭送了出来。
“家主,家主饶命!”女子极力挣扎着,却始终挣脱不开几人的束缚,被人压在地上只好求饶。
这人正也是杨县令府上的丫鬟。
“这是怎么回事!”杨县令心虚地瞄了许意安一眼,厉声质问道。
小侍看清来人后脸色愈发的苍白,立马慌了神:“家主,小奴什么也不知道啊,小奴本是带着苏大人来更衣……”
“你这小郎君可莫要胡乱攀扯,本官的夫郎还在这儿站着。”许意安好笑的看着他。
杨县令见这副架势,直接一脚把抱着她的腿的小侍踹开老远:“混账东西!”
小侍不过是个瘦瘦弱弱的江南男子,哪里受得了这满身横肉的县令一脚,直直地撞在了墙角,登时口中就吐出了一口血。
杨县令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朝着许意安陪笑道:“家里的奴才不懂事,惊扰了苏大人,还望苏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本官的心可没有那么大,自本官入了府,你这生了多少事了?”许意安笑着牵起沈枫眠的手,“气坏我夫郎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沈枫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把手缩回去。
杨县令是个人精,哪里不明白这是何意。
分明就是苏大人想给自己留个面儿,省的身居高位反被人议论弃了糟糠之夫。
京城里谁人不知当年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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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芝麻烂谷子的糟心事,若是苏玉燕真敢拿他如何,只怕会污了苏家的名声。
宫中那位贵人是万万不许的。
“是是是,苏大人心中只有郎君一人,又怎会看上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贱蹄子,来人,拖下去杖毙,莫要脏了苏大人的眼睛。”杨县令忙招呼着身边的得力侍从。
不顾小侍的哀叫,几个手劲大的婆子把他扭送了出去。
门外一声声尖利的求饶声听的人一阵心惊,像是猫爪挠到了窗棂上,是刺耳至极。
许意安本就不打算为他求情,只冷眼看着。
那小侍以为她醉酒,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被她闭息躲开了攻势,却误伤了身后路过的丫鬟。
丫鬟顺势朝他扑来,她在阴影下看的不真切,浑水摸鱼的退了出来。
那丫鬟吸进去了不少,否则屋里的动静哪能这样大。
他起了害人之心,没有处以极刑便已是仁慈。
瞧着杨县令那张讨好谄媚的脸,许意安便知晓,今日便可打探出不少江南密事。
沈枫眠为着能顺利打探些秘闻,生生地为许意安挡了几杯烈酒,如今脸已一片绯红。
县令早已被灌的脚步虚浮,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口中还道:“玉燕阿姊,常来寻我喝酒啊……”
只是不知,若是她知道昨夜与她喝酒之人是当朝陛下之时,又会作何感想。
江南多雨,春夜喜雨。
天也跟着隐隐泛了潮,一副阴雨连绵的架势。
这几日正是多雨的节气,水汽带了些春日泥土的芬芳,铺天盖地的朝人席卷而来。
沈枫眠撑着身子上了马车,身子明显燥热的紧,拉开马车的帘子感受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脸上,才觉得舒适了些。
他身子有些乏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到的客栈,只是疲累得很。
沈枫眠像是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他先是梦到了母亲战死的那天,尖锐的匕首剜出了她的眼睛,一股血柱直直的喷洒在他面前。
温热的血糊了他一脸,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湿嗒嗒地滴落在地。
他的身上,地上,满是母亲的血,黑褐的土地也被浸染的泥泞一片,透出诡异的紫黑色。
在碧波人欢愉的笑声中,那个没有了五官的,可怖的头被狠狠砍下。
他失控地大喊着,却被身旁的女将们死死按住,半分都无法靠近。
被捆绑跪在他面前的无头尸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惹怒了身后的碧波王女,被她一脚踹翻在地,溅起一片血泥。
场景一转,又到了宴会之时,宴会遇袭,严持盈帮他挡了一剑。
后来,她许下了海誓山盟,跟他设想了未来,会有多少小孩,满院子乱跑的小孩,再养些猫猫狗狗……
