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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许言咬着下唇,面露难色:“那你到底要怎么道歉呢?”
“我——”魏闻声刚想凶他一句,对上白许言扬起来的来脸。这人嘴角旁边带很小的梨涡,抿着嘴时像装了两碗酒。一双眼睛湿漉漉,瞳色很浅,像威士忌酒。
他一肚子火气忽然烟消云散。
所以说,世界上所有的一见钟情,无非都是见色起意。
那时的魏闻声自然不会承认,甚至还不曾察觉。只是不自觉就已经放软了声线:“那你请我吃顿饭吧。”
白许言眼中露出明明白白“那你不是亏大了”的表情,问道:“你想吃什么?”
市中心商场里的海鲜自助也绝对要不了八百块钱,他在心里盘点自己还知道什么贵一点的馆子。
魏闻声却问:“你的小粉车呢?”
白许言手放进口袋里捏一下钥匙,不远处的小粉车吱哇乱叫,他看一眼:“你想坐吗?”
语气有点为难:电量可能不够载两个人跑到市中心再回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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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魏闻声隔老远看见那车,已经开始觉得眼睛痛:“我想散散步。”
他插着口袋,留给白许言一个潇洒瘦长的背影,融进满是老建筑的古朴校园中,活像民国谍战戏。
那种近些年国产剧里潜伏在上海滩的地下工作者,一边当特工一边谈恋爱最后为国牺牲的那种。
魏特工的声音低低地飘过来,很有磁性的一把嗓子:“食堂三楼羊肉粉。”
结果羊肉粉售罄了。
白许言略带歉意地端来两碗馄饨:“来晚了。”
魏闻声用勺子慢慢搅,看白许言倒进去一圈醋,又舀两勺辣椒油,顶着热气,把脸埋下去。
他吃东西的样子斯文,嘴只张开一点点,但塞进去很多。咀嚼时腮帮子上鼓起两个包,像会往嘴里藏东西的仓鼠。
魏闻声觉得看白许言吃东西比这碗馄饨有意思,但对方一直不说话,吃得过分专注,他又觉得不爽。
给我赔礼道歉,你自己倒吃得挺开心。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问。
对方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沉吟片刻,咽下嘴里的食物问他:“你大四了?”
“嗯。”魏闻声以为自己终于能听到一声学长。
白许言凑近他,一脸神秘与谨慎,低声说:“体测需要替考吗,什么项目都行,很便宜的。”
离得这么近,他看到魏闻声咬牙切齿地笑了一下:“没呢学弟,你帮忙跑个一千米呗。”
白许言吃着馄饨想,真是丢脸,当年他居然一点瞧不出魏闻声的意思,还挺高兴自己帮徐佳明拉了一单生意。
他们俩能认识,全是因为徐佳明。到后来分开,倒也和徐佳明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真是因果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吃点东西补上液,他烧退了一点,胃里逐渐安定下来,心跳也不那么快的发慌了。
魏闻声倚在床边看他,见白许言吃着馄饨,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白许言生得很白,是那种自带疏离淡漠的冷白,配上那双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和性格中的沉默,总叫人觉得难以亲近。
如今因为发热,他脸上添了红晕,夹着那点笑意,反而显得倒比平时更加柔软。
看得想让人戳戳鼓起来的腮帮子。
白许言吃得很慢,口袋里嗡嗡两声,他松开勺子,掏出手机,用没挂着水的左手别别扭扭地回消息。
魏闻声问:“什么事?”急得不能把饭吃完。
“公司的人事问我明天能不能回去上班,再请假就要扣工资奖金了。”
魏闻声抬抬眼皮,看白许言一手挂着水,一手很艰难地在屏幕上按出一个“可以”,莫名来了火气。
谁打工不是为了五斗米折腰,换做他自己,头天晚上就是拼酒拼到吐出胆汁了,第二天也是不肯耽误上班的。可放在白许言身上,他偏偏就是觉得不应该。
如果白许言现在要为了这些个三瓜两枣的营生汲汲营营,当年和他分手是为了什么?
都念到博士了,找个高校混着得了,还走出象牙塔做什么,他想。
然而心里也知道进不进高校并没有多大差别,反正到哪儿都是人堆里的事,白许言不擅长搞这种事情。
他比较擅长。
魏闻声俯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司明对这个项目是志在必得,不在乎花点小钱。你帮飞灵多争出点价格,好处全是张东流的。但是你去劝劝他别那么较真,司明不会亏待了你们两个。”
白许言一震,耳朵擦过魏闻声的嘴唇。
魏闻声猛地躲开,白许言的耳朵烧得发烫,擦在他唇上余温尚在。他直起身子,深深吸气。
谢天谢地,手机在这一刻响了。
魏闻声出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神色匆匆,没说自己要去做什么,只看看白许言还剩下大半袋的液体:“我要走了,你等会儿自己能打车回去吧?”
白许言点点头:“魏总——”
魏闻声冲他摆摆手,半侧过身子:“别着急拒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旋身要走,也就错过了白许言本能地在他身后探出身子,又被输液管老老实实栓在床上的一幕。
病房里黄惨惨的灯光一晃,白许言看到魏闻声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神情莫测。
记忆里那个穿羊毛大衣的身影同面前的男人重合,十年光阴,把那点回忆甩在很遥远的地方。
白许言吃一口馄饨。
泡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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