说着说着,沈枫眠心口一痛,低头就见那柄剑插在了他的胸口。
严持盈满脸的嫌恶与讥讽:“沈枫眠,不守男德恶心死了。”
碧波奸细的怪叫声,严持盈那张嫌恶的脸来回的变换着。
许久,周围安静了下来,就当他脱力跌坐在地之时,他面前站着血路杀出来的许意安。
她一脸一身的血,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却直直地向他伸出了手。
在他即将抓住那只手的时候,许意安蓦地回过了头,脑后分明是严持盈与碧波奸细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两人的脸被生生地拼凑在了一起,五官扭曲着,他惊恐的瞪大了眼。
醉酒的人最是不安分,沈枫眠着了冷,与她挤进了一条被子里。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隆隆的雷声让她没有半分睡意。
许意安轻抚着躲在她怀中战栗的男子:“小眠不怕,小眠……”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沈枫眠瑟缩了一下,受惊的猫儿般奓起了毛。
她凑的他更近了些,在他耳边似是呢喃似是感叹:“朕心悦你,许久许久,小眠……”
沈枫眠猛地惊醒,呼吸急促的轻喘几声,深色的眸底还隐匿着未消散的情绪。
眼前还残留着梦中真实又骇人的场景,他额角布着细密的汗。
窗外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的雷,沉沉闷闷的,仿佛野兽低吼。
蜿蜒而下的闪电照得夜空明亮了一瞬,复又沉沉暗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光亮使得他心头慌极了,映出了那张精致泛白的脸,凤眸中又带了一层迷迷蒙蒙的水意。
“不怕不怕,是梦。”许意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语气是沈枫眠贪恋的温柔,他是极想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的。
许意安轻拍着他的背,她掌心的温热透过那层布料传递到他的背上,可沈枫眠没有半分被安抚下来。
她柔声道:“妻主在。”
可越是吸引人的,往往就会越是致命的。
女子不都像严持盈一般,一旦彻底掌握住便会不再爱惜,他须得离着温柔远远的。
心神缓了缓,沈枫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又缩在了许意安的怀中。
沈枫眠脸色微僵,往后挪了挪,又与她隔开一道距离。
离开了那个温暖的被窝,春日夜里的微凉复又袭来。
沈枫眠抿了抿唇,十分有骨气的盖上了自己那条薄被。
薄被凉凉的,吸走了他身上的一点温热。
他是不会如空缘住持所说的依靠许意安,他不会寄望于任何人,唯有他自己才不会让自己失望。
“你轻浮于我。”沈枫眠默了一阵,最后辩驳道。
谁被他反咬这一口不会气,好容易把人捂热了,醒了就把她丢在一旁。
许意安偏对他好脾气得很,上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话里有些揶揄的意味:“夫郎说的都对,那朕这般轻浮与你,你想如何惩罚?”
沈枫眠反倒更羞恼,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自顾自地背过了身。
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更甚,她微微喑哑的安抚声犹在耳旁,惹得他呼吸又乱了几分。
如何惩罚,他哪里能惩罚的了许意安。
沈枫眠长睫微垂:“那,那你便带我去江南的南风苑……”
南风苑,乃是江南一带最大的小倌馆。
江南男儿颇受女子欢迎,京城女子都以纳了江南男儿为夫侍为荣,南风苑则是来往贵女常光顾的地方。
李婧冉曾给他透露,江南的南风苑鱼龙混杂,若是想知道些什么,南风苑定是首选。
可他一个男子,定是不会让进的,男扮女装于他来说不现实,只得带上许意安一同前去。
许久没有听到许意安的答复,他按捺住心下的疑惑转头看去。
落了纱帐,他仅能看见许意安的眸子在狭小的空间里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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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亮。
“为何要去南风苑?”许意安道。
她总是觉着这人自从出了灵隐寺便越来越奇怪,他一个干干净净的良家男子,为何偏要去这等肮脏之地。
男子不都是最唾弃这等烟花柳巷吗?
“不为何,只是听闻南风苑的竹叶青最是好喝,近来又上了异域的烈酒,想尝尝罢了。”沈枫眠不走心地扯了个谎。
圣宴将军素来有喝不得酒的名声。
好酒,但酒品极差,许意安也是有所耳闻的。
曾听传言道,圣宴小将军喝了三盏军中的烈酒,直接操刀而起杀向碧波阵营。
发疯了一般,三个女将硬是没有拦住,看着他生生砍下几个碧波小卒的脑袋。
自此,军中便流传着圣宴将军三盏疯的传言,不论是什么场合,向来都不许他喝第三杯。
许意安想到那个场景,嘴角愉悦地向上勾了勾:“朕答应你。”
不过她可不想见识沈枫眠的三盏疯,万一对她拔刀相向,她倒不一定敌得过。
听她轻笑,沈枫眠心中的念头又开始胡乱作祟。
她也是想见识一下江南的男子的吧,毕竟女子都喜欢这等娇软夫郎,不像他,就擅长舞刀弄枪,女子都不喜的。
他不过是许意安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兴许那天她烦了厌了,转身也就将他弃了。
“陛下爽快。”沈枫眠声音低沉下来,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一会儿一个脸色,变得比孩子还快。
许意安眉头微扬,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凤君可得跟紧朕,朕这般漂亮的女子可不能便宜了别的男子,有凤君便够了。”
“陛下最是油嘴滑舌,若不是宫中还有两位侍君侍卿,臣侍怕就真的信了。”暗处,沈枫眠嘴角微微勾起。
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暖意,沈枫眠裹紧了被子。
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许意安的一言一行都能牵动起他的情绪了。
他分明是不喜欢许意安的,每次对她都是避之不及。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可她偏要一次次的如此,沈枫眠眸色暗了暗。
他知晓什么是作茧自缚,像他这般心中极其脆弱敏感之人,是不该喜爱任何人的,一旦有了心悦之人,一朝被负便是万劫不复。
沈枫眠越发的看不明白她了。
他的话难听极了,一次又一次的把许意安推开,可她还是不计前嫌的次次贴了上来。
“朕还是觉得民间说得有理,”身后是许意安染了笑意的声音,“还是家花最香,有凤君便够了。”
嘴上回应她的是夜里的那声轻嗤。
许意安可托付吗,他回想着空缘住持的话,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霖王安排调查江南一事的人动作是极快的,近日又传信鸽送了一封信来。
沈枫眠许是累极,往日卯时就起来操练的人,眼下还沉沉的睡着。
手上是近日送来的两封密信,一个是霖王那边派人传来的江南一事的密信,另一张则是白术传来的。
白术早早就盯上了礼部侍郎,近些时日更是有暗卫盯着,一有了消息便给她递过来。
白术那边已确定了那人就是碧波国派来的细作,她谨慎地很,但有暗卫时刻盯着,还是看见她背上那块刺青。
那是碧波国女子男子自小便要刺的东西。
碧波国有传言,道是碧波国百年前曾被妖女诅咒,唯有碧波子民人人在背上刺青,方才可解国运的衰退。
也亏得是这块刺青,她们才得以发现这隐藏的极深的细作。
一个小小女娘身在异国他乡,在如此清贫的渔民家考中状元得以入仕。
身在如此高位,却只为了隐匿身份,在最终的碧波西凉大战中给予西凉重重一击。
许意安眸色渐深,身旁熟睡的人像是感知到了她的不悦,不适地缩了缩身子。
许意安攥着密信的手缓缓松开了些,复又打开了霖王传来的那封。
江南最是混乱之地便是烟花柳巷了,至于碧波人交易拐卖,甚至驻扎之地,都有可能是沈枫眠昨夜要求去的地方,东街的南风馆。
今日一去,两人便不可再戴这两副面皮了。
临行前时间紧迫,白术连夜给两人各做了两张面皮,眼下没有多余的,只好以真面目示人。
好在江南没有什么熟识之人,否则便真要露馅了。
至于江南贪污一事,霖王那边找到了些证据。
此事不可根除,唯有扳倒太凤君,使他的党羽分崩离析,江南的硕鼠蛀虫才能真正的被一举歼灭。
许意安眼中一丝狠厉的光一闪而过,只手轻柔的抚着熟睡那人的发丝。
京城北街。
这里素来被王公贵族调侃为贫民窟,放眼望去全是瘦弱的男子与孩子。
女人都外出卖苦力,唯留男子与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整日在贫民窟受冻。
北街缓缓驶来一辆驴拉的板车,板车在坑洼的北街上晃晃悠悠的,满是牲畜身上的骚臭味。
车上坐着一个一身灰布麻衣的男子。
他头发散乱,脸上满是锅底灰,脏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驴车上的骚味仿佛已经浸透了他的身子,男子随着不大牢固的驴车微微晃动着,难闻的味道浸满了北街。
这是条出京城的路,拉车的老妇埋怨道:“小哥儿你也是,怎么嫁了这么个妻主,真是荒唐。”
老妇哪想到一大把年纪,竟还能听闻如此淫.乱之事。
新嫁过去的小哥儿被妻主献给大官儿,大官儿又将他当物件转手卖给别的女子,他还是雨夜带了一身伤偷跑出来的。
男子的腿上青青紫紫,跑出来坐上车的那天腿都打着颤,光是看着那副样子她便知晓发生了什么。
听闻他东躲西藏,只为出京投靠舅母,老妇便发了善心,答应将他送出京去。
板车上脏得很,满是驴粪,成莫枝韩嫌弃的收回了手:“我无父无母,谁想踩一脚也是使得的。”
此番出了京城,只要他到了先前所商量地方,便谁也奈不何不了他了。
太凤君掌朝,朝廷的那边帮官员心中还是看不起他的,私下里常谈论朝中之事。
肮脏的驴板车经过小路之时,就听闻有个收拾摊位的老媪嘟囔着:“……是啊,都道太凤君如今跟个瘟鸡似的,谁知还能活几时?”
“那西凉到时交由谁,难不成是我们那位软弱无能的草包陛下吗?”一旁的男子打听道。
“那是自然,再如何她也是西凉的陛下,难不成你想坐上去?”老媪撇了撇嘴,掸了掸菜叶上的土。
成莫枝韩兜严了头上灰扑扑的脏布巾,布巾下的脸早就沉了下来。
太凤君那个老家伙才几天就不行了?
许意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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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半会还无法掌控朝廷,若是太凤君不行了,那边是碧波的大好时机。
江南这些时日热闹极了。
街上都在为着过几天的花朝节忙碌着的人们,春日里各式各样的花都被找了来。
江南的花朝节还要比京城好看上许多,京城比江南冷上许多,花开的都迟了些,唯有在江南才能看到如此好的风光。
沈枫眠是今日那个无心看花的男子。
他好容易盼到夜里,自当早早去南风馆抢占一个好的位置,如此才能打听的多些。
“姑娘,来玩儿啊……”一个娇媚至极的男子娇笑着对许意安抛出手绢。
招呼她的男子打扮得极其妩媚,眼波流转之间简直能把女子的魂儿给勾走。
他仅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紫纱,配着脸上的妆,妖艳至极。
手绢儿一扬便是一阵醉人的香气,许意安没有接他的手绢,只神色淡淡地道:“要雅间,上最好的酒。”
男子没成想许意安会对他的撩.拨无动于衷,失笑道:“来南风馆只喝酒,怕才是失了兴味,姑娘怕是头一次来,不若看看我们这儿的头牌公子。”
“不必了,我今日是来陪夫郎喝酒的。”许意安勾唇挽住了身旁那人的胳膊。
他还是不习惯自己的触碰,被她挽住微微僵了一瞬。
男子这才注意的沈枫眠的存在。
沈枫眠虽是惹眼,可男子进南风馆的还真没几个,他自然而然便忽略掉了。
沈枫眠眸光冷冽的朝他扫去,那男子对上他怔了怔,朝着许意安打趣道:“您这般美的姑娘都有郎君了,真是不知伤了多少男子的芳心呢……”
沈枫眠看着便不像善茬儿,男子不欲再与与他们纠缠,对着楼上喊道:“柳儿,带两位上楼上雅间。”
被唤为柳儿的男子应了一声,随即扭着腰肢下了楼,便是走路都是这般弱柳扶风之态。
见着许意安身旁还站着一个一身冷气的男子,柳儿轻笑道:“姑娘这是?”
一般哪里有女子带着男子来,往常男子来这种地方都是家里有了不光彩的事,是带人前来捉.奸砸场子的。
“听闻南风馆上了几坛好酒,我是专程带夫郎来喝酒的。”许意安没有半分失礼,与身旁那些追着小倌儿们闹得小姐格格不入,引来一群女子男子的观望。
那只手自然而然的跟沈枫眠交织在一起,有小倌儿啧啧感叹道:“郎君可真是好福气。”
男子一生中最是渴望嫁个疼人的妻主,人都道女怕入错行,男怕嫁错娘。
可哪里能事事顺心,姻缘一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
反观沈枫眠如今所受的待遇,便是西凉极其难得的。
“夫人郎君上面请。”柳儿比了个请的手势,跟着上了楼。
江南的竹叶青是不错,可到底是味道淡了些,跟异域的烈酒一比就有些差意思了。
柳儿给二人各斟了一盏酒,退到了门口负手而立,等着两人随时吩咐。
小倌儿身上都有一股香粉味,南风馆也不例外,柳儿仅站在门口他便能闻到那股脂粉香粉混在一起的味道。
虽没有大选那日两仪殿那么呛鼻,但还是引起了他的不适。
沈枫眠有些不悦地扫了那边一眼,许意安会意,好笑的道:“不劳你了,你下去吧。”
柳儿微微一怔,迟疑片刻道:“夫人不用奴伺候两位倒酒吗?”
“不必了,你且下去吧,我亦能给妻主倒酒。”沈枫眠眸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奴告退。”听他这般说,柳儿朝着两人福了福身。
室内如今只剩两人。
许意安端起那盏带着竹子清香的酒,愉悦的露出一侧的犬齿:“夫郎方才唤我什么?”
沈枫眠不去看她,自顾自地拿起酒盏。
这性子当真是别扭极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刚才可是唤我妻主。”许意安只手托腮,凑的他更近了些。
今日两人没有带假面,皆以真面目示人。
所以方才沈枫眠那一声妻主叫的是她,而非是苏玉燕。
沈枫眠却是不打算承认的,扭头避开她的目光道:“那是为着让他速速离开。”
“你还想赖账?”许意安扬了扬眉,“我原本不知,你竟是这么一个……”
沈枫眠抬眼看着她,等着她那迟迟没说出来的下句。
许意安却不打算再说,将那竹叶青一饮而尽:“江南的酒是不错,若不是夫郎,我还真没想过来这里喝酒。”
又是这么说半句留半句,沈枫眠不欲理她,也饮下一杯。
案几靠窗,那面大敞着一扇窗,转头便能看到下面的场景。
下面的几个孩子正抬着头看他们,见沈枫眠朝他们看去,几个孩子举着糖葫芦的手挥了挥。
“哥哥,你生的真好看。”那个年岁小一些的男孩道。
他身旁那个瞧着比他大几岁的女孩道:“姐姐也好看,哥哥跟姐姐最般配了。”
“小丫头,你可知什么是般配?”许意安朝下面探头,饶有兴致的对着几个小白团子道。
小丫头被她质疑,满不服气的道:“这如何叫人解释,哥哥跟姐姐这就叫般配。”
几个小孩子欢脱极了,看着楼上天仙儿似的两人问来问去,多时不肯离去。
身旁买荷包回来的郎君见着孩子跟上面的客聊了起来,忙上前拽住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跟上面的客人胡说,跟爹爹回家。”
“为什么不可以,爹爹,你瞧哥哥姐姐生的多好看。”男孩儿指着上面的两人,示意自己的爹爹看过去。
郎君却是一眼都不肯看的,一把将自己的孩子抱起:“不许犟嘴,跟爹爹回家。”
“爹爹我不要,我以后要跟哥哥姐姐一般……”男孩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重重拍在屁股上。
怀中的孩子哭的极为大声,郎君低声怒斥道:“莫要跟这群脏人一同说话。”
他声音不大,可沈枫眠与许意安皆是习武之人,听的是极为清楚。
沈枫眠的神色有些黯然,正过了身,不再看向楼下哭得极惨的孩子。
“怎么,生气了?”许意安给他斟了一盏酒。
沈枫眠垂着眸子道:“并非如此,只是觉着那郎君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孩子打一顿,实在有些不妥,说起来那孩子也未犯下什么大错。”
许意安诧异地扬了扬眉,随即满不在乎的笑道:“你怎的会如此感怀?”
她幼时在宫中便是如此,挨打不过家常便饭。
许意安的父君不受宠,她亦是不受母皇待见,自小便由教习公公管教。
母皇下了吩咐,若是她实在愚笨,交由教习公公打骂便是。
她虽是西凉的大皇女,那也仅仅是名义上的,她是最不受宠的大皇女,宫中的人却没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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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皇嗣看待。
不受宠的皇嗣,谁又会多多去关照呢。
在宫中这等地方,偏见自然是见的多了,这便是常态。
不应她的话,沈枫眠出神的望着那盏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竹叶青最是受江南女子的喜爱。
竹叶青的酒液色泽金黄透明而又微带青碧,有一股独特的香气,芳香醇厚,入口甜绵温和,令人余味无穷。
而在京城人口中则是有些平淡,倒不如异域的烈酒来得畅快。
行军之人最是喜欢烈酒,那才是女儿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畅快。
这般清淡的酒他还有些喝不惯。
沈枫眠复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烈酒:“那日我听闻白芷说,碧波国的那舞姬不久前跑了出去,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碧波的那位绝世舞姬可是十分有本领的,先前他们还是小瞧了他。
白术曾在信中同他说,那人被大牢中的几个狱卒强要了身子,眼下急匆匆地像是要南下。
也亏得他顶得住这般虐待,放在寻常西凉男子身上估计早就受不住了。
他们下江南得有十多天,碧波国的舞姬则是与他们同天跑了出去。
此番收到密信,那人估计都跑得远远了,也幸亏京城中留了白术这个可靠的。
宫中留了两个暗卫任凭白术调遣,便是有流竺盯着成莫枝韩那边的动静,没准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的知晓了碧奸细的老巢。
“先按兵不动看看他想要作何。”许意安嘴角那似有似无得笑意看得人阵阵发寒。
下了江南这一遭,她更是要派人盯好了成莫枝韩这边的动静。
碧波人阴险狡诈,西凉不止一次吃了亏。
韩竹月归京的路上如何会这般巧的就遇上了成莫枝韩,定也是那碧波王女暗地里有所安排,否则这般娇弱的男子早就死在了路上。
想安排碧波的男子上她的龙榻,韩竹月怕也是同太凤君一样糊涂了。
向来只有西凉女子下嫁和亲,哪里有这等男子上龙床的份儿。
碧波人是不会让嫁来的男子安安心心在宫中度日的,他们唯有帮助野心勃勃的碧波王女夺取权位,才是真正的实现了来中原的意义。
若是这等男子入了宫,在朝中生出些什么势力,届时西凉几百年的基业怕真要败在这小小男子的手中了。
沈枫眠与她碰杯:“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再观望些时日?”
碧波人便是那滑手的泥鳅,哪里是那么好掌控的,更何况她现在又没有什么势力,一个不注意,那碧波舞姬便不知去向。
只怕等的时间越长,那人便越发的牵制不住。
“可你需知道,那碧波人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之辈,等的时间越久,往后越难掌控。”沈枫眠晃了晃那盏透亮的酒盏,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
碧波舞姬还有大用处,若是控制得当,还能引出碧波埋藏在西凉的奸细。
用处虽大,害处亦是不小。
此时需尽快定夺,白术那边虽派人盯着,却不能保万无一失。
“这酒瞧着是不错的,你来尝尝如何。”沈枫眠上手为她斟上一盏。
这酒比往日在边疆喝的烈酒还要辣口,在人腹中横冲直撞,惹得人浑身发烫。
浑厚的烈酒简直要灼烧了人的喉咙,许意安放下了手中的酒盏:“出来这些时日,宫中太凤君那边有些出奇的安静了,你不觉得蹊跷吗?”
沈枫眠薄唇微微扬起:“我倒是觉着,他在与人密谋着什么……”
那么个野心比天的男子,如何会安分的待在宫中。
“出来的时间可不短了,唯有彻底扳倒太凤君,朝堂与江南的障碍才能扫除。”许意安喝尽最后一口酒,,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愁绪。
皇姨母那边差不多准备好了,可她还是有所顾忌。
沈枫眠这里终究是她的变数,后宫布满了太凤君的眼线,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是没有半分回旋之地的。
沈枫眠还欲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他脸色冷了下来,沉沉的看着那道缝隙:“谁在那?”
门外那人迟疑了片刻,最后推门而入,是个未见过的生面孔。
男子柳叶眉好似细细的蹩着,仿佛心中有无限的愁绪,杏眼多情而魅惑,只一瞬不瞬的看着许意安:“奴家见过夫人。”
沈枫眠细细打量着来人,他衣着实在是暴.露,很难不让人想到他的来意。
许意安本还带了一些笑意的脸瞬间僵住,看了来人许久,最后试探的开口问道:“你是,阿珂?”
还记得幼时母皇曾带她与许意宁一同来过江南,当时便救下过一个被一群女子殴打的孩子。
那孩子约莫六七岁的年纪,原在知府家里给人端茶送水,不过是家中穷被卖进来的。
穷人家的女儿儿子被卖进府中做事并不稀奇,照理说身契是在知府手中握着,就算打死也是没有什么的。
可她与许意宁都看得红了眼,央求着母皇去救救那个孩子。
小孩子一个不小心摔碎了知府家中上好的玉佩,那玉佩本就意义非凡,是知府家中的传家宝。
知府因此恼怒至极,派人将他打一顿。
那几个丫鬟下手极重,明显是要将这孩子活活打死。
被两个孩子央求着,母皇将孩子从知府手中买下,算是为他赎了身。
记忆早已久远,她能模模糊糊记起此人已实属不易,只是他不是被赎了身,怎么会出现在南风馆?
阿珂一脸苦笑地捧上一壶青梅佳酿:“奴家命苦,被母父卖了进来。”
沈枫眠眉头微扬:“原来还是旧相识。”
“正是,没想到如今物是人非,夫人都已经娶了郎君……”阿珂那双杏眸之中溢出了一滴泪,在一旁伤神。
许意安一阵头疼。
他竟还拿多年前不做数的话说事。
那时她与许意宁也不过九岁的年纪,瞧着救来的小公子眉清目秀,在一旁好一顿争执。
还记得母皇在一旁笑看二人争这一个小男儿,许意宁不甘示弱的与她辩驳。
最终她拍着胸脯对他道:“你且等着,等本姑娘长大了便来娶你。”
“到了该娶夫的年纪,自当是娶良人立家业。”许意安莫名有些心虚的朝着自己那个脸色沉的简直要滴出水的凤君道。
面上虽是如此,实际上对于沈枫眠的态度,她满意极了,乃至碧波国为她带来的阴霾也消散去了些。
阿珂明显不这么认为,他脸上还挂着泪痕:“许姑娘这是何意,奴虽是进了南风馆,但记着先前答应姑娘的话,如今还是清白身,哪怕是为姑娘做侍也是愿意的。”
“黄口小儿之话,如何能当真,阿珂真是孩子心性。”许意安轻笑一声,眸中却并无半分笑意。
“许夫人当真不要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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